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林澤傳信的胡亥,二話不說就起身離開廷尉府,往林府跑。
弄的剛給他傳了信的蒙恬屬官不由滿臉焦急道:“右監大人,蒙恬大人定下的議事時間,馬上就到了,大人這是要去何處?可莫耽誤了議事的時間。”
胡亥聞言冷冷地看了那屬官一眼:“怎麼?本官去哪需要跟你彙報?”
那屬官連忙說道:“大人恕罪,下官絕無此意,只是……”
胡亥冷喝道:“那你就閉嘴,蒙恬那邊,自有本公子去解釋,還輪不到你來多管閒事。”
那屬官面色通紅地退到一邊,任由胡亥揚長而去。
胡亥趕到林府,來到林澤面前就咋呼呼地說道:“林澤,突然叫本公子回來,所爲何事啊?”
林澤正色地說道:“自然是有天大的事需要跟公子說。”
胡亥收起臉上的嬉笑,嚴肅地問道:“哦,到底是何事?”
林澤嘆了口氣道:“陛下下旨廷尉府緝拿武安君,罪名是謀反,蒙恬召集議事,定然是爲了此事,我思來想去,此事公子不能摻和,故讓人傳信公子趕緊回來,躲過此事。”
胡亥不解道:“林澤,爲何本公子就不能摻和此事?之前商君衛鞅謀反的時候,你可是鼓動本公子平叛的,怎麼換作了武安君公孫起時,你反而勸本公子不要摻和,這到底是爲何?”
“難道是因爲你父是武安君府的姑爺?不對啊,據我所知,你當年可是在武安君府的貴女逼迫下,不得不脫離林府,自立門戶的。按理來說,你跟武安君其實沒什麼交情纔對啊。”
林澤搖了搖頭道:“公子不必胡亂猜測了,此事與我無關,而是關乎公子的發展,公子請聽我詳細說來。”
“商君衛鞅被定爲謀反,是因爲私藏象徵着天子權柄的豫州鼎,我們先不論事實如何,公子因此討伐他,可算的上是名正言順。”
“可武安君公孫起謀反一事,除了陛下的一道聖旨外,可還有其他的證據證明?並沒有,如此一來,根本就不能讓世人信服,公子何必去做那惡人?”
胡亥不禁反駁道:“林澤,你想說父皇是錯的?不,父皇是不會錯的。”
林澤苦笑道:“那我們不討論對錯,討論利弊吧。”
“衆人皆知,武安君起於草莽,興于軍伍,故武安君府除了養了一羣武者之外,產業是遠遠比不上呂家和衛家的。”
“公子參與進去,能收穫什麼呢?那寥寥無幾、經營一般的產業,還是一羣武安君府的武者?”
“公子須知,公子若是參與此事,便可算作武安君的仇人,真正忠心於武安君的武者是不會投靠自家主公仇人的,不忠心的武者,世間大把,公子沒有必要武安君府的?”
“另武安君在民間聲望彰顯,公子若跟着蒙恬將其逼死,除了被同情武安君的世人謾罵外,幾乎是毫無收穫的。”
“總的而言,公子參與此事,弊大於利,故我不建議你摻和進去。”
胡亥聽後反問道:“林澤,你的意思就是摻和進去撈不到好處,反而會惹一身騷是嗎?”
林澤點了點頭回道:“正是。”
胡亥臉上閃過一絲糾結:“可你不是說,父皇有下聖旨,廷尉府須全員出動嗎?本公子身爲右監,怕躲不過吧?”
林澤鬆了口氣,笑道:“此事易爾,公子裝病即可。以公子的身份,鐵了心裝病不摻和此事,那蒙恬還能強迫公子不成?”
胡亥連連點頭:“此計甚妙。來人,替本公子傳信蒙恬,就說本公子病了,要在家休養,這段時間,都不能去點卯了。”
有小太監立刻領命而去。
……
廷尉府,收到王翦求情無果的蒙恬,端坐在主位之上,思忖着到底該當如此處理此事。
突然有屬官提醒道:“大人,議事的時辰到了。”
蒙恬這才緩了神來,看着廳內,有兩個空位,不由皺了皺眉道:“怎麼還有兩人沒到?是哪兩人,你們不曾傳令嗎?”
蒙恬身旁的屬官連忙回道:“回稟大人,右監大人胡亥與指揮使林澤二人未到,屬下俱已傳達到了,卻是不知爲何沒到。”
此刻外面有人通報道:“啓稟大人,府外有人自稱是胡亥公子門下,奉胡亥公子之命,特來傳口信於大人。”
蒙恬心中閃過一絲不妙,開口道:“讓他進來。”
隨後一個脣紅齒白的小太監走進議事廳,對着蒙恬說道:“蒙大人,我家公子突發急病,正在府中臥牀休養,特命小的過來告知大人一聲,這段時間,恐怕不能協助大人處理事務了,請大人見諒。”
蒙恬當場臉就黑了,四品武者說病就病,你糊弄誰呢?胡亥、林澤,你們想抽身事外,沒那麼容易。
於是蒙恬對着小太監說道:“胡亥公子竟然得了急病,本官無論如何都要去看望一下的。”
隨後蒙恬對着廳內其他幾人說道:“不若大家都去看望一二?”
廷尉左監、情報司司長與秦律司司長一同附和道:“理應如此。”
蒙恬氣勢壓向小太監說道:“前面帶路吧。”
小太監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笑眯眯地回道:“大人們給小的來。”
一行人趕到林府的時候,胡亥正躺在牀上哼哼唧唧的呻吟着:“哎喲。”
看到蒙恬等人到來,胡亥對着林澤虛弱地說道:“林澤,諸位大人來了,快扶本公子起來。”
林澤立刻將胡亥扶起,靠在牀頭嘶啞地說道:“諸位大人來找本公子,所爲何事啊?”
蒙恬認真地回道:“聽聞公子得了急病,特來探望。”
胡亥勉強地笑了笑說道:“那本公子在此謝過各位了,諸位也看望過了,請回吧。”
蒙恬咳了咳說道:“不知公子得了何病,什麼時候可痊癒?太醫怎麼說?”
林澤連忙在一旁說道:“蒙大人,公子身體不適,這些問題還是由我來替他回答吧。公子得了乃一種怪病,不知何時能痊癒,太醫說只需要靜養,便無大礙。”
蒙恬臉色陰沉,說了半天就是誠心裝病,可自己卻無可奈何,說不定就是這林澤的注意。
蒙恬越想越氣,對着林澤說道:“林指揮使,不知爲何不聽從本官之令準時參加議事,你這算是不遵上令,藐視上官,該當何罪?”
林澤臉上浮現詫異之色道:“下官無罪啊,大人莫不是忘了下官被停職調查了,哪有資格參加大人們之間的議事啊?”
蒙恬臉色一滯,強硬地說道:“此事一碼歸一碼,不可混而談之,說到底你就是沒遵從本官的命令,就是有罪。”
林澤冷冷一笑:“蒙大人當大秦律是自己家的,任憑你解釋不成?”
蒙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