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嚶嚶哭泣,“祈皇啊,偉大超能的祈皇,我只是鍛鍊你的堅硬度,是跟你開玩笑的啦,你不要生氣,不要殺死我啊,我的命,不值錢,不值得您這個大人物髒了手除去我。”
他扛着我在屋裡轉了幾圈,轉得我暈頭轉向,一頭星星。突然,他抓住我腰身,把我向水下一送,我渾身都是熱水,嗆得我要死要活,不能呼吸。幾次想要把頭擡起來,都被他狠狠地摁了下去,一口又一口過分熱的水都涌入了我的口腔,我嗆得咳嗽着,卻又一邊缺氧,恨不得馬上就會嗆死。呼啦,他把我提了上來,我剛剛呼吸了一口,他又把我摁入了水裡,就這樣,反反覆覆很多次,我渾身都軟的像是麪條,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把我重重丟在牀上,我一點力氣也沒有,動也動不了,一口口的翻吐着胃裡的水。
嘶嘶……突然,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轉臉去看,嚇得我‘啊!’一聲大喊出來。
不是吧?我最怕的就是蛇了,而祈皇的手裡,是一籠子的蛇。一條條蜿蜒交纏着,向外嘶吐着芯子。
“啊!不要啊,你拿開!不要拿出來啊!我最怕蛇了!求求你不要拿過來啊!”
我哭得眼淚滂沱,渾身猛烈地抖着。
“呵呵,害怕嗎?你害怕的樣子好好玩啊,我最喜歡欣賞別人痛苦恐懼的表情了。哈哈哈……”祈皇陰笑着一步步接近我。
他打開了籠子,把籠子口面對我,那些蛇便嗅着我的體味蜿蜒向外爬,繼而向我爬來,一條、兩條、三條……
“啊!走開啊!走開!都走開啊!”我驚慌失措,心跳失控,渾身瑟縮着往牀裡靠,雖然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我卻仍舊死死抓着窗幔,向裡躲,再向裡躲!
一條蛇突然爬上了我的腳趾,我嚇得甩着腳,哇哇大哭,“走開啊……嗚嗚……”
全身抖得停不下來。
緊接着,很多條蛇都爬到了我的身上,我不敢用手撥下它們,卻又怎麼也甩不掉它們,就只能眼睜睜看着諸多條蛇爬到了我的身體上,沿着我的大腿,胳膊向上攀沿。
“嘔……嘔……”我一口又一口地乾嘔着,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瑟瑟發抖,腦袋轟鳴不斷。
我快要嚇死了。
心臟在胸腔裡‘怦怦’地一下下劇烈跳動着,弄得我幾乎要暈厥過去。
唰唰唰……幾聲口哨,那些蛇都聽到命令一般,紛紛向後退去,直到都回歸到了籠子裡。
我倒在牀上臉色蒼白失血,不住地抖着。
他拿走了那籠子蛇,背對着我,許久不再說話。
屋裡寂靜得可怕,直到我緩過勁來。
“我不要再看你可惡的嘴臉了,你是我見過的最最絕情的男人,你這個垃圾……”
他意外地沒有生氣,卻愣了愣,半晌才幽幽地說,“這個世上,最最絕情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你!我不應該對你有一絲憐惜之心,我應該深深地憎恨你,憎恨你到地獄!”
他咬牙切齒卻又無比無奈地說着。我一驚,從他絕情卻受傷的語氣裡感覺到,他一定是曾經喜歡過我,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是對我有過希冀的,否則不會這樣說。
“唉,我不是葉銘湘,你也不必對我這樣,原來的葉銘湘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把她跟你的過節都算到我的頭上,我不是她,她也不是我。我本來就是一個掠情無數的小色女,我沒有對任何人有過什麼承諾,如果你認爲我原來怎麼欺騙過你,那我只能對你說,真的很遺憾,那和我無關。”
“呵呵,是嗎?你真會爲自己開脫啊……”他閉上眼睛,睫毛卻在顫動。
我漸漸恢復了體能,聲音也有了底氣,臉色也微熱起來。
他突然轉過身子,狠狠抓住我的身子,像是揪抓小雞一樣,把我置於高空,陰森森地瞪視着我。
“啊,你要幹什麼?放下我啊。”
“我幾次都想殺了你,可是都忍住了。我爲什麼下不來狠心殺了你呢?”他失神地說着,咬牙切齒地說着,一把我往牀上丟去。
嘭!一聲,我摔在了牀上。
頭上有沒有起個大疙瘩啊?我揉着腦袋自問。同時也確定了一個信念:這次,我想要從他手裡逃出小命,可能性太小了。他對我的狠毒和憎恨,遠遠超乎我的想像。
我疼得咬牙切齒,他冷笑着問我,“你爲什麼不哭?難道不疼嗎?”
“疼,但是我不哭。對着你這個冷心冷面的人,我哭還有用嗎?”
他愣一下,然後嗤得笑了一聲,我聽不出一絲喜悅,“對,是沒有用,你越是哭鬧,越是能夠激起我虐待你的興趣。你不哭不鬧,算你聰明。那我問你,葉銘湘,你都已經比畜生還要下賤下作了,難道你不想要自殺?”
我驚詫地擡眼去看他,跟他陰鷙的眸子相對,我咬咬嘴脣說,“我爲什麼要自殺?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好好的看着你,死得很慘。呵呵……”我最後一聲戚然的笑裡,竟然有了幾分視死如歸的壯烈感。剛纔我還幻想着能夠逃出小命,而今,我什麼想法都消失了。祈皇,太可怕了。他從頭至尾,都是在折磨我、作踐我!
“哈哈哈……我的仇人還沒有慘烈的死去,我爲什麼要死?只要他不死,我絕對不會死!”
“大男人有仇報仇,爲什麼要利用我一個女人?你這樣陰損的手段也算是男人作爲嗎?太讓人恥笑和蔑視了!”
我陷入牀上,他立在屋中央,我們倆脣槍舌劍着。
他握拳嘎唄響,咬牙切齒地說,“我的仇恨比害還要深,我只要結果,不管過程!就算陰損,只要能夠達到我的目的,任人恥笑和蔑視,將來有一天,也一樣會勝者爲王。”
我窒息。
“但是你的狠毒也超出了我的意料!”突然第三個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嚇了我和祈皇同時一跳。
窗戶一下子破開來,從外面飛入了一個藏青色的身影,正好躍到我和祈皇的中間。
“啊!嚴亭之?!”我真不敢相信,我眼前看到的英氣男人,真的是嚴亭之嗎?
“嗬!”祈皇立刻吸起了冷氣,眯起了眼睛,一手迅速放到了身後,“嚴亭之?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去了京城了嗎?你的馬隊不是已經早就出了瀛洲地界了嗎?”
嚴亭之回臉看了我一眼,順手扔給我一件衣服,輕聲地對我說,“先裹上衣服……”
“哦……嗚嗚……真的是你嗎?”我見到了親人般,馬上哭出了聲音,慌亂地穿戴着衣服,抽噎着嘟嚕,“死嚴亭之,你爲什麼不早來一會?那我就不會被他凌虐了吧……”
嚴亭之狠狠咬了嘴脣,情緒非常激動,冷冷地對着祈皇說,“你不是口口聲聲來找我報仇嗎?那爲什麼卻專門揪住我不在時候抓來銘湘?你抓了她,又能威脅到誰?你跟蹤了我那麼久,打着尋仇的幌子,爲什麼屢屢跟銘湘過不去?”
我渾身一顫,穿着衣服也跟着嚴亭之的話不停地思索。照嚴亭之說來,他一直知道祈皇的行蹤,也一直知道祈皇衝着他而來,這樣分析,祈皇不單單是跟他有仇,他還深深地憎恨着我!
“哈哈哈……”祈皇猛然爆發了狂妄的大笑,“我小窺了你嚴亭之啊,你反偵察的能力很強啊!是,我是一直都追蹤着你,我對你的仇恨從三年起便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我沒有想到,你這個混蛋,不僅奪去了我母親的生命,還奪走了我心愛的女人!我這三年來是怎麼過的,你可知道嗎?我每日都是戰戰兢兢,潛心修煉祖傳的密功,我躲在了最最角落的地方,處心積慮的培植着自己的勢力,可是,就算如此,你依然不放過我,你還親手粉碎了我對心愛女人的夢想,徹底打破了我對原來愛人存有的美好形象,你搶走了我的女人!”
嚴亭之吐了一口氣,渾身嚴肅的氣息,“你母親的事情,那是一個意外,我僅僅是說起了你過世的父親,她才那麼激動,突發了心痛病而亡。可春,你是遺孤,可姓人的唯一一條血脈,我無意要傷害你們母子的啊。現在,你是在用傷害我的女人來報復我嗎?如果你有仇恨,可以衝着我來,跟我真刀真槍的對戰,爲什麼要傷害銘湘這個無辜的女孩子?你簡直不是人!”
祈皇叫可春?我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了嚴亭之的身後。
祈皇胸脯劇烈起伏着,“我不是人!我是禽獸!但是我現在心裡很快樂!我百般折磨了她,我心裡痛苦無比!你知道剛纔我是怎麼折磨她的嗎?哈哈哈,我想你若是知道了,肯定再也不會碰她一下!她骯髒無比!她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哈哈哈……”
“嘭!”嚴亭之一個凌厲的拳頭打了過去,正好打在了祈皇的胸-口,祈皇聲音一悶,向後退了一步。
“混蛋!這樣厚顏無恥的事情虧你也能做的出來!我鄙視你!你身上流着可姓人的血液,卻一點也不高貴!今天我殺了你,你列祖列宗也會拍手稱快的,留着你這種人渣在世間簡直就是禍害!”
“哈哈哈……你以爲我害怕你?你不知道吧?這一排的屋子全都埋好了炸藥,你想要帶着這個女人離開這裡,簡直就是做夢!”
“你!接招吧!”嚴亭之氣勢洶洶地向祈皇衝了過去,虎拳呼呼,招招凌厲迅猛。而祈皇的功夫也不差,見招拆招,動作靈敏。我看得緊張而擔憂,不要讓嚴亭之有危險啊。又問自己,爲什麼不再惱怒嚴亭之花心的事情了呢?
“嘭!”嚴亭之又一拳重重打在了祈皇的胸-口,‘噗——!’祈皇向側噴了一小口鮮血。他冷冷一笑,任其血液順着他的下巴往下淌,依舊勉強跟嚴亭之對打着,兩個人像是上下翻飛的蝴蝶,打得眼花繚亂。
咣!嚴亭之威猛的高擡腿重重踢在了祈皇的下盤,把他踢到了兩米外。
祈皇遲疑了一下,扶着地面,強撐着起了身。
“我要讓你愛的女人在你眼前消失——!”他淒厲地尖叫一聲,‘嗖……’一隻暗器飛速朝我飛來,我就那樣彷彿看着慢動作的尖刃一點點向我心窩口飛來。
我驚恐地轉視眼珠子去看嚴亭之,正好看到一臉痛心模樣的嚴亭之已經飛身在了半空。然後我身子向後重重一摔,嚴亭之壓住了我,一股鮮血從嚴亭之大臂向外滲涌。他替我擋住了那隻暗器!
與此同時,祈皇趁機攻來,手裡多了一把短刃,眸子寒光凜凜,直線向嚴亭之攻來,他一邊飛來一邊陰笑,“我就知道你會替她擋住這一刀!”
“不!”我那一刻心臟已經停跳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向前一擋,遮住了嚴亭之的身子,眼睜睜看着祈皇的利刃向我扎來,我等待着中刀的那一刻。
“銘湘!”嚴亭之驚呼。
“你!”祈皇也同時喊出了聲,帶着濃濃的不可思議。他如此狠毒的攻勢竟然在刀尖距離我身體的一毫米外,猛然剎住了。
‘呲呲……!’他腳底跟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你不是最怕死嗎?你不是最最自私嗎?你不是誰也不愛嗎?你爲什麼要替他擋住這一刀?你可知道,這一刀滿可以結束了你的小命,送你去見閻王!你爲什麼要這樣高尚!你快給我讓開!讓開啊!!”祈皇的眼睛火熱地瞪着我,聲音裡充滿了發狂和顛亂。
我嘴脣哆嗦着,眼淚刷刷迸出,“我、我不知道爲什麼……要這樣……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中刀……只是……”我再也說不下去話,嘴脣被牙齒咬得出了血。不僅他納罕,連我自己也不能相信,這樣英勇無比的事情,竟然會是我趙五朵所爲。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就是我,我就是趙五朵,我不是雷鋒,也不是善良的小可愛,我首先最愛我自己,我哪個男人都不愛,我不會放棄自己的利益而去成全別人的,我從來不做吃虧的買賣……
可是我……爲什麼會想到嚴亭之將要死去而心痛呢?
“啊……你快讓開!!我命令你即刻讓開!!”難道我保護嚴亭之的行爲刺激到了祈皇?他竟然手指哆嗦着,眼睛迸裂着,走了調的吼着。
我僵在那裡,傻眼了。
“嗤……!”一聲,從我身後鑽過來一把軟劍,滑入了祈皇的小腹中。這一刻,所有人都靜止了一般,兩秒鐘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祈皇不敢相信地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腹,嚴亭之回抽軟劍,隨着他的動作,一道道鮮血從祈皇肚腹那裡向外噴涌,最終變成了一個大大的血紅窟窿!
噹啷!祈皇手裡的匕首無力地垂落在地上,他向後踉蹌了兩步,無數的情愫從他眸子裡滑過,驚看着我。
他的手捂着血海翻噴的傷口,血液從他五指間爭相向外涌,把他的手指都染成了紅色。
他腮動了動,只聽一聲慘然地冷笑傳來,他咳嗽着說,“你們……就等着被炸死吧……我……恨你,葉銘湘!”
嘭——!他向天一衝,直接把屋頂衝開了一個大洞,然後他消失在了夜幕裡。
我擡起頭看着屋頂,一滴滴鮮血落在了我的臉腮上,我不僅一個哆嗦。趕緊去扶着嚴亭之,緊張地問,“嚴亭之!你的胳膊怎麼樣?”
他穩了穩,搖搖頭,竟然還能夠笑出來,“瞧你嚇得樣子,我沒事,這點小傷,死不了。咱們快走吧,這裡四周都是伏兵,若不是我武功好,根本偷襲不進來,來硬打的話,咱們的兵力一時間真的不佔上峰,這次祈皇佈置得非常縝密,多虧我採用了擒賊先擒王的方法。”
我點頭,卻突然大叫不好,“哎呀不好,小徽徽還被祈皇關起來了呢!也不知道他關在了什麼地方,咱們快去隔壁看看。”
嚴亭之眉目立刻嚴峻起來,皺起眉頭,“怎麼不早說?這裡有很多炸藥,祈皇一發指令,這裡馬上就會被夷爲平地。我先把你送出去,再進來救徽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