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和官雲璃走進飯廳的時候,所有人都在了,就差他倆。
媚生看見白鈺就粘過來,嬌俏地嗔問:“白鈺哥哥,一大早你都去哪兒了呀?害得媚生怎麼也找不到你。”
還不等白鈺說話,古韻又湊了上來,拉着白鈺撒嬌:“白鈺哥哥,今天我們去遊湖好不好?凰城南邊有好大一個湖呀!”
官雲璃斜着眼珠瞥了白鈺一眼,任他被媚生和古韻纏着。她徑直走到桌邊坐下,優雅地喝着古楓替她乘的一碗清粥。
白鈺氣得臉都綠了,他就知道官雲璃怕惹了媚生和古韻這兩個大麻煩,所以扔他不管了,自個和古楓悠閒去了!這個風吹兩邊倒的死女人!
“白鈺哥哥,白鈺哥哥,我們去泛舟吧!”
“媚生也要去!”
白鈺見官雲璃和古楓有說有笑的,遂對媚生和古韻笑眯眯地說:“既然你倆都想去,那就一起去。”
官雲璃拿着舀粥的勺子差點就被她給掐斷了。她轉身對旁邊正吃飯的古楓說:“古楓,今天我們也去遊湖好不好?你不是說這凰城美景很多嗎,我要單獨和你乘一條船,好好兒賞賞這美景。”
可古楓卻面色微露爲難:“這恐怕……”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古楓尷尬地說:“實不相瞞,我今天有些生意上的事未處理,可能抽不出時間來陪姑娘。”
“哦,這樣啊。”
這時白鈺戲謔又嘲諷的討厭聲音響起,他笑得像只狐狸一樣:“要不妹妹就和哥哥一起唄,雖然妹妹在旁看哥哥戲逗未來的嫂嫂們會有些多餘,但是做哥哥的是不會嫌棄妹妹的。”
官雲璃看着白鈺,咬牙切齒地想抽他。
古楓神色變幻了幾許,但最終還是說:“那姑娘就跟白兄一起去吧,改天古楓一定陪你。”
官雲璃擺擺手大方地說:“好啦好啦,你有什麼事就快去忙吧。”
最後,官雲璃不得不屈服,和白鈺他們一起出去玩。總不能把她一個人落在府裡吧。於是四人浩浩蕩蕩地朝凰城南邊的湖的方向出發。
等他們到了目的地時,一片感慨。這裡的湖,好大,好美!
媚生興奮地大叫:“白鈺哥哥,這裡真的好美!”
古韻卻鄙視地看了媚生一眼,懶懶地說:“那當然了,像你這樣沒見過世面的,難怪一見了就像個鄉巴佬一樣。”
媚生急了:“你說誰是鄉巴佬?!”
古韻插着腰,對着媚生做了一個鬼臉:“就說你了,怎麼着?”
官雲璃站在岸邊,看着岸上停着一條條花船。放眼望去,平靜的湖面像一塊青色的綢子,光滑而美好;風一吹,吹皺了水眉。湖的四周,環繞着青翠的巒峰,估計這地段已是離城郊很近了。
可是,偏偏岸上有兩隻母雞在互相掐架,再美好的景色都被那倆煞風景的傢伙給弄沒了。
於是官雲璃瞪了一眼一旁不聞不問的白鈺,大吼一聲:“你倆給我停!”
媚生和古韻停下來,很默契地瞪着官雲璃:“你幹嘛?”
官雲璃憋着火微微一笑:“你們去船上再鬧好嗎?去船上,要吵嘴要打架,隨便你們,只要別把船弄沉了就好。”
這時,一隻花船向他們駛過來,划船的船家歪着腦袋笑問:“姑娘公子可要租船?”
古韻頓時整理了下儀容,對船家說:“先把船靠過岸來吧。”
船靠岸之後,媚生第一個毫不客氣地跳了進去,她還硬把白鈺拉了進去。
“等等,妹妹。”有人叫住了古韻。
官雲璃一隻腳剛踏進船身,忽然身子怔了一下。
身後傳來古楓的聲音,官雲璃扭頭一看,原來古楓已經來了。古楓見了她微微笑着點頭,然後就拉着古韻在一旁說話去了。
人家兄妹之間說話,她沒必要細聽。官雲璃想也不想便進了花船。
白鈺看着官雲璃進來,眼睛盯在她身上不放,戲謔地問:“看見古楓,都捨不得進來了?”
媚生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出聲附和:“就是,雲璃姐姐就知道喜歡古楓大哥!”
“媚生,小心喝茶嗆死你!”官雲璃惡狠狠地對媚生說。
哪知媚生又柔弱無骨地往白鈺身上貼:“白鈺哥哥,雲璃姐姐好凶,媚生好怕!”
官雲璃深吸一口氣,兩步走過去拉開媚生,屁股一沉,坐在白鈺和媚生的中間。她無比無比溫柔地對媚生說:“媚生哦,姐姐錯了,以後有什麼害怕的都來找姐姐好不好呀,讓姐姐好好兒地疼你呀!”
媚生正了正身子,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斜眼鄙視官雲璃:“你比我還噁心。”
“有本事你再裝,我還有更噁心的。”官雲璃笑得像個惡魔一樣。
這時,船上的簾子被人拂開了。只見古韻面目含羞地站在那裡,手抱一臺古琴,笑悠悠地說:“你們在說什麼呀這麼開心?”
船緩緩飄離了岸。官雲璃一挑眉,問:“古楓呢?他不用進來嗎?”
古韻眼色一沉,隨即恢復過來,捂嘴嬌笑:“呵呵……原來你還想着我哥哥呀。早上他不是說了麼,今天有生意上的事沒處理好。”說罷她便進來,將琴擺上桌。
“像你哥哥那樣的大美人,我當然要隨時惦記着了。”官雲璃痞氣一笑,說:“呀呀,我再呆在這裡就真是壞了你們的好事了;而且看這古琴,我也絲毫不懂風雅呀,還不如去外面吹吹風來得實在。”
官雲璃悄然握緊了媚生的手,趁古韻弄琴的空檔,在媚生耳邊細語說:“一會兒,小心點。”雖然古韻老天真地和媚生掐架,但隱隱約約,官雲璃總能從古韻身上感受到一股陰沉沉的氣息。
媚生一愣,疑惑地看着官雲璃,她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嗎?但就是不知怎的,聽官雲璃那麼說,她心裡竟然會覺得有些暖。
官雲璃朝白鈺眨眼俏皮地說:“那妹妹就不打擾哥哥好事了哦。”
白鈺眯着眼睛,裡面隱隱怒意。官雲璃那女人,完全不把他當回事!
官雲璃坐在船頭,靠着一根木樁,倚頭淡笑。白鈺,就讓你再快活一段時間,等媚生的事情了了,我再來好好算算你的風流債。
湖面輕柔的風拂着臉頰,無限愜意。這平靜的湖面就像是一個煉爐,煉得人心靜,煉得人無慾。
這時,官雲璃的花船前面劃過另一隻花船,從她眼前劃過。官雲璃仰着頭,半垂着眼簾看向那花船的被簾子隱約遮住的窗。
窗邊,一抹青色的背影映入她的眼簾,她頓時坐起身來,直愣愣地盯着那扇窗戶。
蕭然?!那是蕭然?!官雲璃睜着大眼睛,不敢走神。那身影……真的讓官雲璃太熟悉了,青色長衫,墨色長髮……
可是那青衣男子懷裡正躺着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透過簾子,官雲璃可以看見男子垂着頭和懷裡的女子親吻!
官雲璃揉揉太陽穴。不對,不是蕭然,雖然有些像,但那不是蕭然能做出的事來……不是蕭然…不是……
可是腦子裡雖然那麼想,但官雲璃的嘴卻沒腦子冷靜。她倏地朝對面的花船大喊:“蕭然!蕭然!”
花船裡的青衣男子身形猛地一震,不再有任何動作。
“啊!”官雲璃還未未察覺到青衣男子的反應,忽然身後一股隱隱的力道將她身體一推,她噗通一聲栽下了水。
青衣男子緩緩放下懷裡的女人,一絲血自他口中溢出,他伸出舌頭鬼魅地舔了進去。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裡閃過一絲痛苦和掙扎。懷裡的女人面色早已蒼白,她全身漸漸冰涼,沒了呼吸。
冰涼的湖水頓時從官雲璃的眼耳口鼻灌了進來,攪得她身體異常難受。
外面的聲音讓白鈺眼神一冷,宛若萬年寒冰,永不消融。他毫不猶豫地翻窗跳進了湖裡。
官雲璃的身體緩緩往下沉,她不太會游泳;起初她還掙扎了一下,但結果只會讓她很快消耗了力氣。
幾經漂浮,沉入湖底了,一片沉重的深藍。官雲璃無力地睜了睜眼睛,看見一抹人影正奮力向她游來。
官雲璃虛弱地笑笑,動了動嘴:我都等你好久了。
白鈺看着官雲璃口型,一愣。他迅速抱起官雲璃的身子,手箍着她的頭,嘴堵住了她的脣。
白鈺將自己的氣息緩緩渡入官雲璃的身體裡,讓她能夠呼吸。漸漸地,官雲璃看着白鈺貼着自己的俊臉,感受着白鈺的呼吸,她彎起了比星辰還美的月牙眼。
湖底裡,任由兩抹人影飄搖,青碧的湖水將兩人的衣服浮起,頭髮像海藻一樣在水裡溫柔的擺動,魅惑而美麗。
花船上,媚生見白鈺跳下水了,而古韻還在若無其事地撫琴!想起了官雲璃的話,媚生一手放在琴絃上,阻了古韻的動作。
古韻擡起頭,盯着媚生笑,眼裡滿是寒意:“怎了,古韻彈得不好聽嗎?”
媚生心裡一咯噔,頓時拿過桌上削水果的匕首,迅速而猛力地插在了古韻彈琴的手上,低吼:“說,你到底是誰?!”她分明感覺到,剛剛一股凜冽的氣流從她側臉飛過,朝船外的官雲璃襲擊了過去!
古韻盯着自己手背上的匕首笑而不語。
突然,古韻一手握着匕首不放,而匕首下的另一隻手緩緩朝外移動。頓時她的手被生生劃破開來。媚生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只見古韻手上的皮破了,黑色的血流了出來,露出森然的黑色手骨!
媚生扭身就往船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