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輪到這位最有希望奪得冠軍的人了,洪楊雖然有信心,但卻也想見識一下此人究竟有多少斤兩。
當主持人喊到喬鐘的時候,聲音無疑比其他人要高出一截,而觀衆席上也發出一陣歡呼聲。雖然觀衆們的聲音並不大,但主要還是因爲大家想保持肅靜,其他人也沒有這種待遇,所以這也足以看出喬鐘的名望的確不凡。
洪楊看着喬鍾一臉自信的站到了舞臺中心,然後便有一個水晶臺朝他漂了過來。
水晶臺中是一件金器,看起來像是一個夜壺,這多少讓喬鐘的臉色變了變。不過身爲一個鑑定者,心態自然不會如此迂腐,很快他的臉色就回復淡然,然後低頭看向金器,似乎並沒有拿起來的意思。
一般的人鑑定都會全方位的觀看物品,而喬鍾顯得極有自信,所以他認爲僅僅只看局部,就足以看出這件物品的真僞。
不過半分鐘之後,喬鍾便淡然一笑,緩緩說道:“此物名爲金鑾井,是蒙化年間蒙族成汗的夜用之物,其實金鑾井一共有兩個,同樣都是爲成汗所用,其一產於154年秋,是成汗起兵之前部落第一冶金大師所做,陪伴成王十一年有餘,至166年,由於先前的金鑾井在一次逃亡過程中遺失,於是又命人打製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不過外表再相像,終究不是原先那一個,成汗用了兩年之後將之賞賜給了阿摩可將軍……”
喬鍾滔滔不絕的解說讓許多人聽得如癡如醉,之後包括所用原料,還有古籍出處都一一點明,讓人毫不懷疑他對此物極爲了解,讓洪楊也是心中暗驚。
這傢伙能得到大多人的推薦,並非沒有原因,的確有着真材實料。
隨後喬鍾還點出了兩件金鑾井有何不同之處,原來最先的一尊在成汗某一次使用過程中摔過一下,導致頸口處稍有凹陷,之後那一件雖然被製造者刻意打製得凹陷一些,但卻也有着區別,人爲刻意與無意形成的痕跡絕不會一模一樣。而這件事情則記載於《蒙記》之中,喬鍾將那一段引用出來,以作證實。
“這件正是最初的金鑾井,也是最有價值的那一件,的確是真品。”
喬鐘的解說完美無缺,自然是達標的,不過他臉上卻並沒有露出什麼得意的神色,似乎鑑定出這樣一件東西理所應當,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洪楊卻是嚥了口唾沫,這樣的人得要了解多少的古籍與各朝代的知識啊,簡直匪夷所思。想到他自己現在連古代有哪些朝代都數不清楚,不免有些汗顏。
金鑾井是一件非常有名的東西,關於它的神化傳說也不少,可惜沒有人能親眼見一見這東西的廬山真面目,就連一些書本圖鑑也描繪得比較籠統,與眼前所見並不一樣,可見它的神秘。
如此有名而稀罕的東西自然價值不菲,這也讓洪楊開了眼界,難怪這次青年古物鑑定大賽被稱爲不是一般人能進來觀看的,的確有着道理,如果這東西拿到博物館展覽,恐怕也要設立一些限制,
門票也會高得嚇人,但在這裡僅僅只是第一輪的鑑定物品罷了。
真不知道這些家族都是從哪裡搞到這些牛烘烘的古物的,其能力實在讓人唏噓。
喬鐘的解說得到了大片的掌聲,這是對他的肯定。喬鍾毫無懸念的晉級,而接下來就輪到了白家的那一位白費。
白費也算有一定的實力,雖然口齒不是很清楚,不過也說得比較詳細,他鑑定出的是一件贗品。
這是正常的,畢竟場上的古物贗品居多,如果這些東西全都是和金鑾井一般等級的古物,那也太離譜了點。
洪楊現在是越來越期待了,如果拿了冠軍就可以在這裡面隨意挑選一件古物,即使就是剛纔出現的金鑾井也足以讓他一步登天,成爲真正的有錢人。
“真沒出息。”三號在洪楊腦中抱怨,顯得很是生氣。“金鑾井算個鳥,那水晶臺中有好幾件遠遠超過它的價值,最強的一件就算你拿出去換一個家族的財富都綽綽有餘。”
“不是吧……”洪楊嚥了口唾沫,這也太強了吧?
“不過我勸你就算拿了冠軍,也不要拿那一件。還有,你如果真的想賣,就賣給杜真好了,比較保險。”
三號的意思洪楊自然明白,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價值太高的東西拿在手上的確非常燙,搞不好還會給自己帶來無法抵禦的危險,這種事情洪楊不會去做。
而三號之後提的建議卻是讓洪楊感到一陣愕然:“三號,你居然有這麼強的思考能力了?行啊你,都趕得上我了。”
“廢話,你以爲我像你一樣不好學?”
三號的語氣中不乏抱怨,洪楊的確是懶了一些,三號想要擴充知識,而洪楊最近則很少看書看資料,也只能在日常生活中讓三號輸入一些現今的各種數據,但那隻不過是杯水車薪。好在三號的主要目的是情感,在這方面倒是進度不差,也越來越人性化了。
大賽一直在進行,任飛翔也很順利的通過,接下來就要輪到洪楊了。
洪楊是在場唯一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實力如何,所以也都對他多了一些關注,此時見到他上場,都不由安靜了下來,想看他有着怎麼樣的表現。
洪楊顯得很淡定,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緩緩的走上了舞臺中心。
洪楊的出現也讓喬帆等人所在的包廂緊張了起來,柳思思和白馨都不由握緊了拳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下方那晶光閃閃的耀眼身影。
喬帆與楊子光則是一臉冷笑,希望看到洪楊出醜,他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洪楊能有那樣的能力。
洪楊的衣服的確閃耀,但現在卻沒有太多人注重他的一身服飾,當水晶臺漂到洪楊的面前時,大家都將目光投向了洪楊的臉上,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來。
場中只有杜真面帶微笑,因爲也只有他才知道洪楊在鑑定上有多深的造諧,所以他對洪楊也特別有信心。
水晶臺上是一幅畫,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幅水墨畫,雖然畫在臺中是捲起的狀態,但從那露出來的部分還是可見一斑。看到這幅畫,洪楊大概知道這是一件什麼東西了。
“莫非是思鄉圖?”
思鄉圖是一幅非常有名的畫,也是絕本。因爲畫這幅畫的作者是古代最有名的畫家,齊白。齊白被稱爲畫聖,而他終其一生只留下了這麼一幅畫,因爲其他的畫都被他自己臨死之前焚燬了,而因爲思鄉圖是絕筆,被他刻意留了下來,所以這幅畫的價值可想而知。
據說齊白的畫技已經到達了一個頂峰,無人可以望其項背,而他的畫從來不贈人,即使是供人觀賞也必須經過他的同意,賞鑑之後還得歸還,連當時的皇帝都不例外,而畫聖的稱號也是由皇帝親命的。
每一個人都爲能親眼目睹齊白的畫而引爲終身的榮耀,甚至有人因求見不到而悲痛自刎於齊白的畫堂之外,實在瘋狂,但也足見齊白的名氣之高。然而他的所謂規矩可以得到一個皇帝的容忍甚至讚賞,但不是每一位皇帝都有如此度量,所以最後齊白的下場可想而知,在晚年時終被逼得焚畫自盡。
關於他的傳說也是數不勝數,甚至於將他這個人也神化了,傳說中仙界畫神的原型就是齊白。
這樣一個人,留下唯一的一幅畫,也被認爲是他一生境界最高的一幅畫,那麼價值就無可估量了。
這幅畫的名氣如此之大,結合先前的金鑾井這種罕見的古物,可以看出這大賽不會拿出一般的畫來讓大家鑑定,所以洪楊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這幅名畫,當然他並不能肯定。
拿起水晶臺上的畫卷,慢慢打開一看,呵,果然是思鄉圖。
思鄉圖很有名,傳下來的仿本也是不少,洪楊自然是認得的。僅管洪楊不懂畫,但也看得出來這副畫的確非同一般,其中的景像是一座城的生活場景,也是齊白所在那個年代的都城,這幅畫的含義就在於齊白懷念自己年輕時那個年代,和樂安詳,每個人臉上都有着滿足的笑意,但畫中的景像顯得越和諧,卻也越能透發出齊白那濃郁的懷念之情。
齊白終其一生都沒有離開過都城,但思鄉圖的所謂思鄉,指的是思念從前的家鄉,這其中的憂傷與無奈,在畫中那灰色的色調中也能讓人很明白的感受得到,一陣悲涼的感覺撲面而來,直欲催人淚下。
其實水墨畫是不太適合描繪這樣的場景,但齊白的造諧讓他不會受到任何侷限,所以畫中的世界維妙維肖,而與此同時也能將其中的意境完美的展現在觀賞人的面前。
而這種強烈的感受,是那些仿本絕對體現不出來的。
如此讓人震憾的一幅畫,怎麼可能是贗品?
“這幅畫是假的!”
三號的聲音非常堅定,絲毫不容懷疑,這隻讓洪楊哭笑不得。這麼牛的一幅畫居然是假的?這實在讓他難以置信,那真品又到達了怎樣的一個境界?簡直匪夷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