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老爺子在進軍布匹生意上、遇到的第一個難關,而第一個難關,就是致命的,狠辣的扼住了李老爺子的咽喉,讓他窒息的喘不過氣來。//www.??//
聽着店門外那滿口污言穢語的叫罵聲,李老爺子着實沒想到這些道貌岸然的讀書人、居然會罵出那般惡毒的言語,幾乎能把李家十八代祖宗、從棺材瓤中罵醒。
李老爺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是給這些讀書人退款,那昨天入賬的三萬兩銀子豈不在手裡還沒捂熱乎呢,就要在重新散出去?
而且一旦這些丁字褲、文胸被退回來,再加上店鋪裡面擠壓的丁字褲、文胸,那不是隻能爛在店裡面,永遠也賣不出去了嗎?
若是不給那些小資們退款,先不說這難聽的叫罵聲會不會淹死人,就憑着這次不良的信用記錄,以後還指望着這些小資們來買自己家的東西嗎?
用膝蓋想,也知道絕非可能。
李老爺子叫過來朱平,對他說道:“去!給他們退貨,要好言好語的商量,千萬別傷了和氣!”
朱平看着李老爺子那頹廢的模樣,心中不禁覺得十分舒暢:該!讓你跟陳小九鬥,是你自己找死!他裝出一副悲傷地表情,便拿出了銀子,走出門外,要給小資們退貨。
這些小資中,不乏受了櫻木軍團唆使、前來挑事的。
見李家要退款,急忙揮舞着胳膊,怒吼道:“退貨?退貨就完了嗎?我受損的名譽誰來補償?憑什麼讓人笑話我?憑什麼要我十八房小妾把我踢下牀去?要退貨,可以,雙倍補償!他娘.的,若不給老子雙倍補償,老子還不退了呢!”
“對!雙倍退款!他.娘.的,丟了老子的臉……
李霸天一聽就火了,帶着幾個人站在門口處,叫嚷道:“誰他.娘.的瞎嚷嚷?我跟他玩命?”
“草.他.娘.的,打他!”
不知誰喊了一句,猛然間,空中破鞋翻飛,齊刷刷的乎在了李霸天的臉上,幾百雙破鞋,差點把李霸天打成豬頭!
李霸天再也不敢耍橫,捂着臉夾着尾巴跑進了店裡。
衆人見打不到李霸天,鞋也沒有了,便撿起石頭塊兒,躲在人羣中對李家的店鋪使勁砸去,有的讀書人撇的很準。
石塊順着窗戶就砸了進去,差點把李老爺子腦瓜開瓢。
朱平也被打了幾下,一臉委屈的跑回來,捂着腦袋上的大包,顫抖着說道:“老爺,你倒是做個決斷呢,人家要雙倍返還,不然,我看一會要出人命呀!這些小資們,保不齊誰的老子就是一條大金魚啊!惹了他們,對咱們可沒好處。”
李老爺子臉色蒼白,眉頭緊蹙,心頭像是被刀子滑過一般難受。
他無力的揮了揮手:“退吧!就依着他們,雙倍退還。”
“可是老爺……”朱平猶豫了一下:“店裡面已經沒有那麼多銀子了,就壓在丁字褲、文胸上面了……”
啊?
李老爺子無力的揮揮手:“拿過紙筆,我寫封信,你再到錢莊去支取……”
自此,李家仿造丁字褲的風波告一段落,那些質量極差的丁字褲、文胸只能爛在店鋪裡面、做花肥,僅僅這一項,產生的損失,便無可估量!
而朱家也並沒有在丁字褲上大做文章,嘎然而止的告馨,讓那些沒有得到丁字褲的小資們心裡存了很大的遺憾。
朱家好似十分理解這些示意小資的心扉,就在他們失魂落魄之時,豬悟能又推出了c字褲!價值五百兩銀子一件!依然是限量銷售。
這款c字庫與丁字褲相比,可是更加誘人了許多,那些失意的小資們聞聽,早早的便來排隊,哪裡還管是五百兩還是一千兩,能將c字褲買到手裡,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李老爺子畢竟高瞻遠矚,吃一百個豆也不嫌腥!
立刻買回一套c字褲,研究、仿造、改良,花費了大量的金錢,存貨,上市!
結果,與仿造丁字褲的結局一樣,又賠了小資們一筆不菲的金銀,大敗虧輸。
自此,李家突然陷入了茫然無措的境地,藥堂上的一敗塗地,布樁上節節敗退,錢莊又岌岌可危,如此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局面,真讓李老爺子死去活來。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堂堂商業奇才,居然會被陳小九與朱家包了餃子!
而朱家卻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局面,陸續推出很多新奇誘人的東西,比如絲襪、胸貼、護墊等等!並且一貫對策高價、暴利、暢銷。
這些多樣性的手段,使朱家重新煥發了生機,似乎相比於朱老夫人在世的局面,地位更加穩固。
陳小九並沒有清閒,在擊潰了李家藥堂之後,陳小九便邀請到方文山前來做。
看着方文山臉上的小麻子,循循善誘道:“方兄,你想不想做生意?想不想一名驚人?想不想趁火打劫,想不想分得李家一杯羹?”
方文山知道陳小九壞壞的笑容裡面,必然存着許多的詭異,笑笑道:“只要兄弟你給我機會,我肯定吃死了李家,不給他流一口氣。”
陳小九附耳對着方文山一頓絮絮叨叨,方文山聽着陳小九言之鑿鑿的話,大驚失色道:“李家錢莊真的支撐不住了?”
陳小九一字一頓道:“千真萬確,我有內線。”
“好!很好!!”方文山狠狠的拍拍手掌心:“我這麼多年雖然身爲方家長子,但卻整日遊山玩水嗎,沒有做過對方家有決定意義的事情,衆人不免對我存有非議,只要我把握住了這次機會,看那些老頑固,誰敢再對我指手畫腳?”
方文山又回到了蘇州,五天後,他便帶着幾十個人,重新趕回了杭州,他沒有去找陳小九,而是直奔李氏錢莊!
李氏錢莊大掌櫃——王文元,正坐在大堂前唉聲嘆氣!
這些日子,他這個大掌櫃做得很累,錢莊裡沒錢的滋味,讓他一顆心,時時刻刻的忐忑着,而他最怕見到的就是李老爺子的親筆書信。
那封書信便意味着,李老爺子又要從錢莊裡拿錢了。
可是,錢莊的銀根已經只有區區二十萬兩流動的銀根了,雖然二十萬兩足以滿足日常的流通,週轉,但是誰能知道哪天會不會來一個大戶,一下子提出幾十萬兩銀子出去?
這樣的事雖然不是很多,但在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沒準哪位富家公子喝多了,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就要提幾十萬兩現銀花花呢!
王文元正在撥拉着算盤子整理賬務,遠遠便就看到一位衣着光線的公子哥,領着幾十個下人氣勢洶洶的前來。
王文元眼角突然顫抖了一下,本能的便感覺到一陣心悸:哎呀!莫非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他笑着迎了上去,便聽到公子哥笑得春風滿面,擲地有聲道:“大掌櫃,在下蘇州方家——方文山!”
王文元一聽是蘇州方家,一顆心差點從腔子裡跳出來!
誰不知道方家有個敗家子,出手豪闊,一擲千金,花錢如流水,全憑心情好壞與否!
王文元心懷忐忑的笑道:“原來是方公子啊!久仰大名,失敬!失敬!不知道方公子來李氏錢莊,到底所謂何事?”
“廢話,來錢莊當然是對錢,不然來幹什麼?”方文山一副拽拽的表情,看着王文元笑得極不自然,便知道陳小九得到的消息很準:李氏錢莊真的沒多少銀根了。
王文元心虛的笑了笑:“方公子要兌多少銀子呢?”
方文山得意洋洋道:“不多!不多!只給我兌五十萬兩銀子就好!”一邊說着話,一邊將五張十萬兩的銀票拍在了桌子上。
撲通……
王文元嚇得心驚肉跳,站立不穩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方文山被王文元行了個大禮,急忙扶着他起來:“王掌櫃,你這是幹什麼?沒事給我一個後輩行禮,這讓我多不好意思?”
王文元心慌意亂,意識到自己失態,急忙站起身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想着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現在李氏錢莊銀根只有二十萬兩,這方文山一下就要提走五十萬兩銀子,自己可到哪裡去變銀子?
王文山看了看銀票的票號,訕訕笑道:“方公子,你這是蘇州匯通錢莊的銀票啊,怎麼到我李氏錢莊來兌銀子了?這……這不符合規矩啊?”
“怎麼不符合規矩?王掌櫃,你在與我開玩笑嗎?”
方文山一下子冷了臉:“蘇州匯通錢莊、揚州元吉錢莊,杭州李氏錢莊,這三個錢莊是通存通兌的,當中產生的逆差、順差,是有你們三個錢莊內部結算,與我們沒有半點干係?請問一下,王掌櫃到底說哪裡不符合規矩啊?”
王文元一下張口結舌,他可真沒想到這滿臉大麻子的小子,居然會這麼的伶牙俐齒?
他訕訕的笑了笑:“不!方公子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說,這麼大額的銀票,應當從蘇州匯通錢莊兌出來,才比較妥當啊。”
“妥當個屁!”方文山直接怒了,大聲嚷嚷道:“我的錢是要在杭州有大用的,要是我要蘇州兌五十萬兩銀子,在裝在船上,運到杭州,再卸下來,如此麻煩,你當我方文山腦子進水了嗎?那要你們這些錢莊有個屁用?”
王文元一臉黑線,想着今天虎落平陽,居然被一個外行給罵的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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