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少吳山？”十三王爺絲毫不理會秦川的失態，卻又是忽突的話鋒一轉。
“略有所聞，少吳山分爲少山和吳山，高各有千丈，是我大商國的武術道術聖地，和皇家交往慎密。武有少山禪宗天禪寺，道有吳山道宗太上院，孩兒義父正是被困於此。”秦川快速回過神來回答道。
“那你可信有鬼有妖。”十三王爺繼續問道。
如是幾天前秦川被這樣問，定會回答說自己不信了，但現在他卻不敢確定了。“孩兒不知。”
十三王爺點點頭，繼續道，“天地玄妙，好多東西如飛天遁地，神鬼妖怪並不是就真的不存在的。當年我和你義父夜遊洞庭湖，就曾夜觀到千年的河蚌吐珠吸納月華，那拳頭大小的珍珠上儼然就坐着一個十五六歲的銀衣吹壎女子，你義父說那女子就是那個千年河蚌的元神，動物修到元神顯形，就是妖怪了。你義父說，這一界月華充裕，妖鬼其實是非常多的，常人難見罷了。”
“少吳山上的禪道兩宗，聽你義父當年所說也是很有些門道的。不然憑你義父當年如此的修爲，也不至於被困這麼多年，受了無數的苦，至今生死不明瞭。”十三王爺話語裡一時間十分的感傷，沒了那種威嚴在裡面。
“那父親大人可知義父爲什麼會受困於少吳山？”秦川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十三王爺搖搖頭，“吳兄雖是才識過人，卻爲人光明磊落，心無城府。爲何會受困於少吳山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肯定不是你義父錯在先，你問問孫榮明，他當年一直追隨着你義父，因該知道一些。”
看來父親也是有所懷疑，不然他和我談義父當年就一百多歲不是多次一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唉•••秦川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愈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十三王爺見秦川站在一旁久久沒有聲響，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玉牌來，垮了兩步放到秦川的手裡，“把這個給孫榮明，他就知道這麼做了。你去吧。”
秦川回過神來把玉牌放到懷裡，作了個揖，緩緩的退去。
“自己的路自己走吧。如果有一天走不下去了就回來，我永遠都是你父親。”秦川出了大門時，身後忽然傳來十三王爺的聲音，秦川身子一震，眼神一時甚爲複雜。
回到自己的小宅已是響午，小玉早早的把午飯準備好了。“小玉，叫人添置一個房間的牀被，恩，就在我臥室後面那間，父親大人明天就會派一個師傅來叫我習武。”就在秦川吃完準備收拾碗筷的時候，秦川忽然對小玉說道。
“恩，好。”如果放在平時小玉肯定會好奇的問東問西，不過她看秦川滿腹心事的樣子，十分乖巧的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轉眼又是一天過去了，這兩天秦川什麼都沒幹就是坐在石凳上想着自己的心事。盡然決定了就要好好想一下該怎麼辦，不做沒準備的事是秦川一貫的作風。
轉眼這天天又黑了。早早的把小玉支回去睡了，秦川在屋子裡靜靜的等着孫榮明的到來。這兩天他沒有在身邊感覺到他的存在，應該是爲了給他一點空間去考慮了。
“你來了？”秦川等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
這時卻見秦川前面的桌子前已經坐了一個人，“少主可曾考慮清楚？”
“恩，我決定好了。江湖廝殺並非我願，現在這樣的生活或許纔是我想要的。但有些東西卻不應該躲避。”秦川明明白白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這一路可能隨時會丟掉性命，有一天你會殺人。有時•••”孫榮明沒有繼續說這個，而是把問題又問了一遍，“少主真的決定了？”
“恩，我決定了。”秦川斬釘截鐵的說道。
孫榮明輕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你去見過你養父了？”
“恩，他給了我一塊玉牌。”秦川從懷裡取出那塊玉牌遞給孫榮明。
孫榮明接過玉牌看了看，又還給了秦川，“這是你養父私兵碧血死士的令牌，有了它你就可以調用了。不想他會如此捨得。”
“私兵碧血死士？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個東西？”秦川詫異道。
“朝廷之中派系鬥爭激烈，有時可謂你死我活無所不用其極，暗地裡沒有自己的力量怎麼死的怕都不知道。”孫榮明說道，“每三年少吳山就會舉行一次皇家祭奠，乘着這個間隙我都會極力營救你義父，每次都會帶着你養父不少碧血死士過去。”說完卻是眉頭緊鎖，不用說，顯然效果並不明顯。
“義父留下什麼可以修行的東西嗎？”這自然是秦川最爲關心的，自己沒有一定的實力自然是什麼也幹不了。
“唉，當年主人一心想少主人能過安心的過平常人的生活•••不過我這邊有一套主人給我的功法，是當年少主人門派的基礎功法，少主人可以先行練習。”孫榮明從袖子裡拿出一卷獸皮遞給秦川。
秦川接過來一看，這只是一卷普通的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寫着細小的行書，頂頭三個字略大，寫着《洗元經》。 “這《洗元經》你練了多久了，練到什麼程度了？”
“老奴不才，練了十六年，方纔練到第三層水氣入體。四年前曾和‘武林北泰斗’韓鬆走過幾招，卻是不分勝負，不過現在，他自不會是我的對手。”孫榮明說道，“當年主人說這一界日月之精十分的充裕，但天地靈氣卻是極其稀薄，對修行道法大利，但對修行法術卻是卻是艱難百倍。”
“道法和法術有什麼區別嗎？“秦川不解的問道，在他看來似乎差的不是很多。
孫榮明並不見怪，“道法是修煉人體內三魂七魄，三魂爲念，七魄爲本，聚而稱爲神。修煉道術的人晨採東來紫氣，夜採星月之精，練到大成時就可神魂出竅，使出許多神通。可其實，不過是鬼修，練到後來也不過是個鬼仙。法術則不然，乃是採天地靈氣爲己用，褪去後天污垢，擴充丹府，三魂七魄與體合，以一己之力溝通一方天地，自是威力無邊。”
“那豈不是說練法術要遠遠優於道術？”秦川問道。
孫榮明神情一暗，“自是如此，但道家雖無可足道，可長在什麼人都可以修煉，俗話說螞蟻多壓死象。法術雖威力巨大，但極難有所成，可習法術者更是千中無一，彼此先天因素又相差極大。而且，修行法術需要天地靈氣充裕之地•••”
說到這邊秦川也就明白好多了，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父親大人的碧血死士有多少人，實力怎樣？”
“王爺的碧血死士共有二百人，八十人是正規的死士，一百二十人是後備死士，所有人都是孤兒。自從十四年前我把少主到王爺這邊，死士就由老奴接手。其中三人可以修行法術，皆到了五行均衡，金氣入體的境界。十三人外功內勁互感，到了宗師境界。”
習武者不管是先練外功還是先練內勁，到了大成時就是大武師，在俗世便是高手；到了外功內勁互感，就是宗師，可謂是一等一的好手；再上就是大宗師，要外功內勁互溶，這在江湖上也不過寥寥數人，四年前和孫榮明交手的韓鬆就達到了那種境界；再上是武聖，千百年來也不過三兩個人達到那種境界；至於武破虛空的武仙境界，也只在傳說中千年前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達到過。
“那少吳山呢？”秦川問道。
“少吳山是大商國的武術聖地，雖然大商國比不上南夏、大周和大晉，土地纔是它們的五分之一，但也•••”孫榮明聲音低沉。
秦川聽孫榮明的語氣，便知道了怎麼回事。以孫榮明如今大宗師的實力，每次還都鎩羽而歸，少吳山的實力當然是非常強的了。“我知道了。”秦川想了想又道，“以後你不要自稱老奴了，父親告訴我你也才三十出頭罷了。”
“屬下知道了，等屬下水氣入體，這被陰火所傷的身體就會恢復的。”孫榮明回答道，“什麼時候，屬下把少主帶到碧血死士那邊一觀？”
“以後他們就是我們救出義父的資本了，我自然得去看看，不過不是現在。”秦川知道，對於武者來說，話說的再漂亮都沒有用，自己有了力量才能服人，才能正真的領導他們。
“屬下明白，屬下告退。”孫榮明正要離去。
秦川忙喊住他，“明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住過來，我叫小玉安排了房間，名義上我可以向你學武術。”
“屬下知道了。”孫榮明說完緩緩的從門走了出去。
秦川在孫榮明走後整理了一下思緒，又知道了好些事件。手上終於有了一點力量了。
他把《洗元經》拿出來看了看，前面是此功法的介紹。這是當年長生派的入門基礎功法，和別的門派講究功法的快速犀利不同，長生派一直主張循序漸進。五行互生，從而生生不息，以一敵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