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苑冰倩只能寄希望於破案了,但從現場來看,警察還沒有找到有跡可循的線索,只是懷疑自己都認爲不可能的幾個內部人,這些跡象表明似乎短期內破案的機率不是很高,不容樂觀。
曾馨菲把包廂內的電視打開,看下是否會播放之前所做的採訪。選臺,正好是苑冰倩在接受採訪的報道,雖然心情沉重,但她依然表現出了極高的素養,面對鏡頭沉着冷靜,首先介紹了一下顧愷之山水畫的價值,着重強調其爲真跡的可能性,重中之重肯定是講訴失竊而無法找回公司所應承擔的責任,會找專家進一步估量真品的價值,然後以數倍的價格進行賠償,保證會令畫主滿意等等。
當記者問畫的主人的名字的時候,苑冰倩抱歉的稱要保護拍賣人的隱私,不經本人允許,公司不會透露任何有關他們的信息。
接下來是孟玲瓏安排的警方發言人,當然也不忘強調畫的價值,如果一切屬實,很有可能就是平海近年最大的文物失竊案,一定會把案件列爲重大要案,全力偵破,望有知情者積極的舉報,警方會給予重獎……
還專門做了一個專題節目,屏幕上不停的播放着之前照片拍下來的畫的全景,部分景,還特意邀請了幾名專家進行點評,其中就有看過這幅畫真容的,均對此給予了極高的評價,沒有見到真畫的專家,都惋惜不已。
當然也有人質疑那些照片是不是電腦合成出來的,或者是拍賣公司爲了做廣告,專門搞出的這麼一次事件。專家都一一予以了駁斥,畢竟這幅畫不管被盜與否,早晚有現世的一天,到時候大家就會明白這幅畫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曾馨菲看過之後,笑道:“似乎效果不錯啊。”
苑冰倩則苦笑道:“確實是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很多的專家和古董收藏家都打電話去公司詢問呢,畢竟說成是顧愷之的真品,相信的人不太多,他們更想看到畫的本身,可惜現在是不可能了。”
“呵呵,等我們把畫找回來,讓他們好好瞧瞧,什麼纔是轟動。”
兩人看電視,也離的較近,不時的交流幾句,而房立威和孟玲瓏則是偶爾的看眼電視,更多的時候是在耳鬢廝磨的咬耳朵,儼然熱戀的小情侶。苑冰倩暗暗搖頭,這種時候能有如此表現,看來還是年輕好啊,想的不那麼多,真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
她哪裡會知道兩人交頭接耳的聊案情呢,只當成了親熱。
“冷經理去超市買了菜,回到家,情緒不是很高,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好像是安慰了幾句,她就進廚房做飯了,估計那應該是他的丈夫。”房立威繼續跟孟玲瓏講着自己觀察的幾人的行蹤,“李秘書哪兒也沒去,直接回家,趴到牀上,哭了一會兒,把牀頭的玩具熊都扔到了地上,我覺得,她可以排除了。”
孟玲瓏思考了片刻,望向苑冰倩,“倩姐,跟我們講講你所瞭解的李秘書。”
聽到她提李曉琳,苑冰倩倒是難得的溫柔一笑,“曉琳是個好孩子,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裡,那是一次在爲貧困生捐款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她,剛拿到錄取通知書,當時因爲負擔不起高額的學費,她已經不想繼續讀大學了。我主動找到她,並提出會贊助她念完大學,但這孩子挺要強,給她拿的第一筆錢就打了借條,之後每個週末我都會帶着小慧去學校看她,帶她出去吃飯遊玩,剛開始這孩子倔犟,說什麼也不跟我出去。”
可能是想到了當時的情景,苑冰倩心情輕鬆了一些,“後來漸漸的熟悉了,尤其是小慧,沒有兄弟姐妹,倒是跟她走得很親近,每次都硬拉着她出門,隨着接觸,也就跟我們親如一家了。畢業以後,本來她可以去大公司應聘,但就認準我這個不太景氣的小廟,這不才畢業一年多,一直給我當秘書,工作能力很強,進步非常快,留在這裡我都覺得委屈她了。在我的心裡她就像小慧一樣,小慧從來都是把她當成了親姐姐看待,而在她的心裡,我就是個母親的角色,所以說,懷疑誰,我都不會懷疑她。”
苑冰倩頓了頓,接着說道:“冷經理是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從我創業伊始就跟着的老人了,這些年風風雨雨,榮辱與共,公司先後換了很多的人,而且有大公司來找過她,但她卻一直沒有選擇離開,如果不是公司的業績在下滑,我都打算給她些股份。”
孟玲瓏聽着若有所思的直點頭,轉向房立威,“重點關注那兩個保安!”當然要有側重,並不是就徹底排除了對兩人的懷疑。
曾馨菲和苑冰倩又開始談論冷經理其人,而房立威和孟玲瓏又嘀咕上了。
“李輝下車左右張望一會兒,走進一個單元樓,來到二樓的拐角,隔着窗戶向外看了看,拿出一根菸,慢慢的抽上了,不時的還瞧瞧窗外。”
“有問題。”孟玲瓏說道:“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些反偵察能力。”
“錢明下車,倒是非常平靜的進了小區,在超市裡買了些熟食,直接上了五樓,掏出鑰匙,自己開的門,應該是他家吧。裡面有個年輕的女人,看到他回來,那啥……兩人親熱上了。”房立威停了。
“繼續監視。”孟玲瓏下了命令,掐着房立威的胳膊,提醒道:“不該看的東西,別看。”
“他倆沒幹什麼,就是接了個吻,那個女的長的又不是多漂亮。”這廝還解釋上了。
“你什麼意思啊?”孟玲瓏的手掐在房立威的腰肉上,“是不是漂亮了,就該多看幾眼,最好透過衣服看個徹底啊。”
得,這種問題上沒法解釋,越描越黑,轉移話題,“錢明走近了窗戶,掀起一角往樓下看了看,摟着女人進入了廚房,吃上飯了。”
孟玲瓏果斷的說道:“換李輝。”
“他抽完煙,又點了一根,接着下樓,來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吃部,點了菜,先上來兩瓶啤酒,自己喝上了。”兩人都要填肚子。
“咱們先吃飯吧。”孟玲瓏看着桌子,“效率太低了吧,菜怎麼還沒上來呢。”
“是啊,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曾馨菲皺眉,“我去看看。”
“不應該啊,以前在這裡用餐,上菜都很及時。”苑冰倩起身,按住曾馨菲,“我去吧,你們稍等一會兒。”
出去不長時間,苑冰倩回來了,“大廳裡有人鬧事兒,外面亂糟糟的,我沒敢過去看。”
“我去看看。”孟玲瓏警察啊,職業的敏感,聽到鬧事,馬上就要行動,把警帽戴上,快步走了出去。
房立威肯定是要跟着,倒不是懷疑孟玲瓏的能力,想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增長點見識,其實就是滿足一下好奇心,反正也不耽誤監視。臨出門還不忘把圍巾戴上,自己的形象太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這也算是自我感覺良好吧。
大廳裡聚集了很多人,都是靠近包廂這個方向的,有人開始往後撤,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吵吵嚷嚷的,還不停的有人從包廂裡出來,顯然是聽說了這邊的情況,都想看個究竟。
兩人擠了過去,當看清場中的情景的時候,不禁皺眉。
只見一名身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大敞着衣襟,最讓人心驚的就是他胸前不停的有紅色數字閃爍的裝置——定時炸彈。
平時只是在影視劇中見到的情景,房立威終於在現實中看到了,有些好奇,但周圍這麼多人,又令他有些擔憂,無論什麼原因,還有這麼多無辜的人存在呢,這人太不負責了,看來不是極端分子,就是受了極大的刺激。
男子的左手握着一樣東西,右手抓着一個男人的衣領,房立威還真認識那個男人,不就是想撞死自己的那小子的父親麼,此時的他有些狼狽,頭髮亂了,遮住了半邊前額,腦門上都是汗珠,不時的順着臉頰淌下來,雙腿有些打顫,顯然被嚇得不輕。
男子不停的咆哮着,“黎遠航,王八蛋,你也有今天!”
房立威心裡的天平不自覺的就傾向了綁着炸彈的男子,畢竟他把黎遠航劃歸到了壞人的行列,敵人的敵人雖然不一定是朋友,但最起碼有着差不多的目的。不過此時他的心裡卻不太想讓黎遠航這麼快就得到最極端的報復,畢竟死了就沒的玩兒了,這廝還覺得沒收夠人家的利息呢。
況且眼前的報復方式也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大廳裡的人這麼多,太容易傷及無辜啊。
“你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商量……”黎遠航有些結巴的說道。
“商量你嗎的蛋,你害的老子破產,妻離子散,不讓我得好,老子也不會讓你舒服,今天就跟你同歸於盡……”男子稍顯書生氣的臉此時有些猙獰,說的話都是狠呆呆的,用力的攥着黎遠航的衣領,接連咬牙晃了幾下,但那位太胖,晃的有些吃力,不過看得出來他對此人是恨之入骨。
“別衝動,你不就是要錢麼,要多少,我給……”
男子厲聲喊道:“老子現在什麼都不要了,就要你命。”
四個保鏢站在黎遠航身後三步遠的地方,但投鼠忌器,只能靜觀其變,不敢上前,眼看着男子在那裡喊罵。
“那些保鏢傻啊,炸彈還有一段時間才能爆炸呢,怎麼不上去把人救下來啊。”一個剛從包廂裡跑出來的人說道。
“你才傻呢,沒看到他手裡握着的東西嗎?笨蛋,那是遙控器,按一下,直接爆炸,根本就不用等待讀秒。”有明白的,直接解釋上了。
“哎呀,那還看什麼,我們快跑出去啊,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就按下去了,豈不是都要玩完。”明顯被嚇到了。
“沒聽他說麼,誰敢跑,他就立即引爆炸彈,那才叫玩完。”
“這可怎麼辦?有沒有後門啊?警察怎麼還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