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章書玉聽說他們要去謝家,去拜訪孔銘揚的外公和外婆,倒是非常支持,出出進進地幫着張羅給老人家帶去的禮物,嘴裡還一直埋怨兩人太不懂事了,親外公外婆都還健在,兩人結婚好幾年,孩子都有三了,居然一次都沒去看望過兩位老人家,這不是讓人家說不明事理嗎。
“我也是才知道他外公外婆還在,以前從來沒聽他提起過。”蘇青被母親唸叨的很冤,再看看桌子上堆了一堆五花八門的禮物,眉頭皺的更緊了。
包裝好的那些漂亮精美,價值不菲的就不用說了,而那些臘腸,臘肉,臘魚,各式醃菜,茶葉,酒等等,鋪展了幾乎整整一桌面,還摞老高。
頭次見面需要這樣嗎?又不是逢年過節送年貨?
章書玉將一罐子蜂蜜又放到了桌上,擡頭看到女兒的神情,斜了她一眼。
“這些臘腸,臘魚,臘肉,可是我跟着你姑姑家的婆婆學的,醃製程序手法都很講究,可不像外面市場上賣的,吃多了會對身體不好,容易得癌症什麼的,這些不但有益健康,延年益壽,並且營養價值還很豐富,又低脂低糖,老人家食用最好了。”
蘇青當然知道它們的益處,一切材料都是出自空間,靈氣蘊養,能不營養健康嗎?“關鍵是這大包小包的,不被看成送年貨,也會被看成提親的,都快被你整出二十四擡了。”
章書玉沒好氣地捅了她額頭一下,“都這我還嫌少呢,誠意不夠呢,你說你們這都乾的,這叫什麼事,外公外婆居然一次都沒去看過,這麼多年,一點孝心都沒盡到,我這個做媽的臉都覺得燙的慌。”
蘇青揉了揉額頭,無奈解釋道:“好像是他外公外婆不願見,怕會觸景生情,想起女兒,況且人家女兒是難產不在的,指不定心裡多埋怨不待見孔銘揚呢。”
孔二爺不是自稱花見花開,人見人愛嗎?這會兒提到鐵板了,以前不告訴她,估計是覺得沒面子,還男神?蘇青有些不厚道地幸災樂禍。
“哦,原來是這樣。”章書玉沉默了會兒,“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體會不到做父母的心情,白髮人送黑髮人,怎麼能不傷心,可再傷心,再埋怨,血緣之情是割捨不了的,你們要是上門,他們還能將你們趕出來不成,老人家的心腸都軟,多點耐心,心結解開不就好了,這世上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也沒有什麼結是解不開的,關鍵是要對老人家有耐心。”
蘇青受教地點頭應着,“我知道怎麼做。”
“你們去了後,可能的話就多住些日子,你假期時間也不短,小白也放了假,孔銘揚那兒也不着急,在那兒,多陪陪老人,沒了孩子在身邊,物資生活再好,精神還是空虛孤寂。”章書玉語重心長囑咐。
這次去可不止是拜訪老人那麼簡單,還不知那裡的水有多深,光從謝敏雪的敘述中,就可窺出一絲詭異的陰謀,到了那裡耽擱的時間肯定短不了。
出發時,母親收拾的東西,整整塞了兩輛後備箱,孔銘揚看到還在不停往外搬,神情複雜,不知該說什麼好。
“貴重的東西你們自己再準備些,這些吃的喝的,老人家見了,只會說你們有心,絕對不會嫌多。”章書玉朝正關後備箱的孔銘揚說。
“媽,還是你想的周到,就是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那二老也不會將我們轟出門的。”孔銘揚嬉笑道,“再說我們不是還有殺手鐗嗎?放心吧,保準一切順利。”
“什麼殺手鐗?”章書玉沒反應過來。
孔銘揚指着車裡坐着的小傢伙們,“這次就全指望他們了。”
“你啊。”章書玉瞪了他一眼,“到了哪裡,人家要是說些不好聽的話,虛心聽着就是,別跟老人犯倔,他們這些年也不容易。”
孔銘揚猛點頭。
這次出遠門,最高興的莫過於三個小傢伙,行李不用人提醒,早早打包好了。
南方之行,除了一家人,還有宋巖,說是他爺爺不放心,要跟着過去探探情況,至於他心裡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下了飛機,清新涼爽的海風撲面而來,帶着點鹹,不同於北方的燥熱。
一眼望去,高高矮矮的綠植到處可見,滿眼綠色,明快輕鬆。
謝家的人提早過來機場迎接,謝敏雪以及被她稱爲三哥的高壯男子。
謝三哥上前熱情地給幾人打招呼,趕緊讓幾人上車,東西有隨行的人去處理。
上車後,謝敏雪拽着蘇青的胳膊,眼睛通紅,心裡感動的不行,她着實沒想到,一個電話,二表哥二表嫂就不遠千里趕了過來。
她當然知道,若不是二表嫂同意過來,二表哥也不會過來,這麼多年,就沒見他踏進過謝家的大門。
看到他們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有了主心骨,有了依靠,
謝家再困難的坎,也會度過去的。
以前,無論出了什麼事,都有爺爺扛着,可這次連爺爺都毫無頭緒,一籌莫展,要是家族裡的人,都像那幾人一樣失去意識,昏迷不醒,那謝家可真是完了。
對於宋巖的到來,謝敏雪除去一開始露出意外之色,就沒有什麼表示。
車子到了謝宅,謝敏雪走到宋巖跟前,低聲地說了句謝謝。
可宋巖這愣小子,忒不會說話了些,硬邦邦地回了句,“我只是奉爺爺之命過來探探情況,順便,必要時可以幫幫師傅。”
謝敏雪的臉色說不上好看,瞅了宋巖一眼,笑道;“那還是應該感謝宋爺爺的關心。”轉身離開了。
蘇青看着宋巖不知說他什麼好。
孔銘揚是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被稻草塞住了腦洞,怎麼就轉不過彎呢,忍不住上前踢了他一腳。
宋巖捂着腳,呲牙咧嘴,這傢伙動作太快了,躲無可躲,“你抽什麼風,幹嘛踢我?我又怎麼招惹你了?”
看着這二愣子還一無所覺,孔銘揚懶得搭理他,“就你這樣的木頭,一輩子打光棍的命。”
“你是我兄弟嗎?是跟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嗎?有你這樣詛咒兄弟打一輩子光棍的人嗎?”宋巖朝着孔銘揚的背影吼道,回頭看向蘇青,“師傅,你也不管管他,打了人還咒我,我打光棍他有什麼好處,有沒人性啊。”
蘇青看了他一眼,腳不停地打從他面前走過,“別說他,我都想抽你。”
餘留一頭漿糊的宋木頭,百思不得其解,奶奶的,孔銘揚那個狂躁抽風,外加狂犬**貨,抽他也就算了,向來冷靜穩重的師傅,居然也想抽他,還能不能行了,他招誰惹誰了?
謝家跟孔家有着某種默契的聯繫,謝家的女孩長大了有可能會嫁到孔家。
孔家子孫向來自傲不喜約束,除非是自己看上,否則絕不會因爲傳宗接代的原因,去娶回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寧願孤獨終生也不願意委曲求全,聽起來有些自私,可他們卻認爲那是一種褻瀆,同時也是一種鍾情的表現,一旦找到心愛的人,就會忠於一輩子。
可謝家人不這樣想,認爲這是一種聯姻,況且嫁到孔家的女子大多不長命,英年早逝,所以,謝敏雪的父母,不忍女兒遭到同樣的命運,強行把女兒給叫回了家,不顧謝老爺子的反對,後來,謝老爺子也發現,孔家的兩孩子似乎並沒有意思,也就放棄,不再提及。
謝敏雪的父母這次在謝宅中,見到人高腿長,俊美無鑄的孔銘揚,忍不住暗歎好一個儀表不凡。
當然,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哥倆長的好,可再好也要有命才行啊,爲了女兒,他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可今天看到蘇青和三個可愛聰明的孩子,忍不住有了動搖,看這蘇青面色紅潤,額頭飽滿,哪有一點虛弱短命的跡象。
難道他們真的破壞了女兒的一樁好姻緣,女兒喜歡他二表哥,他們做父母的自然清楚。
現在不管是悔恨還是酸楚,都毫無意義,一切都已過去。
寒暄過後,聊起了正事。
“我聽敏雪說,幾人現在都沒有意識,那之前有什麼症狀?”蘇青將杯子放到桌上。
謝老爺子沉思,“好像沒什麼特別的異常,就是精神看起來不大好,跟丟了魂似的,做事情丟三落四,心不在焉。”
蘇青皺了皺眉,“有沒有高熱,呼吸急促,咳嗽一些上呼吸感染的症狀。”
謝老爺子這回沒多加考慮,搖頭,“沒有,都沒有。”
“在醫院裡,醫生給的是什麼結論。”蘇青再問,“有沒有查出身體那裡有問題。”
謝老爺子嘆了口氣,“奇怪就奇怪在這裡,剛開始人還有意識,只是精力極差,坐着坐着都能睡過去,最後直接就沒醒過來,醫院的醫生從頭到腳,利用各種儀器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問題,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生命體徵在一點點流失。
他們也束手無策,無能爲力,畢竟這個世上未知奇怪的病太多了,住在醫院也是無用,就回來了,對外界只說是染了病,畢竟這種怪病,傳出去對謝家不太好。”擡頭看向蘇青,“我始終懷疑他們是遭了別人的暗算。”
蘇青想了想,沒回答,起身,“還是先看看病人的情況再說。”
“你們不先去看看你們外公外婆?”謝老爺跟着站起來。
蘇青看向孔銘揚,徵求他的意見。
“先去看病人。”孔銘揚牽着媳婦手,“有些事耽擱不得。”
謝老爺子在前領路,“也好,你外公外婆,我已經打過電話,透露給他們,你們要來,只說最近,也沒說具體日子,別看兩人嘴上比較硬,聽到你們要來,電話里老半天沒吱聲,心裡指不定多開心呢。”
謝家出事的一共有五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年輕男子。
觀其面貌,臉色透着死灰,慘白,嘴脣無血色,泛白,頭髮乾枯,眼眶凹陷,要不是看到胸腔還有輕微的起伏,鐵定會認爲是一具屍體,不過,一直這樣下去,要不了兩天,真就成了一具屍體。
蘇青拿出銀針扎向其身體幾處穴位,仔細探查。
沒發現體內有什麼病竈,身體器官似乎呈現一種衰竭營養不良性衰竭。
營養不良導致?這是不可能。
蘇青閉眼探查了半個小時,還沒動靜,謝老爺子和孔銘揚都沉重起來。
孔銘揚瞭解自己媳婦,很少碰到棘手的病,即使有也從來沒這麼長時間,神情也沒這麼嚴肅。
蘇青此時也很納悶,她居然沒看出什麼問題,無奈之下,與空間的小胖溝通。
通過銀針,小胖進入到那人的身體之中,探測了一遍,又回到了空間。
通過意識與小白進行一番交流後,蘇青眉宇間的沉重越加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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