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乘小艇回到岸邊。“少爺!”婢女和長工們紛紛叫着。
“鐵皮,”李浩一眼看到人堆裡銀光閃閃的鐵皮,“有個光榮的任務要交給你。”
“爲什麼聽主人您這麼說,我覺得要倒黴了?主人啊,您看,您一直讓我保持在‘極度節能’的模式,我有種病懨懨的感覺。而主人您居然要我在這種狀態下乾重活,這對我真是一種殘酷的折磨啊。”
李浩抱怨道:“你這懶貨是能量消耗大戶,耗能多,幹活少,我養你不容易。這次我帶來了二十多套大型風力發電設備,你安裝好之後,電力就相當充足了。到時允許你改爲‘適度節能’的模式。”
“啊!偉大的主人您真是英明睿智,仁慈博愛。鐵皮永遠感激您。我現在很激動和觸動,但是,主人,您能不能再慈悲一些,讓我調整到‘正常’的能耗模式?”
李浩“噹噹”地敲了敲鐵皮的金屬腦門,“這樣得寸進遲會讓你的主人很生氣,主人很生氣,後果就很嚴重。好好幹活吧,現在條件雖然艱苦,但能後會慢慢改善的。”
鐵皮精神百倍地敬了個軍禮,昂首挺胸,鬥志昂揚,說道:“是,主人請下令,保證完成任務。”
小菊呸了一聲道:“真是個馬屁精,鐵皮,我鄙視你。”
“我此刻在激動和觸動中,不想跟你一般見識。”鐵皮目不斜視。
小蘭笑道:“喲,鐵皮還神氣起來了。”小竹也道:“就是啊,尾巴都要翹上天啦。”
李浩指着海上的貨輪道:“鐵皮,你乘小艇上船,安排大家把貨物卸下來。其中風力發電的大風車裝在附近的山上。哦,對了,這艘船的操作說明書在駕駛室裡。”
“明白!”鐵皮答道。
李浩又對這幫長工的管事道:“你們配合這個機關人,按他的安排搬運貨物。你再問問丁福,有空閒的車船全部來這裡運貨。叫他多買幾輛騾車,買兩條船。”
李浩將卸貨的工作扔給鐵皮之後,帶着婢女們回李府去了。
李府的長工都見過鐵皮,剛開始時對這個機關人驚奇不已,久而久之,已經習慣它的存在。但要聽從一個機關人來安排工作,他們覺得怪怪的,但少爺發話了,他們當然要遵從。
鐵皮掃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對管事說道:“那船吃水不深,可以再開近岸邊一百多米。你們準備好木船去接貨。讓木匠們搭一個臨時的小碼頭,方便木船停泊。”
那管事點點頭,安排人手忙碌去了。鐵皮通過小艇來到海上,上了那條貨輪,徑直來到駕駛室裡。它找到那本磚頭一樣厚的操作說明書,飛速地翻動着,不到三十秒,就將說明書翻看完畢,學會了駕駛這條船和使用起重設備。
鐵皮啓動了引擎,收起大錨,將貨船往海岸開近了一百多米,附近的海牀它已經掃描過了,找了一個最佳的停泊地點。
這一大幫人開始忙碌起來,丁福回到青瀮灣之後,也上船看了一下,見貨物這麼多,他又臨時僱了一羣搬運工來幫忙。即使這樣,也忙了七八天才卸完貨。
水泥和柴油放在遠離李府的倉庫裡,李府賬房先生將這些物資登記入賬簿,對進出倉進行嚴格的管理。
在這幾天裡,李浩又挑選出幾個忠心的僕人,讓鐵皮教會他們開船和操作起重設備。鐵皮將二十多套風力發電設備安裝好了,架起電線引電回李府。
這樣一來,府裡有大量的電力可供揮霍了,李浩可以逐步推行一些耗電的計劃。
這天清晨,李浩帶着莫詩筠、蕭中直、姜五郞、姜六郞、丁福和梅蘭竹菊四婢登上貨輪。
鐵皮開着貨輪,全速往東方迎着朝陽開去。各人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動。
李浩和莫詩筠並肩走在甲板上,一起來到船頭甲板的最尖端。李浩本想牽着她的小手漫步的,卻知道她非常保守,在衆人面前牽手這種親暱的舉動,會令她嬌羞難堪。
莫詩筠正在學習初中的物理,浮力定律那章早已學完,她對鐵船浮在水面已不感到奇怪,而且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過她使用的教材是電子版的,已經被李浩刪節了一些內容,有關物理學家的國籍和年代這類信息全部刪掉了。這女孩太聰明,看到這些說不定會有什麼猜測。李浩暫時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真正的來歷,怕她一時難以接受。
莫詩筠聽着浪花撞在船頭的聲音,感受着貨船的速度,她讚歎道:“我以前只是覺得數學、物理、化學上的學問很深奧了,學起來很有趣,到今天才覺得這些學問不僅有趣,而且還很實用。海外工匠若不是懂得這些,肯定造不出這種鐵甲大船。”
李浩嘆道:“科技的力量,幾乎無所不能。你以後讓你感嘆的地方還多着呢。”
“對了,我哥跟泉州書院的先生說起過《幾何原本》,先生們想借去抄閱,以後甚至想教給書院的書生,我可以借給他們嗎?”
李浩點點道:“我將那本書帶到大宋,就是希望它能傳播開來。這本書的價值不是表面這麼簡單的。”
這時小竹拿着數碼相機走過來,“少爺,莫小姐,我給你們照張相,好嗎?”
“好!”李浩拉着莫詩筠一起合影。
甲板另一邊,蕭中直呆呆地望着船上巨大的起重臂,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主持的情報工作已逐漸鋪展開來,他知道那天公子開船回來的當天,就輕易地弄沉了一條海盜船。他詳細打聽了其中的過程,雖然明知是事實,也覺得很難相信。
這時他親自登上了貨輪,看着這巨大的起重臂,想象着當天情景不禁感慨萬千。
這鐵甲大船根本不用帆,逆風也能行駛得飛快,這絕對是縱橫海上的利器。擁有這種船,難怪公子能夠遠渡重洋,將海外的奇珍異寶運來。
如果這種船再多一些,絕對是海上的霸主,因爲一切主動權盡操我手。我方想打時,敵人千方百計也逃不掉;我方想跑時,敵人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就憑這一點,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就算對上大宋朝廷,也無所畏懼。
在海上玩了一小會,貨船就轉頭返回岸邊。
衆人下了船之後,李浩道:“你們先回去,我和蕭先生有些事要談。”
李浩和蕭中直沿着青瀮河邊走着,來到大榕樹下坐下。
李浩望着青瀮河滔滔的河水,好一會才問:“蕭先生,你覺得我們的實力如何?”
這話問得突兀,似乎讓人不知所指。蕭中直聽到李浩這麼問,卻是心頭劇震。他心裡早已經隱隱有一些預感,因爲如果公子僅僅是經商,用得着建立如此龐大的情報網絡嗎?
蕭中直小心翼翼答道:“就憑公子手裡的鐵甲船,在海上進可攻,退可避,這是縱橫四海之資。無論公子想幹什麼,都有海上這條退路,可以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李浩接着再問:“如果我說在陸地上,我也有可以橫行於當世的利器呢?”
“那無論公子想幹什麼,將無往而不利,幾乎沒有公子辦不到的事了。”
李浩笑道:“你連說了兩句無論我想幹什麼,這其實正是我今天想和你談的。我想的東西很多,除了富甲天下,美女如雲這類普通人也想的之外,我還要華夏文明傳承不斷層,要揚華夏國威,讓四夷拜伏,萬國來朝。要讓我天朝民衆老有所終,壯有所有,幼有所教,貧有所依,難有所助,鰥寡孤獨皆有所養。其實我想幹什麼,你懂的。”
李浩這一番說得已經相當直接,蕭中直雖有一些猜測,也聽得冷汗涔涔而下,其中想揚華夏國威這一句,不是表明要當皇帝嗎?否則就憑宋徽宗趙佶這軟蛋能讓萬國來朝?
普通人對皇權的畏懼已深入人心,蕭中直不禁額頭上冒出細小的汗珠,但他再轉念一想,只要起事之前讓家人遷往海外大陸,又有什麼好怕的呢?敗了也沒什麼,人生誰無死?自己勉強也算是一把年紀了。如果成了呢,那就是從龍之功,開國功臣,子孫後代永享榮華富貴。想到這,他心頭一片燙滾。
而且那鐵甲大船也給了蕭中直強烈的信心,公子有鬼神莫測的手段,既然公子說在陸地上也有橫行當世的利器,蕭中直對此也深信不疑。“千里眼”和“順風耳”都有了,再有其他法寶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