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從小做起

算算時間,剛好九個月了,大狗也該出來了。

母親說是說得漫不經心,但還是無意中看了看徐子皓的反應,又說道:“他進去這麼一次,不知道還有沒有學校願意收他,要是不讀書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啊,一個初中文憑,找工作也不好找,有案底在那,更沒有公司會要啊,哎。這孩子,當初怎麼就那麼衝動呢。”

見母親說得那麼憐惜,徐子皓很快看出來這是有事要自己幫忙了。母親和劉叔都不知道劉小瑞跟自己其實還是有些交情,所以才鋪墊一下。

果然,母親很快就說道:“萬一沒有學校要他,你這邊能幫就幫着點,畢竟當時是在咱家的燒烤攤出的事。”

徐子皓點點頭,示意知道該怎麼做。只是心裡還在納悶,怎麼他出來之後都沒聯繫自己,反而繞了那麼一圈把話傳過來。可能是因爲臉皮薄不好意思吧。

大狗因爲防衛過當砍死了野人,足足在少管所呆了9個月,雖然懲罰算是結束了,但着懲罰的影響卻會持續一生。當初徐子皓也是從中暗地裡幫了些忙,說到底,這也不是單純的他和野人的問題,跟徐子皓多少還有些關係。

第二天,大狗的電話果然打來了,說想約着以前的朋友出來吃個飯。徐子皓聯繫着人,又在來源酒店訂了個包房,算是幫他接風。

9個月時間說長不長,但是大家的變化卻不小。有的人聯繫不到了,而來的人變化都不小,西門林現在能當着大家面牽着閃欣純,偶爾還在黑暗的地方小耍一下流氓。夏卓超的女朋友都已經不知道換了幾個了。婷婷終於跟東子走到了一起。小雨則已經進了唱片公司。連大胖都找到女朋友了。

變化最大的還是徐子皓,現在已經成了徐老闆,吃飯用的碗都是他的公司供的,飯店也是他們罩的。大狗在裡面也偶爾能聽到外面的傳言,知道徐子皓現在是混得風生水起。

而大狗本人變化也不小,顯得成熟了不少。進那裡面去,這一出來什麼都學會了。

每個人都隨着時間推移而慢慢改變,只是自己沒有發覺罷了。幾杯酒下去,氣氛變得更活躍。大狗拿着杯子找二胖喝了一杯笑道:“你看大胖都有女朋友了,你也加油啊。”

這可真說到了他的軟肋,二胖一搖頭,無比彪悍地說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這樣是兄弟義氣看得重,女人什麼的無所謂。”

“可是你都已經七手八腳了,還不找件衣服套上,你不覺得很怪嚇人的麼?”大狗反問道。

他剛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二胖覺得面子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繼續強調道:“我跟你說,我現在在學校隨便手一揮,幾十個兄弟進軍小賣部,何等霸氣。”

“是不是真的啊?”大狗有些不相信的樣子,就二胖這樣還能有當老大的潛質?

“不信你問婷婷,她經常看見的,我在學校,是不是隨時身邊都有十幾個人在一起?”

婷婷本來還想幫他說好話,但是聽到他那句話又覺得不舒服,潑着冷水道:“是是,你有兄弟就夠了,要什麼女朋友啊,回頭就不用我幫你介紹了,這個還挺麻煩的。”

話音剛落,只見二胖臉色一變,苦着臉說道:“別啊,姐,大街上你見到每手沒腳的常見,可是哪有幾個是沒穿衣服的是不是,你還真得幫幫忙。”

“哈哈。”見到二胖這可憐的樣子,大家全都大笑起來。

晚飯之後當然不能直接回家,在三凱,要不就是留下來在飯店裡搓麻將,要不就是找個酒吧KTV玩玩,之後纔到洗浴中心或者吃宵夜。

夜戀還沒開張,一羣人都到了黑爵,見到有那麼多新歌,大家都還挺興奮,都去點歌。

“皓哥,我怎麼覺得我進去連一年都沒到,怎麼覺得你們的變化。”大狗感嘆着說道。

“都在變,你不也在變麼。”徐子皓髮了顆煙給他,上次陪人吃飯剩下來的軟中華,開口問道:“以後有什麼打算?繼續讀書還是工作?”

“讀書現在倒不太想了,這麼久沒看書,人都疲了,想找點事做。但是現在不知道做什麼好,聽說你現在混得挺好,可不可以幫我介紹介紹?”大狗開口問道。

“這個是小問題,我現在有幾個工作的你選一下。一個是來皓潔,這裡是洗碗封碗做搬運工,工資要低一些,但是漲得快,多做多得。二是酒吧裡面當服務員,有保底有分紅,一個月有個一千多。你要願意做這個,這兩天就開始接受培訓,等夜戀開張了就做着。要是做得好能升主管什麼的,一個月兩千以上。

“還有一個是修車廠,他們那裡正在招學徒,這個工資高,還能學技術,等學得差不多了出去接一次活就是五百,你爸也是做這個的,或許這個更適合裡。”

大狗剛出來,什麼都還沒做過,社會經驗太少。徐子皓給他安排的都是很基層的,這是一個必須有的過程,多久之後能出來成績就看自己努力了。

徐子皓沒有提看場子什麼的,主要是不想他去做這方面的事情。這個來錢快,去得也快,就當個保安也沒多少前途,還不如做這些可以先學點技術。

“修車這個我爸也跟我說過,但是我不太想去,對汽車不熟悉也不喜歡。那我先去夜戀當個服務員吧。”大狗想了想如是說道,其實他進去之後還更想混社會,只是徐子皓不說,他也知道自己不好再提,反正先在酒吧做着再說。

劉叔叔跟父親一樣都是在大修廠上班,但是確是屬國企職工。地點跟石衝的修理廠在一個場地,不同的是石衝是承包了一部分場地做了起來。而國企留下來的只是安檢質檢等幾個部分。

劉叔是父親的一個領導,但是當了多年組長就是沒有上去的意思,工資也不高,權利也沒多少。而這種國企單位雖然保險全交,可是最後到手的工資卻不多。不像石衝那樣,自己做自己拿,還能倒車賣車。

學好修車也是門手藝,賺錢也不少,想來劉叔肯定已經跟大狗說過了,只要能多做,有時候一個月一萬塊錢也不是不可能。

但見他志向不在這上面,徐子皓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又喝了幾杯,大狗又小聲含蓄地問道:“皓哥,我問再你個事,現在喬雯讀哪個學校?”

他故意把聲音放低,因爲擔心旁邊的夏卓超聽到。當初爲了在學校裡面堵徐子皓,喬雯把夏卓超出賣了,還讓他被打了一頓。這個事情雖然已經過去,當初動手的晨鵬也已經在江湖上消失多時,但難免他心裡有梗。何況喬雯也爲難過喬雯爲難過徐子皓,所以大狗以前也不在這羣人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徐子皓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還念着這個人呢?聽哥一句勸,她不適合你。”

“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都那麼久沒見了,也沒什麼想法了。”

“她現在應該是讀一中。”徐子皓想了想又補充道,“聽他們八卦說,她現在好像跟李鐵在一起了。”徐子皓說着,把目光瞟向那邊的夏卓超和大胖,示意是他們傳出來的八卦。

大狗點點頭,找徐子皓喝了一杯,沉默不語……

第二天大狗就跟着徐子皓到了夜戀,看到那麼大氣的酒吧就屬於自己旁邊的這個人,還真是不是一般的吃驚。

培訓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大狗算是加塞進來的。徐子皓帶着他來到老鬼面前:“這是劉小瑞,帶着他一起吧。”

老鬼也是混了很久,對這方面有些經驗。這次被調過來組織夜戀的一些工作,等開門了就給他安排個主管做着。

大狗還是有些想法,開口說道:“皓哥,你們這是不是也招保安的,要不給我安排個這個吧,我覺得這個更適合我。”

“就按之前說的辦吧。你要真想做出什麼成績出來,就別挑剔第一份工作,踏踏實實的做了再說。”徐子皓用不可置否的語氣說道,完全就是一個上級對下屬的態度。他知道大狗志向不小,特別是當他知道喬雯已經跟李鐵在一起之後,總想自己做出一點成績。

大狗不再答話,他也知道皓哥的第一份工作是什麼,一個月領幾百塊錢的小網管,但是現在卻開了那麼大的酒吧。瑟瑟地跟着老鬼走了進去,心裡默唸着一定要闖出一番作爲。

老鬼看看他的樣子,也就箇中學生的模樣,問道:“你是徐總的同學?”

“恩,初中跟他一個學校,後來出了點事情進去了,現在就不讀書了。”

老鬼點點頭:“那好好幹吧,社會不好混,工作也不好做,剛開始都這樣。他會安排你來這裡就不會放着不管,你自己也別太心急。他不讓你去保安部也是爲你好。”

大狗不太懂他這話的意思,只是點點頭。其實老鬼知道,這保安部有一部分人是保安,還有一部分則是看場子的混子。場子大了總有些事情無法避免,徐子皓是不希望他再出事,更不願意他一不小心真走上黑道這條路。

一個星期後,夜戀開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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