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後,兄妹三人走過了不知多少偏僻的村落和小鎮,終於看到大一點似乎是城池的聚集地。
城牆斑駁,簡陋,多處受損,卻沒及時修補,三人站在城門外,看到這個樣子,不由得搖頭,一點進去的想法都沒有。
反正他們也不需要補給食物,作爲資深吃貨,空間裡存儲最多的就是吃食,吃上兩三個月,是不愁問題的。
“哥,你說咱們應該去大城,纔有可能碰到老爸老媽他們,可是,這地那麼大,咱們走了這麼多天卻連個像樣的城市都沒看到,還不知道要走多遠的路,才能到達你說的大城市,我覺得吧,咱們應該租輛車,讓他們帶我們過去,省的我們瞎闖。”熊孩子建議。
“那裡就有馬車。”橙子突然指着正對城門的方向說。
“真是馬車,這馬車好大啊,能裝不少人得啦。”葡萄熊孩子眼睛晶亮。
小白轉身,看到不止一輛,馬車很大,拉車的馬更大,跟他們那兒的馬完全不一樣,高大壯實很多,還帶着彎彎的長角,想來,這個時空的代步工具應該就是它了。
馬車旁還站着二十來個年齡不等的孩子,最大的差不多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最小的也有九歲。
“走,過去看看。”小白牽着弟弟妹妹的手,走了過去。
那些孩子聽到動靜,有不少人扭過頭看着他們。
三兄妹剛靠近,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從官道一側繞過來,打開車門,粗聲粗氣,帶着些不耐煩,“休息夠了,趕緊上車。”
繼而,那些孩子便蜂擁着往車門的方向去。
“你,還有你們三個小的,還不快點,磨蹭什麼的,再磨蹭,天黑也到不了,到時,妖魔若出現了,就把你們丟下去餵它們。”絡腮男人繃着臉嚇唬。
不少的孩子聽到,忍不住直打哆嗦,爭相往馬車上爬。
小白楞了瞬,拉着弟弟妹妹的手,也跟着往馬車上湊。
葡萄有些不解,按了按哥哥的手心,悄悄地說:“這是人家的車,咱們跟過去幹嘛?”
“蹭車。”小白淡淡說。
“蹭車?咱們又不是沒靈石?”單純的熊孩子有些接受不能。
“你靈石很多?”小白回頭看了他一眼,“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老爸老媽,咱們現在是坐吃山空,你懂不懂?不能開流,就要想着節源。”小白普及持家經驗。
“可,可,這樣不太好吧?”這跟吃霸王餐有什麼區別,葡萄熊孩子有些糾結。
“又不是我們主動的,沒聽到是那人催促我們的?”小白上去後,看了眼旁邊坐着的孩子,也不說話,那孩子似乎想對關車門的絡腮男人說些什麼,可看到小白的神情,眼神微縮,喉嚨下吞,下意識地往裡移了好大一塊地方出來。
挨着那孩子,小白一屁股坐下,繼而拉着妹妹坐下來,葡萄坐在橙子的另一側,兄弟兩將妹妹護在中間。
對面的孩子猛盯着他們瞧,心裡納悶,心想,這麼小跟着湊什麼熱鬧,想矇混過關,也要看年紀好吧,看看中間那瘦弱的男孩,有五歲嗎?混進去也是要被遣送回來的,幹嘛費這些功夫。
葡萄熊孩子不知道那些孩子心理想什麼,就覺得那些人的目光老是盯着他妹妹,讓他很不舒服,當下朝對面那些孩子,狠狠呲了呲牙,威脅意味甚濃。
那些人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紛紛移開了視線。
小白拿出雞腿,遞給弟弟妹妹,走了一路,兄妹三人還沒吃飯呢。
橙子倒還好,吃了兩個就飽了,而那兄弟兩食量驚人,吃了一個又一個。
那些焦黃的雞腿,似乎還帶着熱度,看到他們吃的嘴角流油,車裡的孩子不由得紛紛吞嚥起來。
坐在前面的絡腮鬍子看到,忍不住開口,“小傢伙們的伙食真不錯。”
小白心思多通透啊,立馬又拿出兩個來,遞到絡腮鬍子面前,“臨出門,老媽怕我們兄弟餓着給做的,大叔嚐嚐,我老媽的手藝可好了,吃了都說好。”
那絡腮鬍子,的確是有些眼饞,意外的是這小子年紀不大,卻如此上道,裂開嘴,接了過來,“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嚐嚐了,恩,真不錯,你沒說錯。”
對於孩子們來說,兩個雞腿並不算什麼,可卻瞬間拉近了與絡腮鬍子的距離,路上沒少照顧他們,對別的孩子粗聲粗氣,對三人小分隊卻是和顏悅色,看來,不管在那個時空,通曉人際交往規律的人,才混得開。
馬車速度很快,路上並沒怎麼停,一直在趕路,三人趴窗戶邊往外看。
馬車,通過一座巍峨的城門,走上寬闊的大理石鋪就的街道,街面上很是整潔乾淨,街道兩邊是掛着大紅燈籠的商鋪,行人出出進進,透着繁華大城市的熱鬧景象。
又走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了,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到了,下車了。”絡腮鬍子大喊了句。
車上的人陸續下車,驚訝地看着外面的環境,彷彿初次進城的鄉下人,不由得竊竊私語。
三人擡頭,眼前是典雅莊重的大門,上面牌匾上寫着,半月書院,裡面是座座亭臺樓閣,比皇家園林都要大上不少。
那絡腮鬍子走到大門口,對站立的儒雅男子說道:“總共二十一,有三個孩子沒來,我的任務完成了,交給你了,一整天,跑了十幾個小鎮,腿都快跑細了,本該是你的事,你小子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專趕這個節骨眼上,老子真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裝病。”大手使勁拍了下那人。
那人顯然被拍的不輕,忍不住悶哼了聲,連忙不着痕跡地錯開,笑着道謝,“辛苦曹兄了,小弟身子一向羸弱,那裡還需要裝,要不是有你代勞,我可能真要去掉半條命了,多謝,多謝曹兄。”
那姓曹的也只是調侃,豪爽地擺手,“行了,兄弟之間,謝來謝去有個什麼勁,人交給你了,我走了,你嫂子估計做好飯在家等着我呢。”
那儒雅的人拱了拱手,“曹兄慢走。”
這邊的葡萄盯着那四個字,“哥,這裡是書院,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被發現就不好了。”做了壞事的熊孩子心虛啊。
小白點了點頭,“這裡應該叫客棧,咱們還是找間先住下來,就是不知道人家會不會讓住?”
“爲什麼不?我們有錢,又不是不給他?”葡萄熊孩子瞪着眼說。
“人家看我們人小,沒大人跟着,不放心吧。”橙子說。
三兄妹邊說話,邊轉身往外走。
“你們三個去哪兒?學院在這邊,不要亂跑,跟我去登記入住。”門口那儒雅的男人衝他們溫和卻不容拒絕地說。
三人回頭,看到跟他們一起來的孩子都進去了,而那儒雅的男人正看着他們。
三人傻了會兒眼,在那人的目光中,最終硬着頭皮跟着進了書院。
“不是說二十一個,有三個沒來嗎,這裡怎麼有二十四個?”一位老者說。
那儒雅的男人咦了聲,又親自數了兩遍,都是二十四個,“這……曹兄是這樣說的……”
那老者無奈地嘆了口氣,“曹小子論功夫,幹些不費腦筋的事情是不錯,碰到這些細緻的活,就不要指望他能盡善盡美了,好在是多了,不是少了,既然人都到了,就這樣吧。”
“是。”那人很是同情被評價爲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曹兄。
“這次招生怎麼回事?年齡也太小了吧,這個頂多八歲,還能說的過去,可這兩個有五歲嗎?”
“爺爺,我和妹,弟弟今年剛好五歲。”葡萄老實回答。
老者皺着眉,捏捏葡萄和橙子的胳膊腿,繼而又摸了摸小白的,一會驚喜,一會糾結的,“這三個孩子資質太好了,以後的修爲定是不可想象啊,就是年齡太小了點,可是若讓他們回去,過兩年,還不知道會不會來,哎,罷了罷了,小點就小點,五歲了,也不吃奶了,離開父母,可以單獨生活了。”
葡萄和橙子楞然,他們斷奶好幾年了好不好,聽這爺爺的話味,好像他們還是天天吵着老媽要奶喝似的。
於是,三人被動地交了學費,登了記,成了書院最小的三個學生,繼而跟着那接待他們的儒雅男人,來到了住的地方。
介於特殊照顧,將三兄弟分到了一個房間。
每個房間都住有五個人,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兩個,不過,還沒到開學的時間,另外兩個還沒到。
捧着學院發下來的統一衣服,三人走進了房間,沉默地紛紛在整齊的牀上坐了下來。
“老爸老媽沒找到,居然連書都讀上了,而且還跟哥哥一個班?”葡萄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知道這學院都教些什麼?”橙子說。
小白想了想說,“現在這樣也不錯,有了住的地方,有個學生這個身份,相對來說安全些,等咱們摸摸清楚了狀況,得到老爸老媽的消息,再想辦法脫身,憑咱們的速度,咱們要走,還不是什麼難事。”
葡萄和橙子點頭,當然是哥哥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三人小分隊自此開始了異界讀書生涯。
小孩子真是到那兒都擺脫不了上學的節湊。
月城,洛家本宅。
“麻煩您通報一下,我們來自鹿城,洛城主有一份信,要我們交給洛家主。”施父和施南通過打聽,找到了洛城主所給的地址。
門裡面的那人,打量一番門外的這對父子,繼而抱歉道:“家主早上出去,一直還沒回來。”
施父忙問,“那家主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說不準,有時中午回來,但也有可能到晚上才能回,你們二位,要是有急事,可以到裡面等等。”
施父遲疑了會兒,說道:“不了,也沒什麼急事,就是幫人捎封信,交給你們也是一樣。”
“等家主回來,我會講明,將信拿給他。”那人接過信認真地說。
“多謝。”施父拱手。
“不敢。”那人說。
一行人來到了月城後,先去住店,然後,施南父子去洛家拜訪送信,蘇青孔銘揚孔昭他們到街上溜達閒逛。
也許是空氣好,靈氣足,無污染,水質好的緣故,這個時空的人,大多是俊男美女,尤其是大城市,穿着講究,更是格外養眼。
對來往行人,蘇青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致使咱們二爺的醋氣飛滿天,一路上都陰沉着張臉,心裡不滿,可又不敢有所表示,因爲,他自己也明白,他這醋吃的是多麼的不該和幼稚。
於是,爲了轉移注意力,二爺就盯上了孔昭,摟着他的脖子問:“泡過妞嗎?”
“泡,泡妞?什麼意思?”孔昭小弟雖然遲鈍,可也預感到,大哥所說的並不是什麼正經話。
“女人。”孔銘揚看着他。
這會兒孔昭小弟,迅速領會了大哥的意思,立馬紅透了臉,“小弟還小呢,怎麼會有?”
孔銘揚挑着眉,“你還小,幾百歲的老骨頭了。”
“山上跟我年紀差不多的都還沒成親呢,有時修煉,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孔銘揚嘆了口氣,“都修逗了,哎,怪不得你們被白虎追着打。”
真爲他們的未來着急。
“你別學他們,趕緊找個媳婦成家,這樣還可能拯救你這着急的智商。”孔銘揚一副大哥關懷小弟的神情。
孔昭微低了頭,臉紅的跟蝦米似的,吭吭哧哧也沒說出一句話。
“怎麼?山上有鐘意的母狼?”孔銘揚繼續逗弄。
“纔不是。”孔昭小弟炸毛,“那些母狼,各個凶神惡煞,哪有一點女人樣,這輩子就是不成親,我也不要娶她們。”
孔銘揚不信地看着他,“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嗎?之前,你不是還說,銀狼山上的族人都是族內通婚,人家怎麼受得了?也並不見得都是這樣。”
“大哥,你到時見了,你就知道了,小弟真的沒騙你,金離那母老虎你見識過了吧,咱們山上的母狼們,跟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兇悍不說,還不講理,而且又霸道,簡直太可怕了,見了面我都繞着走,娶回家不是找着虐嗎?”孔昭小弟搖頭嘆氣。
孔銘揚看着他。
他靠近些又說:“那可是諸多血淋淋的例子總結出來的,隔壁二狼,成了親之後,家裡的財權大權被媳婦霸佔,連喝口酒的錢都不給留,於是,這二狼就想辦法藏私房錢啊,可他媳婦的眼睛賊毒,藏到那兒,都能給他找出來,每次找到,必定一頓痛揍,每次出來,二狼都是鼻青臉腫,沒一塊好地方,你說可怕不可怕。”
“也許是這二狼是樂在其中呢。”孔銘揚抱着雙臂隨意道。
孔昭小弟拿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大哥,繼續拿活生生的例子來證明自己的觀點,“不遠,狼蛋家,狼蛋不像二狼,喜歡喝酒,沒事的時候,他喜歡賭個小錢,成了親之後,就不能賭了,媳婦管着呢,看到你去賭錢,到了地方,也不管有人沒人,拿着棒槌,砸翻了場子不說,還逮到誰砸誰,所以,後來,人家都不跟狼蛋賭,惹不起啊。”
孔銘揚嘴巴張得老大。
孔昭小弟挽着他的胳膊,“孔小家的更是個霸道兇悍的主兒,孔小不能隨便看別的母狼,碰到了要避嫌,若是被他媳婦逮到看別的母狼一眼,就會將他吊在房間裡,吊一個晚上,看兩眼,吊兩個晚上。”
孔銘揚久久不能回神,這都什麼人呢,太兇殘了,“你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媳婦?”
孔昭小弟純情地不好意思撓頭,“當然是溫柔賢惠,漂亮識大體,以夫爲天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孔銘揚嗤笑了聲,“照你剛纔所說,我看,你只能在山下找個人類了。”
“其實,這個我也想過了,人類的女人是相對溫柔些,可也保不齊有兇悍的,所以,還是要慎重,就像大嫂……”
一聽說到他家蘇青,二爺的眼立馬眯了起來逼視着他,“你大嫂怎麼了?”
“她雖然是人類女人,也沒見怎麼揍過你,可以我看,比山上的那些母狼不遑多讓,你看你吧,每次大嫂一瞪眼,你立馬乖的跟小貓似的,伏低做小的討好……暗地裡不知怎麼收拾你呢,所以,我很佩服大哥的忍性……”
二爺眼裡冒火,擡起拳頭就揍,“沒大沒小,敢評論大哥和大嫂,非揍的你找不到媳婦不可。”
孔昭小弟抱頭鼠竄,“除了這點,其他的,大嫂都挺好的,尤其還能生狼崽子,要是碰到大嫂這樣的,爲了狼崽子,我也是可以湊合的,畢竟咱們子嗣不望啊……”
孔銘揚追着打,嗤笑,“還湊合?我家蘇青獨一無二,還這樣的?你這輩子就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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