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靈惜收回了凝視扶蘇的目光,往外走去,示意漠寒和茯念她已經可以了。靈惜和茯念邊走邊討論如何運石棺,靈惜想着,是不是該叫一輛大貨車來運呢?漠寒看着兩人,想說些什麼,又頓了一下。當看到倒在地上的扶蘇時,漠寒與茯念都有點詫異,兩人都看了靈惜一眼。靈惜苦笑道:“這大概是最好的做法了吧?我是不會讓他看到我的最後的結局的,那樣,我真的放不下。”漠寒與茯念聽後,沉默了片刻。漠寒打破了沉默,“不是說不知道怎麼運石棺麼?我有辦法。”
“嗯?”茯念與靈惜有些疑惑。
“我收藏了一些法寶,而諸多法寶之中,就有一種能收納物品的錦囊。”漠寒解釋道,同時,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錦囊,泛着陣陣銀光,上面有着古樸美麗的花紋。漠寒默唸咒語,那錦囊就變大不少,瞬間就將兩具石棺收納進去。“好了,現在可以了,那麼,我們就出發吧!”漠寒說道。靈惜與茯念皆是點頭,靈惜深深看了一眼扶蘇,暗道:再見了,扶蘇!
往生涯,恰如傳說中的一樣,這果然是三界之外的異空間,完全就不像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這裡的氣氛,出奇地詭異,似乎,進入了一片灰暗的霧色之中,不時傳來不知名鳥類的哀鳴,令人不覺悽然,陷入負面情緒裡,甚至,有一種想要自刎於此的衝動!漠寒倒是沒什麼感覺,可靈惜與茯念就不一樣了,兩人均露出痛苦的神色。漠寒一見不對,便雲起法術,消除了她們的負面情緒。“你們要小心,控制住自己的心緒,在這裡面,極其容易迷失自己,有很多不知道的人最先就死在了自己手上。其次,是這裡特有的一種飛禽,名叫‘幻滅’,特別要說的是,這種飛禽,沒有實體,就像是一團黑色的霧氣,這種東西,令人防不設防,只要入體,便可食人魂魄——而它們,便是以此爲生。現在,那叫聲,就是幻滅的。再者,就是所謂‘涯’了,一旦跳下去,除非找到閻君的府邸,否則,九死無生,而閻君的府邸,能找到的人,沒有幾個。至於這最後,就是傳說中的閻君,說他與玉皇大帝不相上下,並不是假話。不過,千萬年以來,閻君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呀,就是個怪物。”漠寒向她們說明往生涯的情況,說到閻君的時候,漠寒的神色明顯有些複雜,甚至,還搖了搖頭。
聽着漠寒的話,靈惜與茯念心裡一寒,這往生涯,真是危機四伏,如果沒有漠寒的話,她們只怕是還沒解決掉邪屍的問題,就已經交代在這裡了。靈惜仍然有些疑問:“漠寒,你很熟悉這裡呀,你也認識閻君嗎?”
漠寒聽到靈惜這麼問,愣了一下,這種感覺······彷彿回到了初見時呢!那時的她,也像現在這樣,總是問個不停。只不過······終究是有什麼發生了改變吧?雖然外表依舊沒變,但,在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哀與無奈。漠寒默唸:靈惜,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會安然回到扶蘇身邊的。他依然回答:“我和閻君,只能說是認識,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許久沒到這裡來了。”
“嗯。”靈惜驚覺自己問的問題好像並無多大必要,決定迴歸正題,“漠寒,將石棺移出來吧!是時候開始了。”
“好。”漠寒回答,說罷就拿出白色錦囊,將兩具石棺移出。靈惜與茯念相視點頭,解除了封印。兩具邪屍低吼着從石棺裡爬出,感知到一直以來封印它們的人的存在,就分別向靈惜與茯念攻去。靈惜與茯念皆是一驚,沒想到這東西被封印了這麼久,還是一點都沒退化呀!多餘的纏鬥是沒有意義的,靈惜與茯念都明白這一點,當即燃起靈火,向邪屍放去,茯唸的靈魂已經從由素的體內脫離出來,隨着靈火越燃越旺,茯唸的靈魂也逐漸變得更加透明,在最後消散之前,茯念深深地看了漠寒一眼,微弱的聲音在漠寒耳邊響起:“漠寒,記得我們的約定,再不出手,她可就沒命了。”看着靈惜因爲靈火燃燒而越見蒼白,漠寒再也看不下去了,將自己的修爲不斷傳給靈惜。此時,茯唸的靈魂已經維持不住了,只餘靈火燃燒不止,靈惜見了,內心也是悲痛不已:茯念,馬上,我就來了!邪屍全身都被靈火纏繞,被焚燒得發出淒厲的吼叫,靈惜毫不留情,將兩具邪屍踢入往生涯,這下,它們是絕對將不復存在了,那麼,這一切,也就結束了吧?
不對!靈惜驚覺,還有一件事是有問題的,爲什麼,自己還沒有死?只覺得一陣脫力,靈惜倒在地上,漠寒急忙走過來,將靈惜扶起,關切地問道:“靈惜,你沒事吧?”看着漠寒那失去了血色的臉,靈惜瞬間明白過來,神色複雜地問道:“漠寒,有事的是你吧?爲什麼要這樣呢?我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你有何必再來救我,我是無法回報你的。一直以來,我欠你的太多,我······”
漠寒打斷她:“你並不欠我什麼,是我自願的,我只是損耗了些修爲罷了,其他一切都好,只要能救得了你,一切都不算什麼。”話剛說完,一道黑影襲來,漠寒無法避開,被擊得後退了好幾步,是“幻滅”!要是以前,它是無法傷到他的,可是現在,他的修爲損耗殆盡,自是避無可避。感受到“幻滅”在體內翻騰,漠寒痛苦萬分,這情況不妙!漠寒暗覺不好,更不妙的是,漠寒所站的地方是涯邊,一個不慎,漠寒便跌入涯中。
“漠寒!!!”靈惜大叫出來,奔到涯邊,可再也看不見漠寒的身影。“都是我!都是我!他若不是爲了救我,一定可以躲過幻滅的!”靈惜不覺,已然淚流滿面。腦海中浮現了與漠寒相識的一幕幕,驀地,全都破碎支離,那個有着一頭銀髮的仙人,已經不在了!
痛哭許久,靈惜停下,站起身,擦乾眼淚。她想:該是時候離開了,幻滅不知何時還會發起攻擊,如果依然死在這裡,那就辜負了漠寒,也連累了由素,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地把由素帶回去!
靈惜扶起由素,一步步地嚮往生涯外走去,一路驚人地平靜,她不知道的是,這條路是漠寒用所剩無幾的法力爲她開闢出來的。往生涯,可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得了的。只是,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只不過是再多添一份愧疚而已。
夕陽映照在遠去的兩人身上,她們身後的一切往生涯的景象,一點點模糊,直至消失不見,幻滅的悲啼也被悅耳的鳥叫聲所取代。看着眼前出現的綠樹紅花,藍天碧水,靈惜覺得,恍若新生。吶,一切都結束了······
ps:遲來的大結局,這大半個月來,刪了改,改了刪,卻始終不甚滿意,寫出來的東西,與想象出來的,始終不相符合。再加上每天十一點斷網,讓夜貓子、晚上纔有靈感的我大不適應。文章結局了,還有幾個番外,不定時寫出。再次謝謝依然支持我的朋友!寫本文番外的同時,也要填我的那個坑《法老的誓言》了,拖得太久,再不填就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