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激發起遁芒,紛紛離開此地的修士,難掩臉上的失望和憤怒之色。
其中一名金丹期老祖,還怒哼道:“虧老子這麼遠的專程跑過來看此人渡劫,沒想到竟然只是這種場面!真是氣死老子了!”
“不錯!”
跟此人同行的另一名老祖,更是連連搖頭,面色難看的道:“這應該是劉某此生見過的最差勁的一次渡劫了。完全躲在各種防禦護罩的保護下,就像是縮在烏龜殼裡一樣,根本沒有一點點的觀賞性,對於我等更是沒有絲毫的參考意義。”
“哼!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離去,與其留在這裡看這小子渡劫,我等還不如趕回星城,找些賺錢的買賣。”
一時間,這些人口中罵罵咧咧的,遁芒幾個閃爍之下就要離開此地。
不僅僅是他們,那些勉強能夠看清楚場中局勢的築基後期修士,也紛紛露出了極度的失望之色。
他們原本來到此地,是想要看看李森到底會用什麼手段渡劫。畢竟他們身爲築基後期修士,日後也有一定的機率能夠觸發金丹期雷劫。因此他們自然想把渡金丹期天劫的李森,當成日後自己渡劫之時的參考對象。
可結果,自然是令他們大失所望的。
整個三十六輪天劫,幾乎盡數被‘蛇蟠闢雷陣’阻擋在外。即便是最後那一擊突破了這個防禦陣法的封鎖,最後竟然也被李森‘撒錢’似的一擊給消弭於無形。
雖然李森最後出手之時,那一擊看似輕描淡寫的青色掌風,的確展露出了李森不俗的實力。可這實力展現的也太晚了點,對於這些築基期修士而言根本一點觀看的價值都沒有。
今天對於他們而言,可能唯一的收穫就是知道了‘蛇蟠闢雷陣’這套渡劫陣法的威力。
可以說是名副其實,也可以說是名不虛傳。
但問題是,他們這些普普通通的築基期修士,根本就沒有那種富裕的身家能夠置辦這種級別的頂階陣法。
因此,總的來說,知道了也是什麼用處都沒有。甚至反而令他們對李森這個商盟紅人心生嫉妒。
“切,這個李森雖然名氣不小,但我看來也就是一個名不副實的傢伙。全靠商盟的頂階陣法渡劫,這算什麼英雄好漢?”
“無聊透頂,只可惜我等浪費了這麼多的腳力,方纔追着那羣金丹期老祖趕到此地。如今再要返回星城,又得追着那羣金丹期老祖的遁芒往回跑啦。”
“這可沒辦法,我們都是不入流的築基期修士,論起遁速哪裡及的上那羣金丹期老祖?可仔細想一想,李森這傢伙就這麼輕鬆愜意的成爲了一名金丹期老祖,我還真是心中不快!”
“走吧,走吧!莫說我們這些築基期小蝦米,那八名至尊般的商盟巨頭,不也是眼巴巴的跑來此地了嗎?相比之下,我們還是別那麼多抱怨了,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此言一出,跟在此人周圍的修士,紛紛悚然一驚。
他們本來已經激發起遁芒,飛到了天空之上,此刻卻也不禁回過頭來,怯生生的偷看了一眼峭壁之上的那八名商盟巨頭。
結果這一眼看過去,卻令他們吃了一驚。
只見那八名商盟巨頭,眼見李森安然無恙的渡過了第三十六輪雷劫之後,不但沒有露出絲毫要返回星城的意思,反而依舊神色平靜淡漠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猶如鐵鑄石雕一般!
見到此幕,那些原本準備離開此地的築基期修士們,不禁遲疑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以這幾名商盟巨頭的實力,想要返回百里之外的星城,那可不就是舉步即到嗎?他們怎麼還站在這裡不走?”
“的確如此!而且看他們的神態,似乎還準備繼續看下去的樣子,難道……”
說到這裡,這五、六名築基後期的修士紛紛悚然一驚,一個念頭陡然間在他們腦海中涌現而出,直接將他們嚇了一跳!
“難道說,李森這傢伙並非六靈脈修士,而是一名資質低劣的五靈脈修士?”
“嘖!這倒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我等築基後期修士裡面,也有一部分修士乃是五靈脈資質,但這種人的數量不但十分稀少,而是實力也遠不及我等。李森這等大名人,怎可能……”
一時間,這幾名築基後期修士愣在空中,一個個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在此地再等一會兒。
相比於這些來自於****、大陸各地的普通修士,隸屬於聚星商盟的那些修士,則顯得平靜了許多。
李森最後渡劫之時所表現出來的輕鬆隨意,雖然也令他們產生了一些小小的波動,但總體而言,這些商盟修士還是十分的平靜。
他們按照彼此在商盟之中的身份尊卑,排列出一個金字塔一般的陣型,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畢竟,此時此刻商盟之中的那八名至尊,還站在那裡一步未動,他們這些人又豈敢擅自離場?
就算是走,那也得是恭恭敬敬的將那八名商盟長老送走之後,他們才能按照身份的尊卑依次退場的。
這是修真界的規矩,也是修真界的秩序。
無論是規矩,還是秩序,都基於那些實力強大之人的威嚴。
沒有人敢挑戰那八名商盟巨頭的威嚴,所以此時此刻,哪怕是對面山頭的那六、七百號修士人心思動,甚至上百道遁芒都已經呼嘯而起的時候,這兩、三百名商盟修士依舊是無動於衷,連影子都沒有晃上一下。
但是,他們心中此時此刻再想什麼,恐怕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
雷鳴觀的後方土臺上,十幾名道士衣衫盡溼,紛紛坐在地面上大喘氣,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身爲觀主的藍袍老道,此刻模樣看起來就好上許多,只是額頭有些汗水、鼻息稍稍粗重了一些。
不過,此時此刻無論是藍袍老道,還是盤膝坐在他周圍的那些雷鳴觀弟子,卻紛紛露出了喜悅之色。
這十幾人低頭瞅着陣法之中尚且閃爍着光澤的靈石、寶物,一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師父,李森前輩已經成功渡過三十六輪雷劫,我們的差事也算是結束了吧?”
“嘿嘿,師父您看,這些靈石寶物是不是可以收起來了呢?用來收納的儲物袋,我可是都已經早早準備好了呢!”
“不錯不錯,若不快點動手,恐怕還會被其他的商盟修士所覬覦,不如快點落入我們口袋的好,您說呢師父……”
一時間,土臺之上的弟子們紛紛開口,七嘴八舌的就要收起那些佈陣用的靈石、寶物,而且看起來都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但是藍袍老道卻似乎持重的多,他先是翻起一雙老眼,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一眼遠處峭壁上的那八名元嬰期大修士。
眼見這幾名商盟巨頭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之後,這名雷鳴觀觀主不禁縮了縮脖子。
“着什麼急!?一羣沒出息的傢伙!”
藍袍老道低聲訓斥道:“沒看到那八名商盟長老都還沒有離開嗎?他們不走,那些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的商盟修士誰敢亂動一下?哼!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站都不要給我站起來。除非那幾名商盟長老以及令狐燕這般的金丹期堂主離開此地,否則我們就不要輕舉妄動。”
頓了一頓,這名藍袍老道又加了一句話。
“是我們的東西,遲早是我們的。若不是我們的東西,強求也沒有用!”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露出了猴急之色的弟子們,紛紛對視了一眼,然後滿臉悻悻之色的坐了回去,一個個變得有些無精打采起來。
藍袍老道卻不再理會這些弟子,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神壇之中的李森。
“李道友啊李道友嗎,你若是渡劫完畢,就趕緊走吧。若是你不走,恐怕那八名商盟長老也不會走。他們不走,這雷鳴谷中倒是有一半人都不敢動彈一下的!”
……
神壇之上,李森盤膝而坐,雙手攏入袖中,一雙眸子輕輕閉起,神色平靜淡然,毫無任何情緒的波動。
李森自然不知道雷鳴觀衆人的想法,也不知道那些圍觀修士的想法,但顯然李森並不在乎。
李森此刻的所有精力,全都集中在了天空中的那片雷劫之雲上。哪怕是那八名身高位重的商盟長老,也無法使李森多看上一眼。
雖然,李森此刻並沒有擡頭去看那朵黑如錦被的雷劫之雲,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但是李森的右手,卻一直都在袖袍之中快速掐算着。
李森仍然在估算雷劫之雲的所有威力,並且也在計算應對這些雷劫所需要的各種手段以及所需的消耗。
李森雖然身家比較富裕,但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絕世富豪。因此李森再渡劫之時的所有消耗,都必須控制在一個合理的程度上。
之前面對第三十六輪雷劫的最後一擊,李森所丟出的那十幾張頂階防禦靈符,絕不是隨隨便便丟出去的。
在面對那一擊雷劫之前,李森就已經基本估算出了那一擊雷劫的威能,隨後所丟出去的土屬性頂階靈符,也足以正好消弭掉那一擊雷劫的大半威能。
接下來的一擊掌風,也是李森精密計算之後的產物。
那一擊掌風看似尋常普通,但它所消耗的些許靈力,卻正好足夠李森在等待下一輪雷劫之時,完全的恢復回來。
這一次渡劫,李森並沒有期望能夠得到外人的幫助。渡劫所需的一切手段,李森都準備獨自準備。
也正因爲如此,李森無論是使用符籙、還是使用法器、甚至是使用法術,都顯得十分節儉。
“所有的手段剛好夠用就行,切莫浪費分毫。”
這就是李森渡劫之時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如同青木子、胡安、明道這般的絕大多數築基期修士,恐怕都是舉雙手極度贊成的。
可是,李森這個想法若是讓魏少爺、令狐白這些身家富裕、資質過人、又不缺渡劫手段的傢伙知道,恐怕肯定會嘲笑李森摳門。
何止是摳門,簡直就是吝嗇。
而這個想法,也就毫無任何徵兆的,忽然出現在了雷鳴觀藍袍老道的心中。
在天空中那朵黑色劫雲,忽然間在黯淡無光的底部跳躍出一道細細的藍色雷霆之後,這名藍袍老道的面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不僅僅是他,整個雷鳴谷之中的絕大多數修士,此刻都是面色大變,顯得極度吃驚起來。
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這雷劫竟然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