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的海灘邊,沙子曬得滾燙,魚鱗狀的海水起伏波盪,不時反射一縷陽光。
男女老少上千人在這片海灘上游樂,天太熱了,身着泳裝的女人和小孩就着各種樣式的救身圈在淺水處折騰,男人們則遊得遠一些。
周宣懶洋洋的躺在摺疊椅上半眯着眼,亮眼的女人很多,上下都露着,除了胸口那兩團和胯下的三角地帶,不得不說是飽了眼福。
奈何女人再漂亮,身材再誘人,那都還是別家的。
周宣今年已經二十六了,老家是湖北十堰市丹江口的,高中畢業後差了幾分名落孫山,又因爲家裡也不寬裕,乾脆南下成了百萬打工者一員。
從十八歲到二十六,八年的打工時間除了掙回吃穿住用的開支外,銀行裡也就只存到可憐的五千塊,人生對他來說,算是挺失敗的。
自然,女朋友一詞對周宣來說,也是很遙遠的,要說周宣長得雖然不能與潘安宋玉之流相比,但臉相還是挺耐看的,再配上一米七八的個子,稱得上是一表人材,奈何現在的女孩子絕大數都是看荷包不看臉的,囊中羞澀的周宣就更不用說了。
周宣現在的工作是救生員外加替補潛水教練,這工作還是朋友介紹的,纔剛幹三個來月,這工作主要還是源於周宣自己擁有一身很不錯的游泳和潛水技術,特別的是潛水技術,一般人水性好的潛水能有一分半鐘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這還要分水的深淺度。
不懂的人還以爲潛水嘛,水深水淺都一樣,其實則不然,水淺沒有壓力,潛水的人胸腔受壓迫小,自然就潛得久,如果水深度超過一定層度,壓力一大,胸腔受的壓迫一強,那潛水的難度就大了,所以說,在超過十米深的水裡徒手潛水能達兩分鐘的基本上是世界頂尖的了。
深水裡潛水靠的是胸腔的肺活力,比如有些歌手肺力超強的就能一口氣唱三分鐘,也有能憋氣達三分鐘的,但這些都是在陸地上,是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與在深水裡自然沒得比。
周宣就能在十米深的水裡潛水到三分鐘,而他真正的實力能達到四分鐘,當然他是不想太過驚世駭俗。
周宣小的時候跟武當山的一個老道士練過一點練氣口訣,不過不是武術,七八年下來,走山路挑擔子氣不喘身不顫的,在山溪裡潛水抓魚更是練了一身好潛水技術。
衝口是個海邊度假村,度假村裡像周宣這樣的海邊救生員有二十多個,不過基本上沒什麼事,下水的遊客基本上會水,不會水的拿有救身圈,而且只在淺水裡過過癮。
周宣很想做正式的潛水教練,一是喜歡這份工作,二是工資要比他們救生員高出好幾倍,但潛水教練是要有資格證書的,這玩藝兒可不好拿,而且要錢才辦得到,這都不是周宣可以拿得出的,唯一的就是他水性好。
到了交班的時間,接替周宣的同事一到,周宣笑了笑,天太熱了,老早就想到水裡潛一潛,但上班時間是不準隨便離開崗位的,這時候就不同了。
周宣慢慢走進水裡,海水漸漸從腳淹到大腿,一直到腹部頭部,直到完全沉到海水裡,水舒服的緩解了太陽光灼射過的皮膚。
周宣這才一個猛子向更遠的深水裡扎去,其間有幾個潛水員正在跟遊客潛水,他們是一對一的,不過遊客付出的可也不便宜,潛水器材加上教練的費用一起,潛一次,短短的十來分鐘就得花上好幾百塊。
周宣知道自己除了沒有潛水資格認證書外,要說潛水技術和能力,那些教練與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再潛了十多米遠,這兒已經是二十來米深的海地了,那些潛水教練也不帶遊客到這一區域來,畢竟遊客不是專業的,安全最爲要緊。
周宣遊弋在一些漂亮的小海魚邊,海底有些淺淺的珊瑚,可能是近年來生態破壞得很厲害,大的珊瑚都見不到了。
周宣估計差不多潛了三分鐘吧,這才浮上到海面換氣,這裡離淺海灘也不算近,大多數遊客不會遊這麼遠,也有少數游水不錯的遊得更遠點,不過都沒注意到他。
周宣深深吸了口氣後又往深水裡潛下去,水光盪漾中,忽然看到有一隻烏龜在跟前掠過。
周宣手臂一劃,飄過去仔細瞧了瞧,這龜很奇怪,頭頂有兩對前額鱗,上頜鉤曲。背面的角質板覆瓦狀排列,表面光滑,具褐色和淡黃色相間的花紋,四肢呈鰭足狀,但四肢和頭卻是金黃色,好像他見過的純銅一樣。
之所以說銅,是周宣只見過銅,金子除了金店裡見過,但那都是隔着玻璃遠看,從來沒觸摸過。
這烏龜的樣子看起來像度假村裡那個超大水池裡養的兩隻玳瑁,樣式花紋差不多,但就是這四肢和頭的顏色不同,沒見過金黃色的,而且這隻烏龜遠遠大過水池裡養的那兩隻,這隻起碼有一米多長。
聽水池飼養員說,玳瑁一般只會在深水裡出現,這個海灘的海域裡基本上是沒見過,這東西會不會是他說的玳瑁?
周宣一好奇就跟得近了一點,那海龜似乎察覺到有危險,立即往左側爬開,別看烏龜在陸地上爬得比蝸牛都慢,但在水裡它們可就一點也不慢,腳蹼扇動着,幾乎比周宣還遊得快。
周宣覺得有趣,也緊緊的跟着,那烏龜沒幾下便游到前邊一個小巖壁的小洞口鑽了進去。
周宣游到那個洞口對着裡面望去,洞似乎不深,只有米許,橫豎也差不多,那烏龜兩隻豆眼骨碌碌的盯着他。
周宣覺得好笑,這傢伙有點敵視他,見那烏龜伏在一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黃色石頭上不動,石頭邊還有一個小圓形的東西,光線不太好,看得不是很清楚,樣子就像個小銅錢的模樣。
周宣心中一動,心想把這個東西拿回去瞧瞧!
想着就把左手伸進洞口裡去拿,誰知那烏龜見周宣一伸手,隨即張嘴就狠狠的一口咬在周宣食指上,周宣頓時一陣劇痛,甩了一下竟然甩不脫,那龜咬得很緊,急切間找不到武器,身上又沒帶什麼,右手伸進去摸那塊頭,第一下卻摸到了那個小錢幣一樣的東西,拿回來也沒地方可放,順手塞到嘴裡含着,然後又伸手到烏龜身下抓出那塊石頭,順手就在烏**上猛砸一下。
那烏龜似乎鬆了一下,但仍然咬着周宣的手指,周宣一急,潛水時間也不短了,竟然從鼻中嗆了一下,有點氣悶,急忙用石塊又狠狠砸了幾下,烏龜終於鬆了口。
周宣縮回左手趕緊就往上游去,擔心烏龜追來,石塊也不敢扔,一口氣浮上水面,手又痛身子又軟,周宣也不敢停留,拼了力游到海灘邊上,站起身來纔看到左手食指鮮血淋淋,似乎還看到肉裡的白骨。
周宣驚訝之下趕緊跑回宿舍樓,宿舍是兩個人一間房,裡面是兩架架子牀,另一個室友上班了,他跟周宣的上班時間恰好是對開的,周宣上他就下,他上週宣就下。
周宣把石塊扔在地板上,然後又把嘴裡含的東西也吐出來扔在地上,顧不得看,趕緊找了紗布把手指纏起來,傷得還不輕,纏好後的手指仍然滲出血水把白紗布也染得緋紅,不過纏上了紗布還是好得多,血水滲透紗布後就沒再流出來。
周宣這時纔有空來看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右手把那錢幣樣的東西拿起來一看,確實是錢幣,不過不是像銅錢,因爲銅錢中間是有孔的,而這錢幣卻是實心的,只是顏色不大好看,估計可能是在水裡泡的時間太久了。
周宣又到洗手間裡找了把不用的牙刷,將那錢幣沾了水用牙刷刷了幾下,把表面那些黑綠的苔蘚一擦掉,裡面卻是金黃色的,跟那石塊一樣。
錢幣兩面一面是英文字母,周宣認得是comewulf的英文字母,不過單個的字母能認識,連在一起就不知道他大爺是啥了。
另一面是個金髮鬼佬的半身像,看了半天,周宣也沒認出是個什麼錢幣,搞不好是來這裡的外國遊客掉到海里的。
反正也不認識,周宣順手就把錢幣塞到了枕頭下面,跟着右手又撿起了那塊石頭。
這石頭有巴掌大,金黃色,就跟老家山溪裡那些金黃色的沙石差不多,但沙石是不平不光滑的,這石頭卻是光滑無比,跟那些幾千年水衝的卵石一般。
管他的,這一趟差點把命丟了,不是靠這塊石頭的話,還真不好說會怎樣。
周宣遊得太費力,又流了不少的血,也累了,鞋子也不脫,順勢就側倒在牀上,左手痛,騰出來沒地方放,又怕血髒了牀單,就乾脆拿那石塊把左手墊了起來。
濛濛朧朧中就睡着了,但就是這個時候,周宣沒看見也不知道,左手上的血水沾到那金黃色的石塊上時,那石塊忽然泛起一片更耀眼的金光來,接着更加快的吸着他手指上的血水,那金光也越來越盛。
周宣太累了,睡夢中覺得手指有點痛,但腦子裡仍有一些記憶:手受傷了,痛是正常的,別把血跡沾到牀上了!
周宣這樣半夢半醒的忍着痛,那石塊似乎吸夠了血水,然後那金黃色的光芒順着手指鑽進了傷口裡,那黃光就一圈一圈的弱下去,一直到最後一絲,最後黃光消失怠盡後就又恢復石塊的原狀了,只是那金黃色卻變成了黑色。
周宣,這時卻一絲疼痛也沒有,舒舒服服的進入了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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