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閣一行的最終結局是幾人灰溜溜的離開了,將人家姑娘整成那樣,雖說看他們氣勢不俗,不敢找麻煩,但白眼可是沒少丟,看人冷眼還有個什麼勁。
回去時,孔昭小弟被二爺數落了一路,說是出入任何場合,從來就沒這麼丟人過。
就這樣還想泡妞,連豬都不一定泡到,等着一輩子打光棍吧。
孔昭嘴歪眼斜,一副不受教狀,一次突發事件,怎麼就能否定他漫長的一生呢,那誰誰說的不是姻緣天註定麼,目前的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自己的機緣還沒到。
看着吧,他保準找一個溫柔嫺淑的媳婦不行,絕對不會找像剛纔那樣擠眼扭腰的抽風女子,像那樣的女子還不待整天擔心,眼睛會不會眨瞎了,腰會不會扭斷了。
孔昭小弟的奇葩觀點讓衆人無語,也不知道是銀狼山上的教有問題,還是這貨本身的問題。
夜半,尋歡作樂的客人有的散去,有的夜宿在了此地,海棠閣逐漸安靜下來。
那位瘦弱的孩子,也終於捱到了下班,出了後門,朝着一條狹窄陰暗的巷子而去。
除了幾聲犬吠,巷子裡靜寂的嚇人,這個時候大多人均是處於熟睡中,路上自然是沒什麼人的。
孩子裹緊了些單薄的衣服,小跑着往家趕,黑暗給人的心裡影響總是詭異可怖的,別說孩子,就是大人走在漆黑無人的深巷子裡都心裡毛毛的,可這孩子膽子似乎很大,眼神沉着,沒有一點左顧右盼的恐慌感。
穿過了幾條巷子,孩子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裡透着微弱的燈光,趁着這昏暗的光線,可以瞧出院子的大致輪廓,哎,房間的簡陋,只能用遮風避雨來形容。
屋內傳來咳嗽聲,“小天?”
“是我,姐姐。”
那孩子推開了斑駁破敗的門,屋內除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外,就是靠牆壁一張牀了。
他小跑到牀邊,急忙掏出了晚上客人給的靈石,“姐姐,我們有靈石了,明天我們就去看大夫。”
牀上躺着一女子,二十歲左右,面上透着灰暗,同樣的瘦弱,顯然久病在牀,沒什麼精氣神,看到那孩子回來,才提了些精神,掙着往上躺了躺,在看到那幾塊靈石時,神情有幾分嚴肅,“那裡來的?”
“是客人給的。”那孩子老實回。
女子盯着孩子,審視了一會兒,這幾塊靈石可不是小數目,怎麼會有客人出手這麼大方,而且還是對一孩子,“都怪我無能,才讓你這麼小就出去幹活,若是爺爺知道,肯定心疼的不行……”
“我這麼小,他們頂多讓我沏個茶,很輕鬆的。”那孩子說。
“那客人是什麼人?有讓你做什麼?”女子追問。
孩子搖頭,“沒讓我做什麼,是位夫人。”
聽到是位夫人,那女子才放了心,看着眼前那幾塊靈石說,“看了也沒用,我身上的傷這裡的大夫看不好,看了也是花冤枉錢。”
孩子急切道,“不行,一定要看,說不定能看好呢。”
那女子看着那孩子,眼底滿是惆悵,自己若是去了,弟弟該怎麼辦,摸摸他的腦袋,“姐姐怎會騙你。”
男孩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上前偎依在了女子懷裡。
女子無力地拍着他的後背,“小天都能養活姐姐了,很堅強,以後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一直都要這樣堅強下去。”
“我會的,等我賺夠了錢,咱們就到別的地方給你找大夫治病。”孩子堅定道。
那女子帶出一絲苦笑,她這身子已經撐不了幾天了,她都已經感覺到生命在流逝,死神在一步一步朝她招手。
她不想死,她還有很多事情未完成,她還要照顧年幼的弟弟,可面對殘酷的現實,一切都只是無力的掙扎。
她唯有,也只能認命,只希望小天能夠堅強下去,活下去……
突然,那女子神情一凜,朝門外喝問,“什麼人?”手下意識抓住被褥下面。
叫小天的那孩子起身擋在姐姐身前,眼神戒備着四周。
只聞外面風吹樹枝的嘩嘩聲,疑惑爬上那女子的眉宇間,不可能啊,明明聽到了動靜,“既然找到了這裡,就出來吧。”
不想這一詐問,外面還真有人。
“大小姐和少爺不必如此驚慌,我們是奉張總管之命接你們回去的,這裡太簡陋了,小姐和少爺這麼貴重的身體怎能屈身於此……”
院中突然出現了十幾名黑衣人,說話的正是走在前面的那個。
全身繃緊的小天,哼了一聲,“我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張凜那個叛徒,囚禁了我爺爺,早就反了。”
那人嘿笑了聲,“既然你們心裡明白,那就不要爲難我們了,跟我們走吧,大小姐的傷勢不輕,回去還有一線希望,再耽擱就要後悔莫及了。”
小天一聽,神情大變地看着身後的姐姐。
“他們的話怎能信,別忘了姐姐的傷可是拜他們所賜,回去只有死路一條。”那女人盯着黑衣人,“沒想到躲到這裡還是被你們找到了。”
“張總管想念小姐公子的很,派了很多人搜尋,真是讓我們好找。”那人眼神泛冷,緩緩走上前來,“不跟我們回去也行,只要交出地圖紙……”
“我們沒有什麼圖紙,你找錯人了。”那女人立馬否認。
黑衣人冷笑,露出兇惡的面目,“嘴硬,那我們只有得罪了。”
說着,便擡起了手,昏暗的空間裡,突顯一道綠色劍芒,被那人倒提着朝木牀而去。
今晚註定是個熱鬧的日子,此刻,在屋頂上還潛藏着另外一撥人。
“你猜的不錯,這孩子背景果然不簡單。”蘇青低聲對白宸說。
旁邊的二爺嗤了聲,壓低聲音道,“一眼就看出的事情,還用猜麼?”
蘇青白了他一眼,“看出來你還反對跟蹤。”
當然反對了,大晚上的抱着老婆睡覺纔是正業,跟蹤什麼的那叫不務正業。
不過,這話可不敢當着媳婦的面說,“那綠色的劍芒是什麼玩意?”
幾個孩子也都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劍?”葡萄熊孩子問了。
孔昭瞅了會兒,若有所思地說,“這樣的劍,跟普通的劍不一樣……”
“你能說點別人不知道的麼?”二爺斜了小弟一眼。
“我這不還沒說完麼,不一樣的地方應該是這劍裝置了機關術。”孔昭說。
機關術?
屋頂趴着的幾人紛紛驚詫,尤其是孩子們,激動地不停地來回搓手。
對機關術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感興趣,剛來這裡不久,就惦記上了,只愁無緣一見,沒想到無意追蹤一個孩子的時候給碰上了,怎能不激動?
個個摩拳擦掌,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
一提到機關術,首先想到的就是項家,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若是的話……
屋頂上的人心思活絡時,屋頂下,房間裡,那提着綠色劍芒的黑衣人,已經走到了木牀跟前,伸手就要去抓這姐弟兩。
說時遲那時快,那女子從被褥下抽出一樣東西迅速朝空中拋去。
黑衣人下意識退開。
隨即,半空中便響起咔嚓聲。
屋頂的人順着看去,個個驚愣不已。
只見半空中,那女子拋出的物品,先是黑漆漆的一團,伴隨着咔嚓咔嚓的鋼鐵摩擦的聲響,一團居然在眨眼間變成了鳥的造型,雙翼展開足有一米長,全身佈滿紅光,遠遠看起來很像一隻鳳凰。
那鳳凰煽動翅膀,朝着屋內的黑衣人撲去。
掠過之處,帶出紅色火花的軌跡。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明明是一團鐵疙瘩,發光不說,還能攻擊人,看那黑衣人戒備的架勢,可想而知,這鳥的攻擊力度不小了。
難道這也是機關術?好神奇!
屋內頓時出現了五光十色的道道劍芒,聯合攻擊那隻鳳凰,戰況激烈,而且煞是好看。
那鳳凰一上來很猛,一時間令那些黑人沒辦法上前,可伴隨着時間的流逝,它身上的紅光越發暗淡下來,攻擊力度隨即也弱了下來。
舞動綠色劍芒的黑衣人一劍砍上那鳳凰,鳳凰來回晃動,有搖搖欲墜的架勢,“你身上沒有靈力,它支持不了多久,掙扎也是徒勞。”
那女子右手一擡,鳳凰搖晃着飛到了她身邊,咔嚓咔嚓幾聲又恢復成了一團鐵疙瘩。
鳥是沒了,可還沒等那些黑衣人喘氣,從小天的身上又蹦出了一隻老鼠,散發着黑黝黝的光,膚色跟大黑哥有的一拼。
這黑老鼠竄出,攻擊的對象不是人,而是黑衣人手裡的劍,抱上去,一陣咔嚓咔嚓聲響起,然後衆人就發現,那劍已經斷了一截。
毫無疑問,被那黑老鼠給啃了。
這老鼠的牙齒可真夠利的!
銷燬了幾把劍後,那些黑衣人冒火了,合力圍追阻截黑老鼠。
遺憾的是,跟鳳凰鳥同樣的的結局,能量消耗差不到的時候,便爬回了那孩子的手邊。
小男孩拿出一枚靈石就要塞到那黑老鼠的肚子裡,可卻被早已不耐的黑衣人給打飛掉。
“交出圖紙。”那人陰狠道。
小男孩欲拿自己的小身板保護姐姐,卻被他姐姐一個使力拉到了身後,“你放了小天,我跟你們走。”
“不要,姐姐,要走我們一起走。”小天要出來,卻被他姐姐死死擋在牆角,“姐姐的話都不聽了,之前怎麼給你說的。”
“大小姐,你知道我們要什麼,只要你交出圖紙,你們二位我們都不會爲難。”
“圖紙在我身上,你放了我弟弟,我就跟你們走,見了張凜,我自會交出來。”
“大小姐,我們沒那麼好騙,將大小姐和少爺一併帶回去,我勸你不要再耍什麼花樣,否則,吃虧的只會是你們。”那人朝後擺手。
“張凜他連主子都敢背叛,你們跟着這樣的人,你們覺得他會厚待你們,你們無非是他手中的劍而已,鈍了只有被丟棄的下場。”那女人冷笑。
那黑衣人惱羞成怒,“還楞在那兒幹嘛,還不帶走。”
“姐姐。”看着圍攏上來的黑衣人,小天吞嚥了。
“不要怕,張凜拿不到圖紙,他是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那女子嘴上如此安撫,可眼裡卻滿是絕望,沒想到逃了一路還是這樣的結局,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可弟弟……
正絕望之際,突然屋頂從天而破,伴隨着一陣嘩啦聲響,那些上前的黑衣人突然倒飛而出,而蘇青他們正緩緩落在地面,一時間空間擁擠起來。
“是他們。”小天嘀咕了句。
“你認識?”他姐姐忙問。
“就是給咱們靈石的人。”小天回。
那女人便看向蘇青他們。
“什麼人?”黑衣人警惕喝問,“勸你們不要多管閒事。”
“你爺爺。”孔銘揚接道。
“你,找死。”那人大怒。
“找死是你們,人家都說不要走了,你們還偏偏帶走人家,強人所難,無辜傷人,我媳婦懷着孩子,最看不慣這些齷齪事,所以……”孔銘揚露出一個你們懂的表情。
最討厭事成之際,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了,“兄弟們,給我拿下,一個不留。”
黑衣人圍攏上來,孩子們眼光灼灼地盯着他們手中的劍,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
見幾個孩子猴急成這樣,大人先是沒動,在旁掠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