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蕭莫的話,種世衡沉默了很久!
毫無疑問,蕭莫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
真行動起來,自然需要花很多的時間精力,而且……如果真將黃頭回乾、西州回鶻和吐蕃都捲入到安朝對西夏的戰事中來的話,那麼戰局的形勢就會複雜很多!
黃頭回乾和西州回鶻還好,這兩個國家都屬於小國!特別是黃頭回乾,這個國家夾在西州回鶻和吐蕃還有西夏之間,本來就是依靠安朝的庇佑才能生存下去的,現在李元將西夏獨立了,這也使黃頭回乾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所以黃頭回乾早就派使者來到安朝,希望安朝能儘早出兵收復西夏!
不然的話,黃頭回乾只怕會被吐蕃和西州回鶻還有西夏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而西州回鶻也因爲早年被李元的父輩給打怕了,連他們首領都被李家給殺害了,因爲西州回鶻才向安朝稱臣,現在西夏立國,李元叛出安朝。因爲西州回鶻和李家是世仇,所以西州回鶻雖然一直到現在態度還不明顯,但是估計也不回去支持李元!
最難辦的就是吐蕃!
說吐蕃難辦,並不是說吐蕃有多麼強大,誠然!吐蕃的疆域確實很大,但是吐蕃剛剛經歷了幾百年的輝煌,現在已然成了帝國殘陽,現在吐蕃境內四大部族各自爲政,誰也不服誰,這是最難辦的!
因爲吐蕃諸部本身就是一個充滿了麻煩的整理!
這樣的複雜局面,種世衡想想就頭疼,但是蕭莫卻還要將這複雜的局面進一步複雜化!
於是種世衡問道:“將軍打算怎麼辦?”
蕭莫說道:“怎麼辦?當然是先從黃頭回乾和西州回鶻開始,黃頭回乾的使者還在京城,一直在等我的答覆,我打算將野利遇乞和沒藏訛龐先派到京城去,讓他們接受皇上的封賞,同時也給黃頭回乾的使者吃一顆定心丸,然後我們再聯合黨項族的人馬,將李元逼出興慶,李元敗走興慶之後該怎麼辦……唉!那纔是讓人頭疼的!”
種世衡說道:“將軍,爲何不將李元困在興慶?”
“興慶後有大河,北臨深山,南有棧道,東有西平爲屏障,易守難攻!”蕭莫搖搖頭,說道:“此事暫且不議,有勞種相公到營帳裡一趟,將張元先收押起來,然後讓野利遇乞和沒藏訛龐到本將軍這邊議事!”
種世衡點點頭去了,來到營帳前面,種世衡猶豫了一下,只聽見裡面非常地安靜。
片刻後,不知道安靜了多久的野利遇乞終於冷哼一聲,對張元道:“張大人,我野利一族受人誣陷,如今真投了安朝了!而張元卻成了階下囚,心中可有滋味?”
張元喝道:“野利遇乞,你不忠不義,違背了祖宗誓言,投降安朝!將來九泉之下,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面對野利大王!”
野利遇乞冷聲道:“張元!你還敢提我兄之名?如果不是你們害死我兄長,逼死皇后!我野利遇乞何至如此?”
聽到這句話,張元顯然也是無話可說了,沉默了許久才嘆息一聲,然後說道:“女人禍國!早知道如此,當日何必與那張元直以及遼國結盟?遼國如今都自顧不暇了,西夏大亂,他們肯定不會援助,爲了一個遼國郡主,平白葬送了兩員大將,唉……”
張元嘆息了起來,然後繼續說道:“野利將軍,野利大王自刎之時,下官揮救不及,甚爲痛心!無奈皇上一時被美色矇蔽了心智,但縱然如此,野利大王自刎,也是爲了保全野利一族啊!可見在野利大王的心中,還是不想野利一族與皇上鬧翻的!”
野利遇乞冷聲說道:“那是因爲我兄長沒有見到你們是如何逼死皇后的!事到如今,我每日每夜都悔恨不已!當初就應該和我兄長,率領大軍直接殺進興慶府,將李元賊子一刀砍了!”
聽到野利遇乞的話,本來還抱着一絲希望以爲能說服野利遇乞回心轉意的張元知道徹底沒戲了,於是低着頭什麼話也說不出!
聽到這裡,種世衡才點點頭!
党項並不是一個反覆無常的民族,所以種世衡知道,既然野利遇乞和沒藏訛龐選擇了投靠安朝,那麼他們就不回再反悔!
命人將張元押下去了,種世衡來到野利遇乞的面前,然後向他行禮說道:“野利將軍,令兄之事,種世衡也脫不了干係!只是彼時各爲其主,如今卻是同朝爲臣,所以種世衡特來道歉!”
野利遇乞對種世衡道:“好一個各爲其主,同朝爲臣!既然種相公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那麼相公可不可以答應末將一個要求?”
種世衡道:“將軍但說無妨!”
野利遇乞說道:“我兄受相公之害被逼自刎!餘有三女,皆有才貌!末將又聽聞相公膝下有八子……呵呵!種相公害我兄長自刎,是不是也要將我兄長之女兒撫養,以盡人事?”
這就是野利遇乞要和種家和親了,聽到這裡,種世衡自然不會拒絕:“當然!漫說是三女,就是有八女,我那些不成器的兒子也能全部娶了……”
“且慢!”野利遇乞又說道:“種相公須得在破了興慶府之後,然後在我兄長墳前立誓,並且親自祭拜我兄長亡靈,末將才能將侄女們,全部嫁到貴府!” wωω▪T Tκan▪¢ O
種世衡在野利遇乞面前,確實有愧!因爲野利旺榮的死確實是種世衡一手推成的,所以種世衡便準備答應。
這個時候,正好蕭莫在營帳裡面等了很久也沒有見種世衡帶野利遇乞和沒藏訛龐來見自己,於是便來到了這邊,正好聽懂啊了野利遇乞想要和種世衡結親的對話,於是便走了進來哈哈一笑,然後說道:“好!若是如此,則本將軍願意爲你們兩家保媒,種相公以爲如何?”
種世衡見到蕭莫來了,於是趕緊抱拳說道:“自當從大將軍與野利將軍之命,只是便宜了我家那幾個小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