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競在南浦的房子,外面看來普普通通,除了三面牆上都掛着細線上面逆時針纏着藍藍紫紫的牽牛花以外,整體和關中其他地方的房子並沒有什麼區別,前頭是兩間所謂大房,後面是院子,沿着西邊院牆蓋着一溜三間廈子房。所謂大房是關中農村民居的正屋,和廈子房都是單層建築,燒磚作牆橫木做樑,在其上編葦覆瓦,不同的是大房更加更大,而且屋脊是人字形完整的,而廈子房的屋脊卻是隻有半邊,另外半邊則直接是牆壁,而且通常就是院牆,因此廈子房通常只在有屋脊的正面開門安窗,形成了關中八大怪之一的房子半拉蓋民俗。
整個秦省作爲西北省份都受到大陸性季風氣候影響偏向乾冷,而關中八百里秦川又因爲東西走向兩邊高中間低的地勢形成了關中特有的暖溫帶半溼潤氣候,特點就是夏天常有大雨。
人字形屋脊是對抗大雨急雨的優秀建築形式,雖然瓦片疏鬆多孔下面的粘結劑黃土也不是什麼防水物質,但是傾斜屋面上魚鱗狀覆蓋的瓦片卻可以在雨水滲透到下面黃泥之前,就把絕大部分雨水疏導通過屋檐流下去,避免雨水對屋頂的侵襲。而且屋內不設吊頂可以保持更好的通風效果,對於對抗夏天的暑熱也有好處。
而且這種廈子房還有一個好處,一些缺水地方人們有時候會給院牆四面都蓋上廈子房,這樣整個院子的雨水都會順着屋面流進院子裡面,被水窖收集起來。馬競之前在二高角落暫住時就挖過水窖,在這個屬於自己的院子裡面自然也是大挖特挖。
這邊院子下面差不多都被他掏空了,一部分是水窖,一部分是地窖,還有一部分是沼氣池。不過因爲院子長期無人居住,也沒有養殖什麼豬牛家畜,所以沼氣池裡面基本上是空空蕩蕩的,並沒有多少沼氣。
倒是水窖裡面還有一半多水,都是這幾天大雨的成果,至於以前的存水都被用掉了。這些水自然不是用來生活使用的,都被自動灌溉系統抽走,澆了周圍的草皮了。周圍土地是取走土丘表土剩下的底層土壤,本身肥力有限也不怎麼保水,只能種些最耐旱耐瘠的豆科牧草,對土壤進行慢慢改造。
房子的大門馬競並沒有變動,這面爺爺安裝於十幾年前的實木大門厚重結實也足夠寬大,開鎖推門取下瓷實的門檻,馬競招招手,汽車自己開了進來,駛到院子裡面一個棚子下停穩。
“堂堂自動駕駛系統,居然被你用來做自動泊車用,不覺得大材小用全浪費了麼?”
“那沒辦法,政策不允許,公衆和監管部門都有顧慮,”馬競說着關上了前門,等下他們要去後面窯洞,前面不留人還是關門閉戶比較好。
雖然在模擬運行中自動駕駛系統完全沒有出過錯,但是在與人工駕駛車輛以及行人放到一個系統裡面,並且設定行人和車輛都有機率違法違規,闖紅燈、翻護欄、超速超載等行爲輪着來,自動系統就有些不給力了。雖然大體上依舊運行良好,但是事故率再也不是0了,而這就會帶來很多法律問題,事故賠償責任認定什麼的很是麻煩,所以目前爲止自動系統只是應用於蜜蜂自家遍佈全國的園區物業當中,並沒有進一步商用。倒是有幾家國內外汽車廠家有意引進,但是因爲要求提供源代碼並且開價不高,都被馬競拒絕了。
雖然按照農村傳統,只要人在家裡,前門一般都是敞開着的,這一方面是爲了採光通風的需要,也是農村居民鄰里友好互幫互助的象徵。不過馬競湯佳怡可不是什麼農村人,而且他們這房子附近一百米都沒有鄰居,他們也不在大房裡面活動,開門也無用。
大房廈子房這些畢竟是傳統民居,說好聽點叫傳統文化,說難聽點就是落後時代不合時宜,自然是不如馬競在後院擴大裝修過的窯洞住的舒服的。之所以保留前面的大房,一方面是房子狀況良好不算危房不需要拆蓋,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馬競的戶口問題,拆蓋了會有麻煩。
按照國家法律,農村房屋使用農村集體土地,僅供本村居民自建居住,外地人不能在農村買地蓋房。但同時作爲個人財產,房屋是可以作爲遺產繼承的,這個院子經過兩次遺產繼承到了馬競名下,他擁有所有權和所有權,但是因爲其本身是鷺島戶口的關係,並沒有將其拆除改建其他建築的權利。
原本,他去辦手續時應該會被辦事員要求出示“你爺爺死在你爸爸之前的證明”、“你爺爺當初和你爸還有叔伯們簽訂的分家協議以及遺囑”、“你爸只有你一個繼承人的證明”、“你爸和你媽婚姻關係解除的證明”等一大堆聽起來就讓人心煩氣燥的證明。
不過這一切卻沒有來得及發生,作爲“本鄉賢達”,馬競湯佳怡的名字自然在縣裡掛了號的,能夠享受到特事特辦的優待。儘管倆人的戶口在四年前遷出後就再也沒有遷回來,但是縣裡面頭頭腦腦們可不會也不願把他倆當外人看。之前湯佳怡的佳境農業在平縣收購農場改造,縣裡就積極配合,把經營不善的蔬菜局農場賣給了她,而且還答應了佳境農業不留用幹‘部職工,所有人重新招聘的要求,只是加了一條同等或相近條件下本地人優先的條款。
當然湯佳怡也不算沒有付出,要不是“家鄉父老”殷殷期待,佳境農業纔不會在平縣設點的,這裡還是有些偏了,四六不靠的。畢竟佳境農業是做農產品種養加工一體的路子,這種面向大衆的普通消費品,自然是要想盡辦法靠近市場和最終用戶爲好,在秦省設點的最佳選擇應該是省城安市周圍纔對。她把秦省子公司放到了平縣,其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回報家鄉的意味在裡面的。
拿下了佳境農業一個幾百萬的小項目,縣裡招商辦對馬競這位身家更多的大老闆也是更加期待了起來,專門安排人長期陪同。當時馬競表示要去辦房產過戶手續時,那位招商辦負責聯繫他的科員就一再拍胸脯表示“馬董你完全不用親自去跑,讓你的秘書助理去跑就行了,或者不嫌棄的話我幫你辦好給你送來也是可以的。”
馬競倒是沒有配備專職的助理秘書之類的輔助人員的,也有意見識一下縣裡新建的辦‘證大廳,於是還是自己去了。不知道是一站式大廳的確便民,還是有官家人陪同的關係,他只用了一個小時就辦好了全套手續。
回來後爲了以防萬一他還乾脆和村裡簽署了荒地承包合同,把老屋旁邊的土丘周圍的幾畝地都租了下來。
經過一番改造,雖然這院子看起來還是土裡土氣沒多少亮點,實際上這裡已經被改造成了比擬蓋茨豪宅的智能建築。不過馬競沒去過蓋茨家,不知道他家裡到底有沒有養一條鯨魚,因此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在智能化程度上超越蓋茨家,畢竟大家的硬件是基本一致的,馬競有高效編程,人家有豐富經驗,倒也說不上孰優孰劣。
實際上在倆人靠近院子時,就已經被安保系統發現了並且在身份識別成功後自動解除了警戒打開了大門——外面大門和上面的鐵將軍大號掛鎖只是用來保持外觀一致的樣子貨,真正的大門其實是門後加裝的一道自動推拉門。
倆人靠近窯洞時,電動推拉門也自動打開,露出裡面的走廊。因爲使用了合理的光路系統把外界光線反射進來,晴天多雲條件下窯洞裡面並不需要開燈,要是室外光照不足,系統會自動啓動安裝在太陽光照明系統上的照明燈補充光亮,保證窯洞裡面一直保持舒適的光照強度。
脫下高跟鞋換上居家拖鞋,隨手提包丟在客廳茶几上,湯佳怡很沒有形象地把自己甩在了球形沙發裡面,還發出一聲長長地“啊!”
“啊啊啊,我最喜歡你這把沙發了!躺起了太舒服了有木有?”
這隻沙發只比一般的雙人牀小一些,厚度卻要高不少很難搬運,因此啊。繞是湯佳怡非常喜歡這個沙發,卻也沒辦法給自己家還有馬競在二高那個院子裡面各塞一個。
而且那個院子改造餘地太小,在這邊裝修好以後馬競已經不在那邊長住了,反倒是張許瑤秦愛秦他們這些“小朋友”們經常在那邊玩耍,雖然都是大學生了,但是在父母眼中他們還是孩子,在家裡玩感覺放不開。
她忽然壓着下巴看向對面同樣躺進球形沙發裡面的馬競,
“有沒有串臺,你試試就知道了!”說着馬競一個鯉魚打挺挺腰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走兩步蹲下抓起湯佳怡的右腳開始給她按摩。
“其實以你的身高完全不需要穿高跟鞋找罪受的,”馬競說道。
“那可不行!人家哪個大老闆身後不跟一個ol白領麗人,既然你爲了我連秘書助理都不要,我就只好自己上陣了。”
“所以嘛,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用以爲好也!”
“我要那位大嬸幹什麼?”
“讓瓊瑤大嬸選你去拍新還珠嘛。”
“晚啦,人家現在應該已經開拍了吧?”
因爲馬競搬回老屋居住了,天天跟他膩在一起的湯佳怡卻沒有一起過來,倆人最近見面的頻率其實是下降了好幾個檔次的,所以當馬競幫湯佳怡按摩因爲穿高跟久站而有些痠疼的腳腕時,湯佳怡說話的聲音很快就變了調子,嘴中吐出的話題很快就從清朝格格的美醜問題,轉移到了情侶之間關於快慢深淺的探討上了。
雲收雨歇,躺在沙發上的湯佳怡身上只有腰間一條白色紗巾蓋在肚子上,透過輕薄的白紗平坦的小幅而曲線玲瓏的雙腿隱約可見。此刻她秀眉低蹙美目微閉,一頭柔順黑髮如瀑布般披散在沙發外面,全身白嫩的肌膚上不正常的紅暈正在快速消散,很快就會恢復白裡透紅與衆不同的亮麗膚質。
含義豐富的表情、纖細的腰肢、光潔的皮膚、即使躺下依然頗有體積的雙峰,以及未施蔻丹卻依然有着可愛粉紅趾甲的雙手雙腳,這一切的一切組成了一幅完美的新海棠春睡圖。即使全身大部分都裸露在外,卻不會給人一絲一毫粗俗與****的感覺,反而像是西方名畫當中腰間同樣圍着紗巾姿態閒雅的奧林匹斯女神一樣。
不過也只是近似,畢竟畫風還是不一樣的,比起油畫裡面熱愛果奔的奧林匹斯諸神,此刻的她更像是慵懶嫵媚的東方女仙。也許當初唐明皇李隆基就是因爲看到了這一幕,纔會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吧?
然而她卻不是那個吊死在她們家鄉的楊貴妃,臉沒有人家大,應該也沒有楊玉環胖所以旁邊的馬競的目光完全沒有在她姣好的容顏、豐嫩的玉女峰上逗留,他的目光專注而沉穩,左手輕輕抓着湯佳怡的左手,右手上的指甲刀在低低的咔噠聲中咬下一片指甲。
其實如果仔細分辨,就應該可以發現湯佳怡顫抖的睫毛和潮紅的耳朵與雙頰,前者表明她是清醒的,後者卻不是高朝時的皮膚充血的餘韻,而是尷尬的羞紅。
這幾天她忙着平縣佳境農場的事情,馬競也宅在南浦不回二高,因此倆人的見面頻率大大下降,結果今天一見面反而有了小別勝新婚的感覺。雖然倆人暫時還沒有領證結婚,卻也已經是有了四年同住一片屋檐下的同‘居史了,一段時間沒見剛纔馬競的手摸到她的腳踝時她立即感受到一股電流從那裡升起,一路沿着脊椎侵襲全身,然後就是飄飄欲仙了。
“久別”重逢,兩個人都爆發出了強烈的索求**,從沙發到浴室,從浴缸到洗手檯,最後再到臥室收尾,一路上到處都是倆人留下的戰鬥痕跡,或是凌亂丟在地上的衣服,間或還有一些帶有特殊氣味的水漬。此刻掃地機器人就正在清理地面上的那些痕跡,垃圾碎片被它吸進肚中,丟棄的大件衣服它口小吞不下都被它緩緩推着朝牆角看不見的地方挪動着。
“好了!不用我幫你塗指甲油吧?”馬競放開手,湯佳怡迅速收回自己小手,反掌塞在了腰下面。
“不就是抓人不成反倒折了指甲麼?至於這樣要死要活的麼?”馬競笑着打趣道。
剛纔湯佳怡因爲過於興奮,忘了馬競的皮糙肉厚,手指下意識地用力抓緊馬競寬厚的後背皮膚,結果因爲某人皮膚韌性太好,她的指甲不出意外地沒能抓破反而在他汗溼的後背上打滑了一下,折斷了幾片指甲。說來也是這段時間同馬競見面少了害得,平常她都會仔細修剪打磨指甲,免得一不留神想要對某人下手時指甲折斷了弄得尷尬,但是幾天沒掐人她就把這茬兒給忘了,結果就杯具了。
本來完事後馬競就表示要給她剪指甲,湯佳怡惱火地拒絕,但是馬賤賤卻無視了她的抗議直接把她抱到沙發上找來指甲刀吭哧吭哧開始動手,於是有了開頭那一幕。
忽然她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向馬競眸光閃動。
馬競被她看的一愣,問道:“怎麼啦?”
“馬賤賤!”
“有事說事,無事退朝,”馬競俏皮回道。
“你那個小安,是不是用的我的身體數據?”
別人可能因爲小安剛剛開始在內地上市,銷量還很低,不清楚小安家用機器人的“家用”是什麼意思,她怎麼可能會不清楚?畢竟在自己家裡和這間房子裡面都有小安機器人的存在,她家裡的是國內特供款,身體外形和商場塑料模特一樣沒有胸前兩點和下半身前後兩面的具體細節只能用作純家用,而馬競這裡的則是港版全功能版,可以充當牀上玩具用的。
而無論是家裡那個還是這裡這個,臉型身材什麼的都跟她自己非常相像,無論是臉型還是身材體重,都跟她有九成以上相似,以至於湯奇呂薇兩口子時不時都會認錯叫錯人。好在小安機器人有語音識別和對話能力,他倆看到像是女兒的物體就乾脆直接叫她的小名“佳佳”或者“小佳”,前面那個自然是叫女兒的,後者這則是叫機器人的。
小佳小怡的名字雖然看起來很像是湯佳怡的小名暱稱,但實際上她的小名只有佳佳一個,因此倒是不渝跟機器人搶答。
剛纔她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想到這個問題,於是就問了出來。
雖然她並不算是過分保守的女孩,無論是剛剛確定戀愛關係之後沒幾個月就跟馬競滾了牀單,後來更是半同‘居到了一起,牀第之間一些姿勢也樂於去嘗試去體驗,可這卻不意味着她有把自己**暴露給更多人知道的獨特愛好,哪怕只是使用自己的身材臉型都不行!
自從發現多了兩個孿生姐妹,這個問題就開始在她腦海盤旋了。
對於她的這個問題馬競倒是隨口答道:“完全沒有的事,我有別的其他更好的素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