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少府便派人送來了根據胡亥等人身材高矮定製的鎧甲,均是精鋼鑄造,乃是凡品中的上佳之作。
可胡亥一臉嫌棄的拎了拎鎧甲,將之丟在一邊,對林澤等人說道:“這等貨色,將就用着吧,回頭本公子給你們換好的。”說完自己讓黃伴伴從內庫裡拿了一件地寶級鎧甲換上。
林澤等人……
秦皇安排的醫家兩位六品境大師也歸到了胡亥門下,萬事俱備,胡亥便領着門下門客,並五百宮衛,全副武裝,浩浩蕩蕩向軍營行去。
“大大大”
“一二三,開,小,莊家通吃”
城外營寨,營門處幾個士兵正聚在一起在賭錢,吆喝聲起伏不絕。連馬蹄聲呼嘯而來,塵土飛揚,都沒人多看一眼。盔甲兵器更是丟在一旁,滿是灰塵。
胡亥立在營門前,宮衛叫了幾聲,半響無人迴應,臉色鐵青道:“這就是我大秦的精銳?”
林澤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搭話,心中也滿是詫異,羽天齊不是說秦皇特意從各處調來的精銳嗎?怎麼就這一副德行?林澤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在宮衛統領的示意下,一名宮衛用力用拳緊叩大門。裡面的兵士纔不耐煩的說道:“誰啊,這裡是大秦公子名下大軍,主將不在,有事你找他去,不要來煩我們。”
胡亥怒火中燒,看向林澤,無聲的表示該怎麼辦。
林澤果斷的吩咐清風:“把門砸開,我們衝進去。”
清風有些惱火,這少宗主使喚自己幾位長老也太勤快了,砸門這小事也讓老夫來做,不由有些牙癢癢,要不是宗主吩咐,真想揍你一頓。
林澤見清風沒有動彈,哪裡不知道他在想啥,自己本就是故意使喚他們,等他們不耐煩了,主動提出不跟着自己,嘴上卻說道:“愣着幹嘛,砸啊。”
清風冷哼一聲,差點把林澤震下馬,才下馬走向前,只一拳,轟的一聲,用精鐵澆築的營門便四分五裂碎了開來。
幾個守營門的士兵被嚇的癱在地上,爲首的那位士兵顫顫慄慄的說道:“爾等何人,究竟想要幹嘛。”
胡亥理都沒理他,讓一隊宮衛守住門口,自己駕着馬從守門士兵面前呼嘯而過,一馬當先衝進了營寨,林澤等人緊跟其後。
林澤吩咐其餘宮衛散開,將各個出口把守住,請胡亥登上點將臺主將位,自己走到臺上打鼓面前,拿起棒槌,狠狠地擊着聚軍鼓。
營內咋聞鼓聲,一下子變得雞飛狗跳起來,無數士兵從營帳裡鑽出,如同熱鍋上螞蟻一般,東奔西跑。只有少部分士兵快速的着甲,拿起兵器向校場走去。
林澤敲鼓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來到校場的士兵也在慢慢加多,只是場中半響站着寥寥也不過百十個士兵,胡亥臉色漸漸變得漆黑。
一刻鐘後,林澤停下擊鼓,鼓聲戛然而止,宮衛將校場封鎖,不再允許士兵進場。
有宮衛過來請示接下來如何,胡亥指着林澤說道:“由軍師處理,你們聽令即可。”
林澤叫來一個百將,帶着五十個宮衛拿着花名冊,上去清點人數,記錄名冊,最後統計,按時帶着甲兵,到校場集合的只有區區八百六十一人。
林澤咬牙切齒的說道:“衆宮衛聽命,將營內其他士兵卸甲押到校場等候發落,但有反抗不尊者,當場斬殺,一伍亂殺一伍,一什亂殺一什,殺光爲止。”
臺下其他士兵臉色一變,心中不由緊張起來,而宮衛統領臉色不變,帶着宮衛朝營帳走去。
不一會兒,一個個衣衫不整的士兵被押出來,跪在校場的另一邊,有眼尖的便可發現,其中有不少的宮衛已刀劍出鞘,上面沾着新鮮的血漬。
不到半個時辰,校場的另一邊已黑壓壓的跪了一片,宮衛統領過來向林澤覆命:“稟軍師,營內都已被清掃了一遍,除去反抗不遵被殺外,所有人都已在此了。”
林澤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看着垂頭喪氣地跪在那裡的士兵,不由眉頭一皺,就這麼明顯的一羣烏合之衆,難堪大用啊。
不過林澤並未理他們,而是對着那八百多人說道:“諸將士今日表現很好,稍後大軍加餐,妖獸肉管夠,獎勵大家。”
那八百多人聽後,原本看着同袍跪在那裡,心中慼慼然的,有些他們不由放下了心,甚至有人歡呼了起來。
林澤示意他們停下,指着胡亥說道:“這位乃大秦帝國小公子胡亥,即將作爲你們的主將,帶領你們征戰沙場。胡亥公子向來優待屬下,你們若立下軍功,除了帝國的獎賞一分不少,公子還會加倍獎賞諸位。”
士兵雖有些騷動,但覺得還不如一頓妖獸肉來的實在。
林澤也無可奈何,如今兵將之間的信任感並未建立起來,說什麼都是虛的,只得先將那頓妖獸肉兌現再說。
林澤拿着八百人的名冊,好在羽天齊給的名單人員有不少能在這裡找到,林澤將八百人分成八隊,根據名單每隊各任命了一個百人將,兩個屯長作爲低階軍官控制大軍。
按照之前說好的,乾元帶着一車車妖獸肉來到營地,以每屯爲單位上來領取充足的妖獸肉,由宮衛帶到營地另一邊開起了篝火晚會慶祝。
等將那八百多人安頓好後,胡亥走過來說道:“林澤,這不對勁,父皇不可能給我調這麼一羣烏合之衆過來,一定有人在搗鬼。”
林澤早已猜到了,不用說,秦皇是不可能坑自己兒子的,而扶蘇,坑弟也不是一兩回了。林澤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胡亥。
胡亥果然大怒:“絕對是扶蘇乾的好事,本公子現在就進宮找父皇替我做主。”
林澤阻止道:“公子且慢,經歷過幾次失敗,想必扶蘇出手會更加隱秘,我們並無證據證明扶蘇在其中搗亂,貿然找陛下,恐怕也無濟於事。”
胡亥不甘的說道:“那就任由他這樣搗亂?”
“公子忘了跟陛下請求過,我們有權隨時可以補充兵力嗎?”
胡亥一臉疑惑:“可我們並未損失兵力啊,當初說好不能超過限度的,又如何再向父皇請求補充兵力?”
林澤淡淡地說道:“眼下不是已經損失了四千了嗎?公子爲何不能請求補充兵力?”
胡亥臉色駭然:“林澤你想殺光他們?”
“咳咳”林澤被胡亥給嚇到了,一臉無語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遣散他們”
胡亥不樂意了:“那怎麼行,一下子兵力少了一大部分,還怎麼征戰。”
林澤卻堅持道“昨日我在城外十幾個皇莊招了三百人,大不了多去幾個皇莊,多找些老兵,總好過用這一羣廢物。”
見胡亥還有些猶豫,林澤說道:“兵不在多,而在於精。公子不要拘泥於數字,給我點時間,一定打造一支真正的精銳出來。”
胡亥看着林澤臉色堅決,隨即點了點頭:“那遣散他們吧,林澤你多辛苦一下,儘快補足兵力,別耽誤我們明年出征。”
林澤點頭,臉色泛過一絲狠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聚軍一次未到者,按照軍法至少要打三十軍棍,來人,行刑,打完,便丟出營外。”
宮衛應諾,林澤轉身向另一處八百兵士聚集地走去,身後響起連綿不絕的哀嚎聲。
今日軍營,有人哭,有人笑,只有林澤一臉堅定地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