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以血爲媒

嚴公公說完也不管唐婉晴的無奈,便進了御書房。不多時再次出來,告訴唐婉晴可以進去了。唐婉晴才小心的進入御書房。剛一踏入御書房,房門便被從外面合上了。唐婉晴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正在批閱奏摺的軒轅暮放下了手中的摺子,擡頭看着唐婉晴,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唐婉晴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瘦了,他也稍稍安心了些。

“這些日子爲什麼不來看我?”語氣冷靜,似是說着與之無關的話,臉上滿是寵愛,眼底的思念也是一覽無餘的。

“皇上您有事要忙,婉晴自是不能再給您添亂。”說罷俯身行禮,行的是標準的大禮。

軒轅暮將唐婉晴扶起:“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用再拘泥什麼禮法,我便是你口中的軒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他真誠的眼神看得唐婉晴一陣恍惚,只得躲閃開來,“皇上,這裡是皇城,不比蕪城唐府,一切都該按規矩辦事,免得招人閒話。”

軒轅暮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唐婉晴一番,不禁輕輕皺起了眉,“爲什麼沒穿我送你的衣服?”他在唐婉晴面前他從來不自稱是朕,其實是在暗示她,在她面前他永遠都只是軒轅暮不是什麼皇帝。

“回皇上,您送的衣服都是皇后的標準服飾,婉晴如今還只是一介草民,萬萬不敢僭越。”唐婉晴恭敬地回道。

突然,軒轅暮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遠,從原本的好友變得越來越遠,直到如今他都不知道如此這般算什麼,或許真的是自己錯了,用最殘忍的方式剝奪了她的自由,人一生中最寶貴的自由,尤其他生在皇城長在皇城,更加明白自由的可貴。

他突然覺得好皇帝易做,好人卻難做。因爲她願意給唐婉晴一切,包括他的性命,卻唯獨不能給她自由,而他能給的卻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唐婉晴悄悄走到了御書房的桌案後,拿起宣紙提起狼毫筆,在紙上寫下了整齊的一行楷書

:皇城中有耳目,小心洪五爺。寫罷之後,遞給了軒轅暮。

軒轅暮的第一反應並不是驚訝,而是從心底發出的欣喜,他竟笑了,那樣高貴優雅帶着對唐婉晴的無盡寵愛,心中明白,她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也絲毫不顯得慌張,只在紙上寫下蒼勁有力的一行字:一切無礙,皇城中耳目在我掌控中。

唐婉晴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早已像揪出幻月那樣將洪五爺的耳目揪了出來,只是沒有拆穿而已,直到後來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想錯了。隨後她再次寫下:我便是洪五爺一方勢力的首領,夜無殤,此方勢力,我取名爲夜。

軒轅暮輕笑,隨後寫下:爲何告訴我,不怕我懷疑你與洪五爺串通,危害我朝合?

唐婉晴衝着他無奈聳肩道:若你真的這樣想,我也沒辦法,不過軒轅,如果你是個整日想要危害朝合的人,你會將自己的意圖告訴敵方嗎?或者你認爲我真的傻得可以?

軒轅暮沒有再寫字,而是慢慢接近唐婉晴,眼神中充滿着誘惑,不知爲什麼,只要一看到軒轅暮認真動情的眼神,唐婉晴就無意識的想要躲閃,她一直向後退,而軒轅暮卻步步緊逼,直到唐婉晴的後背撞到了冰冷的牆壁,軒轅暮依舊不給她任何機會,單手撐着牆壁將她圍住。

唐婉晴下意識,輕喚了一聲皇上。軒轅暮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他的性感嘴脣快要碰到唐婉晴的耳垂才停下,輕聲道:“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因爲我愛你。”

一句耳語,竟讓唐婉面紅心跳,他輕輕呼出的氣體吹到了唐婉晴的耳邊,燙紅了她的臉頰。她不清楚自己爲什麼神情緊張,心跳的厲害,在這靜默的御書房內顯得格外清楚。此時她才疑惑,爲什麼這御書房中連一個奉茶的宮女都見不到,多半是被這皇帝給支走了,心中暗罵。

軒轅暮看着她紅透的小臉,精緻的五官,起伏的胸口,心中一陣心動,有些不自主的想要覆上她的脣,唐婉晴下意識躲閃,他方纔意識到自己失控之舉,不知爲什麼自己總會下意識想要親近她,佔有她,這種感覺尤其在分開了這許多日子之後變得愈爲強烈。

看着唐婉晴驚惶無措的表情,軒轅暮心中一陣得意,她有感覺是否說明了她是喜歡自己的。唐婉晴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安下心來,一下推開他,整了整有些散亂的衣服。語氣十分不滿:“你忘記曾經答應過我什麼了?”

軒轅暮笑道:“沒有。”

“失約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爲。”唐婉晴轉過身去,努力平復自己心中被攪亂的一汪清泉。

軒轅暮大笑道:“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吧?何況我可從來沒承認自己是正人君子。”

“你!”唐婉晴轉身過來,她怎麼就遇到這麼個無賴,不知爲什麼她竟覺得他越來越無賴了。多年以後,當她問起他當初爲什麼會那樣無賴時,他笑而不答,只是默默吻上她美麗的脣。

她還能再說什麼,他都承認自己是小人了,無奈輕嘆一聲,她道:“如果你還希望我活着,最好遵守諾言。”

軒轅暮心中一顫,“難道,你兒時所經歷的……”

“對不起,我不想說。”唐婉晴立刻打斷了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平復了心情,“說正事吧,我要驗證一個疑問。”

軒轅暮見她並沒有太過在意,也知道自己提及了她傷心過往,便不再追問,“什麼疑問?”

唐婉晴沒有開口,將真氣上提,心中想着軒轅暮,並默唸:關於以血爲媒。

軒轅暮心中突然響起了唐婉晴的聲音,很清晰。“這是……”他驚歎道。

唐婉晴一臉笑意,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兀自坐在一旁休息。軒轅暮見她不緊不慢的樣子,心中倒也不着急,找了她身邊的位置坐下,就那樣滿懷笑意的看着她,他心中明瞭,唐婉晴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長時間注視。

果然,被注視半晌,唐婉晴有了反應:“我是被老鼠啃了,還是被蜜蜂蜇了,讓你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其實應該是像看獵物一樣。唐婉晴沒有辦法只好妥協,“好了好了,我告訴你,你知道我爲什麼選擇今天來皇城?”

軒轅暮輕笑着搖頭。

唐婉晴也沒打算再賣關子,不過對他剛纔的行爲還是要懲罰一下,“因爲前幾日我在心底聽到有個笨蛋叫我的名字,還問我爲什麼不來皇城看他。”說完一臉取笑的看着軒轅暮。

軒轅暮也不生氣,只優雅的道:“那請問姑娘,你口中的笨蛋可是在下?”

唐婉晴掩嘴輕笑:“不錯還有自知之明,好了不跟你說笑了。我當日確實聽到了你的聲音,還記得雙劍認主之時你我各自噴出的逆血嗎?”

“注入了對方體內。”軒轅暮道。

“不錯,我猜想,很可能是藉助血媒,讓我們彼此心中有了感應。”唐婉晴的話,讓軒轅暮思考良久,不錯,雙劍還有許多秘密不爲人知,最可能的便是以血爲媒。不過這也不錯,軒轅暮心中慶幸,唐婉晴自然不知道。

唐婉晴沒有在御書房多待,軒轅暮還有公事要處理。嚴公公再次領着唐婉晴出皇城,一路上唐婉晴心中思考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軒轅暮最後說的那句話:“三天後便是立後之日,你準備好做我的妻了嗎?”

若說她是否準備好面對這一切,那麼她一定會回答是的。如今她是否真的準備好做軒轅暮的妻子,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因爲一路深思,並沒有太過注意四周,如今一看,唐婉晴才發現不對,這並不是來時的路,如今的景象一改來時的威嚴,而是秀麗無比,亭臺樓閣更是華麗無比,一座挨着一座。

唐婉晴突然停了下來,前面帶路的嚴公公立刻發覺,也停了下來:“娘娘,您怎麼停下來了?”

唐婉晴笑道:“公公,您走錯路了。”

嚴公公也笑着道:“回娘娘,就是這條路,老奴走了四十多年了。”

“這裡是後宮吧。”因爲她注意到,這裡的宮女很多,也大都很忙碌。這一座挨着一座的華美房屋都起了十分雅緻的名字,什麼鴛鴦閣、幽蘭居,一看便知是女子居所。

見目的敗露,嚴公公也不再掩飾,只道:“老奴是在宮裡混的,這宮裡主子衆多,奴才自然要聽最厲害的。”

這後宮之主最厲害的莫過老太后了,太后找她,何必要等到這進宮之時?一句話不就行了?唐婉晴不再多想,只對嚴公公道:“公公,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皇上,這宮裡人人都不容易。”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嚴公公繼續帶路。

嚴公公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這宮裡最厲害的莫過皇上,如今他卻暗指了太后,違抗聖旨將她帶到後宮,每一樣都是重罪,他這個老公公,竟然比不過一個初來乍到的皇后,心中不禁對她有了幾分懼怕,進宮這些年,再一次有了這種感覺。“謝娘娘。”不過心中感激,也是不用說的。

“聰明人都知審時度勢,不過我似乎並不是聰明人。”唐婉晴說道,嚴公公沒有聽清,詢問了一遍,唐婉晴沒有再說。

走了有一段路,終於到了最後的目的地——祥榮宮,太后的居所。嚴公公通報,唐婉晴被傳召進入。

“拜見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聲音算不上大,但氣勢十足,讓人知覺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起來吧,這未來的皇后給我下跪,我這個老太婆可承受不起。”唐婉晴沒有管她話中的諷刺,起身。

這一看人還真不少,不止太后,靈香公主也在,還多了個陌生女子,裝扮豔麗,妖媚十足。“靈香公主。”唐婉晴俯身行禮。

“母后都叫你起來了,我還哪敢受禮啊,起來吧。”靈香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氣勢,這麼容易生氣,看來是個極容易被激將的人。她主動尋釁自己,很可能也是受了誰的唆使,最有可能的,莫過於眼前的陌生女子,因爲她眼神中的怨毒是唐婉晴看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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