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衆目睽睽之下，北辰羽墨跪在了姬林面前。
堂堂北地筆王，居然給一個“小輩”下跪？
而且還是在剛剛不可一世，擊敗竹林四賢的情況下？
靜
全場死一般的安靜，呼吸可聞。
“我等一定是聽錯了，這不可能。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林夫子口乾舌燥，只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北辰羽墨被時人稱之爲，“一筆飄羽墨紛紛北地無風自星辰”，幾十年來走遍天下各個角落，卻未曾一敗。
如此強者，又是心高氣傲盛氣凌人之輩，居然看了姬林的字後，就如此卑躬屈膝，這……是不是也太扯了一些？
“這什麼情況？”曹龍眉頭一皺，望向姬林的目光滿是厭惡。
身爲魏武后裔，曹龍今天本想憑藉着，“歌以詠志”一鳴驚人，卻不料最後，還是被人給踩下去。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憑什麼姬林能如此待遇？
“姬林此子果然不凡，也的確是百年罕見的天才，但爲何北辰大師會如此？”
小王和先生和大王先生面面相覷，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困惑。
“我等一定是聽錯了，堂堂書法界的巔峰高手，他一定不可能屈尊一介小輩”
柳大家揉了揉眼睛，感覺此事太過於荒誕。
“大哥，是我啊，我是二狗啊。”
眼見姬林居然不理睬自己，北辰羽墨有些着急了。
“二狗？什麼情況？”
衆人一臉黑線，只覺得這事兒太過於荒謬。
“你……是陳二狗？”
姬林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在剛纔老和尚闖進來的時候，姬林便感覺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他的誰。
某老妖閱人無數，見過的高士名流，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卻不可能記得在所有人。
如今老和尚這麼一提，姬林倒是想起此人是誰了。
“是啊，大哥，就是我啊。”
“我就是陳二狗。您……終於想起我來了？”
北辰羽墨一臉激動，眼眸中淚花子浮現。
“陳老狗？”聞言四十二高賢，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這……是不是太扯了一些？
堂堂蘭亭清溪第一強者，不但給姬林下跪口稱大哥。而且還卑微的自稱“陳二狗”？莫非這一切都是幻象？
“姬大哥的字是不錯，卻毫無殺伐之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董薰兒黛眉微皺，有些不解。
修爲到了一定境界的書法家，殺伐之間寫的“字”，那是可與被旁人觀摩的，唯有敵人才會被攻擊。
可似乎，北辰羽墨看了字後，並沒有受傷啊？
莫非姬林的字，能將敵人變成腦震盪白癡？
即便是董薰兒見過識廣。一時間也變得有些困惑。
“大哥，我找了你七十年，今日終於找到找您了。”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吶。”
北辰羽墨眼中滿是激動，就差後方沒有一條尾巴在搖，極盡討好獻媚之態。
“這……真的是北地筆王？”
“老夫聽聞北地筆王暴虐成性，曾在殺伐中打殘書法家無數，爲何今日他會如此？”
“莫非北辰羽墨是一個腦殘？”
衆人震動，就連上官雪也表示無法理解。
“北辰大師，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
“你都是七十多歲的人了。我纔多大？”
“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大哥？”姬林眉頭微皺，淡淡說道。
北辰羽墨是誰，其實姬林已經想起來了。
不過，姬林並不打算和此人相認。
今日羣賢匯聚。倘若某老妖承認是一個糟老頭子的大哥，那豈不是會被人當成小白鼠送實驗室？
“不可能，您一定是臥龍大哥。”
“雖然您的容貌變了，可您的眼神二狗縱身難忘。”
“當年我只不是村裡，人見人厭的小痞子而已。”
“若不是大哥您當頭棒喝，讓我迷途知返。二狗又如何能成才？”
“大哥，您曾言浪子回頭金不換。”
“說我只要專心做一件事情的話，那定然是妖孽一生。”
“大哥，我……真是陳二狗啊，您爲什麼不認我了？”
“您不是說陳二狗的妖孽一生嗎？爲什麼你不認我？”
北辰羽墨有些激動，說話無語倫次，聽的姬林有些無語。
七十年姬林還沒有閉關終南山前，曾動身前往漠北訪友。
在一個小山村歇腳短暫停留之時，姬林眼見熱情招待自己的，陳家主被兒子頑劣困擾，於是出手教訓了那個臭小子。
姬林在哪個小山村只停留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從此再也沒有和陳家人有過交集。
當年那個小男孩被姬林以佛法當頭棒喝，從而迷途知返求學若渴，最終書法大成，成爲了名動天下的北地筆王。
“大哥，當年您不是說我要泡妞的話，最好的手段不是拳頭，而是筆嗎？”
“您不是說這隻要寫字寫的好，就會有大把漂亮妹子青睞我嗎？”
“這些年我一直將您的話記在心中，最終才走上了書法成道這條路。”
北辰羽墨這話一出，姬林頓時無語，暗道當時自己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沒想到這老小子還當真了。
“北辰大師，您既是因爲女子成道，爲何……？”董薰兒掃了一眼北辰羽墨光禿禿的腦袋，有些好奇。
“說來話長，當年我年輕氣盛，一支筆打遍漠北無敵手，最終卻被一個自稱烽火戲諸候的強者所敗。”
“那人心理似乎有些問題，直接將我剃成了光頭。”
“如此恥辱，我自然是終生難忘，所以發誓只要一日不能擊敗此人，便一日不還俗。”
北辰羽墨這話讓姬林更是無語，忽然想起了清末之時那個曾被自己指點過的，前清遺老大太監。
“烽火和北辰都曾被我指點過書法，但烽火的天賦更高，北辰輸給他倒也不冤。”姬林有些哭笑不得。
“陳二狗，我只問你一句，今日之戰，究竟是你贏了，還是我贏？”姬林淡淡說道。
“無論您承認不承認，您都是我大哥，這一戰自然是你贏了。”北辰羽墨點點頭，說出了讓衆人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來的話來。
“這一場書法殺伐，姬先生勝”
當董薰兒的天籟之音響徹蒼穹之時，衆人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