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裝飾工程公司”
雷濤擡頭看了一眼牌子,徑直走進了大門。
“哎……你誰啊……你找誰啊!你這人怎麼隨隨便便就往裡闖啊!”前臺小姐看到突然闖進一個民工模樣的人,便立刻上前阻攔。
雷濤的一頭黑髮有些凌亂,他的頭髮很硬給人的感覺像頂着個刺蝟。眯縫眼,高鼻樑。他那件洗得發白掉色的迷彩服還算乾淨,可身上那股劣質菸草的味道,確實是夏天能省不少的殺蟲劑。
前臺小姐的呼喊驚動了公司裡邊正在緊張辦公的人們。
會議室裡走出來呼啦啦一羣人。爲首的正是安華的老總安鎮勇。他看着雷濤的樣子,眉頭皺了皺,陰沉着臉問道:“你有什麼事……”
雷濤一臉木然地說道,“我找杜總監,我想問問,他憑什麼開除我!就算要開除我,工錢總得結算給我吧!”
安鎮勇回頭看了一眼公司的設計總監杜仁健,小聲地說了一句:“你能處理嗎?紀總馬上就要到了!她要看的就是你的設計方案!”
杜仁健點了點頭之後,走到雷濤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跟我來!”
走出了公司大樓之後,杜仁健突然迴轉身喝問道:“雷濤!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我就問問你,那張圖紙上的電路設計是不是有問題的。我讓技術員請示你可不可以改動,你的回覆是什麼?爲什麼現在改了,你又說我是擅自改動圖紙!”雷濤對於導致他被開除的問題,質問起了杜仁健。
杜仁健冷笑着沉聲說道:“圖紙有沒有問題,我
是設計總監,我沒必要向你交代。你說我回復同意的,拿出我簽字的修改圖紙來!沒有吧?”
聽他這麼一說,雷濤卻是吃了個啞巴虧。這種小改動,哪裡還用得着重新畫圖讓杜仁健簽字確認啊!可現在就這麼一個疏漏,他卻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杜仁健,你不就是想把我趕走嗎?你不就是怕我說出當年的事情嗎!我可以走,但請你把我該得的一千塊錢工錢給我結清了!”沉默了一會之後,雷濤冷冷地看着這位高中同學。
他知道杜仁健找這麼個藉口,其實就想趕他走。而這一切都是爲了那件事情。他有過承諾,不會說出真相的。但該算的工資可不能少算。
杜仁健冷哼了一聲說道:“哼!一千塊錢是吧!拿了趕緊滾蛋!”
他從皮夾裡點出了十張老頭票遞了過去,可就在雷濤正要接手的時候,他的手一鬆這十張老頭票先脫手了。
錢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杜仁健就站在這錢的前面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呀!你怎麼不接好呢!看這錢掉得一地都是。快撿吧!別讓風給吹走了。”
看着地上的錢,看着杜仁健那似笑非笑的臉。雷濤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當年在醫院走廊裡發生的一幕。
他奶奶躺在醫院的走廊裡,等待着手術。可他兜裡沒錢,把房子和地都賣了也湊不夠那筆手術費。
杜仁健帶着他老爸來了。帶着錢和一個入伍的指標。而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華清大學建築系的入學通知書。
自己當年低頭了,賣了上大學的機會。用杜仁健的話說“
反正你也交不起學費”。可奶奶還是死了。他去部隊當了幾年兵,除了腦子裡的一顆子彈,什麼也沒得到。
現在他還要低頭嗎!
雷濤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了杜仁健的衣領。杜仁健猝不及防兩隻腳都被提高了三寸,他只能用腳尖踮着地。他有些喘不上起來了。
“雷……濤……你要幹嘛?”杜仁健的眼鏡片後面透出一絲恐慌。
“撿!起!來!”雷濤的表情一臉的平靜,但他說出的三個字卻充滿着殺氣。
他們兩人在門口的爭執立刻引來了保安。
兩個當班的保安過來也不說話,拎着橡皮鋼棍直接就打。雷濤將杜仁健猛地一推,這傢伙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而這時兩根橡皮棍眼看着就要落在雷濤頭上了,可結果卻是完全出人意料。
棍子下劈地那股子勁勢加上鋼棍自身的重量,換作平常人徒手去抓,那虎口早就裂開了。可偏偏雷濤就接住了,而且他不是用手去抓的。他竟然是用雙手的食指和拇指夾住的。
兩個保安看到這情景都有點不敢相信,他們用力拉了拉鋼棍,竟然紋絲不動!他們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雷濤將雙手一翻……
兩個保安的胳膊,竟然被他輕輕鬆鬆地給轉脫了臼。他們殺豬似地慘叫立刻引來了更多的保安。雷濤早就聽說過,安華公司的老總安鎮勇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鎮南城”,他手下保安都是跟他一起打出來的。人們常說“安華的保安,城管都不敢惹”。
“那個不開眼的敢來安華鬧事!”
一個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