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看向李小川的眼神頗爲不善,對方出言侮辱自己的女友,而且還是一個窮光蛋,簡直就是找死。
“先生,你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李小川聳了聳肩,道:“你們也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見對方根本不低頭服軟,劉建又看了林亞楠一眼,他根本沒有把李小川放在眼裡,關鍵是林亞楠是警察身份,而且究竟有多深的水,他還沒有摸清楚,所以不敢妄動。
“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劉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在這裡已經討不到好處,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裡自討沒趣。
顏麗見男友竟然不爲自己出氣,不甘心地跺了跺腳,剜了李小川幾眼,又不屑地盯着林亞楠,道:“林亞楠,你以爲當了警察就可以拽嗎?男人婆,一輩子都贏不了我,我的東西永遠都比你好。”
林亞楠的喉嚨動了動,眼睛有些發紅。
她雖然平時很堅強,但今天戳到了她往日的傷口,對她的打擊不小。
“忘了告訴你,男人婆這個外號當年就是我給你取的,也是我散播出去的。怎麼樣,很好聽吧?哈哈!小子,還有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說今天這些話。”顏麗說罷掉頭追向劉建。
林亞楠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淚眼婆娑,盯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多年來積蓄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宛如山洪暴發一樣。
“啊,怎麼會這樣?”李小川一愣,措手不及,沒料到林亞楠竟然還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遠遠地望了一眼顏麗遠去的身影,李小川牙關緊咬,這小娘皮的心眼真是太壞了。而且還敢威脅小爺我,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李小川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屈指一彈,嗖。直奔顏麗的小腿。
撲通。
顏麗摔了一個狗吃屎。哎喲慘叫起來,劉建回頭看了一眼。臉都快氣綠了,走的更快了。
“親愛的,等等我。”顏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林亞楠的哭聲戛然而止。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的有些茫然,旋即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止不住。
看着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李小川不禁納悶,女人的情緒就這麼複雜多變嗎?
“走,我們去吃飯。”林亞楠掉頭就走,直奔一家飯店。意氣風發,完全看不出方纔的痛苦羸弱。
李小川撓了撓頭,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琢磨不透。
“今天要吃窮你。”林亞楠拿着菜單飛快地點了起來,惡狠狠地說。
李小川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林亞楠迅速地點了幾個菜,說:“沒有錢就把你留在這裡抵債。”
“沒問題。”李小川方纔瞧了一眼菜價並不貴,說實在的林亞楠氣勢很足,卻也沒有點幾個菜。
“男人婆也就嘴硬,心腸其實挺軟的。”李小川心中想到,“唉,不行,以後不能叫她男人婆了,不然惹她傷心。”
林亞楠雙手撐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李小川,回想着剛纔的一幕,促狹地說道:“李小川,原來你真的不是什麼好人,竟然說那麼猥瑣下流的話。”
李小川一怔,委屈無比,“我那是幫你好吧,真是好心沒好報。”
林亞楠心中一動,問:“你爲什麼要幫我?”
“你是我的房客,我不幫你,難道還去幫那個女人啊。”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林亞楠說道,想起自己方纔的醜態全被他瞧在眼裡,不禁羞憤交加,直勾勾地盯着他說:“今天的一切你都要忘了,不準給任何人說,知道嗎?”
“唉,我這人有個缺點就是記性特別好。”李小川促狹地說道。
“你敢,必須忘記。”林亞楠威脅道,“若是其他人知道了今天的一丁一點,我肯定叫你好看。”
“威脅我,這點不管用吧。”李小川有些好笑地說。
林亞楠眼珠子一轉,道:“若是你說了,你就別想再收到我的房租了,哼,我白吃白住你家,吃窮你,住窮你。”
李小川臉色微變,道:“這也太狠了吧。”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所以管住自己的嘴巴。”林亞楠就像是凱旋的將軍,心說守財奴,小氣鬼,一說錢就就範。
“菜上來了,先吃吧。”李小川說道。
“服務員,一瓶二鍋頭。”林亞楠豪氣干雲地吼道,接過服務員送來的酒,直接就拽在手裡喝了起來,還瞪了李小川一眼,道:“你騎車不準喝酒。”
李小川哭笑不得,卻也沒有勸阻,理解她借酒澆愁的心理。
一瓶二鍋頭一會兒就見底了,她的臉頰已經變得緋紅,醉眼朦朧,一拍桌子,吼道:“給老孃再來一瓶。”
“你喝多了。”李小川急忙勸道,她喝的太猛了。
“誰喝多了,你才喝多了呢,老孃是千杯不……”林亞楠眼珠一瞪,那個“倒”字還未說出來,撐着桌子的手一軟,啪嗒,直接倒在了桌子上,滿頭的烏黑的秀髮如瀑布一樣鋪散開來。
李小川不禁一呆,這說醉就倒也太快了吧,不禁搖頭嘆了口氣,敲了敲桌子,見她沒有反應,便叫來服務員結賬,然後扶着她走了出去。
一手推着自行車,一手扶着林亞楠,不,她已經醉的走不了路了,所以基本上是李小川抱着她在走,掌心感受着她腰間的柔軟彈性,動人心魄。
人都說酒能亂性,喝了酒真的能夠亂性嗎?
他心中蕩起一個個旖旎的念頭,在夜色中披星戴月,朝家走去。
清晨的陽光從窗臺灑進來,林亞楠睜開惺忪的睡眼,輕輕地呢喃一聲,摸了摸額頭,依舊有些疼,這是醉酒的後遺症。
“我喝醉了!”她猛然一驚,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根本不是什麼千杯不倒,而是喝不了幾杯就會爛醉如泥,所以她平時滴酒不沾。
可昨晚情緒波動太大,她根本沒有多想就灌起了酒,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我這是在哪裡?”她轉着腦袋,看到熟悉的場景,不禁鬆了口氣,“原來是家裡,那是誰送我回來的?李小川,是他嗎?”
她悚然一驚,立刻掀開身上的被子,發現自己還是穿的好好的,身體也沒有什麼異樣,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有沒有做什麼流氓的舉動?”她努力回憶着,卻依舊沒有一點印象,心中不由忐忑,“若是他真的做了流氓的事,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她咬緊了牙關,昨天喝醉之前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入腦海,她沒有緊張,反而鬆了口氣。
她最後哭了,醉了,但正是因爲如此,她徹底地放下了心中多年的疙瘩,往事如煙,讓它隨風去吧。
“哼,若是下次再遇到顏麗,我肯定不會像昨天那麼窩囊。”她揮了揮拳頭,又恢復了颯爽的英姿。
她走出臥室,發現早餐已經擺在了餐桌上,而李小川正要出門,見她醒來,轉身過來,說:“早餐在桌上自己吃,衝一個熱水澡就舒服了,另外,不能喝酒以後就少喝點。”
面對李小川的關心,她不禁有些不適應,原本想問他昨晚有沒有做什麼流氓的事,最終卻無法開口,只是無聲地點點頭,眼看着李小川出門。
“他……似乎也沒那麼壞。”她癡癡地呢喃道。
一品茶樓,幾位老大齊聚一堂,昨天大家已經消化了勝利的喜悅,利用白天的時間鞏固了戰果。
如今馬三龜縮在自己的別墅不出來,雖然失去了很多場子,但也約束自己的手下沒有反攻。
這一個反常的訊號令大家有些疑惑與不安,所以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莫非他還有什麼厲害的手段沒有使出來?”孫二孃狐疑地說道。
關雲飛搖頭,面無表情地說:“若是他真的有手段,就不會這樣安靜了,馬三不是這樣的人。”
王沐也點頭贊同,道:“馬三肯定是黔驢技窮,山窮水盡了。”
“可即便如此,他身後的佛爺也不會善罷甘休。”李小川卻並不這麼樂觀,昨天晁星的出現已經表明了這種跡象。
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李小川,孫二孃咧嘴一笑,道:“李兄弟,你是我見過的真正的男人,我若是年輕幾歲,肯定死纏爛打倒追也會嫁給你。”
王沐啞然失笑,促狹地說道:“孫二孃,你是老牛吃嫩草啊,可別嚇着李兄弟了。”
“哼,沐瘋子,敢說我老,小心我收拾你。”孫二孃嗔怪道,卻沒有真的生氣。
關雲飛沉着臉,說:“李兄所言甚是,所以我估計佛爺的行動也就在這幾天,其實佛爺明白這一切的關鍵就是李兄,這也是爲何智多星會專門來江寧招安。李兄,我看你從今天開始就要萬分小心,危險恐怕已經接近了。”
李小川贊同道:“我也這樣認爲,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可怕的。如今敵不動,我們卻也不能安靜下去,必須趁着這個勢頭繼續擴大戰果。”
“馬三的場子基本上都被我們掃光了,還能怎樣擴大戰果?難不成殺到他家去?”孫二孃不明所以地說道。
李小川嘴角微揚,道:“孫二孃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就殺到他家去。他不是想做縮頭烏龜嗎?我們就讓他縮頭烏龜也做不成。”
王沐與關雲飛互望一眼,顯然都明白了李小川真正的目的,他是要趁着佛爺行動之前徹底剷除馬三,或者至少更多地消耗馬三的力量,以便利於將來與佛爺攤牌時有更多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