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三帶了三十多個人拼命往清河橋底趕,這大晚上的,打車都得花不少時間。他收到電話一直關機的二哥的短信:“多帶些人來清河橋底,他們有陰謀,我被陰了,快點來。”
這手機號碼確實是裘所長的,可是再撥過去去又沒人接了。裘老三腦袋一蒙,難道要抄輕舞飛揚只是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目標竟然是二哥?他不敢繼續想,西門楓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直接動一個派出所所長!
他不敢帶太多人來,留了個親信和大部分人守在遊戲室,自己帶了一部分人過來。
當他們一夥人趕到了時候,發現橋洞下趟着一個人,從身形上看還真像二哥,趕緊衝了上去。可是橋上有一片急促的剎車聲頓時又讓衆人嚇了個激靈。
“不許動,放下武器。”一個警察厲聲喊道,幾十個混子只覺得周圍好多把槍正齊刷刷地對着自己,而他們手上還正拿這砍刀,鋼管,欲哭無淚啊,這要他們怎麼解釋。
裘所長還在昏迷,裘老三摸不清楚情況,怎麼會有警察到這來呢?周圍的警察有幾十個人,姚青就在其中,拿着一把剛摸了半個多月卻從來沒開過膛的手槍,面對一羣拿着刀棍的混子竟然有些發抖,額頭一滴汗珠滑落。
她的緊張不是沒有由來的,因爲他們接到報警,這裡有人殺人,有好多人,還聽到了好幾聲槍聲,最重要的是,報警的人還聽到他們似乎在談着什麼生意。這可能跟前段時間的那個毒品案有關。
姚青剛到刑警一大隊,雖然跟隊裡的人還不是特別熟悉,但對這個活潑漂亮而又時常兇悍的小姑娘,同事們都還是挺關照的,好多男同事時常圍着她轉。她也漸漸與其他同事熟絡起來,感覺這裡與派出所相比,更有一種大家庭的氛圍在裡面。
其中有一個叫穆榮的小夥子,二十六七歲,人很憨厚,身體練得倍兒棒。
姚青跟人說話手腳不老實,特別是在熟悉了之後,說得不順心了就一拳上去了。這種性格的女生在警隊不算少數,大家見她是個女生不跟他計較,反倒喜歡跟她鬧鬧,也處處讓着她。但穆榮不一樣,他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姚青動手了他也動手,而且還沒輕沒重。
姚青欺壓人是欺壓慣了的,誰知道遇上這麼個橫的,打又打不過人家,又不肯服軟。有時候穆榮也是怕真把她惹毛了,請吃點早餐什麼的賠罪,可是姚青就是琢磨着什麼時候能揍他一頓飽的,早餐是吃了,想和解門都沒有。穆榮也是認死理,其他都好說,讓我一個男人挨你的打,那個不能。
兩人一來二去那麼打着,關係反而比其他人發展的快。有時候樂趣也就在其中,姚青琢磨着什麼時候能陰到他,他一邊防着,一邊還得給她留着機會。閒暇時穆榮會以一個前輩的身份跟姚青講一些做刑警的事,姚青鬧歸鬧,有的東西該學還是學,拜了穆榮當師傅,同時這樣也就有更多機會可以陰到他了。
姚青領到槍的第四天,隊裡就組織人辦一場大案子——緝毒。姚青跟穆榮一組,負責堵住對方後路。第一次接受這種案子,她也不知深淺,知道歹徒把槍拿了出來,她才知道鬧大了。
最後歹徒帶着大量毒品跑了,穆榮身負重傷,中了兩槍至今昏迷不醒,每天靠輸藥水度日,病情還不穩定,至於什麼時候能醒來,醫生說不準。
姚青這個鬱悶,雖然認識還沒幾天,穆榮負傷的原因也不能怪她,但多少跟她有點關係,這點讓她十分過意不去。何況她第一次親眼見到自己的隊友倒下,又第一次面對持槍的歹徒,這種真實境遇和之前的想象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後來她找徐子皓和王小璐吃飯,說是要慶祝一下進入刑警隊,其實只是想找好朋友傾述一下罷了。
現在她是聽到毒品這個詞就全身緊張,彷彿全世界的毒販都是她的仇人。而此刻,她又再次面對那麼一夥人,甚至還可能就是之前的毒販,而且對反手裡似乎還是有槍。周圍還有幾十個同事,她卻還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絲毫怠慢。
裘龍斌心裡大叫不好,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警察的槍比自己這邊的刀還多,連逃跑的都沒有了。只聽叮叮噹噹的幾聲,混子們齊刷刷的把手裡的砍刀棍子扔到了地上,警察一擁而上,給所有人帶上手銬,又看了看地上被人打暈的人,這個不就是西口派出所所長麼,一個警察聯繫着救護車……
審訊連夜展開,一羣混子是真說不清楚爲什麼會在那個時間段帶着管制刀具出現在那裡,只能說是跟着老大裘龍斌過去的。裘龍斌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只說是接到了二哥的短信,說有人要害他,讓自己帶人去幫忙。
“有人要害他?什麼人?他身爲一個警察,有人害他不想着報警,竟然讓你聯繫幾十個人殺過去,這是什麼意思?”
“這我不知道啊。”
刑警一拍桌子,大聲吼道:“你給我老實點,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這要讓他怎麼說?裘龍斌也是進過局子的人,知道警察那一套,乾脆閉嘴不談,等二哥醒來再說……
在醫院裡,裘所長全身都是遇上,頭上受過重擊,但也沒有什麼致命傷,只不過是打暈過去了而已。沒多久,他就醒來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醫院裡,周圍有好多警察,會想起自己被人打到在橋底,頓時有些慶幸,看來自己是被救了。
可是剛想擡手要水喝,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被銬在了病牀上,一時摸不着頭腦。剛要發飆,卻發現周圍氣場不對,所有人都用看嫌犯的目光看着自己,連幾個自己認識的人此時目光中也是異常冰冷見他醒來了,一個警察走了出去報告,其他人走過來看了看發現他並無大礙,一個人問道:“裘世斌,請你解釋一下這晚上爲什麼會出現在清河橋底,還有,你爲什麼要帶槍,而且還開了槍。”
這個竟然還是他的認識的一個熟人,市公安局刑警隊支隊長賈長春,前幾天還在一起喝過酒的,可是現在這個語調,真是十分不友好啊。自己雖然被打暈,但是依然記得自己並沒有開槍,現在這個還真不好解釋,凡是涉槍就是大事,就是平時子彈弄掉一顆寫報告都十分麻煩,現在竟然開了槍,那要挾自己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要是說什麼追查嫌犯,肯定忽悠不過去,裘所長只得老老實實的說道:“有人威脅我,要我一個人去那個地方,爲了安全我帶了槍去,結果被人打暈了,這槍也不是我開的,估計是對方拿我的槍開的。”
“說具體點。把事情解釋清楚。”賈長春說道,又讓旁邊一個人記着筆錄。
裘所長自然不會說U盤的事,而是想用其他理由糊弄過去,可是他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等他把話說完,賈支隊長跟負責記錄的人對視了一下,搖搖頭,又衝裘所長說道:“看來你沒想清楚,也沒說清楚,把手銬解開,送回局裡正式審問。”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拽了起來,無助地看着賈長春:“老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歹徒拿了我的槍開槍,我已經說了,這個雖然是我的大意,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對我吧,我這身上還有傷呢。”
“老裘,你說你這事鬧的,你身上搜出來100克冰毒,這個你一點都沒有說,加上你這筆錄漏洞百出,你好好想想清楚,到局裡老實交代吧。”
藏毒?裘所長一下子就攤了,瞬間明白別人不僅僅是要用U盤的事情要挾自己,而是想要置人自己死地,這會真是大意了。被人架着往外走的時候,聽到這句話,突然腳下一軟竟然有些站不穩,叨叨着說道:“什麼冰毒啊,我不知道,我是被人陷害了。”
“事情還要調查,你先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賈長春也覺得事情有蹊蹺,可是這個老裘回答爲什麼會出現在那的時候也是躲躲閃閃,含糊其辭,一切都像迷霧一般……
徐子皓跟老馬西門楓再次見面,只是這次見面的地方是黑爵,一些受傷的人都被拉到信得過的診所醫治,更多的人則各自散去。大夥說這着這次打得多麼酣暢淋漓,這裘老三對外吹噓着自己的實力多猛,其實就是個菜,連沈萬天都不如。
徐子皓把事情給他們完之後,老馬一拍大腿:“我操,你小子夠狠啊,這個都敢玩,我們最多也就把人廢了,你倒好,直接置人於死地。”
“條子也不是傻子啊,你這麼把毒扔在他身上,最能判定是他藏毒的麼,而且手法也不是很高明,只要細查總會露出馬腳,證明他是被陷害的。”西門楓說。
“這案子複雜着呢,警察得慢慢查。裘世斌那就不說了,爲了自保他肯定得把U盤的事情給供出來。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又多一條罪狀。至於裘龍斌,他估計也是頭疼,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兒,帶一夥人去打架麼?就算他們兩個全都招了,警察也還是查得頭疼,還是理不清楚頭緒。”
“好像是這個理,就怕百密一疏啊。”西門楓點點頭,但覺得還是不太保險,“那他們要是真全說了,懷疑到我們怎麼辦。我們今天晚上還帶人抄了輕舞飛揚,還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我就真搞不懂了,你幹嘛非要今天去抄那地方呢?”
“放心吧,沒那麼快。抄他那裡一是打擊他的實力,二嘛,也是上個保險。只有先把他那裡弄亂了,警察才更可能去查那個地方。到時候這案子就算理清楚了,裘老二裘老三也就徹底完了。”徐子皓笑着說道。
這個計劃從姚青抱着他傾訴那天起他就在想了,本來想自己買的貨來來實施計劃,可是後來才發現這東西這麼貴,買的量少了又達不到效果,於是乾脆玩了手黑吃黑。他確定了老馬沒碰這東西,也就放心了,那邊的大佬也懷疑誰也懷疑不到老馬和西門楓身上,更懷疑不到自己身上,只會想到自己的競爭對手。
黑就黑吧,這毒品本來就是個禍害,用你個大佬的毒收拾了同樣毒害社會的所長,也算是爲你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