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皓被這一下弄得不敢亂動。野人衝着李鐵招呼:“鐵子,過來把他褲子給扒了,敢駁我的面子,不想活了他。”
“在這?”見到野人拿出刀來,李鐵也有些心虛了。
“就是在這。”
“可是這是在大街上啊?”李鐵聲音有些顫抖,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廢什麼話,快點。”
聽到野人的命令,李鐵便開始向徐子皓走了過來。野人的幾個手下也站了起來,幾個人衝着周圍大喊:“看看,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威脅是在威脅,但是隻是嘴上瞎咋呼,目的卻是招來更多人的圍觀,其中還有好幾個是徐子皓的同學。
本來李鐵還有些猶豫,但是現在還有熟人在場,心一橫,什麼都不管了,新仇舊恨一起報,趁現在還有認識的人能看見,就讓他們看看,得罪了我李鐵,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徐子皓心中大叫不好,動了動身子,卻發現摺疊刀越來越緊,有些陷入了肉裡。
“小子,你他媽再動動試試。”野人把刀抵得更緊。
眼看李鐵就到了跟前,真要被當街扒了褲子,以後可真沒臉在學校混了。
徐子皓還聽到有人小聲議論着:“這個不是這次考第一個那個人麼?我同學今天還特意指給我看的。”
“啊!還真是他啊?怎麼惹到外面的人了。”
“不會真的扒了他的褲子吧,哎呀,不敢看了。”一個女生害羞的聲音。
人怕出名豬怕壯,要是以前,從其量只有自己班裡面認識自己,回家換身衣服,第二天誰還認識誰。可是現在,估計真要出名了,比考全校第一還要出名。
豆大的汗珠從徐子皓的額頭上滑落下來。突然,徐子皓感覺野人的手竟然有些鬆動。趁着這個空隙,徐子皓伸手一擋,身子往下一蹲,順勢從右側往後退一步擺脫了野人的禁錮。同時兩隻手抓住野人拿着匕首的胳膊,扭着野人的手腕一轉,一個反擒把野人的胳膊反扣在了他的背上。野人整個人就那麼不自覺的,被徐子皓按在了地上,摺疊刀也落在了徐子皓手裡。
突然被扭轉局勢,李鐵被嚇得不敢向前。徐子皓瞪了他一眼,把他嚇了個激靈。回頭一看,肖柔手裡拿這一塊板磚不知所措。
剛纔見勢不妙,肖柔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向野人的後腦砸去。要是那一磚頭下去鮮血橫飛,磚頭碎成兩半,還符合肖柔的心理預期。可是她的力氣太小了,砸上去之後,發現野人竟然像沒事一般,依然好好地站着。這個可嚇死她,生怕野人會突然一轉頭瞪她一眼。
這一磚頭沒有達到肖柔預期的效果,但是也還是讓野人楞了一下,被徐子皓找到了破綻。
徐子皓反應很快,來不及等肖柔回過神來,就衝她吼道:“快跑,往學校裡跑。”
突然反應過來,肖柔轉身就向學校跑去。徐子皓把一手扣住野人,一手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對着要衝上來的野人的手下吼到:“誰過來我就劃了他。”
幾個人見到老大被擒住,都聽下腳步。
“怕他幹蛋,他要敢劃我他媽我野人從今天起不混了,上來收拾了他。”野人被扣着動彈不得,但是嘴巴上還是對手下下着命令,因爲他明顯感覺到徐子皓手裡的匕首在激烈地顫抖。
聽到老大發話,幾個人繼續往前衝,徐子皓拿着匕首在空中不要命地胡亂划着,一下子把他們逼退。
但是野人也趁着徐子皓分神,用力掙脫着。一個沒抓穩,徐子皓的手鬆開。
野人轉身一頂,徐子皓本就哆嗦的手就沒抓住匕首,讓匕首落到了地上。徐子皓被頂退了一步,心道不好,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野人往前推了出去,轉身就跑。
匕首掉地,幾個小弟就沒什麼顧忌了,在後面追着徐子皓。
校門就在身後不遠,前面有幾步臺階,只要跑上臺階再向前跑進步就到了,門衛室裡的兩個門衛此時正站在學校門口。剛纔本來想出來阻止,可是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根本來不及。
李鐵本就離徐子皓最近,心想着肯定不能讓他跑回學校,這次要是不弄疼他,他回去還是在老師那一頓說,那自己可就慘了。
剛跑上階梯,徐子皓的衣服就被李鐵抓住,徐子皓一轉身,野人和其他幾個人就在臺階下面不到兩米的地方,手裡還拿着摺疊刀,刀鋒鋥亮。
見李鐵死死拽着不肯放手,徐子皓情急之下,轉身就衝着他的臉上踢了一腳,直中他的鼻樑骨。
李鐵一箇中心不穩往後摔倒下去,徐子皓趕緊衝進了學校。可是李鐵卻剛好那麼倒黴,竟然倒到了野人手裡的摺疊刀上,摺疊刀直直插入了李鐵的大腿。
野人只覺得有東西絆了他一下,還沒等李鐵喊疼,就把摺疊刀從側面抽了出來。紅着眼睛,一心只想抓住徐子皓,完全沒有注意到李鐵已經滑了下去滾到了地上。
“攔住他們,別讓他們進來。”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是政教處的韓副主任。
兩個門衛一下子站成一排擋住野人等人,兩人都是退伍軍人,這種小混混自然不懼怕。
野人突然回過神來,有校方出面,再弄下去事情就鬧大了,自己還揹着案底,先走再說。於是說了聲,“走!”帶着他的手下向街道另一邊跑去,留下已經躺在地上的李鐵。
不一會兒,警車來了,救護車也來了。把李鐵躺上救護車的時候,疼得他嗷嗷直叫,像殺豬一樣。
徐子皓和肖柔在韓主任的陪護下,站學校門口,兩人此時依舊驚魂未定。
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對徐子皓說道:“當事人是吧,麻煩你配合一下跟我們走一趟。”
“要我跟你們走?我是受害人!”徐子皓的口氣,三分不解,七分害怕。
警察和氣地說道:“事情的經過還需要調查,現在只是讓你回去配合把事情經過講一遍。做個記錄。”
韓副主任一拍徐子皓的肩膀:“你先放心去吧,有那麼多同學可以幫你作證,我也可以幫你作證,是他們來欺負我們學校的學生,你沒有事的。你父母那邊我會幫你通知,好好配合警察工作。”
還得通知家長,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可是警察都在這了,這個事情是多不了了,徐子皓點點頭,跟着警察上了警車。
“我也去。”肖柔跟在後面喊到。
“你?”警察狐疑地看着她。
“我也是當事人之一,而且我是很重要的目擊證人。”肖柔斬釘截鐵地說道。
“行,那就一起上車。”警察說。
警車開走,韓主任的臉上由之前的震驚轉爲錯愕,事情不妙啊,怎麼會還牽涉到了肖柔?趕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肖校長,事情是這樣的,你家肖柔……”……
面對兩個擔心受怕的初三的孩子,警察並沒有拿出特別嚴厲氣勢,反倒遞上了開水,一個女警察給徐子皓錄了口供。
徐子皓和肖柔分別被問了事情經過,兩人都如實回答。不一會,徐子皓的父母,還有肖柔的父親,也就是五中的肖副校長,還有韓主任都來到了派出所。
筆錄做得很順利,初步可以判定,是李鐵帶着人來找徐子皓的麻煩,而李鐵腳上的刀傷是野人無意中扎到的,和徐子皓沒有關係。
至於肖柔那一板磚,也無大礙,野人不在場,也沒有什麼重大傷害造成,說好聽點,還能算是見義勇爲。
見到徐子皓和肖柔都沒事,幾個大人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正打算要走,警察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連忙叫住徐子皓:“等等。”
“還有事麼?”徐子皓的父親回頭問。
“剛剛接到電話,情況有變,那個叫李鐵的孩子鼻樑骨斷了,徐子皓這個口供裡面有東西沒提到,不完整,得重做。”警察正色道。
“怎麼會這樣?就只是踢了一腳而已。”徐子皓解釋道。
“警察同志,那我們可以走了麼?”肖校長問道。
“肖柔可以走了,徐子皓不能走。”
徐子皓的父親爲難了:“那我們家孩子,是不是做完筆錄也可以走了?”
“這個……恐怕不行,上面對這件事情很重視,親自打電話過來要求細查。恐怕今天搞不完了,你看,現在都快九點了。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徐子皓今天得呆在這。等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們的。”
“這……”徐子皓的母親這下更加焦急了。
“嗨,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要相信黨,相信組織,警察同志一定會還我們家小皓一個公道的。”徐子皓的父親說道。
就這樣,徐子皓的父母連同肖校長他們幾個人離開了派出所,肖柔看看自己爸爸,得到一聲嘆息,又看看徐子皓,他面無表情,低着頭呆在那,看得肖柔很心疼。
接着。徐子皓又再次被帶到審訊室,警察全都出去,過了一會,進來一個肥頭大耳的胖警察,一進門就衝着徐子皓吼道:“幹什麼呢你,誰讓你坐着的,上那蹲着去。”
徐子皓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乖乖蹲了過去,胖警察走了出去,過來大概半個小時纔跟着另外一個警察一起回來,是之前給徐子皓錄口供的那個女警察。走到徐子皓面前,問道:“那個叫李鐵的,是不是你打的。”
徐子皓慢慢擡起頭來:“我還手是因爲是他先帶人打我。”
胖警察二話不說,衝着徐子皓的腿上就是一腳,疼得他直呲牙:“我就問你打沒打他,廢話什麼你。”
這場景怎麼在電影點見過?徐子皓琢磨着,這事情不妙啊。這人是想誘供?
徐子皓繼續低着頭不說話,也沒吭聲,更不敢說疼。這時候越示弱,就越對自己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