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已被那個妖孽刺殺身亡,臨死前傳命今後豐臣家族家主之位由我來擔任!……你們五神流當年被人追殺爲我豐臣家族所救,我想你應該還記得當初‘妖影’大人的承諾吧?……我以家主的名義宣佈,只要你能將那個妖孽和與水月宗主對敵的那個年青人剷除,替我父親家主大人報仇,從今以後,五神流將不再受豐臣家族的控制,重新獲得自由!
“嗨!我代表現任‘妖影’大人感謝豐臣君,請豐臣君放心,我們一定不負所托,將叛徒和敵人擊殺……!”
聽到豐臣秀男的話,白衣忍者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恭身退下後,擡頭對分佈在房間四周的做了一個手勢,率先揮刀衝向正與兩名臨死掙扎的武士生死相博的豐臣惠子,其他忍者也分別衝向斐奇和豐臣惠子兩人。
從這些紫衣忍者出現的那一刻,豐臣惠子眼中就閃過一抹焦急,此刻看到白衣忍者率先殺來,更是大急,不理會面前兩名武士急揮而至,身形暴射向拄刀而立的豐臣秀男。
幾抹血色灑落,豐臣惠子前衝的身形迅速飛退,蹲立於地,鮮血順着她的手臂滑落,濺起片片血漬,綻開朵朵妖異的血花。在她面前,橫刀而立的白衣忍者同樣從手臂向下滴落着血液,他身後的豐臣秀男卻癱軟於地,良久之後突然狂笑出聲。
“哈哈……哈哈,我沒有死,我沒有死!……快將這個賤人殺掉,絕對不能讓她活着離開這裡,快……快……!”
此時的豐臣秀男沒有了不久前那種陰冷沉着,語氣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懼,就在剛纔,不顧自身兇危暴射而來的的豐臣惠子只差一毫便將手中的苦無送入豐臣秀男的胸間,如果不是白衣忍者及時趕到,現在的他,早已橫屍於地。
差之毫釐,失之千里,豐臣惠子雖然不甘,卻也無奈。雖然自己避過要害,那兩名阻攔她的武士還是將她重傷,眼看豐臣秀男的狂態,豐臣惠子緊握的粉拳早已青筋暴露,只是眼中卻現出絕望,不容她有絲毫的喘息,白衣忍者擡手一揮,已經衝至近前的幾名忍者齊齊舉刀斬向蹲立於地的豐臣惠子。死神步步逼近,豐臣惠子知道,如果沒有奇蹟,自己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
幾把忍者刀破空而至,夾雜着死神的獰笑,轉眼間就已出現在豐臣惠子面前之處,刀風臨體,一陣陣刺痛傳入豐臣惠子的腦海中,想起母親臨死前的慘狀,豐臣惠子眼中不由自主流下幾滴清淚。
豐臣秀男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眼中更是閃爍着一陣精光,不眨一下,豐臣惠子是他最大的顧忌,他要親眼看着威脅着他的存在死去才能真正放心,結果總是不盡如人意。
刀身臨體的那一刻,豐臣惠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橫移幾分,也正是她求生的意志和這微小的差距,將她從死神的手中拉回。
面對庭玉麗狂勢一擊,對面而立的白衣忍者和他身邊的幾名忍者大驚失色,白衣忍者怒喝一聲,率先揮出一刀,全力以赴間,手中的忍刀竟然夾雜着幾聲刺耳的呼嘯聲,揚起一片氣流,急斬向狂擊而來的庭玉麗。其他幾名忍者反應稍慢,卻還是緊接着齊齊揮刀而出,幾人聯合一擊,雖然沒有白衣忍者那般威勢,卻也憑空颳起一股旋風,攻向庭玉麗要害。
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原本還距幾人幾步之遙的庭玉麗突然出現在幾人面前,巨大的妖鐮不帶絲毫的聲息,橫斬向面前幾人,時間彷彿靜止,白衣忍者和幾名紫衣忍者聯合出擊造成的威勢在妖鐮出現面前的那一刻與妖鐮一般變得悄然無息。
幾道紫影倒飛而出,片片血光涌現,夾雜着幾聲悶哼,急射上道場雪白的牆壁之上。庭玉麗的面前,只有白衣忍者還能柱刀而來,胸前的白衣早已破碎,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正向外四溢着鮮血,而此刻,庭玉麗手中的妖鐮才突然暴發出一陣呼嘯之聲。
幾死一傷,重創敵人的庭玉麗並沒有進一步追殺,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面前神色痛苦的白衣忍者和其身後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傻在原地的豐臣秀男,紫眸之中閃過一抹不屑的神色,手臂一揮,那柄巨大的妖鐮突然憑空消失,整個道場幾十雙眼睛,竟然沒有人能夠看清她是如何將妖鐮隱去。
“隱術!……似乎遇到麻煩了呢!”
由始至終斐奇和水月平天都相峙而立,對於身邊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兩人散發的氣勢也讓道場內的忍者不敢輕易觸及,無形之中變成了一個僵局。庭玉麗的出現,就如同一湖平靜的水面被投入一顆石子,打破了原有的僵局。庭玉麗這個足以與斐奇和水月平天抗衡的存在出現,天平的一端已經向斐奇傾斜。水月平天語氣雖然依舊平靜,但從他的神色中已經萌生出一股退意。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要離開了!”
斐奇玩味一笑,轉過身走至被庭玉麗護在身後的豐臣惠子面前,彎腰攔腰將她抱起,踏步向門外走去。等他的身影沒入黑暗之中,挺立在原地的庭玉麗才身形一閃,消失在衆人視線之中。在兩人的威壓下,整個道場內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面阻攔兩人的離去。
“叭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全部死在我的手裡!”
斐奇和庭玉麗消失在道場之內良久,驚醒過來的豐臣秀男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揮手將剩餘的忍者隱退,憤然出聲道。
“我不介意你去送死,豐臣家族家主的位置,很多人在恭候!”
不屑的掃了一眼豐臣秀男,水月平天冰冷的語氣讓豐臣秀男驚出一身冷汗,誠恐的低下頭,眼中閃現一抹無人覺察的怨毒。
“水月宗主放心,只要有我豐臣秀男在的一天,豐臣家族就永奉斬月爲主……”
“斬月?你是奉我斬月左宗,而不是水月鏡天!”
水月平天神情一冷,微開的雙目中突然閃現一抹精芒,雖是一閃而沒,卻還是被有心的豐臣豐男捕捉到,低下的臉龐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嗨,是屬下失言,豐臣家族將永奉左宗爲主,至死不渝。還望水月宗主原諒屬下失言之語!”
“失言不怕,別動別的心思就好,你說呢,豐臣君……!別以爲你現在登上了豐臣家主之位,掌握五神流忍部,就可以擺脫我的掌握。若想殺你,就算有新任的‘妖影’保護,也只不過是揮手之間而已!……好自爲知,豐臣家主之位,很多人想坐!”
隨着話聲漸弱,直至微不可聞,豐臣秀男突然癱軟於地。剛纔被水月平天修長的指甲劃過脖間,他甚至已經感覺到水月平天在那一瞬間涌現出一抹殺意,再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死神氣息的豐臣秀男差點崩潰,看着身旁不遠死不瞑目的豐臣靖武,眼中突然涌現一絲悔意。
水月平天表現出來的強大足以說明他臨去之時的警告絕非虛言,更何況還有一個被同樣強大的兩個敵人救走、將他恨之入骨的雙瞳之人豐臣惠子。自己廢盡心機,到頭來只爲他人做嫁妝,成爲水月平天用來掌握豐臣家族和‘五神流’的傀儡,空喜一場。
伴君伴虎,只有親自感受過的人才會真正理解這四個字中的寒意。水月平天說動則變的情緒讓豐臣秀男終於領悟,爲何父親豐臣靖武手掌着不爲人知的‘五神流’卻依舊不肯與水月平天合作平分稱霸還沒有恢復往日威勢的‘聖日盟’的原因,因爲提出合作之人是水月平天,大奸之雄。
單論城府與遠見,豐臣靖武的確無愧於豐臣家族一家之主的位置。可惜的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爭雄一世,卻因禽獸之慾,落入把柄於早已心懷鬼胎的兒子豐臣秀男手中手,不得不逼死預立爲家主的庭子豐臣一秀以遮自己之醜,卻讓豐臣家族終究落於水月平天掌握之中,衆叛親離,自己也落得死不瞑目。
豐臣秀水埋骨異鄉,豐臣靖武死不瞑目,豐臣秀男身成傀儡,若說那蒼冥無眼,實是不公!
DJ一所別墅之內,重傷昏迷的豐臣惠子幽幽醒來,除了初見自己渾身紗布之下隱現的赤裸之軀時臉上閃過一抹羞意。再睜開雙瞳妖眸之時,空洞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半絲人類感情。掀開被子,豐臣惠子拿起牀邊爲她準備的睡袍披於肩頭,落之於地。目光掃過牀頭所放的苦無,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最終是沒有收入手中,起身來到別墅院落中一棵樹上依樹而坐的斐奇身後。
“爲什麼要救我!”
“今晚的夜色不錯,骯髒的土地上也能看到如此美麗的星光閃耀,的確是出人意料!”
斐奇展顏一笑,背對着豐臣惠子的眼神異常的乾淨清澈,語氣雖然平靜,卻沒有不久前那種讓人難以捉摸的味道。
“這是救我的理由?……如果是,那麼是你錯了!”
聞聽斐奇的話,豐臣惠子空洞的眼中閃過一抹異彩,語氣依舊冰冷,卻也沒有了剛纔拒人於千里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