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的時間更早一些,和以往一樣,同學們在此時一起走回寢室,多是一個寢室的走在一起,也有剛認識的邊走邊聊天。
而今天下午剛發生的事情,無疑成爲聊天時的一個話題。大家都饒有興致的詢問徐子皓是否有過什麼特殊的經歷,這才導致他在操場上的一舉一動都有着真正軍人般的氣質。
徐子皓很想否認,可是那樣根本沒有人相信,只好緘口不談,讓他們自己去猜測。一個電話才讓他從周圍人的喋喋不休中解脫出來。
餘苑的聲音十分柔軟,帶着一絲絲嬌氣,像是小貓夢呢一般。徐子皓知道,時常有些小霸道的餘苑對人說話常常帶着一些蠻狠,而此時這種乖乖女的聲音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喝醉了。
而她也十分直接,雖然帶着請求的語氣,可是她知道這點要求徐子皓是不會拒絕的:“你來接我好不好,在學校北門這邊。”
幾乎不等徐子皓回話,那邊就已經把電話掛了。明天還要軍訓,也不知道今天爲什麼餘苑會喝那麼多酒。
餘苑把電話放下,才衝着周圍幾個女同學吐了吐舌頭:“有人來接我了,我不陪你們去玩了。”
“你真的不去啊,大家一起去嘛。”其他人嘰嘰喳喳的,全是女生,但能看出來都喝了不少。
“我不去了,在這休息一下,他待會就到了,你們不用管我,先去玩吧。”餘苑揮揮手,又搖搖腦袋,讓自己看上去不像那麼醉。又衝着桌子上唯一一個男人說道:“許教官,你們先去吧,去晚了就超過包房預訂的時間了。”
許教官也沒有強人所難,衝她點點頭,之後又對着其他人說道:“好了,我去結賬,我們先走了,你在這先休息,多喝點水。”
他說着話時一改軍訓時嚴厲的口吻,顯得溫柔且文質彬彬,只是等到他走到吧檯結賬時,他才露出了自以爲不會被人察覺地詭異笑容,之後藉口上廁所走到一邊,拿出電話說道:“喂,我已經讓那女的把那小子引過來了,剩下的看你們了,就那麼個小崽子,斷兩根肋骨或是斷手斷腳,你們自己決定吧。他可能還會跟個女的一起,別傷了哪女的……憐香惜玉?老子惜個屁,那女的有點背景,鬧大了沒準有麻煩,好了,就這樣。處理完了過來一起玩。廢話,我選的妹子能差麼,有本事你們就下手,能不能成憑個人本事。”
放下電話,他才輕鬆的鬆了鬆褲腰帶開始真正放水,顯得格外舒適,彷彿一整天的不爽都在此刻得到了宣泄。他也喝了不少,但是面對啤酒,那是喝多少都沒關係了。而且本身就是以灌倒這些女生爲目的,對付她們,就怕她們不肯喝,不存在擔心她們會喝多的。
簡單休息了幾分鐘,許教官的戰力又恢復了幾分,出了廁所就帶着其他幾個女生往普山區走去,這裡有一排的飯店和簡易酒吧,更有成片的學生公寓,大學的周圍,想來就是一個簡易的城市,只要要求不高,生活所需的各種服務場所都應有盡有。
當他們走後僅過了幾分鐘,徐子皓就來到了飯店。餘苑在這過程中已經喝了兩杯茶水,服務員已經將餐盤碗筷全都撤了下去。
“你來了,速度好快啊。”餘苑笑着站起來,卻又像一個沒站穩往前傾倒,抓住徐子皓的胳膊。
今天的她的長髮沒有紮起來,而是散開披肩,從上面還傳來淡淡的清香。這不是軍訓之後該有的狀態,看來在吃飯之前,她還特意去洗了個澡。而今天在場的所有女生都沒有說是軍訓之後直接過來的,都先回寢室收拾搭理一番,對這頓飯還顯得十分重視。
教官請她們野戰排的女生吃飯,她們當然重視。
餘苑一手挽着徐子皓的胳膊,側臉微靠在徐子皓的肩上,讓滾燙髮紅的臉頰不那麼難受。三凱的晝夜溫差很大,此時的涼風恰到好處的拂過她的熾熱,讓酒精所引發的Lang潮平復下去不少。
“爲什麼還要答應跟他一起吃飯?”
“呵呵,他說我們軍訓得太不合格了,恐怕拿不到軍訓的學分,少了這個,我們就算讀完四年也拿不到學位證。這樣本來是要加訓的,可是又不忍心讓我們吃那份苦,所有就晚上出來一起吃頓飯,再出去玩玩。這樣上面問起來,他就可以說是晚上給我們加訓過了,他在努力一點說些好話,就讓我們過了。”餘苑的語氣很平靜,不帶任何感情,就像在描述着跟她無關的事情。
徐子皓冷笑一下:“這理由也太拙劣了點,你們也信?”
“當然不信,但是我確實相信他會找別的理由讓我們軍訓時難堪。就像今天對你那樣,而且也是爲了以後少些麻煩,才答應過來的。”餘苑的話帶着些許得意,就像是自己故意的僞裝騙過了徐子皓一樣,但是隻要稍微再清醒一點,她就會意識到其實沒有這個可能。
她果然又清醒了一點,於是說得更加直接:“我之前還一直覺得這姓許的還挺好的,人也挺有才華,會講笑話,會彈吉他,當然,他比不過你。但是今天我才覺得,他就是個標準的小人,而且連騙人的手段都不夠高明,而且隱約感覺有點像動我的意思。我就跟他一起過來吃飯,然後藉着喝酒了透露給他我爸是公安局長的信息,這一說還果然又用,我說了之後,他就不再勸我喝酒了。而且也不逼我去酒吧,只是讓我打電話給你讓你來接我。你看,我聰明吧,嘿嘿。”
餘苑得意地說道,能像出這個辦法倒是讓徐子皓有些意外。以前總是覺得餘苑是不講道理,想不到一些社會上的道理她卻已經開始會用了,畢竟是餘德森的女兒,多少在他身上有所耳融目染。
徐子皓像哄小孩子一樣誇讚她兩句,讓餘苑的貓性更加展現,往他的胳膊上蹭了蹭,似乎這樣的酒勁就會散去一些。
可這樣的狀態沒能持續多久,兩名穿着短袖的漢子就攔到了徐子皓面前,沒有停留,而是直接撞了過來。
肩膀的對撞是純力量的對碰,徐子皓沒有讓步的意思,卻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故意爲之,在接觸的一瞬間他纔有所察覺,並且也將力量集中到肩部。
兩下相撞,以此而產生了平手。可這樣的平手卻代表了再一次的衝撞。這一次徐子皓再不猶豫,硬生生的將對方的肩膀彈開,臉上卻扭頭報以抱歉的表情,僵硬而生冷地說了句:“不好意思。”
可是對方當時就發飆,猛的彈了回來,大聲吼道:“你他媽的,不會好好走路啊,找死啊。”
旁邊另一個人扭頭看看,卻沒有要勸架的意思,只是不斷用目光打量着徐子皓。
乍看上去,之前那漢子只不過是喝多了酒,所以嗓門大一些。可徐子皓並沒有從他的身上聞到半絲乙醇的味道,只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惡氣,以及還爲開始動手,卻已經從身上流露出來的絲毫不掩藏兇狠目光。這不是產生這樣的小矛盾時應有的情緒,而是想打架時纔會這樣,或者說,是想打人時,纔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告訴對方:“你馬上就要捱揍了。”
徐子皓卻以同樣的目光迎了上去,因爲他已經意識到來着不善,這不是用語言可以化解的矛盾。同時他也在藉助街燈如此昏暗的光線中分辨出這兩個人,頓時明白,許教官把餘苑叫來的原因還不僅僅是要把她灌醉那麼簡單。
這兩個人也是教官,雖然不是在同一個足球場進行訓練,但徐子皓卻能確定這兩個人都是他見過的,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對他來說這已經夠了。
“想幹什麼直接來。”徐子皓沒有要跟他們羅嗦的意思,那樣實在是拖泥帶水。如果姓許的知道徐子皓的腦袋可以永久記憶,斷不會那麼草率的找兩個戰友來幫自己報仇,如果換了其他人,恐怕還真就被白打一頓了。
雙方几乎同時動手,兩名教官,論力量其實並不在徐子皓之下,當也強不了多少。而就格鬥技巧而言,徐子皓能稱爲他們的爺爺輩。
軍方的擒拿格鬥術,這是徐子皓最早學會的搏擊技術,也是他所用的最熟練琢磨得最多的一項。在以前,他一直在考慮,自己這招,對方會怎麼反制,之後自己該怎麼辦。而現在看來,竟然還找到了可以試驗的對象。徐子皓用得最多,也就最清楚這些招數有什麼缺點。
對方甚至還沒來得及爆發出力量優勢和人數優勢就被徐子皓給按到在地。他們甚至有些後悔,應該一開始就用最簡單的搏擊方法,單憑力量就把徐子皓放到。可是想了想,他們就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天真。如果單純以力量,徐子皓的反應速度和伸手甚至會更輕鬆的將他們的肩膀寫下來。
徐子皓的問話很簡單,問他們是不是姓許的找來的。可兩人都是死不開口的主。哪怕再多挨幾拳頭也是一樣。
而徐子皓並沒有再問第二遍,只是當着衆多圍觀羣衆面前摸着他們的口袋,翻出手機,很快就確定了之前他們剛跟姓許的通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