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爺子注意到了人羣外圍的蘇青孔銘揚等人,轉頭跟宋巖說了幾句話後,宋巖就面無表情地穿過圍在門口看熱鬧的人羣,向蘇青他們這邊走來,“師傅,我爺爺想請你過去一趟。”
“我不是你師傅,不要亂叫。”蘇青沉沉說道,這人怎麼回事啊?要她糾正多少遍啊!不過,連不問世事的宋巖都這麼嚴肅,可見裡面發生的事情很嚴重,也沒與他繼續計較下去,轉頭對孔銘揚三人說道,“我去看看什麼事,你們先去店裡點餐。”
“我陪你一起去,周放帶着許玥先過去。”孔銘揚語氣堅持,不容拒絕。
周放本想開口說我也要去湊湊熱鬧,但話到嘴邊才感覺不對,看這架勢像是出了人命案,而且又與自己的兄弟有關,他湊得又是哪門子的熱鬧?暗暗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再說,他也不敢違拗他二哥的話不是,看向宋巖,“好吧,有什麼需要的,吱一聲。”
這家酒店叫和平酒店,規模雖然不夠大,但裡面的裝潢和設施都堪稱五星級別,出入的客人大多是上層人士,這會兒,酒店門口被警察圍了攔截線,禁止客人出入,裡面的客人時間都很寶貴,看一時半會兒出不去,正與酒店的經理爭辯,而外面的人員更是不準進去。
三人走到攔截線外,被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輕男子給攔了下來,這人長相算得上俊秀,不過,一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可以看出應該剛參加工作不久。
“裡面正在勘察現場,已經被封鎖,禁止入內,請配合警察辦案。”年輕警察對要直接越過攔截線的三人說,他是從下面剛調到刑偵大隊的,對這些京市的太子黨並不熟悉,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宋巖與他交涉了很久,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能說動這位門神讓路,要不是現在出了人命案,需要收斂點,他都恨不得上去暴打這位不識相的主,好好看看他們是誰?
他還從來沒碰到過如此不給他面子的人?不知道眼前這貨是從那個嘎嘰角落裡鑽出來的?不食人間煙火。
這倒也罷了,關鍵是他師傅還在這兒呢?他這會兒連個小警察都搞不定,真是連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你們查出死者死亡的原因了嗎?”蘇青在一旁神色淡淡地插了一句,剛纔一路上宋巖給他們簡單講了一下。
裡面酒店出了人命案,死者是他的堂叔,聞訊趕來的宋老爺子和刑偵大隊的警察都沒能查出死者的死亡原因,身上也沒有損害的特徵,死的很是蹊蹺。
與警察說話的宋老爺子目光無意間掃到人羣中的蘇青,便想到了蘇青那一手神奇莫測的醫術和功力,說不定能看出點什麼,便讓宋巖去請了過來,畢竟死者是自己的侄子不說,身上牽涉着很多重大事情的線索。
那名警察愣怔一下,摸了摸帽檐,無意識地回答:“還沒有。”隨即又想到什麼,正色道:“不過,這是我們刑偵大隊的事,你問這幹什麼?這不是你能關心的問題,還是該幹嘛幹嘛去?”
這二愣子警察的語氣着實不太好,孔銘揚眉頭跳了一下,你小子怎麼這麼沒眼力勁?他家蘇青是你能給臉子的嗎?二爺都還沒敢甩過臉子呢?袖子往上擼擼就要去揍丫的,二爺的閻王之名可不是吃素的。
不過,卻被蘇青一把攔住,拖着他的手給拉到了身後,並朝那人說:“你還是去問問你們頭再做決定吧,說不定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呢?可不要小瞧不起民衆的力量。”
那小警察見那身材高大英俊,一臉霸氣的少年,一句話不說上來就要揍人,真是囂張的不行,面上很是不忿,嘴上說些什麼襲警,違法什麼的,不過,心裡卻還是發憷了,爲了一句話的事情,捱揍確實不太值得。
“你們這些太子爺,覺得威風八面,人人見了都要給幾分面子,殊不知,碰到不認識你們的人,你連一個路人甲都不如,還想着武力鎮壓,有夠丟份的!”蘇青望着小警察遠去的背影,漫不經心地數落這兩位京市的頂級太子爺。
宋巖低着個頭,一副受教的樣子。
而孔銘揚那貨面上雖然淡定,但心裡早樂開了花,看着蘇青拉着他的手,內心感受着那柔若無骨,心生漣漪的觸感,腦子裡頓時冒出一片粉紅泡泡。那還能聽到蘇青說了什麼?
其實,孔名揚也只是在蘇青面前做做樣子,嚇唬嚇唬他,那能真上去湊人啊,而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是襲警,即使他是頂級太子黨,沒人敢告他,可民衆的眼睛卻是看着呢,保證第二天就給你來個特寫,某某太子爺當衆毆打辦案警察,擾亂辦案,這影響多不好。
再說,他孔銘揚雖然被人戲稱天不怕地不怕的閻王,胖揍的人無數,可那些都是圈子中不入流的人渣,對於惹了他,看不順眼之人,他都是一聲不響就解決了,那像這會兒光有雷聲不下雨,蘇青一拉就熄了火?
對於欺侮一個普通人,他還真沒什麼興趣,聽蘇青這麼一說,訕訕地摸着鼻子,做出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而宋巖這貨腦子迴路不夠,不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師傅,他剛纔對你言語不敬,就應該湊他丫的,連我師傅都敢冒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青仰天扶額,她已經無力再去糾正這人。
不一會兒,一臉嚴肅,還帶着點悲切的宋老爺子,和一個方臉身材挺拔的男人從裡面走出來。
幾人打過招呼,寒暄客套了幾句。
這方臉的男人,看樣子三十七八歲,從站立的挺拔身姿可以看出,定是在軍營淬鍊過的,那炯炯的眼神看人的時候,似乎能看透人的內心。
他好像認識孔銘揚,似乎還很熟的樣子,而且先給孔銘揚打招呼,語氣中帶着一絲尊敬。
這人叫張勇,曾經在孔老爺子手下當過勤務員,算是從孔家走出去的人,轉業後到了刑偵大隊。
張勇農村出身,沒什麼身家背景,也沒上門求孔家辦過什麼事,硬是穩紮穩打地破了幾件大案,提拔到了現在的位置,刑偵大隊長。
雖說沒靠着孔家,但別人都知道他是從孔家裡出來的,自然高看兩眼,在單位裡也沒那個沒長眼的爲難過他。
說白了,單位裡升職評職稱這些事情,並不是透明的,也不是說你有才業務過硬,就一定升職,這些事情都是有暗箱操作,有門路的,上級領導一句話的事,就能將兢兢業業的人給擠下去。
明白這裡頭事情的張勇很是感激孔家,對眼前這位孔家二少自然也是尊敬。
不過,聽說他們要過去看看屍體,還是猶豫了一下,“我們的法醫在京市也是首屈一指的,他查了大半天,也沒查出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死亡,就連死亡時間也不能確定,我們準備帶回去請相關專家協助,宋老剛纔也驗過了,也是沒有進展,再……”
張勇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意思表達的很明白了,不是我不近人情,這孔二少的面子他哪敢不給?
可關鍵這不是過家家酒,或者有熱鬧可瞧,這是人命,連他們這些老手都無法驗出的問題,你們這些孩子娃能看出什麼?這不是純粹搗亂嗎?
宋老爺神色嚴肅,這時也開口了,“讓他們進去看看,這丫頭懂點醫術,即使驗不出,也不損失什麼?”
張勇聽宋老這麼一說,隨即向蘇青看去,一個十幾歲的丫頭,神色有些淡漠,眼神深邃,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或者說內心變化,這讓張勇有點挫敗,他可是專門學過心理學,見人第一眼就能推測出這人的性情大致如何,接觸之後,通過肢體語言也能估摸出這人的習慣,愛好,以及對某件事的看法等等。
經過這麼些年的歷練,不能說人人都能看透,但那些犯人在他面前都還是無所遁形的,想隱瞞點什麼,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就這眼前的孔二少雖然看不出別的,但他看這位姑娘愛慕欣賞的眼神,卻可以看出那是喜愛到了骨子裡。
張勇再次打量了一番蘇青,雖然有些意外,但他可也不相信,她年紀輕輕能有什麼本事,可既然年高望重,手握實權的宋老這麼說,這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長可以觸犯的。
他如果再猶豫,那真是白混了,一點的眼力勁都沒有了。
“看看也行,不過屍體我們還要帶回去詳細檢查,不要損壞就行了。”
隊裡的法醫在職業水平被質疑,一臉不忿的情況之下,被張大隊長指使了出去。
屋內只有蘇青,孔銘揚,宋老爺子和宋巖,張大隊長站在門口,看着外面,眼角餘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房間。
蘇青目光大致掃了一遍死者,聽宋巖說起這人只不過四十歲左右,可現在從面目看來,說是五六十歲的老人都還說少了,因爲面目以及裸露在外的皮膚,就像是常年乾枯的樹皮,鄒成扭曲成一團,鬆鬆垮垮地敷在身體表面。
不過,肌肉並不見腐爛萎縮,所以法醫才一時無法確定死者具體的死亡時間。
蘇青從死者面目驚恐的眼神推斷出,這人死前定然受到了刺激,或者說害時,看到了驚悚不可置信的人和事。
屋內的氣氛很是沉悶,沒有人說話,寂靜的不行,連幾人呼吸聲都能清晰可聞。
伴着屍體特有難聞的氣味,讓人想要作嘔,宋巖站的位置還遠一些,不過也是扛不住那股難聞的味道,運轉起體內的內力才強忍住沒吐。
門口的張勇見狀也是驚訝了一把,他們常年跟這些死屍打交道,早就練成了鋼鐵不壞之身,所以才能免疫,可這女孩連口罩都不戴,離得那麼近,不見驚恐,也不見嫌惡,他不禁在心裡想,難道她還真能看出什麼?
其實,並不像張勇想的那樣,蘇青之所以對屍體味道沒有任何的反應,那是因爲,她一進來就屏蔽了自己的五感,自然感覺不到什麼。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她從那裡拿出幾枚看着像是中醫大夫用的鍼灸的銀針,看也不看,就扎向死者胸前的幾處。
手法很是乾脆利落,不像是作僞的樣子,像是歷練了千百遍,一眼看去,就能精確找準穴位。
宋巖親眼看到蘇青的用針,眼中陡然冒出一股熱切的目光,這個師傅果然沒拜錯。
而宋老爺子再次看到,也是震撼了一把,畢竟上次他被蘇青救時,意識還處於混沌之中,忙着在死亡線上掙扎,那顧得上蘇青是怎麼醫治他的。
孔銘揚將衆人被他家蘇青鎮住的神情一一看在眼裡,忍不住暗暗得瑟起來,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其實,這世上是沒有天才的,或者說蘇青本身不是天才,她熟練精準的針法不是一撮而就的。
人體大大小小的穴位以及所在的位置,和鍼灸之後所起到的作用,這些靠着功法和傳承改造過的超強記憶力,看一兩遍,就能熟記在心,甚至能在腦海裡自動模擬一張圖來。
可這銀針的力度,速度,角度,還有精準度,靠着記憶力或者說偷懶取巧,都是行不通的,那都是要實打實練過無數個日日夜夜纔能有的結果。
她曾經爲練針法,抱着一個自制的草人,可以連着一夜不睡在空間裡修煉,光草人不知道扎壞了多少個,所以才能在這個過程中,意外地練就一手隔空取穴的手法,亦或者可以說殺人的手法。
機會都是給有準備之人的,蘇青的不凡不是平白得來的,那是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換來的。
蘇夏的病一直是她的心頭大患,雖然現在靠着靈藥穩定下來,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但發病的那天總會到來的,到時候指望醫院?
不是她太消極,不相信科學發展日新月異,而是這個世界上先天性腎病何其之多,又有多少人看好的?腎臟需要者又是何其之多,又有多少人能得到匹配的腎型的?
蘇夏的命,她賭不起,也不能賭,所以只能依靠自己,努力修煉。
蘇青的靈力一進入死者體內,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死者體內經脈空空如也,再查探精氣所在之地,發現也是成枯竭狀態。
她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動容,低頭再仔細查探一番,還是如此,而且別的地方,甚至包括臟器都沒有任何的損傷或出血痕跡。
她拔出銀針,這銀針其實就是空間的那套金針,只是她怕拿出來太過於招搖,於是做了點手腳,僞裝成普通的銀針那般摸樣。
將銀針收起,蘇青擡頭看向宋老爺子,問道:“他是修煉之人?”
宋老爺子點了點頭,其實他也隱隱有所猜測,但不敢確定,所以才讓蘇青過來查看一番,蘇青這麼一問,就等於證實了他心中的所想。
“怎麼樣?”張勇見蘇青收了針,知道已經驗完了,似乎隨口一問,但內心卻是急切希望能得到一些對案件進展有用的線索。
蘇青沒回答,只是看向老爺子,這已經牽連到古武世家的隱秘,不是她該管的,她只是負責查看,不過,看剛纔宋老爺子瞭然的表情,想必他已經清楚死者的死亡原因。
“張隊長,你在短短几年間連續破了幾件大案,能力自是可以,而且你是從孔家走出來的人,老夫也不想瞞你,這次命案很是詭異,可能涉及到一些普通人不可能理解的東西。”
宋老爺子這樣說已經言盡於此,看在孔家的份上提點他,況且他根本也沒指望警察能查出什麼,這些東西還是要靠他們宋家自己着手調查,但是再次見到這種症狀,眼神不禁閃過一抹深思。
張勇聞言怔了一下,宋老爺子雖然說得隱晦,但他摸打滾爬過這麼多年,怎麼能聽不明白?
所謂普通人不能理解的東西,他還是隱隱知道一點的,就譬如國家專門有個神秘的安全部門,那裡的案子都是處理這種普通人不能理解的案件。
他也知道老爺子這是好心提點他,不要什麼都不顧,頭腦一熱就衝上去找死,有些東西不是他們這些普通警察能接觸的,對宋老爺子感激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件案子,回去彙報給局裡,局裡應該會有定奪。”
宋老爺子點點頭,對蘇青說道,“老夫很久沒到你那裡喝茶了,不知丫頭有沒時間?”
蘇青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宋老爺子估計有話要說。
宋老爺子又看向孔銘揚,“孔小二也在啊,你也一起去吧。”
孔銘揚倒是很尊重這位老人,知道宋老爺叫他一起去,也是沒把他當外人。
孔銘揚打了個電話給周放說了一下,然後幾人去了青青茶舍。
張勇看着孔銘揚這位萬衆捧着,向來狂妄不可一世的主兒,在那小姑娘面前卻是低眉順眼,處處賣乖討好,還真是個稀罕事,而且宋老對那姑娘也是極爲尊重,隱隱有平輩論交的感覺,這讓張勇很是迷惑不解。
蘇梅再次見到宋老爺子,神情有些不適,畢竟當時這人可是差點死在他們店裡,而且跟着他的那位中年男子差點沒一把掐死她。
“姑姑,我們去後院,你讓人準備上好的茶葉。”蘇青對迎上來的蘇梅說了一句,領着幾人去了後院。
後院的景緻與剛開業哪會兒相比,改變了好多,石板路兩邊的花圃,種着時令的花卉和長青綠植,秋日裡的溫和陽光,灑在石板路上,踩上去有股熱熱的感覺,灑在花卉上綠植上,花兒顯得更爲嬌豔,綠色植物顯得更爲蔥綠,一片生機勃勃,煥然向上的感覺,讓人爲之精神一鬆,心靈得到淨化,沉澱。
院中的中央放置着一個不小的魚缸,裡面有幾條錦麟在歡快地遊着。
“每次到了這裡,都覺得心靈特別放鬆,一把老骨頭也輕快了許多,那些個煩心事也被拋得遠遠的。”
宋老爺子喝了口茶水,無限嘆息道,“可有時候不想,事情並不會就此過去……”
四人坐定,茶水泡好後,宋老爺子望着院中的景色說起了死在酒店裡的那個人。
死在酒店的那人,是他大哥的孩子叫宋磊,是他大哥的外室生的私生子。
宋家一向家風很嚴,嚴禁家族子弟生活作風腐化,因爲修煉古武者最注重修心養性。
而他大哥卻像是鬼迷了心竅,在外面偷偷養了一個女人,這女人開始還算安份,可是隨着年紀的增長,見這男人並沒有娶她的意思,便動了心思,偷偷壞了孩子,孩子生下來之後,也沒告訴宋老爺子的大哥,而是直接找上了老太爺,當時的宋家家主。
她本以爲憑藉着這個男孩,就能進宋家的大門,只是沒想到,注重門風的老太爺當時大怒,直接將大哥趕出了家門,並取消了家主之位的繼承權,所以家主落在了現在的宋老爺子身上。
後來,這位大哥不知所蹤,老太爺晚年時候,覺得自己但是太過於心狠,也派人找過,但一直沒有消息。
就在十年前,宋磊找了過來,說是父母雙雙去世,父親唯一的心願是讓他認祖歸宗,宋老爺子當時已經是宋家家主,老太爺也已經過世,臨終前囑咐一定要找到並補償他們。
宋老爺子對他也算是親生兒子看待,而且這宋磊人也聰明,慢慢家裡的事情都交給他打理,只是上次中毒事件後,宋老爺子命人暗中調查,才發現他形跡可疑,經常與神秘之人有聯繫,嫌疑最大,也最有機會對宋老爺子下手。
當時沒有聲張,只是暗暗派人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卻還是被他察覺,今天上午,盯着的人發現他在酒店裡見了一個神秘之人,誰知過了大半天人還是沒出來,盯着的人正着急時,就看到酒店門口來了幾輛警車。
經打聽原來是酒店打掃衛生的,敲了半天門沒人應,便拿了備用鑰匙打開一看,發現人已經死了。
蘇青大致聽完,推測可能這宋磊覺得當年的事情,宋老爺子從中作梗,所以才致使他們一家淪落在外,過着生不保夕的生活,回來估計報仇的心思多些,所以利用近便一直給宋老爺子服用慢性毒藥,想造成是走火入魔的症狀,卻不想被蘇青碰巧救了過來。
這宋磊察覺被人盯上,着急之下,便向他背後之人尋求幫助,只是沒想會被滅口,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蘇青覺得豪門世家就是狗血的盛產地,當年宋老爺子有沒有在背後推一把猶未可知,不過,這也只不過是蘇青的推測,況且這些陳年舊事,恩恩怨怨說實在的跟她還真沒什麼關係,幫他們驗屍體,也算是情至意盡。
不過,她對這人的死亡原因,卻頗爲感興趣,尤其是這背後的神秘之人。
“你們古武界有沒有一種功法可以將人的內力甚至精氣吸去?”蘇青問道。
“古武界各大世家修習的功法可以說,各有不同,但至今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不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說不一定。”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沉思一會兒,才說:“好像有個人的情形跟他差不多,雖然他沒死,不過跟死了也沒什麼差別。”
“您說的是章家的那個人?”孔銘揚在蘇青說到吸取精氣之時,就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在想什麼事情,聽到宋老爺子說起的人,便開口詢問。
“是啊,都十幾年了,多虧章老是不可多得的醫學聖手,才能調住一條命十幾年,章家自從出事後,章老就無心別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慢慢敗落下去。”宋老爺子放下手中的杯子,感嘆道:“估計,宋磊背後的勢力,打的也是這個算盤,我一死,宋家就不足畏懼了。”
宋巖在旁邊聽到爺爺這麼說,眼中滿是憤怒,“查清楚是誰後,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他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具都被震得一陣亂響。
“你給我坐下,你個熊孩子,你師傅和爺爺在這,你還敢自稱老子?”蘇青聽到宋老爺子似乎也認定她是宋巖的師傅,就要張口反駁,在這樣下去就成既定事實了。
可宋老爺子那容她說話,繼續罵着自家二缺的孫子“等你查清楚?估計你都被吸乾了,事情有那麼簡單嗎?章家的事情就是個例子。”他照頭上給了宋巖一個巴掌,宋巖被他爺爺打得一個趔趄坐在凳子上,捂着腦袋齜牙裂嘴,卻也不敢吭聲。
怎麼會有這麼二的孫子?宋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再次擡頭看向蘇青,神色霎時恢復如初,彷彿剛纔那一幕不曾發生過似的,似乎在隨意地解釋。
“我們這些古武世家,早年在國家發生戰爭的時候,很多家族子弟自願奔赴戰場,後來戰爭勝利後,國家論功行賞,覺得這些人都是力挽狂瀾的可用之才,便將他們安插給了不同的部門,從此爲了爭權奪利,各大世家展開了暗暗的角逐,而我們宋家估計也是擋了別人的路,纔會如此……”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孔銘揚給打斷了,“說這些世家之間的恩怨以及隱秘幹什麼?我們都還是學生呢?”
宋老爺子看看孔銘揚不贊同的眼神,似有所悟地看看蘇青,這孔家小子,還沒怎麼地呢,就護在前頭,不過,他也卻是有拉人下水的嫌疑,乾咳兩聲,“你現在拿學生身份當幌子,我可知道你爺爺可從來沒把你當孩子,大事小事不都讓你參與?”跟我打馬虎眼。
“再說,就憑她的能力,遲早是要進入這個圈的子,早了解有益無害。”說這話時,語氣有點強硬,那是心虛的表現。
孔銘揚雖然清楚他這話有點牽強,但想到,蘇青以後畢竟是要跟他在一起的,這些事情是免不了的。
宋磊的死,宋家在暗暗調查,警察估計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找個藉口將案子了結,反正家屬自己心中有數,也不會找他們追究。
孔銘揚到家時,孔老爺子正坐在客廳裡,看新聞聯播。
“不是與蘇青一起吃飯去了嗎?怎麼天還沒黑呢就回來了?像你這樣什麼時候能將媳婦泡到手啊?想當年我追你奶奶的時候,哪有像你這樣慫的?那是一把拿下,你倒好,一年多了連個小手都沒拉過,說出去我都覺得丟人。”孔老爺子埋怨孫子。
蘭叔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天花板,暗暗腹誹起主人來,你強,你還不是被打了滿頭包,連着三個月人間都不理你,還不如你孫子呢?
怎麼沒拉上手?今天就有啊!孔銘揚朝他爺爺白了一眼,“稀世珍寶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嗎?越難得到說明越寶貴,容易得到的那都是贗品。”
孔老爺子暗暗唾棄爲自己無能開解的孫子,“不說你擺不平人家,魅力不夠?”
孔銘揚一聽炸毛了,“我這還叫魅力不夠?我若是出去吼一嗓子,保證全京市的萬千少女出來爭相圍堵,你信不信?”
“信?但這些人中不包括蘇青,你魅力值高,高有毛用?”孔老爺子不屑地嘲諷道。
孔銘揚氣結,朝蘭叔說道:“我還沒吃飯呢,幫我弄點東西吃。”
笑得幾乎內傷的蘭叔,面上依舊面無表情地答應一聲去廚房安排。
“不是蘇青說請吃飯嗎?難道反悔了?可蘇青也不像出爾反爾的人啊?”
“你想太多了吧。”孔銘揚發現他爺爺碰到蘇青的事,不是唾棄他沒能力,就是喜歡西想東想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在追女朋友呢?
“不是,是碰到了意外,宋巖家裡出了點事……”孔銘揚將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剛好他也有事情問爺爺。
孔老爺子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你確定沒看錯?”
“我沒仔細看,蘇青驗過屍體說的,能有錯?不知道與我上次渡劫時偷襲的那人是不是同一個,當時我正處於緊要關頭,被他偷襲個正着,我感覺我體內的功力不受控制地向外流動的趨勢。”
“察覺到不妙,我便拼勁全力,冒着渡劫的危險給了他一掌,才得以逃脫,然後重傷奄奄一息之際被蘇青所救。”
“你出事之後,我命你蘭叔在京市排查一遍也沒找到你所說的可疑之人。”
俗話說,閻王好找,小鬼難纏,這人隱在暗中,想找到猶如大海撈針啊。
話說,蘇青那天在茶舍查看了一下貨源,統計一下需要補多少貨,所以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卻不想在回家的路上卻被人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