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寓出來,方正並沒有着急着騎車就走,而是推着車子一路走着,心裡想着今天看到的情況。
他明白,這於長風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盧楠無疑在背後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盧楠雖然和於長風雖然是乾親,但是關係不一般,可以說情同父女。
雖然於長風一把年紀了,差不多可以當盧楠的爺爺了。但是她還是叫他老爹,想着這樣能讓他覺得年輕點。
正如方正猜測的一樣,這件事就是盧楠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爲了方正能走上正軌,最主要的是想讓他忘了徐俏俏。但要想從一個人腦海裡憑空挖掉一個人的影子,是這是一項艱鉅而浩大的工程,談何容易。
不過盧楠卻這樣做了,即便是做法有些自私,但是爲了自己的想法,她還不止一次在於長風面前死纏爛打。
加上於長風對方正很是器重,也不想看到他劍走偏鋒,所以當即就找關係,在市內一家武術培訓學校謀得了一份散打助教的工作。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方正已經被徐俏俏迷惑不淺,一時間有點難以自拔。不過於長風倒是明白,盡人事知天命這個道理。一切只能順其自然了。
而除此之外,方正心裡卻突然又冒出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不是韓悅,也不是徐俏俏,更不是幾乎朝夕相處的盧楠。而是他接觸不多卻行爲詭異的學生會主席夏雨涵。
晚上他不經意的一留心,卻發現了一個讓他不解的情況。這樣一來,夏雨涵和吳老闆兩人的關係就由不得他不揣測了。
正當他想不通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人正悄悄的朝他靠近,雖然腳步放的很輕,但是卻逃不過方正的耳朵。
“行了,別鬼鬼祟祟的,出來吧。”方正頭也不回的說了句。
他知道來人定是一直在公寓外面沒走的盧楠。還想搞突然襲擊,簡直就是妄想。
見被方正聽出來了,盧楠很是無趣的怨道。“真沒勁,你這耳朵是什麼材料做的,比雷達還雷達,都快趕上順風耳了。”
“那是,想偷襲我,別說門了,窗都沒有。”方正得意的一揚頭,問道,“怎麼不走啊,是不是等我?”
這話一說出來,方正立馬發現有些不妥,本想着改口,卻見盧楠在一邊厲聲道,“纔不是呢,我沒帶錢,所以準備走着去。”
“哦,原來是這樣啊,”方正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隨即跨上車子,“那好吧,楠哥你在這慢慢走啊,夜色不錯,可以欣賞一路也是享受,走了。”說完,腳下一發力,準備踩着車子離開。
倒是盧楠冷哼一聲,先一步走了。“走就走,誰怕誰啊!”
見盧楠生氣了,方正搖着頭跟了上去,盧楠卻不理睬,反倒是問他怎麼跟着她。
方正只能說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根本沒有跟着她。一來二去的兩人倒是有些像是小冤家的樣子,一路上少不了打鬧。不過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方正倒是很注意。一切都是點到即止,絕對不會有逾越的情況。
最終還是盧楠妥協了,在他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後,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正當她準備雙手環抱在方正腰間,想要感受着一份難得的美好的時候,方正的一個問題讓她頓時沒了興致。
方正感到了異樣,便轉移話題問道,“楠哥,你覺得學生會夏主席怎麼樣啊?”
“哪個夏主席啊,不認識。”盧楠在背後狠狠的剜了方正幾眼,怒道。
“就是夏雨涵啊,下午還來醫院接我的那個。”方正笑着解釋着,心裡那叫一個美。
良久沒見盧楠回話,方正不禁追問起來。“怎麼了,楠哥,不舒服?”
“對,不舒服。趕緊送我回家。”盧楠沒好氣的答道,便催促着方正加快速度。只不過卻沒有要生氣離開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啊,要不帶哥們去你閨房坐坐?”
“找打啊你?”盧楠掄着拳頭在方正後背上一陣猛打,好一會,興許是打累了,才幽幽道。“送我到學院路路口就行了。
“得嘞,坐好了您呢。”
嬉笑中,兩人快速朝着學院方向而去。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夜色中,一輛外地牌照的小轎車正遠遠的跟着他們。
危險似乎一步步在靠近,但是自行車上的兩人卻渾然不知。
… …
此時的江洲大酒店,燈火輝煌,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好不熱鬧非凡。
作爲江洲標誌性的建築,江洲大酒店,在當地人心中,那可是神一樣的地方。雖然近段時間來,上面加大了對三公經費的管控力度,也給服務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縮水期。
但是江洲大酒店,作爲江洲服務業的航母。依舊難掩其升級與活力。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對策。不搞鋪張浪費,可以。不過山人自有妙計,總有一款適合各路人馬的心意,會讓顧客滿意。
只不過這時的大酒店卻被一股難以言表的壓抑的氣氛籠罩着。
酒店內,一個豪華的總統套房裡。兩位面目和善,卻難掩駭人氣勢的中年人相對而坐。
各自身後都羅列着不少的人馬。只不過這會少了點劍拔弩張的氣勢,卻多了分令人窒息的靜謐。
兩人只顧着抽菸喝酒,心裡卻是思緒翻飛,各自有着如意算盤。
此二人正是江洲兩位大佬級別的人物。其中一位頭髮微白,慈眉善目的中年人正是五湖幫幫主冷秋生。他對面的看上去年輕一點的則是另一大幫派四海幫幫主胡鬆南。
平日裡兩位大佬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少有見面的時候。即便是見面也都是在一些大型的社交場合,他們都不能推辭的情況下見面。
只不過這會兩位相見的目的,就不是爲了溝通感情那麼簡單了。
原因很明瞭,爲了利益,敵人也可成爲朋友,雖然這朋友只不過是暫時的,但雙方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短暫結盟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基於雙方利益的考慮,所以兩個幫派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一旦遇到涉及整個江洲地下勢力局勢的事情的時候,就可以緊急啓動應急機制。而這個機制裡面重要的一環當然是雙方大佬的會面了。
俗話說無利不貪黑,冷秋生和胡鬆南深知這個道理。今天被迫相見,也是不得已而爲之。誰叫這段時間突然冒出個興風作浪的龍虎幫呢。搞得整個江洲那是人人自危。
他們作爲江洲勢力的管控者,自然有權利也有義務爲江洲局勢出頭。
之所以選擇江洲大酒店這樣的地點見面,這也是有考究的。這裡是是胡鬆南的地界,在江洲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地方,像他們之間這種重要的會面,必須注重場合,而且這裡相對安全,又不隱蔽,對外界也是一個威懾。
這樣一來,龍虎幫等小幫派一旦聽到風聲什麼的,自然會有所畏懼。而白道那便,他們自然沒有顧忌。
“冷大哥,這龍虎幫的事,你怎麼看。”終於,胡鬆南坐不住了。
作爲江洲大佬,胡鬆南還是很有禮貌,畢竟年齡上自己比冷秋生要小,像這樣的禮節性的東西還是少不了。
“這個?”冷秋生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而後意味深長的道。“胡老弟,這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我啊,都半截身子進黃土的人了,管不了許多咯。胡老弟你自己看着辦就是,只要用得着我冷某人的地方,一句話,隨叫隨到。”
胡鬆南也不是善茬,當即就聽出來冷秋生是話裡有話,不過卻不露聲色道。“冷大哥,言重了。江洲還是你我兄弟二人的,怎麼着你的話語權還在,只要老哥一句話,我們四海幫一定聽招呼。”
“嗨,胡老弟,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謙讓,你就說說吧,有什麼想法,”冷秋生不想多繞彎子。畢竟他不想因爲龍虎幫的事在這乾耗着。
胡鬆南沉吟一會,想到了什麼,看了看冷秋生身後立着的一個男子。此人正是燒烤店的吳老闆,只不過這會卻是另一幅打扮。
“怎麼,對我們三當家的有意見?”見着胡鬆南目光不對勁,冷秋生直截了當的來了這麼句。
胡鬆南眉頭一動,當即含笑道。“哪能啊,不是吳副幫主的在學校那邊嘛,加上老弟我又聽說這龍虎幫唯一一次露面還是和學院的那一學生接觸,所以想看看吳副幫主有什麼看法。也好我們做個參考不是。”
“哦?”冷秋生恍然大悟,頭也不回的說道,“三弟,說說你的想法。”
吳老闆在身後並未有什麼拘束的,反而是很輕鬆的在冷秋生耳邊嘀咕了幾句。只不過冷秋生聽着他的話,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不行,這絕對不行。怎麼能讓小月冒這個險。”對於吳老闆的提議,冷秋生當即就表示反對。
“大哥,我發覺小姐她,她!”吳老闆看了看胡鬆南,欲言又止,顯然是有些顧慮。
“她怎麼了,說,胡老弟不是外人。”冷秋生看出來他的顧慮,這才說道。
“她可能是對這小子有些意思了。那小子最近無緣無故的被校內的混混暗算,而且還跟突然冒出來的龍虎幫有牽連。所以小姐去試探是最合適的人選。”吳老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依舊有些疑慮,畢竟作爲一個幫派老大,女兒的安全是最先應該考慮的。如果冷秋生不願意這麼做,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當這話沒說過。
“這個小月——”冷秋生顯得有些詫異,又很無奈。
只不過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冷秋生閉幕沉思了一會,當即摁滅了手中的雪茄,“好,就這麼辦,不過小月的安全一定要給我保證好。”
說完,也不跟胡鬆南打招呼,頭也不回的邁着步子走出了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