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獨霸錢塘江漕運多年,自有傲人的資本。//www.??//***
除了多年以來賺的昧心銀子,最爲引以爲傲的,當屬身後這五百多位收攏麾下的地痞流氓。
這是他手中的一杆槍。
只要一聲令下,便可以爲他做些喪心病狂的事情,而且更有傳說中的黑白雙煞,貼身爲他保駕護航。
但是,陳小九混亂中的出牌,卻打亂了他繼續獨霸錢塘江的節奏!
當潘祥交付陳小九的一百條大船,剛剛到達錢塘江碼頭時,龍大便知道陳小九到底在圖謀什麼產業了。
這廝,不僅害死了我的弟弟,收攏了他的羽翼,並且與櫻木勾搭連環,將王大頭與李老棍子收入囊中。
而現在,卻當真大張旗鼓的要向他開炮了!
他原以爲陳小九的手段雖然很厲害,但還不至於瞬間擴展成爲一隻非常強悍的力量,因爲,陳小九的手中沒有客源,就算你那一百條大船浩浩蕩蕩的擺在那裡,若是沒有客源,還做個屁的生意?
這是令他極度自信的一點,所有的客源都緊緊的攥在自己手上,而且他固執地認爲,這些富得流油的商賈,各個愛惜羽毛、膽小如鼠,萬萬不敢與他割斷關係,向陳小九投懷送抱。
而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潘家與陳小九結盟,使陳小九的漕運事業變得空前強大。
一個有的是銀子,是杭州赫赫有名的大金主,一個有櫻木軍團擁護,擁有極強的人脈,兩方勢力珠聯璧合,對他形成了極大地挑戰。
與此同時,那三十幾位商賈,在一個晚上的時間,便改變了運輸的路線,將貨物交給陳小九來.經營。
這對於龍大來說,是一個及其沉重的打擊。
雖然三十幾個商賈,數目不大,只是他手上的十分之一的貨源,但這是一個十分不妙的兆頭。
一個晚宴,便能神奇的搶走他十分之一的客源,假以時日,還不得把他龍大挖空了,成了一副地道的骷髏架子了嗎?
他知道陳小九詭計多多,但卻沒想到陳小九會狡猾到讓人後怕的地步。
龍大也是一個聰明之極的大混子,當然要出重手,把陳小九進軍漕運的苗頭,扼殺在搖籃中。
他帶着五百多弟兄,氣勢洶洶的趕到這裡,就是要秀一下自己的肌肉!
你櫻木軍團也就三百多人,難道還能打得過我五百人的大軍嗎?龍大望了望左右兩側的黑白雙煞,心中頓時有了底氣,面帶猙獰,迎向陳小九,陰笑道:“陳小九,好大的手筆呀!難道你要與我搶生意嗎?”
陳小九怎麼會怕龍大這五百多人的恐嚇?
假如櫻木軍團這三百多人制不住龍大的人馬,只要招呼扈家寨的兄弟們下山,暗中扮作小混混,還不把你這五百小蝦米,打得哭爹喊娘?
“龍大,你這說得什麼話?我只是想爲杭州百姓謀福利,爲繁榮錢塘江漕運事業,出一份心力,其他的,我可不懂!”陳小九眼眸中含着不屑的目光,掃視了一眼龍大左右兩側一黑一白兩個怪物,見他們太陽穴深陷、喉結突出,必是一流高手,不由得多注意了幾眼。
狗屁!真是狗屁不通!龍大聽他說得冠冕堂皇,義正言辭,不禁暗自生氣:
就你一個壞痞子,明明是想在河中與我搶銀子,偏生還找了這麼一個正氣凜然的理由,真他孃的無恥卑鄙呀。
他眼珠一轉,忽然換了一副和藹的樣子,笑嘻嘻道:“陳公子,你這是何必呢?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你真想做漕運的生意,依我看,你不如把這一百艘大船,併入我龍大的漕運,然後我每年分給你二成的份子錢,省去了勞心勞力的時間,你看如何?”
龍大這廝聰明得緊,絕非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豬式人物,這一招,分明是想用芝麻換取西瓜,陰險的很。
這廝,想兼併了我呀!
陳小九不禁撇了撇嘴,九哥我可是穿越來的,你這一手,怎麼能唬得了我?他笑嘻嘻的搖頭道:“龍大,這招聽起來不錯,不過,我這裡卻有一個更妙的主意!”
龍大見陳小九連聲誇讚,不由得大喜過望,急忙問道:“有何主意,陳公子說說看。”
陳小九道:“依我看,不如你龍大將你那二百艘大船,併入我陳氏漕運,這樣也省了你辛苦奔波,我每年也給你兩成份子錢,你覺得還划得來嗎?”
划得來個屁呀!
龍大豁然變了臉色,一張臉孔腫脹得像個豬頭,不斷地喘着粗氣:“你說什麼?膽敢消遣我?”
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龍大在漕運上經營的如火如荼,你這廝居然讓我併入陳氏漕運?還分給我可憐兮兮的兩成份子錢。
陳小九,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龍大前傾着身子,緊緊盯着陳小九的眼眸,那模樣,像極了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一字一頓道:“你當真要虎口奪食?”
“虎口奪食?嘿嘿……非也!非也!”
陳小九無視他猙獰的恐嚇,迎頭望向他,眼眸中充斥着不屑的神色:“我是要虎口拔牙,直到把你的牙齒全部拔光,讓你活活的餓死!”他雖然說得輕鬆,但神色莊重,絕非作僞,櫻木軍團聽得興奮,不由得高聲大叫,爆發出陣陣喝彩聲。
龍大聽得心中一顫,雖然身後站着五百弟兄,仍沒來由的生出恐懼的心思。
他眼眸緊緊盯着陳小九,餘光掃視了一眼黑白雙煞,方纔沉穩下來,伸出手臂,猶豫着是否先下手爲強?
櫻木卻看出了龍大的心思,大手向上捋了捋隨風飄逸的紅髮,挺身而出。
指着龍大的鼻子,咧着大嘴囂張道:“你仗着人多,想要動手嗎?我今天到要看看,是你龍大厲害,還是我櫻木軍團厲害?”
這些日子羅桐有技巧的言傳身教,把櫻木體內的潛能迅速的引導出來,伸出的粗壯手臂之上,盤橫着一條條腱子般的肌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結實、光亮。此時,便是有一頭老虎在眼前兇狠的咆哮,他也有自信三拳把它打得直不起腰來。
一股凜然的殺氣,自櫻木身上蔓延開來!
龍大深呼吸一口氣,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大步,氣勢上輸了一籌,再想扳回來,實爲不易。
“陳小九,咱們走着瞧,我絕不會讓你陰謀得逞的!”龍大頗爲怨恨的瞪視了一眼陳小九,領着五百兄弟,灰頭土臉的返回了自己的碼頭。
這廝,終於學得聰明瞭!
陳小九笑着搖搖頭,他原以爲龍大若是沉不住氣,當場與他大幹一場,必會遭到櫻木軍團的瘋狂反擊,這樣一來,便坐實了龍大仗勢欺人、櫻木軍團奮力自衛的口實,到時候自己再出手相助,便可一舉定乾坤。
只是這小子果然不是個易與之輩,竟然能忍得下這口腌臢氣,也算是一位人物啊。
潘祥一臉得意,笑道:“小九,龍大就這般灰頭土臉的撤了?”
陳小九搖搖頭:“哪裡是撤?這廝分明是去搬救兵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定然會去找曹公公主持公道了……”
龍大的一舉一動,果然被陳小九猜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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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陳小九一頓擠兌,他便準備了五萬兩的銀票,招呼石頭籌,一同走進了曹公公下榻的驛館。
此時,曹公公,正怡然自得的躺在牀上,吸着旱菸袋,兩個俏生生的小丫鬟,正在爲他輕揉的捶腿。
而爲曹公公把門的兩位紫禁衛,其中一人,中等身材、黝黑臉膛,正是大東山上,放陳小九二人,葉吟風安插在曹公公身邊的細作——康鐵。
曹公公被月神的刺殺,雖然傷勢已然減緩,並且刺殺兇手也被找到且斬首示衆,但心情卻十分不美麗!
玄武營的全軍覆沒,讓他深刻認識到了白衣公子的陰險毒辣,但偏生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
這一損兵折將,棋盤的平衡,便被打破。
白衣公子的鐵甲營、因此而輕而易舉的入駐杭州,成爲扼守浙江的一隻精兵強將,自此,杭州多半是要看白衣公子臉色行事了。
可是,曹公公沒有認輸!
不但緊急調動了一千紫禁衛來護衛他的安全,腦中還謀劃出一個陰險的計謀,只要此計一出,必然能將鐵甲營殺得乾乾淨淨,片甲不留。
正在他暗自得意之時,康鐵卻領着石頭籌與龍大,一同走了進來。
龍大與石頭籌先後行了跪拜的大禮後,便從懷中掏出五萬兩銀票,敬送到曹公公眼前道:“曹公公,您是石公子的義父,我與施工公子兄弟相稱,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伯父,這點小小薄禮,還請伯父笑納!”
這廝,爲了討好曹公公,不僅送了銀子,還嘴甜的叫起了伯父,當稱得上能屈能伸的一方梟雄。
曹公公當然知道龍大實際上是錢塘江的霸主。
雖然他還沒有將龍大放在眼裡,但人盡其才,方爲上策,但凡雞鳴狗盜之人,必有發揮其效用的地方。
龍大,相對於他而言,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還是輕鬆加愉快的。
石頭籌暗中向曹公公使了個眼色,曹公公會議,收起了銀子,尖啞着嗓子,有氣無力道:“你有這份心思,本公公甚爲高興,這次勉爲其難收下了,下次,萬萬不可如此!”
龍大見曹公公收了禮份子,心中大喜。
忙又跪了下去,磕頭哭訴道:“伯父救我呀!”磕頭如搗蒜,便將陳小九進軍漕運之事,一五一十的敘述了出來。
曹公公正在得意的捋着假鬍鬚,當聽到陳小九的名字時,心中充滿了憤怒、緊張與無奈。
手中一抖,假鬍鬚被生生拽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光禿禿小下巴,十分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