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山巔,清晨的陽光極其明朗透徹,斜下來的光束中,幾乎能看到空氣中的塵埃在翻飛飄舞,陽光所及之處,任何東西似乎都無法遁形,一一暴露。
即便是心中滋生的黑暗,經過光明照耀,也逐漸退卻,萎靡,直至枯萎消散。
光明,對於這個世界,是多麼神聖,重要,若是沒有了它,這個世界將會怎樣?可能人類永遠也無法想象。
天山不愧是極富仙靈之氣的地方,陽光似乎都比別的地方來的要明媚清亮,伸手可及的天空,湛藍一片,純淨的彷彿一匹藍布掛於穹頂,無一絲雲彩。
好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
重力塔前,聚攏着不少的青蓮弟子,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神情均現怪異之色。
發生什麼事了?
這些人這個時間不都該進塔去修煉了嗎?
怎麼有閒情雅緻在這兒閒聊?還是說看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大家約好一起嗮太陽?
可是細細觀察下,卻發現,這些青蓮弟子並非有如此的詩情畫意,浪漫情懷,他們怪異的目光時不時都在投向某一個人的身上。
順着看去,發現此人竟然是咱家二爺,旁邊苦着臉絮絮叨叨的正是孔昭小弟,這哥倆二人前行的方向正是重力塔入口。
“哥啊,非要如此嗎?”孔昭哀求道。
二爺瞅了眼重力塔上方,恩了聲。
“其實,完全沒必要如此,咱們做的已經很好了,超出當初歷練目標很遠,很遠了,以小弟之見,我看咱就算了。”孔昭小心勸說。
二爺轉臉,看着他,“你本來也沒打算進去啊?”
“我當然不進了,再進去,我的小命可就沒了,我這說的不是大哥你嗎?”孔昭說。
二爺輕蔑地斜了他一眼,抱着雙臂,微眯着眼,“你自己不求上進也就罷了,居然還要二爺我跟你一起墮落,你說你這思想該有多落後。”
孔昭小弟嘴角抖擻個不停,他還不求上進?他還思想落後?這說的真的是他?
想當初,進重力塔第一層,幾乎去了半條命,最後堪堪通過。
能力也算是到了頂端,可誰知他的潛力大爆發,後又捱過了第兩層,第三層,第四層,直至第十二層,這連他自己都是萬萬沒想到的,雖然各中的生死考驗,痛苦磨難讓人無法想象,幾乎前半生累計起來都不及這短短的時間所經歷的多。
但收穫的還是驚人的,目前的功力與上山之前相比,簡直猶如天涯之別,尤其在青蓮弟子的眼裡,都快被看做了怪物。
這樣了不起,勇往直前,百折不撓,不懼生死的優秀銀狼,竟然被大哥說成不求上進,自甘墮落?
可真會傷人的心啊,沒一句讚揚也就罷了,怎麼能視自己的努力而不見呢?
就你上進,你能耐,你做出了什麼了?
腹誹到這兒,孔昭小弟突然戛然而止,耷拉下了腦袋,氣勢一瀉千里。
提及大哥的成績,那已經不是斐然能形容得了的,那簡直不是狼?
你說,一個不到他零頭年齡的人,自己過了十二層,而他卻過了二十一層,整整多了九層,九層啊!
而且,大家都知道,這重力搭那是往上,難度越大。
哎!與之相比,自己可不就太不上進了。
大哥,不愧是大哥,就連修煉方面也是讓小弟學習崇拜的,不對,他這想什麼呢,他是要勸說大哥打消不該有的念頭,怎麼就被帶歪了呢?
“大哥,還是不要了……”可等孔昭擡頭,那還有大哥的人影了,懊惱地正要一拳打到柱子上時,察覺到一道陰測測的目光正盯着自個兒,順着看去,發現是管理重力塔之人,乾笑了兩聲,趕緊收回力道,在柱子上來回撫摸,這柱子可真結實啊!
“進去了,進去了。”
“天啊,這位真要進二十二層啊?”
“應該錯不了,這位已經通過了二十一層,再進塔肯定是奔着二十二層去的,不用懷疑。”
“可,可是,那是二十二層?”
“這位能通過二十一層,資質是驚人,可是再驚人,也也要考慮到現實啊,盲目地幻想是會害死人的。”
“重力塔二十一層之後,跟之前完全是兩碼事,沒有一定程度的修爲,那可是會死人的。”
“哎!畢竟年輕,氣盛,容易被成功衝昏頭腦。”
“看來,這位今天是要吃苦頭了。”
“吃苦頭還是其次,還是擔心能不能活着走出來吧。”
孔銘揚進塔後,塔外的議論聲漸漸提高了幾許,不知所謂者有之,搖頭嘆息者有之,年少輕狂者有之,總結下來,沒有一個人看好二爺的。
可二爺真的正如他們所想的被偶爾的成功衝昏了頭腦?
不盡然,二爺的骨子裡雖然帶着狂妄的因子,可他本人行事前,心裡大略都會有個譜兒。
老婆孩子掛着他的心,即使被迫拼命,他也是會尋個有利於自己地勢的,這樣的人,豈是會被成功衝昏腦袋的愣頭青。
事情的根本原因在於,當他險險通過二十一層後,血脈之中的那股神秘力量,感覺越發強烈了,但卻遲遲沒有抓在手裡過。
就差臨門一腳,二爺很不甘心。
重力塔是一個歷練激發潛力不可多得的地方,若是今天離開,再想要找這麼一處,幾乎不可能,況且,錯過這個機會,再想抓住那股血脈中的神秘力量,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不比山上的安逸,一下山,那可就隨時面臨着叢叢危險,沒有強悍的武力傍身又怎麼行。
重力塔的第二十二層中,孔銘揚正咬緊牙關,強力支撐,渾身青筋暴跳,冷汗已經踏溼全身。
距離進來已經過去大半天了,而他目前的狀態也已到了窮途末路了,情況不容樂觀,即便是現在想要放棄,也未必能走出去。
塔外,日上中天,陽光熾烈,已經沒有了清晨的和煦,稍嫌燥熱,可外面聚攏的人並沒有走開,反而有越聚越多的趨勢,對着塔的第二十二層指指點點,議論不斷。
青莊過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眉頭皺了起來,便問旁邊的青蓮弟子,發生了什麼事,不去忙自己的事情,圍在這裡做什麼。
那人一看是大師兄,身上激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有所隱瞞,趕緊將事情的原委告之,其他人聽聞動靜,均是顫巍巍地打招呼。
青莊一聽那人進了重力塔的第二十二層,神情立馬大變樣,那還顧得了周圍的人,一句話不說,瞬間消失了身影,朝着主峰,掌門老大的住處而去。
見不形於色的大師兄變臉,衆人均是你望我,我望你,互望了一陣,也是不得其理,便轉頭散開,忙自己的事情去。
可不等他們走多遠,就聽到轟隆一聲,天上閃下一道雷電,擡頭,竟然發現,大大的太陽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蜂涌上來的烏雲,漫天而來,眨眼間便已經席捲整個天空,氣勢洶洶,電閃雷鳴的。
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雷電的方向。
衆人早已停下了腳步,紛紛轉身,呆愣地望着,那道來自於天上手臂粗的雷電,直直打在重力搭上面。
怎麼會這樣?
這麼粗的雷電,這是要劈死人的,不對,這不是平常的雷電,怎麼看怎麼像是渡劫的雷電?
誰在渡劫?天山上沒聽說誰在渡劫啊,可即便是渡劫,這陣仗也太大了,從未所見過啊。
老天該有多大的怒氣,這那是讓人渡劫,這分明是將人劈成渣渣的節奏啊?
可見渡劫這位必定逆了天,才惹得老天降下如此大的雷劫。
不大一會兒,衆人就醒悟過來,想到了雷電的方向是重力塔,可見渡劫的是在重力塔,可這結論更讓他們納悶了?
正極力思考是誰時,就聽到了一聲野獸的怒吼,緊接着,重力塔的上方,就出現了一頭龐大的銀白之狼,迎着那手臂粗的雷電而去。
上空嘶吼聲不斷,下面衆人均是目瞪口呆。
這位在渡劫!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在塔裡歷練嗎?怎跑去渡劫了?再說,他這是渡的哪門子的劫?他不是才二十幾歲嗎?
那邊得到青莊彙報的青玄子也已趕了過來,看到上空的景象,也是晃了好大一會兒的神。
“師傅,果然如你所料,他這分明是在渡血脈覺醒之劫。”青莊張大嘴巴看青玄子。
青玄子點了下頭,心裡難免也在爲這臭小子擔心。
“只是這麼大的雷劫,不知他能不能撐過去?”青莊無不擔心地說。
“不能撐,也要給我撐過去。”青玄子說,他可不想他家師妹爲這人守寡,更不想惹人疼的小傢伙們沒了父親。
青莊嘆了口氣,視線移向上空。
只見,頭頂的那銀白之狼,渾身焦黑,一道一道粗的雷電劈下來,它都沒有被打趴下,血肉模糊,燒焦味瀰漫至空中,卻也不見它有任何的妥協,眼神越發的明亮,堅定,勢在必得,與身上的慘狀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無畏的勇氣,不屈的意念,讓下面的人唏噓不止,暗暗生出欽佩來。
就連青玄子都不由得點頭,對這小子的表現還算滿意,震天響的雷電還在繼續,但青玄子知道,光憑這小子此刻的意念,雷劫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心下不由鬆了口氣,可是他這口氣鬆的太早了,那小子渡劫是沒問題,可有問題的是他家的重力塔。
第九道,最後一道,也是最恐怖的一道雷電下來,那小被從塔頂劈到了地上,團成一團不動了。
周圍抽氣聲響,青玄子趕緊走去,查看,發現還有氣息,損傷很重,可生命無礙,雷劫過後,很快就能恢復,塞了一顆丹藥進去,正準備讓青莊送他回去,突然,轟隆一聲響,擡頭看去,重力塔頂被雷電劈掉了。
青玄子愕然,拳頭緊緊握着,地上的銀狼卻睜開了一條縫看了眼又再合上了,實在是太累了。
等二爺醒來,一咕嚕從牀上坐了起來。
“你慢點,你這是要幹嘛啊?”蘇青見人醒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這人的怪異行爲驚住了。
二爺身上的傷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下牀到處找鞋子,穿上後,就拉着媳婦,“趕緊收拾東西。”
“幹嘛?”蘇青問。
“跑路啊,不,是離開。”二爺轉而讓幾個孩子去收拾東西。
“這麼急?我都還沒跟師兄說呢?”蘇青說。
“媳婦啊,說了就走不了,我把人家的重力塔給毀了,他鐵定要拿你做賠了。”孔銘揚急匆匆的,大有東西也不收拾,立馬跑路的架勢。
蘇青一陣無語,孩子們更是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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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是個長章節,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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