甘旭醒來時,沒有感覺到,長期以來的刮骨抽筋之痛,急忙擡起胳膊一看,光滑的皮膚,沒有動物的皮毛,再摸摸身上,同樣的光滑無比。
人類的皮膚,對於任何一個人來,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可是,甘旭再次在自己身上看到,恍若再世,心頭涌起難言的驚喜,過去怪物般,被當做白老鼠研究的日子,就像是昨天的一場噩夢。
“你醒了,感覺還好嗎?”林雪端着一盆水進來,裡面放着打溼了的毛巾,準備給甘旭擦身時,居然發現他醒了,不由驚喜問道。
甘旭看了一眼牀頭的林雪,眉頭皺起,沙啞着嗓音:“林雪?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帶着你母親逃走了嗎?還,有我昏迷前最後的印象,似乎看到了一個十幾歲清冷的少女,是她救了我嗎?我現在在那裡?”
一連串的問完,目光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印象中的少女。
林雪將他扶坐起來,拿給他一杯水,“你先喝口水,不用緊張,你現在很安全。”
等甘旭喝完水,林雪將杯子放到牀頭的茶几上,說道:“你現在身處的地方已不是緬甸的原始深林,而是華夏的京市,你最後看到,並向她求救的少女,她叫蘇青,也正是她救了你,你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她家裡。”
甘旭疑惑道:“你們怎麼闖進野狼組織的?還有你與她什麼關係?”他更不解的是,野狼組織戒備深嚴,裡面多是窮兇極惡,手段狠毒,強悍的暗殺者,他是怎麼被帶出來的?
林雪將自己離開野狼組織之後的經過,詳細給甘旭講了一遍,還有爲什麼去就他,以及後來的在野狼大本營戰鬥的經過和驚險,甘旭曾經幫過她,現在他被折磨成這副樣子,多多少少也有她的原因,看到他這樣,心裡難免傷心。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蘇青,對她好的人也就是甘旭了。
林雪詳細說了半天,安慰道:“蘇青她很厲害,所以我們才能順利將你救出,而且最後,她幾乎差點都沒命,還有她的奇的醫術,不但治好了我母親的瘴毒和我的瘸腿,你身上的怪獸因子,她也會幫你想辦法,肯定能讓你恢復正常人的樣子。”
“我可沒你說的那麼神。”兩人正談話時,蘇青推門走了進來,就聽到林雪後面一句話。
她看了一眼還很虛弱的甘旭,無奈道:“你身上的狼血基因已經與你的基因融合在一起,你可能也知道,再高明的醫術,也剔除不了融合進去的基因。”
甘旭聞言,神色黯淡了下來,難道他就只能以怪物的樣子苟活着嗎,那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察覺到甘旭身上散發出來的死氣,蘇青又補充道:“雖然不能讓你恢復成正常人,但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讓你保留人類的形態,如果換個方式思考,也許,與狼血基因融合,也不一定是壞事。
在基因融合之後,你的身體素質會大大改善,力量,速度,敏捷度增加的又何止百倍,如果控制的當,你完全可以控制身體的轉換,在轉換成半獸人的狀態下,能力將會直線增長。”
“雖然這樣,可我本質上,還不是一個怪物。”從人轉變成怪物這種落差,即使手上沾滿鮮血,冷酷無情的殺手,也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這就要看你自己了,你把自己當成人類,你就是人類,可以認爲自個兒是帶有異能之人,不知道的外人,怎麼會知道你體內蘊含有狼血基因呢?若是你把自己看成是怪物,那你只能一輩子當怪物。”
甘旭聽蘇青這麼一說,身上的死氣倒是消散了不少,“你們不怕嗎?”
林雪趕緊搖了搖頭,“有些人類比怪物可恨多了,我們都在野狼組織待過,不是深有體會嗎。”
蘇青自己本身,擁有空間,在外人眼裡,不也是怪物?她更是沒有理由厭惡他。
甘旭就在四合院裡住了下來,蘇青將他體內的狼血因子壓制住,倒也不怕他發狂,等他慢慢自己能控制,再給予解除。
甘旭年紀也不過才二十歲左右,相貌清秀斯文,外表看起來,還以爲是一名在校大學生,章書玉和林母,如此溫和性子的人,自然喜歡的緊,天天噓寒問暖的。
剛開始,甘旭在陰暗裡呆慣了,對如此溫暖的生活很是不適應,不過,經過一段時間,就發現,這種溫馨的日子,讓他很是放鬆,尤其是體內不時暴動的狼血因子,也安靜不少。
一天晚上吃飯時,章書玉這段時間總感覺那裡不對勁,當看到中間那盆酸菜燉排骨沒下去多少時,這才猛然想起來,她孝順的乾兒子似乎好幾天沒來了。
章書玉往蘇青碗裡夾了一塊大骨棒,說道:“小孔這段時間幹嗎呢,怎麼也不來了,吃飯的時候,沒有他在,這一大盆骨頭,都沒怎麼吃,難道是把我這個乾媽給忘了?還是說,你們吵架了?”
“沒有,不過,以後咱們家最好還是與他少來往,孔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不是我們能沾染的起的,尤其是孔銘揚,一個囂張恣意的大少爺,京市的人聞言色變的人,這樣的人陰晴不定,爆發起來就沒人能製得住他。
前段時間也許是他過膩了大少爺的生活,在我們這小門小戶裡圖個新鮮,等這新鮮感一過,他就拋諸腦後了,所以,你啊,千萬不要太把他放在心上,豪門家族裡的大少爺,怎會給你做一輩子幹兒子?聽起來都不靠譜。”
孔銘揚自從緬甸回來,就一直沒在四合院露過面,也許是心虛了,不過,不來剛好,蘇青是一百個不願意再見他,光提到他的名字,她就想起那晚強搶的事情,渾身就止不住地噁心與戰慄。
孔家底蘊很厚,讓他們一家消失,猶如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所以,她纔不會傻到曝光他們孔家的秘密,別說沒人相信,就是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人能奈何得了他們?
能硬抗炸彈的身體,已經不是凡身凡胎的範疇了。
所以,從現在開始,她要給母親洗腦,將孔銘揚當做往來拒絕戶。
章老放下碗筷,點了點頭,頗爲贊同蘇青的話,“小玉,你別看孔銘揚一副乖乖的樣子,其實在外面兇悍霸道,看不順眼的人直接開打,打完之後,人家家裡人也只能忍氣吞聲。”
任何人打她孫女的主意,章老都看不順眼,更何況這小子在他面前沒少挑釁他,蘇青這麼一說,他的老心頓時愉悅起來,怎麼可能不落井下石呢?
蘇夏冷哼一聲,拿起一根骨頭,泄恨地啃了一口,“就是,你沒看他把我折磨成什麼樣子,你看我現在都瘦成啥樣了?”
章老看了一眼外孫精瘦有力的臂膀,眼角帶着笑意。
章書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小孔一向乖巧孝順,討人喜歡,怎麼到了大家的口中,猛然間就變成十惡不赦了呢?
“小孔那孩子,挺好的啊,對我可孝順了,不但不嫌我囉嗦陪我聊天,還陪我看電視,幫忙做飯什麼的,就是你們倆也做不到這一步吧。”
蘇青面無表情,“那是你被他的假象矇蔽了,他一向善於僞裝。”最恐怖的就是僞裝成人。
章書玉雖然不太相信,但見一家人老的小的都如此說,她也無力反駁,沉默地吃起飯來,心裡還琢磨着,難道還真像他們說的,小孔以前都是僞裝的?
而一直沒露面的孔銘揚其實並不好過,原本準備溫水煮青蛙,待他與蘇青的感情水到渠成,正像蘇青猜想的那般,他們結了婚,生了小狼崽,而雌性天生擁有的母性,二爺就不相信,蘇青能狠心拋棄他們,最後只能被迫接受。
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居然還是狼身的情況下,與蘇青發生了關係,是個人估計都接受不了。
雖然當時他耍無賴,要求蘇青不能將他趕出門外,但那能頂什麼用,若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以蘇青的個性,就是拿着刀架到她脖子上,她都不會妥協半分。
越想越覺得無望,煩躁之下,抱着旁邊架子上的花瓶就往地上砸,卻被孔老爺的話給阻止了砸下去的動作。
“砸吧,這一件唐三彩獨一無二就此一家,砸了就絕種了。”
“絕種怎麼了?咱們孔家也快要絕種了。”
孔銘揚抱着花瓶,一陣煩躁就要甩下,可想到就此一件,又給放了下來,看着氣定神閒的爺爺,冷哼一聲,“合着,不是你媳婦,你當然不着急。”
孔老爺子聽了,鬍子都氣得亂顫,“混小子,說什麼呢?蘇青是我看好的孫媳婦,你爺爺我怎麼不着急呢?可都像你這樣,有什麼用,我看這件事未必是壞事,簡直太有我當年的風範了,直接一步到位給解決了,像你以前,那像我孫子?那像我們上古銀狼的子孫,我都替你丟人。”
孔銘揚覺得這老頭的話太可恨了,真想將懷中的花瓶砸到他頭上去,有這麼教育孩子的嗎?他孔二少能健康的長這麼大,而沒有長歪,該多慶幸呢?
他瞪着孔老爺子,質問着:“爺爺?你是我爺爺嗎?人都嚇跑了,還好事個屁啊,你這是赤裸裸地幸災樂禍。”
孔老爺子從太師椅一把竄起來,拍了孔銘揚一巴掌,“你個熊孩子,我不是爺爺?你從那裡來的。
好了好了,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給誰看啊,要看也要給蘇青看,纔會可憐你啊。”
孔老爺子捱了自家孫子一記白眼,這才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你該慶幸,說不定,蘇青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重孫了。”
重孫?他兒子?小狼崽?孔銘揚的眼裡頓時亮閃起來,不過,一會兒就反應過來,“開什麼玩笑,我們一族受孕極爲艱難,別說就一次,有的一輩子也不一定有孩子呢。”想到這兒,孔銘揚的情緒再次暗淡下來。
“那可不一定,蘇青這孩子,我第一次見到,就覺得有福緣。”
孔銘揚的心情穩定了不少,將花瓶放了回去,重新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構建。
這幾天沒去四合院主要想給蘇青個緩和過程,有些事情做了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甘旭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蘇青向他提起了母親的病。
甘旭慚愧道:“阿姨確實中了巫術的一種,可我們一族,在我八歲的時候,就不存在了,而我會的也只是小時候學的一點皮毛……”
甘旭一族生活在山林之中,全族的人都會巫術,巫術從某種程度上講,並不只是害人那麼簡單,同時他也能治療疾病。
他們一族安心守着家園,過着自己的日子,除了購買些日常用品,並不太參與世俗界的事情,算是與世隔絕也不爲過。
當時族長是甘旭的父親,提倡族人安於現狀,過悠閒平淡的日子。
可甘旭的叔叔,卻不這樣想,他認爲,擁有不凡的能力,卻在這種田,給族人看看病,太浪費了,若是他們下山,定能爲他巫族,創出一片天地,而不是現在,守着一片山林,過着苦行僧的生活。
他多次向甘旭的父親提出,卻都遭到嚴厲的拒絕,而且族裡的長老,也都持反對意見。
甘旭的二叔,覺得他們都是平庸之輩,就自己走出了山林,一走就是十年,再次回來時,卻帶着一個全身黑衣斗篷之人,逼迫甘旭的父親讓出族長之職,說是要帶領巫族走向昌盛。
甘旭的父親和族中的長老自然不同意,並訓斥他不經過族裡允許,就私自帶人回來。
那黑衣人見他們不同意,就出手將持反對意見的人,全都殺了,甘旭當時八歲,被他母親藏在地窖裡,逃過一劫,兩天後,從地窖出來,看到的就是橫屍遍野,他的親人都不能倖免於難。
族裡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甘旭嚇壞了,就跑了出來,後來被野狼組織的人發現,被帶到大本營。
“進你們族裡的那名外人,是不是全身穿着黑衣斗篷,說話時,聲音像金屬撞擊的聲音,極爲難聽?”甘旭說起黑衣人,蘇青想起了上次襲擊她的老怪物。
“我當時八歲了,記得很清楚,他與二叔進村時,我正與族裡的小夥伴在村口玩耍,大白天的被黑衣包的嚴嚴實實,當時我們小孩還不知道危險,還問他爲什麼穿成這樣,當時他說了什麼已經不太記得了,不過聲音好像是很難聽。”
甘旭說到這,回過味來,抓着蘇青的手急切道:“你是不是見過那黑衣人,他在那裡?快告訴我!這些年我拼命訓練,就是想有早一日找到他,爲族人以及我父母報仇,還有我那好二叔。”甘旭咬牙切齒,眼裡迸射出滔天的恨意。
蘇青將上次遇到老怪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那老怪物的武功很詭異,很高,要不是有人搭救,我可能早已喪命了,至於是不是不太好說,不過,我估計這老怪物,就隱藏在京市,或者以另一種面目出現也不可知。”
甘旭握緊拳頭,手臂上的青筋迸出,咬牙道:“我一定要將他找出來報仇不可。”
等他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對蘇青抱歉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畢竟上百條人命呢,哦,對了,我雖然不能醫治阿姨,不過,我的血自幼被我父親餵食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可以引出阿姨大腦裡被種下的異物,其他的我就無能爲力了。”
蘇青眼睛亮了起來,驚喜道:“這樣就足夠了,只要你能將異物引出來,我就有把握將其取出,你先準備一下,我去通知外公,若是可以的話,晚上就着手醫治。”
說完,蘇青就去找章老去了。
章老聽說之後,驚喜不已,“想不到世上還真有詭異的巫術,那事不宜遲,晚上就着手醫治,省的夜長夢多,我看你母親的症狀是越來越嚴重了,她雖然嘴上不說,可私下裡肯定懊惱埋怨自己,哎!苦了她了。”
夜幕降臨,星星稀稀拉拉地爬上天空,明暗不一,而旁邊的圓月透過雲層,露出嬌羞的面容,皎白之光透過四合院的樹木斑斑點點的灑在石板路上,微風吹來,斑駁的月光隨之詭異地來回晃動。
四合院的東廂房,是章書玉的房間,這時,她正安靜地躺在牀上,烏黑的長長睫毛微微顫動兩下之後,就靜止下來,乖乖地貼着眼簾不再動彈。
站在母親牀頭的蘇青手持銀針,面容嚴肅,對站在牀尾的甘旭說道:“開始吧!”
甘旭手中的短刀,在明亮的燈光下散發着銀色的光芒,聽到蘇青說開始,只見銀光光芒在空中閃電般的一閃,甘旭的左手腕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血痕,鮮紅色的液體隨着刀鋒,一滴滴滾落下來,血腥味立馬彌散至空中。
屋中寂靜無聲,血滴滴在器皿裡的啪嗒聲,成了屋中唯一的聲音,連呼吸聲都幾乎不可聞。
因爲屋中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大聲都不敢喘,目不轉睛地看着牀上章書玉的變化。
啪嗒啪嗒的聲音,越來越響,血液幾乎流了小半碗,甘旭的臉色已經煞白,額頭冒出不少冷汗,可章書玉始終沒有變化。
甘旭見血滴越來越慢,刀痕處有凝固的跡象,忍着劇痛,忙又補上一刀,啪嗒啪嗒的聲音,陡然加快很多。
就在甘旭體力將要不支的時候,平躺的章書玉的腦袋額頭上突然鼓起一塊包,並不停地蠕動起來。
這詭異的情景,讓蘇青的心臟猛烈的很跳幾下,似乎想要跳出胸腔一般,持着銀針的手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雖然早有準備,可猛然見到這一幕,還是止不住驚駭,想不到母親的體內會有這麼噁心的東西,連她靈力的探查都能逃過,不得不說詭異萬分。
隨着血滴的聲音,那東西越來越大,形狀不規則,變換着各種形狀,在章書玉額頭不停地扭動,似乎是聞道鮮血的味道,順着血管的走向,向下扭動,扭到下巴,脖子,右側鎖骨,速度越來越快。
蘇青見那詭異的蠶豆般大小的異物,移到母親右側鎖骨,忙吞嚥了一口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緊接着雙手不停翻飛之後,數根銀針(金針)已經封住了那異物的周圍。
那異物四周的路被封死,焦躁地不停地變換着各種形狀,在章書玉的皮膚有限的區域下,激烈的蠕動。
這時,章書似乎也感覺到不適,眉頭緊鎖,漆黑的長睫毛,不停地煽動。
蘇青知道,母親此時肯定很痛苦,又一根銀針閃電般地刺下,然後,那異物停止了蠕動,被蘇秦的銀針刺個正着。
她運轉功法,利用靈力將那異物包裹住,並示意旁邊的外公將其取出。
等章老用刀片劃破章書玉的表皮,從中將那猶如豆蟲般的異物取出,迅速放到準備好的試管裡,蓋上蓋子之後,蘇青方纔撤了包裹着的靈力。
這時,她的額頭已經冒出大量的冷汗,顧不得喘氣,迅速幫甘旭止住了血。
而林雪將提前熬好的補血湯藥,端給他喝了之後,煞白出冷汗的症狀這纔有所緩解。
“這東西可真厲害,狡猾藏得又深,足足讓我留了一整碗的血,才把它給釣出來,這蟲子,一定要放好了,可別給它跑出來。”
蘇青擦了把汗,見章老已經處理好了母親,這才問甘旭,“你還好吧?”
甘旭知道她問的深意,“還好它出來了,再晚點,估計就要控制不住了。”體內的狼血因子,在生命受到威脅或很大刺激時,會失控變身。
“這東西真神奇,現代的醫術,確實解釋不通。”章老研究半天試管裡那隻豆蟲般的東西,說道。
蘇青怕這東西再作亂,就要了過來,放進了空間裡,在空間裡,它應該翻不起什麼大浪。
章書玉第二天,就像是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因爲家裡人一直沒告訴她有病,而且,昨晚的治療,也是等她睡熟了之後才進行的。
要不然看到像豆蟲般的東西,從她大腦裡取出,不知道會不會嚇瘋,即使蘇青經歷過生死,經過過兩輩子之人,看到那種場景,心都止不住地戰慄,都何況柔弱的母親。
母親的病好了之後,蘇青心中的巨石算是放了下來,只是疑惑的是,這給母親下巫術之人跟那老怪物有沒有關係?或者跟甘旭的二叔有沒有關係?
母親雖然好了,可這些疑點卻要想辦法弄清楚,因爲她總覺得在其周圍有種無形之網。
這種不能掌控的感覺,讓人很是挫敗。
自從蘇青回來,宋巖,周放,杜翰東三人就不停地打電話要見見,由於忙着甘旭和母親的事情,一直拖了兩個星期,這不忙完之後,才騰出時間來。
其實,蘇青知道,他們嚷着要見她是爲了什麼,而且她也給他們準備了些東西,剛好趁着見面交給他們。
聚會仍是上次的那家酒店。
杜翰東和周放,宋巖三人提前到了,由於這幫人都熟的不能再熟了,每人的口味,都有所瞭解,所以,杜翰東提前點好了一些菜,等孔二少與蘇青來的時候想吃什麼再親自點。
杜翰東如今可謂是今非昔比,滿面紅光,因爲這次緬甸賭石,帶回來的翡翠基本上都賭漲了,爲杜氏珠寶備下了不少的存儲,至少十年以內,不用爲缺乏翡翠原料而擔心。
杜翰東作爲這次的帶隊人,不但打了個漂亮的大勝仗,還解決了當下,珠寶市場原料貧瘠的問題,功勞可謂是不小,不但他老子對他刮目相看,連家族裡那些雞蛋裡挑骨頭的老人,也大爲讚揚。
杜翰東現在在杜家可謂是風光無限,如魚得水,衆人捧着的功臣,最關鍵是他老子再也不敢拿鞋底子追着他跑了。
“二少來了,你老現如今憋家裡抱窩呢,天天打電話請你都不出來,哦,對了,蘇青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你不是護花使者嗎?可真是稀罕事啊。”
門嘎吱一聲被從外面推開,孔二少從外面走了進來,杜翰東先調侃了他幾句,朝他身後望了兩眼,奇怪地沒有看到形影不離的蘇青,疑惑問着。
宋巖也站起來,朝外看了兩眼,對屋內的杜翰東和周放搖了搖頭,“我師傅今天可是主角,可不能啊,老杜你不是說蘇青答應來了嗎?二少到底咋回事兒啊,是不是你欺負我師傅了?”
孔二少從進來就開始陰沉着臉,聽到這兩傢伙的質問,心頭涌起各種滋味,苦澀難言,端起桌子上茶水,猛灌一氣,這纔將心頭五味陳雜的情緒壓了些。
掃了幾位兄弟一眼,眼眶頓時溼潤起來,可憐巴巴,就差飛灑眼淚了,“兄弟啊,你們可要幫我啊,我無意之中惹了蘇青不高興,她估計看到我,立馬就會轉身而去,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宋巖那看到過孔二少這副可憐巴巴,猶如被丟棄的小狗般可憐的摸樣,他在幾人面前,可一向都是狂妄跋扈的,當下便試探道:“你當真沒有欺負我師傅?我可告訴你,兄弟重要,可猶如父母的師傅更重要,我要是知道你欺負了她,我……我跟你沒完。”
宋巖扛着脖子,裝着膽說完,刺溜一下,就跑到了杜翰東的身後。
孔銘揚作勢擦了一下眼角,“我對她可是深深的愛啊,怎麼可能傷害她,即使做錯了什麼,那也是無意的啊。”二爺無恥地扭曲了事實。
周放安慰地拍了拍他二哥,“別傷心了,有我在呢,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你,我一定幫着你將蘇青給追回來。”周放一向對二哥言聽計從,見他二哥這副摸樣,別說是幫忙,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含糊。
杜翰東深深地看了孔二少兩眼,“蘇青的性格雖然冷點,但度量很大,對自己人也很照顧,雞毛蒜鼻子的小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與人置氣這種幼稚的把戲,不理你,肯定你做了超出她容忍底線的事情。”
孔銘揚聽杜翰東這麼說,眼神有些閃躲,然後又來了一句,“我對她可是深深的愛啊。”
杜翰東翻個白眼,追求女朋友的時候,誰他媽不是深深的愛啊!
不一會兒,房門開啓的聲音再次響起,二爺立馬裝的更爲憔悴,那叫一個慘,家破人亡都不如他悽慘,外面若是再配一音樂,小白菜,地裡黃,從小沒有爹和娘,那在座之人估計都要嘩嘩的流眼淚了。
蘇青推開門進來的一霎那,看到的情景就是,孔二少似乎在那憔悴不堪地悲傷,周放在旁邊,不停地安慰,下意識地拔腿就想走。
可她知道,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能壓制住不適,目不斜視地越過孔銘揚身旁,原本給她留的位子,拉開周放與杜翰東之間的椅子,作勢就要坐下,卻被周放眼疾手快地搶了先,“蘇青你坐這兒,我跟老杜有些話要說。”說着將蘇青拉到了孔銘揚的身邊。
蘇青掃視一圈,將大家都默不作聲,喝茶的喝茶,點菜的點菜,裝着一副沒看到的神情。
她嘆了口氣,坐了下來,身體瞬時僵硬了不少,端起茶杯喝起水來,連個眼神都沒給孔二爺。
孔二少傷心那是肯定的,不過,很快他就自我安慰,至少蘇青沒有一腳將他踹飛,說明他還有扭轉的空間。
一頓飯的功夫,二爺那叫一個勤快體貼。
“這水涼了,我給你倒杯熱的。”二爺低眉順眼地搶過了蘇青手中的杯子,起身就倒熱水去了。
“這菜太辣了,別吃這個,對腸胃不好,吃這個。”二爺把蘇青碟中菜倒自己碟中,重新夾了一道才放到蘇青面前。
“這個湯熬得不夠火候,我再讓他們上一份。”二爺立馬按鈴,要點菜。
整個桌子上,就見二爺忙活,其他人默默吃自己的,而蘇青的神情像是如坐鍼氈,一直僵硬着身體,不發一言,對於二爺端過來的東西,碰都沒有碰。
二爺見狀,心都沉到了太平洋了,媽的,最怕的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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