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洲有些吞吞吐吐的,這讓張蕾第一次見到劉處長竟然也會有這樣軟弱的表情,想了想又說道:“劉處長,您是處長,我是下屬,這些話您就不要說了,說了只會讓我害怕!”
劉興洲頓時狼狽起來,趕緊直是搖手道:“哪裡哪裡……”
張蕾又有意無意的說道:“劉處,我再請求處罰,今天我跟周宣都遲到了,辦公室的同事都盯着呢!”
“管她們幹嘛,遲就遲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咱們這是刑偵處,任何方面都是工作!”劉興洲想也不想的就回答着,然後又被道,“等一下我會訓斥她們,別的地方我不管,也管不了,但在咱們處,就得以成績說話,她們想要這樣,那也行啊,只要做得出跟你們一樣的成績,她就是一天在處裡不露面,我也批准!”
劉興洲幾乎是拍馬一樣對待了,張蕾反而覺得沒什麼意思,整個就是一見風使舵的人,真不知道他是當處長呢,還是辦事的,要是這樣的想法,又怎麼會把精力放到辦實事中呢?
其實劉興洲是迫不得以,羅副局長連電話都不再接他的,讓他六神無主,跟個沒爹沒媽的孩子一樣,雖然還任着一個處長的職位,但實際上,心裡比普通職員還要茫目,普通職員反正也沒有要升上去,或者又怕降下去的心思,怎麼樣都無所謂,上層的如何調派,與他們不相干,誰來任局長,他們也都是要做事的,拿一樣的工資,但像劉興洲這樣有官職的就不同了,有職位的就想升得更高,必定又會打攏或靠近關係人員,打造關係網,只是經營了很久的關係網,忽然在一瞬間崩塌掉了,那便茫然無所適從了!
傅遠山如果上臺,實任市局局長之後,像他這樣的明顯會被拋棄,如果從這裡被排擠出去,調到別的區域,那肯定就是開始走下坡路了,昨晚一晚上覺都睡不着,想找羅副局長商量一下看看要怎麼辦,但羅副局長連他的電話都不接。
這讓劉興洲頓時就明白了,羅副局長倒是真的拋棄他了,以後是好是壞,會怎麼樣,那就得靠自己了,所以劉興洲一早來上班後,就在等待張蕾和周宣兩個人,不過他不好意思直接就跟周宣談,畢竟昨天那一鬧,搞得跟撕破臉一樣,想讓張蕾在中間做個和,要是能跟周宣說和,再讓周宣到傅遠山面前說說情,他願意跟着傅遠山幹,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爲自己找一條出路了。
可是張蕾也不配合他,可以說根本就沒給什麼面子,劉興洲心裡有氣,但是發作不出來,張蕾不怕他,而現在他的位置也已經不保,就更不怕他了,今時不同往日了,俗話都說,落魄的鳳凰連雞都不如,劉興洲此時便是這種心情。
張蕾搞不清楚劉興洲到底是什麼居心,但有一點她是明白了,那就是劉興洲對周宣沒有敵對的念頭了,看來老爸囑咐得沒錯,周宣的確不簡單。
“劉處,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回辦公室了!”
劉興洲又是訕訕一笑,這時才認識到,他一直以爲是個花瓶角色的張蕾,其實腦子裡的道道多得很,並不是他想像的那般單純,僻如現在吧,軟硬幾乎都不吃,讓他有種油鹽不進的感覺。
只有“呵呵呵”的乾笑兩聲,然後點點頭道:“好好好,那……那就回去吧,回去吧……”
張蕾看得出劉興洲意猶未盡的樣子,也故意裝作不明白,轉身就出了劉興洲的辦公室,回到辦公室後,幾個同事今天的表情與昨天那是大不相同了,昨天那個到劉興洲那兒打小報告的女同事,等到周宣和張蕾一進來,便即笑吟吟的主動泡了兩杯咖啡送上,放到周宣桌子上時,還輕輕的說道:“我特意加多了糖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吧,周宣就是這麼個性格,雖然瞧不起她這種人,但絕大多數又都是這種人,再說了,她又不是自己對手敵人,不過是想拉攏關係對自己好一些,是很虛榮,八卦,跟絕大數普通女人一樣,無可厚非。
周宣微微笑道:“謝謝,謝謝,不好意思!”
再坐了一會兒,周宣看到這些同事時不時都在偷偷瞄着他,這絕不是認爲他很帥很瀟灑,可能還是昨天的行動已經在市局算是個公開的秘密了吧。
今天傅遠山是在市委開會,市局裡今天上班跟往時不一樣,就算前段時間局長調任走之後,也沒有現在這樣的局面,局長一調走,幾個副局長就各自站出來分攤管事,歸自己管的要管,不歸自己管的也要管,而今天卻是奇怪了,從上到下,副局長到科股長,隊長處長,有報告上來,全都是說要等局長定奪,要彙報局長過後才能決定,傅遠山又不在,局裡沒有一個人敢作主。
要爭權的不爭了,愛做主的也不做了,市局今天早上起,就真的是出現權力真空了。
不過昨天跟隨傅遠山一起行動的那十幾個受排擠的中層幹部倒是如同過年一樣,興高采烈,昨天這一把還真是賭對了,當時沒想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要走掉的,竟然在那時忽然腿軟走不動,就此造成了今天的局面,看來還得謝謝老天爺啊!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要說真感謝,他們還得感謝周宣,如果不是周宣用異能凍結了一下,那他們都已經走出了那間辦公室,今天,他們就不會有這種心情了。
而在最前面走到的那兩個人,現在卻是看着這些平時跟他們一樣落魄的同事昂頭挺胸起來,那滋味,簡直就不用提了,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但世上最難找的一種藥,就是“後悔藥”!
周宣喝了一小口咖啡,很甜,甜得都把咖啡的苦味遮掩得幾乎嘗不到,又掃了一眼桌子,電腦已經打開了,qq自動登陸着,那同事又把四國遊戲調了出來,只等周宣自己進房間下棋。
周宣苦笑了一下,最好是各不相管,就算漠然一點都好,這太過熱情,讓他也覺得不習慣。
那個昨天手機被周宣毀掉的女職員,今天表情雖然有些不自然,但對周宣和張蕾態度卻也是截然不同,熱情得很,還主動過來說道:“小周,有什麼事不知道的,吩咐我做就是,不過在這裡,基本上也是沒什麼事的,你就玩遊戲吧!”
周宣直是點頭,但越這樣說,越搞得他沒意思,遊戲也沒有心情玩了,隨便翻些網頁出來看看,打遊戲還是不打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十二點,吃中飯的時間,周宣這才溜出去,加快了步子,免得那些同事要一起到市局食堂吃飯,再跟她們一起,只怕頭都要炸掉了。
不過張蕾卻是跟了出來,周宣一直到市局大門外才緩下來,張蕾並不慢,一直跟在他身邊,見周宣慢下來後才笑問道:“怎麼,你也煩她們了?”
周宣笑着搖搖頭,看來今天還得在外面吃一頓,但又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張蕾說道:“看你的樣子,擔心沒吃的?”說着把那張銀行卡拿了出來,又問道:“有七十一個億的現金在裡面,你還怕沒吃的?也不知道你哪賺來的這麼多錢,丟在我手裡,也不知道害怕擔心,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錢取了用了?”
周宣淡淡一笑,這事他確實沒放在心上,不過張蕾把卡遞給他時,還是接過來揣進口袋裡,然後才說道:“你取也取不了多少,單筆消費的最大額度是控制在一百萬,超過這個額度就得我的親筆簽名才能使用,別人拿到我的卡,基本上是沒什麼作用,取個幾十萬能發得了大財?再說了,他還必需得有我的密碼才行!”
“不說了不說了,到哪裡吃飯?”張蕾格格一笑,隨即說道,在大路邊說,還不如找個地方吃來得好。
“隨你啊,我又不熟,你說到哪兒就到哪兒吧!”周宣隨意回答着,任張蕾願意吧,到哪兒他都無所謂。
張蕾笑笑道:“那好,有你這麼個大款做搭檔還真不錯,天天吃好的不帶重樣!”張蕾一邊說一邊招手攔了輛出租車,然後兩個人上車。
周宣自然是無所謂,上車後說道:“要不去昨天那兒吧,東西還挺好吃的!”
張蕾臉一紅,啐道:“打死我也不去那裡了,給你那麼戲弄,那些服務生還不得偷偷嘲笑我啊,不去!”
周宣哈哈一笑,昨天的事,的確有趣,也的確唬弄到她了。
今天去的餐廳,離昨天的地兒要遠得多,各是一個方向,規模要小些,但檔次也不差,跟服務員進去後,張蕾也不到大廳,依舊開了一間單房,比在大廳裡要清靜得多,看到某些人不顧形像,甚至是色眯眯的眼神,她就不爽,到雅間就沒那些顧慮了。
有周宣這個靠山在,張蕾今天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直接拿了菜譜,專挑貴的選,這樣那樣的又點了七八個菜,本來還想點,但看到服務員有些吃驚的表情,想了想還是算了。
服務員低聲問了下:“小姐,你們有幾位啊?”
張蕾哼道:“我和他,一加一,你會不會算?”
那服務員臉一紅,但還是爭辨了一下,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看您點了這麼多菜,夠好幾個人吃的了,兩個人,恐怕是吃不了……”不過一想到她們這是餐廳,客人越吃得多,她的獎金就越高,只要客人付錢就好了,管她點多點少?點得越多越好!
兩個人喝着茶等候,張蕾偏着頭看着周宣,眼神中盡是好奇,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周宣,你能說說你自己嗎?”
“說我?我有什麼好說的?”周宣詫道,“我又沒長三頭六臂!”
張蕾搖搖頭,嘆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從來都沒見到過你這麼奇怪的人,年輕,身手跟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一樣,飛花摘葉都能傷人,不說萬夫莫敵吧,至少我看到的是百人莫敵,身手好,說你是深山來的吧,身上隨便掏一張銀行卡出來,裡面就有七八十個億,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周宣尷尬的一笑,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的身份是傅遠山故意隱藏起來的,目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他對張蕾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想了想,乾脆裝糊塗,什麼都不說。
張蕾看着周宣端茶喝水來遮掩表情,又嘆了一聲,“不說就不說吧,反正你得天天請我吃飯,你這麼多錢,每天吃大餐都吃不窮你,只怕連利息都吃不完!”
這個周宣倒是無所謂了,只要用錢能解決的,他從來都不小氣,那張銀行卡里的錢,他還真是不清楚裡面竟然有七十一個億,一直都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財產和現金,也根本就沒管過,所以一點印像都沒有。
張蕾又低低的說道:“你說你有嬌妻的事,也是真的?”
周宣趕緊點了點頭,說道:“是真的!”
“那你說我漂亮嗎?”張蕾盯着周宣似笑非笑的問道。
周宣一怔,女孩子問這樣的問題,他是最怕聽到或者回答的,張蕾的確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不過比起他的盈盈,那還是差了些,也許別人不會這樣認爲,但在周宣心裡,傅盈是最漂亮的。
“漂亮!”周宣點點頭回答,照事實說就行了,要說反話,恐怕張蕾也不高興,吃頓飯嘛,搞那麼多話題來幹嘛。
“那我跟你老婆,哪個更漂亮?”張蕾卻是不放過周宣,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勢態。
周宣怔了怔,想了想,然後說道:“我老婆漂亮!”
張蕾咬着脣哼了哼,說道:“看來你還是很護你老婆啊,氣管火吧,這年頭,男人還是得有點男人的氣概吧,什麼事都被女人拴着,有什麼出息?”
周宣無言以對,這個張蕾,老是扯這些幹嘛,吃飯就吃飯,又不是來談心事的,再說就算要談心事,那自己也不會跟她談啊。
門上響起了一下輕輕的敲門聲,然後門被推開了,進來一個女服務員端着菜進來。
女服務員把菜端到大圓餐桌上,然後說道:“先生,小姐,請用餐!”
聽到女服務員清脆動聽的聲音,周宣和張蕾都是一怔,擡頭看着她。
周宣一看到女服務員的臉,頓時驚得“啊”了一聲,那女服務員雖然穿着店裡的制服,但一張臉嬌柔美麗,好像畫中仙子一般,這不是傅盈又是誰?
周宣是吃驚傅盈怎麼變成了服務員,又出現在這個地方,而張蕾卻是吃驚,餐廳裡的服務員竟然就漂亮到這個層度,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在服務員的職位上呆得住?如果她想的話,肯定會有無數的工作,遠遠好過餐廳女服務生的工作等着她,照理說,她是不應該在餐廳裡工作的。
張蕾平時對自己的容貌確實很自負,平時在她身周的男子也都是衆星捧月一般捧着她,她也知道自己的相貌極爲漂亮,但現在這個女服務生就比她漂亮了,張蕾有這樣的感覺,人家確實比她更漂亮,有種自慚不如的念頭。
張蕾吃驚歸吃驚,而對周宣吃驚的表情,也歸根於見到了漂亮之極的女孩子,愛美之心吧,人皆有之,凡是看到漂亮的東西,又有誰不想多看一眼呢?
只是周宣呆了一下後,馬上就指着傅盈問道:“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傅盈淡淡道:“我在這兒工作啊,先生,請用餐!”說着站到邊上等候上菜過來。
周宣哪裡還鎮定得下去?他搞不清楚,傅盈怎麼會到了這間餐廳並做了服務員的,但傅盈既然在這裡,像現在這個樣子,他在沒弄清楚之前,又怎麼吃得下去?
難道還要傅盈站在邊上一邊服侍一邊看着他跟張蕾吃大餐?
張蕾終於覺得有一絲不正常了,偏着頭盯着傅盈,又瞧了瞧周宣,問道:“周宣,你……認識她?”
心想男人們,真不是好東西,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起了邪念,可眼前這個女孩子,確實是太漂亮了,連張蕾這個女孩子都生不起來討厭的感覺。
傅盈臉色古怪,但卻是很禮貌的回答着張蕾的話:“他認不認識我,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肯定不認識他,先生,小姐,請用餐!”
“慢着慢着!”周宣越想越不對勁,傅盈明顯生氣了,本來他跟張蕾出來吃飯沒什麼,但給盈盈誤會就不是好事,雖然想不通她是怎麼會到這間餐廳裡做了服務員的,但想來肯定不正常。
而且周宣可以肯定,他也絕對沒有認錯人,這就是他的盈盈,無論從身體相貌上,還是他熟悉的體味上,他都敢肯定,傅盈的身世他也清楚,就是一個獨生女,傅盈的爸媽恩愛得很,絕無可能在外面還有見不得光的戀情,應該不大可能會有私生女。
在傅家,傅盈又沒有孿生姐妹,不像魏曉雨魏曉晴姐妹兩,在見到她們姐妹的時候,周宣是認錯了一回,但盈盈,應該就沒那個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