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火龍本以爲陸渙手中長劍就算是法寶,也不會比之前它所遇到過的神兵利器強到哪裡。於是便以頭角相迎,豈料火龍方一碰觸到魔劍,就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似乎整個頭顱都裂開了一般。火龍不由感到了一股強烈的懼意,慘叫一聲,退得遠遠看着陸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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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渙也是對於這火龍的實力暗暗吃驚。方纔那一劍看來平常,但卻是陸渙暗含元力的一劍。但是這足以開山劈地的一劍,砸到火龍頭上,不過是擦出一點兒火花,在其鱗甲上留下了一道白印而已。
此時的火龍已然被陸渙激怒,只見其猛然間仰天長嘯一聲,巨大的龍尾向着陸渙橫掃而來。那龍尾未至,但是因爲巨大勁力所颳起的颶風,卻是先向着陸渙席捲而來。
兇獸爭鬥有個特徵,那便是一開始先要靠着身體之力與人肉搏。直到最後實在難以戰勝的情況下,纔會釋放神通功法。這倒不是兇獸蠢笨,而是兇獸有了強大的肉體,自然於靈力的存儲上有所欠缺。哪怕修爲再高,所存的靈力也不過能夠維持一到兩擊,最多三擊。
雖然兇獸大體這般,但是也不全如此,比如說當年陸渙所遇見的天絕獸,便是神通功法攻擊大於肉體攻擊。但是無論怎樣,這火龍雖然也非凡物,但要比起天絕獸那般,還是欠缺了不少。只是其修爲高一點兒而已。
陸渙自然知道兇獸的這個特點,故而看見巨尾掃來,陸渙並不招架,而是側身閃過。只有拖得這樣一時半刻,將兇獸的耐性磨完,待其使出神通功法,這纔能有機可乘。否則,單單是火龍這會兒的身體力量,陸渙都是吃不消一下兩下的。
火龍見到一擊不中,又是怒吼一聲,這次倒是巨尾不再甩動,而是一顆碩大的頭顱向着陸渙頂去。那頭顱速度快絕,而且頭上龍角尖利粗長,通體紅色,還隱隱伴有焰光。
陸渙識得厲害,想要躲閃,但無奈已然不及。情急之下,只見陸渙將手中長劍猛然間雙手共握,高舉過頭然後向下力劈而去。
巨龍本以爲陸渙在它的攻勢下躲不開,必然會撐出防禦。然後它的角便可以破開陸渙的防禦,在陸渙身上留下一個明晃晃的空洞。豈料此時陸渙全然不按照它的想法來,非但不防,竟然還能夠展開攻擊。
其實火龍猜的也是不錯,換做他人,定然是躲不開便回防,這乃是人的本能反應。但是陸渙身經百戰,更是多次險死還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作戰經驗。知道有時候,以攻克攻纔是最好的防守之法,故而才能夠不被火龍所料中。
火龍一着不慎,自然後面的一系列對付陸渙的手段算是廢了,而且此時還是要將自己的頭顱送到人家劍下再捱上一揮劇痛。雖然極其的不情願,但是火龍看見陸渙這般架勢,知道自己若是退縮,身上的氣力一散,定然會被陸渙重傷。
想到此處,火龍便牙一咬,暗道:“老子便再吃一回痛,到時候殺了你小子,也算不虧。”隨即,就見到火龍整個身子蜷在一起,只露出一顆頭來。然後想着陸渙的長劍迎去。
陸渙此時手握長劍,見到火龍已然在眼前,當下暴喝一聲道:“開天!”隨着話音,只見魔劍在魔族神通開天的作用下,變得寬大無比,而且劍外泛着淡淡虛影。那虛影非是一把寶劍,而是一柄巨斧。
緊接着紅光一閃,那巨斧虛影瞬間離開魔劍,向着火龍當頭劈去。這一劈威猛至極,四周空氣微微波動,發出陣陣音爆。而漫天的溼熱,也是因爲這一斧,出現了一道狹小的空白,正好是巨斧虛影行過的軌跡。
火龍整個便盤旋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一般,迎面而來。然後便一頭撞在了那巨斧虛影上。隨着轟隆一聲,緊接着便是一聲淒厲的慘叫,最後又是伴隨着微弱的“咔嚓”聲。一片紅光將巨斧與火龍碰撞之地掩蓋,久久不散。
而此時陸渙聽見各種聲音,面上一喜,也是不由遲疑,倒提着魔劍就要上去。豈料就在這時,那紅光陡然間消散。此時看見火龍,只見其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恨不得將陸渙撕個粉碎。再看其頭頂,除了之前陸渙留下的那一道白色印記之外,再什麼也沒有了。
不錯,正是什麼也沒有。不過這可不是陸渙那巨斧虛影脫靶了,而是那虛影與火龍頭頂的龍角相撞,被龍角擋住,沒有擊在火龍的頭上。但是那龍角也是隨着方纔的咔嚓聲一起碎裂脫落了。現在的火龍,頭頂上威風凜凜的龍角不再,只剩下了禿瓢。
火龍此時狠狠地盯着陸渙,看見陸渙提着魔劍已然攻了過來。口中猛然間發出一聲龍吟,旋即就見到一道熊熊烈火向着陸渙噴涌而去。那烈火尚未到達陸渙跟前,陸渙就只覺得一陣炙熱,鬢邊飄散的一縷長髮也是瞬間乾枯捲曲。
陸渙見狀,不由瞳孔微微一縮,閃過一絲駭然。這火龍看來體內蘊藏的真火是經過煉化的,已然隱隱接觸到了火種的境界。
卻說金木水火土五靈,先有靈根,再有靈種。所謂靈根,乃是天地所化,四散天下。或許在人體內,也可能在獸體之內。更有甚者在花草山石之內。凡有靈根,無論幹什麼都是先於常人常物。
比如說修士修煉,有靈根者自然快上許多。再比如山河湖泊,有靈根者便是風景秀麗,靈氣充裕,不是福地便是洞天。
而所謂靈種,乃是身藏靈根者,通過不停地修煉以及感悟,將體內靈根蘊含的屬性靈力提煉提純,凝結而成。但凡有了靈種,便足以稱得上是對某一屬性操控入微,堪稱大能了。
此時陸渙看來,以這火龍噴出真火的威力,這火龍當年定然也是火靈根的兇獸。後來修煉至今,靈根已然快要凝結成靈種了。對此,陸渙心中登時有了一個堪稱大膽的想法。
原本陸渙只是準備將火龍屠殺,然後抽其魂魄助天絕老祖恢復靈力。但是此時卻是隻能夠活捉了,因爲陸渙還想要將其靈根抽出,植入魔劍中,以供當年永日鳳凰至陽至剛的氣息吸收增長。
但是靈根卻有一個特點,只要一離開寄體,便即死亡消散,而寄體死亡,靈根也是毀滅。故而陸渙只能夠先將火龍活捉,然後慢慢的抽其靈根。
一念至此,陸渙不由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本來他要殺死這火龍頗爲費力,但也不是不能。此刻要是活捉的話,自然更是兇險萬分,畢竟自己照看着火龍的生命,火龍卻是恨不得將陸渙撕開撕碎。
此時陸渙不由收了魔劍,徒手面對火龍。火龍見到陸渙竟然與自己相鬥,如此小看自己,連兵器也是不拿了。心中登時充滿了怨毒與憤恨,仰天一聲長嘯,渾身上下陡然間火光粼粼。
其實陸渙不是不拿武器,只是要困住火龍,勢必要用到山河宗的神通。而魔劍鋒芒太利,不合風水堪輿之道。而且摹天筆當年早已丟失,故而陸渙只能以空手施展神通了。
此時陸渙看向火龍,見到火龍通體冒出一丈有餘的烈焰。那烈焰先開始是紅色,但是隨着火龍不斷施爲,只見那烈焰又開始變成藍色,只是溫度並沒有降低,反而更高了。一切還在繼續,烈焰又開始變成黑色,但是隻是在黑色上一閃,便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陸渙看到此處,心中也是不由緊張起來。着白色光芒便是這火龍火靈根至純的那些火焰,也正是可以凝結成火種的火焰。陸渙絲毫不懷疑這火焰的威力,此時他可以肯定的說,哪怕是以無名宮主的修爲,都不敢輕易觸碰這白色焰光。
此時,火龍動了,動的極慢。看來其要凝聚出這般威力強大的火焰,也是耗費殆盡。這火龍雖然極慢,但是那隱隱灼熱的氣息,卻是迫的陸渙難以動彈,就好像被鎖定了一般。陸渙知道這是因爲焰光炙熱,導致將自己周身外面的空氣以及靈力全部蒸發,自己全然處於真空之中,無力可借,無法可施。
眼見那火龍慢慢靠近了,陸渙卻是一動不動。遠處的天絕老祖與若冰也是暗暗心焦。一天絕老祖的見識,自然知道這白色焰光代表着什麼,此時的路換恐怕早已經不能動了。但是隨即看到若冰一臉擔憂,天絕老祖卻又是不能夠說什麼,只是暗暗嘆道:“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陸渙見那火龍即將要來到自己的身前,感覺到那無邊的炙熱,只覺得自己的皮膚一陣陣刺痛。低頭看去,只見手上已然出現了道道灼傷。
此時陸渙終於是動了,只見其兩手掙扎着,忍着劇痛,打出一道道反覆奇特的手印,隨後猛然間一聲大喝道:“窮天地之變,運體內元力,滄海、桑田、山河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