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兄弟!”官雲璃拉着婉水青走在街上,有人叫住了她。
官雲璃不看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腳癢走到這裡來了,賭場裡的聲音和氣息她是再熟悉不過了。本來想撇過腦袋走過路過就算了,可賭場看門的跟她熟着呢,一眼就認出來了。
“啊…哈哈,真巧!”官雲璃馬虎地應和着。
看門的兩位大哥見官雲璃旁邊的婉水青,頓時調笑道:“我說小兄弟,你身邊啥時候多了這麼個白嫩嫩的小哥啊,這長得跟女人一樣水靈咧!”
官雲璃稍稍將婉水青拉到自己側身後,說:“別瞎說!這可是我遠房的表弟,前幾天纔剛到,我帶他到街上來轉轉!”
婉水青安靜地躲在官雲璃的身後,兩位大哥見她聽話的樣子,很是討人喜。他們打笑官雲璃:“你遠房的表弟跟你可相差太遠了!哈哈…你說你咋就長得一副不規不矩的樣子呢!”
“我看你們吶,還是好好看門吧!”官雲璃拉着婉水青就要走。
兩人見官雲璃要走,忙問:“兄弟,今兒不進去搞兩把?”
官雲璃擺擺手說:“不去了,不去了,今天不是多帶了個人嘛!我總不能讓我表弟跟着我不學好吧?”
“那有什麼!你把他交給我們,我們幫你照顧着!”其中一個人豪邁地拍拍胸脯說。
婉水青拉着官雲璃的手緊了緊,她不想跟官雲璃分開。官雲璃拒絕道:“還是算了,我家表弟怕生!”她是手癢來着,但她決不能把婉水青帶進去,裡面各色各樣的人都有,她一個柔弱姑娘家,肯定要吃虧的。
這時,看門的一個大哥忙進賭場去,很快就拿了一根長凳子出來,然後把婉水青拉過去摁坐在凳子上,說:“你怕什麼,這樣不就好了!小兄弟放心,你還怕我們坑你不成?我們在這裡幫你看着!”
其實也不是這兩個看門的大哥熱心腸,他們可不是樂於助人的流輩。但他們就欣賞官雲璃直爽又義氣的性格,每次官雲璃贏了錢總少不了他倆的好處。
官雲璃看看婉水青,想想進去玩兩把也好,可以贏些錢一會兒買好東西。於是她問婉水青:“水青,我先進去看看,很快就出來好不好?”
婉水青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她見官雲璃期盼的眼神,雖然自己沒來過這種混亂的地方,有些害怕,但她還是強裝着像個男人大度地說:“去吧去吧!別磨嘰,快點兒啊!要是一會兒你還不出來我就自己回家了!”
官雲璃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女人就是善解人意!她拜託看門的兄弟說:“幫我照顧着點兒啊!一會我會好好謝你們的!”
“好咧!儘管去吧!”
一進賭場官雲璃就忙活起來了,裡面熱鬧非凡,讓她心情大好。
“買大買小啊,買定離手咯!”
……“我買大!”……“買小!”…“孃的!又輸光了!”…裡面各種各樣的聲音混在一起,亂成一團。
官雲璃專心地站在賭桌旁,看着莊家搖骰子,附和着買點。時間過得飛快,她似乎什麼都忘記了,賭博最大。
“唷,兄弟,頭一次來啊?來來來,來這裡哥哥教你玩一把!”婉水青在外面等了官雲璃許久也不見她出來,於是不放心想進去找她。可婉水青一進去就被人拉住了,直往賭桌旁邊拖,她有些害怕。
婉水青看着一堆大漢圍着賭桌擠她,顫抖着說:“我…我不是來玩的,我是進來找人的…”
“現在時辰這麼早,找什麼人吶!要不先贏兩把再去找?”
“可是…我…我不會…”婉水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擺脫這裡,只得小聲地拒絕說。
這時,一個漢子手攬上婉水青的肩膀,親切地說:“別怕,哥哥我教你!”婉水青的身體重重地抖了一下,這個人滿臉胡茬兒,不修邊幅,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的汗漬味兒讓婉水青想幹嘔。
“我…我沒錢…”婉水青想再一次拒絕。
可攬着她的那個男人卻大方地說:“小兄弟不要害怕,我先借你!一會兒你要是不知道怎麼買就問我,包你贏錢!”
婉水青完全沒了主見,她害怕得要命。
“小兄弟,你想買大還是買小?”
婉水青手顫顫地在大小兩邊徘徊不定,最後落在小的一方。
莊家開盅,興奮地大吼:“四五六,點大!”
“小兄弟,這一局呢?大還是小?”
婉水青紅了耳根,手指向大的一方。
“二三三,點小!”
……
官雲璃在這邊忙活得不亦樂乎,今天收穫不小,她笑得合不攏嘴了。可這時,場子的另一邊卻鬨鬧了起來,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聚了過去。官雲璃好奇,也跟着去看看。
“我說小兄弟,我的錢可都被你輸光了,你要怎麼還?”一個怎麼看怎麼猥瑣的男人欺身近一個弱弱的小哥,不懷好意的問。
那就是先前還一起賭博的婉水青和大方說要借錢給她的大叔!婉水青不知道怎麼拒絕,以爲對方真是想她贏錢,爲了她好,於是就試着賭兩把。可是漸漸地賭注越下越大,她卻一把都沒有贏。現在好了,輸了好多錢,人家問她還錢了。
“我…我沒錢…”婉水青縮着身子害怕地說。
那猥瑣男手指婆娑着下巴,嘲笑道:“呵,沒錢還敢上這兒來!我見你長得白白淨淨的,居然是個賴賬的傢伙!不如…你跟着我回去好不好,就當抵債了!”他兩眼放光,直直地盯着婉水青,看她那嫩滑的皮膚就忍不住想摸兩把。
婉水青低着頭,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她想躲開那男人伸過來的骯髒的手。
可那隻手只伸到半空,就被人“啪”地一聲大力地打掉了!
“蠢貨!就憑你那點兒手段也想贏錢?”官雲璃站出來毫不客氣地大罵。她剛湊過來就一眼看到婉水青正受人欺負,她見那男人想摸婉水青的臉就氣得渾身發抖,居然有人敢在她面前幹這卑鄙的事。
“你說什麼?你敢罵我!明明是這傢伙輸了錢還不上,你跟他什麼關係,憑什麼插嘴?多管閒事!”那人手指着婉水青,對官雲璃怒吼,眼裡的火氣清晰可見。
婉水青輸了錢?這倒是在官雲璃的意料之外。婉水青什麼時候進來的,她也去賭博了?還輸了錢?官雲璃頓時頭都大了。
那男人見官雲璃啞口無言,更加得意地說:“怎麼,啞巴了?有本事你就替他還錢啊!”
“欠了多少?”官雲璃火大,忍着。
“兩百兩而已。”
官雲璃摸摸口袋,哪有兩百兩可以還!就算她今兒贏遍了也贏不到兩百兩啊!水青怎麼可能輸了那麼多!
婉水青可憐又愧疚地看着官雲璃,她遲遲掏不出銀子。那猥瑣男氣焰更甚:“沒錢就別充好漢!”
猥瑣男摸着了婉水青的臉,滑膩的觸感頓時傳遍全身,想不到男人還有這樣好的皮膚!婉水青嚇得眼淚像珠子一樣滾落了下來。他對官雲璃說:“要不你也來替這小哥兒還債?我看你長得還算細緻……”
哪知他話還沒說完,頓時嗚咽一聲,捂着鼻子,血順着指縫流了出來!
“別把爺對你的容忍當做你可以放肆的資本!”官雲璃活動着手腕兒,她早就忍無可忍了。看到婉水青的眼淚,她就一陣煩躁,她最怕的就是這玩意兒!
“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猥瑣男亂了分寸,手在空中胡亂比劃着,頓時周圍圍上了四五個生面孔的漢子。
“我不僅敢打你,我還恨不得打死你!”官雲璃毫不畏懼,她翻身一個迴旋踢,將那男的踢到在牆角一邊。
本來圍着看熱鬧的人一下散開了,不想惹禍上身的賭客也都慌亂地奔出賭場。在場只剩下剛剛圍上來的那些人,估計是那個男人的同夥,一個個都身強力壯的,正凶神惡煞地盯着官雲璃。
“揍他!給我狠狠地揍他!”被打得噴鼻血而蜷縮在牆角的那個男人朝那幾個人大喊。
官雲璃擺好架勢,說:“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那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撲向官雲璃!
正好,憋了一肚子火氣沒處撒呢,官雲璃伸展着拳腳,和那些粗魯的壯漢打鬥了起來!一旁的婉水青嚇傻了,她一面佩服着官雲璃好厲害,一面卻擔心她應付不了那些男人。
場子裡頓時混亂不堪。骰盅被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賭博用的骰子也撒了一地。賭桌,椅子,還有茶杯瓷器,噼噼啪啪地殞身了。二樓不知什麼時候立着一個人,冷眼旁觀。
被官雲璃教訓的猥瑣男很不服氣,明明好幾個大漢卻都奈何不了她。於是他趁官雲璃的身體背對着他時,隨手抓起一旁的椅腳就像官雲璃砸去!
“雲璃小心!”婉水青眼疾手快,見官雲璃有危險,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飛撲到官雲璃身後,那粗壯的椅腳砸在了婉水青的身上!
“混蛋!找死!”官雲璃回過神來,婉水青已然昏倒在了地上。她怒氣沖天,打飛了那幾個漢子,朝那個猥瑣男一步步走過去。
那男的終於害怕了,發怒的官雲璃活像一個閻王,要生吞活剝了他。他利索地站起來,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賭場,衣袖裡滑落出好幾顆骰子。官雲璃追了出去,可剛到門口卻被賭場的打手堵了回來。
“媽的,要打架嗎?剛怎麼不見你們這羣飯桶出來,一遇着事個個就跟狗腿子似的!現在才知道滾出來了?你們都眼瞎了啊!”官雲璃快要被氣死了,太欺負人了!
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回答她,各個都像雕塑一樣堵着官雲璃。賭場大堂頓時安靜了下來。一陣清脆的算盤聲音隨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