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誠拿出了一塊腰牌,這是皇太子隨着聘禮一起給他們葉家的。
有了這塊令牌,只要不是晚上,隨時可以進出皇宮,無人敢阻攔。
這是皇太子唯一的令牌,就這樣送了出去,由此可見他的真心誠意。
葉誠以前進來過很多次,不過這裡的房屋實在是太多了,他也會迷路,無奈之下,只能讓門口守衛通報一聲,叫人來接他們兩個,免得到時候迷路。
過了一會兒,一名小太監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給兩個人行了禮,笑嘻嘻的帶着他們往皇太子的宮殿走去。
葉瞳的臉色很陰沉,她從來沒有這麼不開心。
“若是你不答應這門婚事,直接拒絕便是,帶我來做什麼?若是你答應了這門婚事,你又帶我來做什麼,不知道新婚之前的夫婦是不能見面的嘛?”
葉瞳的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她就是在對葉誠說的,她知道葉誠聽得見,聽得懂。
葉誠嘆了口氣,覺得以前的小東西是多麼的乖巧,怎麼現在越來越叛逆,怎麼什麼都敢說。
而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葉瞳這種性格的女子。
天真,善良,堅韌,知進退,明是非。
葉誠沉默着,沉默了一路,隨着小太監來到了皇太子的寢宮。
進入大堂,皇太子已經備好了碗筷,邀請這兩個人一起共進午餐。
皇太子已經褪去了在賞詩大會那個時候的便裝,此時身披華麗,頭戴金冠,讓這位黃太子看起來非常的有一種王侯氣勢。
他的樣子很普通,是那種放在人羣中不會有人發現的那種。
這位皇太子看到葉誠和他的妹妹走過來,趕緊起身相迎。
“葉兄,好久不見。”皇太子很高興的說着。
葉誠也回之以禮,他身旁的葉瞳卻沒有動作。
“大膽!見了皇子不施禮!成何體統!”
一道聲音從皇太子的身後傳出,中氣十足。
“以後都是自家人,什麼禮數都可以免。”皇太子轉過身去微笑着說道。
只見在那名皇太子的身後,有一道身影,雍容華貴,相貌美麗。
葉誠和葉瞳都盯着看了一下,發現並不眼熟,不是之前在賞詩大會上,葉誠救下來的那名女子。
當時葉誠還和葉瞳說過,和皇太子一同去的那個是女人,後來想了想,應該就是皇太子的太子妃了。
不過今日看起來,並不像。
尤其是那雙眼睛,有着天壤之別。
賞詩大會上面的那雙眼睛,很靈動,聽着詩詞都能悲天憫人。
而這個人的眼神,很凜冽,讓人多看一眼就感覺到一股寒氣。
皇太子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夫人。”
皇太子的介紹很隨意,似乎是不想爲這個女人增加太多的頭銜。
葉誠和葉瞳都沒有表示,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她。
葉誠很久之前就教過葉瞳,若是別人對你有禮,你要記得還回去。
若是別人對你無禮,你也要記得還回去。
這個女人看到葉誠和葉瞳的態度,眼睛微微動了一下,她的眼裡已經存留着怒火,等待着噴發。
“如果這就是你將來要娶的……在民間這叫做妾是吧,我覺得我身爲他的正宮妻子,有必要好好管教你一下,什麼叫做一個合格的皇室中人。”
這個女人冰冷的話語在這座大殿裡響起,讓本來就冰冷寂靜的大殿,更加的寒冷起來。
“你少說兩句話不行嗎?”皇太子皺着眉頭說道,他不希望這個女人這樣說,但是卻又不能做出什麼動作,這讓他很無奈。
葉誠覺得這些事情有些複雜起來了,淡淡的說道:“太子殿下,既然你們在吃飯,我們就先告退了,這次來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見見你,如今也時間到了,沒有事情了。”
說完,葉誠轉身往外走,葉瞳也跟着走了上去。
“終究是山野村民,上不得殿堂。”
葉誠和葉瞳走後,在這座大堂中響起了那道冰冷的聲音。
皇太子的妃子看到那兩個人,連吃飯的慾望都沒有了。
皇太子淡淡的看了看她,拂袖而去。
他一生都是在別人的安排下活着的,他的父王爲他安排皇位,他的母后爲他安排太子妃,他的老師教他一輩子讀書寫字,現在他長大成人,要是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想要納妾,都要自己的太子妃來安排,這對他來說沒有自由。
當初在賞詩大會上,他聽到葉瞳說了一句話,讓他至今難忘,仍覺得餘音繞耳。
“寧願孤獨的死,也不要沒有自由的活。”
這句話對這位涉世未深的皇太子來說,就像是一把重錘,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心臟上。
自那個時候起,他才知道自己的世界還有一個詞叫做自由。
他覺得這個女人才是自己這輩子最想要娶下的女人。
尤其是他得知葉瞳的身邊的男人,並不是她的相公的時候,更加確認了這個想法,這就像是天註定的一樣。
可是無論怎麼做,都會有人來安排自己。
……
……
葉誠和小東西離開了這座宮殿,向着皇宮門口走去,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小東西不停地偷偷看着葉誠,她知道葉誠有些生氣了,甚至說是有些擔心。
沒有人能夠如此瞭解葉誠,葉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葉瞳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
葉誠也覺得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的。
忽然,有一名婢女前來,攔下了這兩個人。
“公主有請。”
這名婢女很單調的說了四個字,便擡着頭很高傲的轉身走了,在她的眼裡,除了皇宮裡的人,她誰都看不上,這就是皇宮帶給人的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