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說了,這皇后娘娘之前還經常救助災民呢,哎,馬上就要到皇上與娘娘在城頭出現的時候了,咱們快去,看一看皇上與娘娘的聖顏啊。”
皇城之事果然是藏不住,京都幾乎每一個人都聽說了,當然不排除有軒轅暮故意炒作之嫌,他的皇后自然要天下都承認。
聽說皇上與娘娘馬上要在城門上現身了,京都一衆百姓都涌到了皇城前。
一位一身着白衣的公子走來,赫然便是那日的遲語墨,看到百姓都向一個方向跑去,他順手攔住了身邊的一位男子,“大哥,你們這是要往哪裡去?”
“你不知道啊?皇上要和皇后娘娘在城門上出現了,我們都趕着去一睹皇上和娘娘的聖容呢,聽說皇后娘娘美的跟天仙似的。你也要趕緊去啊,不然就佔不到好位置了。”那大哥顯然很着急,飛也是的往城門方向而去。
遲語墨對身邊的老奴道:“孟伯,我們也去看看吧。”
一旁的老奴躬身回話:“是少爺。”
軒轅暮牽着唐婉晴柔弱無骨的手,緩步走向城門,心中無限滿足,身後跟着無數侍衛宮女。唐婉晴臉上從始至終都掛着笑顏,極富親和力的笑掛在絕美的容顏上,讓人不自覺心生好感。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嚴公公一句話幾乎讓整個京都的百姓都沸騰了起來,一下子都跪在了地上,高呼着:“皇上萬歲,娘娘千歲。”整齊的嚇人。遲語墨躲在暗處,並沒有近前,或許他自己認爲這樣的陣勢不適合他。
“少爺,這不是花燈會上的唐小姐嗎?”孟伯在一旁疑惑道。
“皇后,真是有意思。皇上,哈哈。”遲語墨一副玩世不恭的笑着。
城門上的唐婉晴被軒轅暮抱在懷中,神色甚是安寧,真是一對璧人,任誰見了都要這樣說。唐婉晴微微擡首,看着比自己高許多的軒轅暮有一瞬間的恍惚,他身上的味道總是讓她安心,從沒想過自己這麼快便嫁人了,總覺得似乎還在一場夢境中沒有醒來。
軒轅暮並沒有回望她,只是給了她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唐婉晴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算計了,轉過頭不再看他。雖然做好了準備,但城門下的狀況還是讓她吃驚不少,城中百姓幾乎都擠在了皇城門下。
軒轅暮用眼神示意嚴公公,嚴公公授命上前,從袖中取出聖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朕得賢皇后,心中甚喜,故此決定大赦天下,罪狀較輕者予以赦免,罪狀較重者允許回鄉探親,欽此。”
“皇恩浩蕩。”滿城百姓齊發的聲音果真不同反響,似乎震得整個城門都搖了搖。
“平身。”
“謝皇上。”
唐婉晴突然覺得自己成爲皇后或許是對的,望着軒轅暮堅定而凌厲的眼神,在望向城下滿心歡喜的百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或許她可以做好這個位置。很多年以後,唐婉晴才知道自己如今的決定是多麼正確。
晚上,全城燈火通明,軒轅暮早已在宮中擺好了宴席,衆位大臣開始一個個入座。大臣送來的賀禮也一件件搬入皇宮,周邊各個小國也送來了各種珍寶。珍珠翡翠,明珠瑪瑙什麼的不間斷的送來,軒轅暮早已發了換,這些東西全部送往棲鳳宮,嚴公公領旨去安排了。
宴席的上座上坐着皇上,左手邊是唐婉晴,右手邊是老太后,整個宴席上或許數她的臉色最差了,怕是那日的氣還未消。唐婉晴暗暗嘆氣,不過人生在世哪能處處都一帆風順呢。
再往下便應該是軒轅暮的六個兄弟,和軒轅靈香,可數來數去加上靈香公主都只有五個,唐婉晴便心下起疑。
大臣們都在向軒轅暮道喜,突然從宴客廳外走入一名男子,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軒轅暮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原來是皇兄來了,來人上座。”
那人一臉冰霜並沒有客氣的坐下,軒轅暮左拳緊攥,唐婉晴看出了一些其中的門道,輕輕將自己的手覆上了軒轅暮的手,軒轅暮攥緊的手這才稍稍放鬆。唐婉晴笑着順勢站起身,一旁的宮女早在她耳邊輕聲道,“那是清王爺。”
“本宮先謝過清王爺前來賀喜。”唐婉晴向軒轅清行禮。
“這位便是傳遍京都皇后娘娘了,我一個小王不敢受娘娘的禮。”唐婉晴心底苦笑,這傢伙存心找茬來了。
“怎麼不敢,您可是婉晴的皇兄啊。”說罷起身,在軒轅清看到唐婉晴容貌的那一刻明顯呆滯了片刻,軒轅暮看到立刻從坐上立了起來。
軒轅清冷笑一聲,“我有說過我是來賀喜的嗎?”
唐婉晴臉上一陣尷尬,居然給臺階也不下,軒轅暮上前擋在唐婉晴身前,“皇兄,如今朕還稱你一聲皇兄,你便不要太過放肆。”極富威嚴的聲音冰冷的可怕,唐婉晴也不禁一驚,軒轅清也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兩人對視,很有種劍拔弩張的氣勢。太后卻是怒目對着唐婉晴,怕是又將這罪過加在唐婉晴身上了。
唐婉晴再次上前,離開軒轅暮的保護,她一樣可以保護自己,“皇兄莫要生氣,如今大好的日子不論皇兄是否來賀喜,婉晴便是如此看。如若皇兄覺得在這裡不舒服,便可隨時離開,婉晴定無二話。”說罷轉過身對軒轅暮輕輕搖頭,軒轅暮轉過身摟住唐婉晴的腰回到了座位。
軒轅清的臉色確實很難看,卻也沒有離開,離開便是公開承認他要與軒轅暮對着幹,如今他還沒有那個本錢。
整個宴會,唐婉晴仔細觀察了殷正,這個老狐狸一開始便沒有坐在太惹人注意的地方,不懂聲色的喝酒,每每想到他唐婉晴便恨得牙根癢,這人便害了小雨的父親,讓小雨孤苦伶仃,受盡萬般痛苦。
軒轅暮注意到唐婉晴的異樣,問了她幾句,唐婉晴也沒有回答,一旁的太后早已回了祥榮宮,她心中是不願承認唐婉晴這個兒媳婦的,因而早早以身體不適推脫回宮,因爲軒轅清的攪局,這一頓飯吃的十分不愉快,最後也只是不歡而散。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走到御花園的時候,唐婉晴的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走路也有些沒有力氣,軒轅暮扶着她感覺到了她的虛弱,問道:“怎麼了,婉兒。”
唐婉晴輕聲在他耳邊不滿的道:“你若是一整天不吃飯,看你還站不站得起來。”
軒轅暮大笑。
兩個人如此的動作在外人看起來是如此曖昧,連身後的宮女都羞紅了臉。唐婉晴看了一眼身後,不依的打了軒轅暮一拳,自然不太重,軒轅暮又是一陣大笑,唐婉晴的力氣盡數被軒轅暮化解在掌心,順勢將她摟入懷中,同時示意身後的一衆宮女退下。宮女們微微俯身,紅着臉安靜的離開。
“軒轅暮,放開我,那麼多人看着呢。”唐婉晴皺眉抱怨道。
軒轅暮抱着她換了個方向,唐婉晴看到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全數離開了,一陣無奈,“那你抱着我要我怎麼走路?我還要吃飯。”她的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不過還好這是晚上。
軒轅暮大笑,他就喜歡看她如此撒嬌的模樣,死賴着不放手,“那我就抱你回去好了。”說罷,立刻將唐婉晴橫抱了起來。
唐婉晴不依不饒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嘴裡還不停念着:“放開我。”但無論她如何捶打,軒轅暮只是默默承受着,連聲音都不曾發出。
最後唐婉晴實在沒有力氣掙扎了,只得由他抱着,頭轉到另一邊,表示她生氣了。軒轅暮伏在唐婉晴的耳畔輕聲道:“對不起,讓你吃苦了。”
唐婉晴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這一轉頭她就再也沒轉回來,因爲軒轅暮已經完全將她按在了自己胸前,現在她是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了,心中暗自苦笑。
“到了,你快放我下來。”唐婉晴小聲嬌嗔着。
軒轅暮依舊不肯放手,棲鳳宮門前等候的宮女看到這一情景也禁不住羞紅了臉。“看你。”唐婉晴微怒道。
軒轅暮威嚴的聲音響起:“你們下去吧,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宮女們領命退下,軒轅暮一直將她抱進棲鳳宮內,纔將她放在上滿菜的桌旁,整個房間裡並沒有放置夜明珠,卻放滿了紅燭,燈光搖曳,在最顯眼的地方放置了龍鳳雙燭,正旺盛的燃燒着。
燈光溫軟,美人如玉,叫人看了如何不心中輕顫,唐婉晴沒在顧及其他,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即使很餓她也吃得很慢,充分體現了她良好的教養,軒轅暮吃過飯因而不餓,但怕她一個人吃過於尷尬,於是也陪着用了酒。飯飽之後,軒轅暮招呼遠處的宮女撤走了飯菜。唐婉晴卻堅持留下了喜酒。
“在民間合歡酒過後,纔算真正締結良緣,我來自民間,依舊不想破了這個規矩,不知皇上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守?”說着便倒好了兩杯,輕笑着將其中一杯酒遞給軒轅暮。
軒轅暮笑着接過,“自然願意。”
兩人手臂交叉,飲下了各自手中的合歡酒,飲酒之時唐婉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看着軒轅暮,直到他將杯中之酒飲盡。
“婉兒……”軒轅暮的酒杯直接掉在地上,眼中的景物開始逐漸模糊,他輕聲呼喚着婉兒,右手努力抵在眉心,希望能使自己清醒一些,唐婉晴沒有回答。軒轅暮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唐婉晴扶着他,將他輕輕放在牀上。
“對不起。”她輕聲念道。
軒轅暮的感覺已經越來越模糊了,隱隱聽到了她道歉的聲音,有一滴冰涼落在了他的臉頰,隨後便有人爲他擦拭了,帶來的是踏雪冷冷的清香。不久,他再也感覺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圖像沉沉的睡了過去。
唐婉晴爲他小心褪去外衣,蓋好大紅色的錦被,放下大紅的紗帳,才頓覺身上一陣乏累,她靜靜坐在妝臺上,對着銅鏡拆下沉重的鳳冠,看着被鳳冠勒出的紫紅色印記,她苦澀一笑,輕輕揉搓着。
沒錯她在給軒轅暮的酒中放了迷神散,這原本是她問柳清風要來的,因爲不會傷身,以此給自己安眠用的,她用的久了也便知道了量的關係,看着牀榻上安睡的軒轅暮,她心中一陣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