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叫林恆天。”
武狀元的話,將他的思緒拉回,他笑問:“你們三個呢,怎麼稱呼?”
“丁曉猛,縣衙捕快。”
“吳聰明,很聰明的意思,爹媽小的時候取的,縣衙捕快。”
“陶將,將軍的將,也是縣衙捕快。”
李超仙將這些幾個掃視了一遍,除了陶將長得有些像捕快外,這個丁曉猛就像是個未成年小夥計,吳聰明,長得圓頭圓腦,笑容可掬,根本不具備捕快的那種凌厲與殺氣。
“很好,介紹完了,那就吃肉,喝酒,來吧,就算是我們重新認識了。”
李超仙的豪爽,讓幾名捕快漸入佳境,而師爺的卻沒什麼胃口,苦着臉,一臉的憂愁。
吃了飯,李超仙說道:“師爺,結賬。”
師爺瞪圓了眼睛,隨即說道:“在這得月樓,大人幾時買過單?”
“囉嗦什麼,給錢!”
“錢,都給了那個老頭了,哪來的錢,要不,武狀元,你先墊着?”南宮青虎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也沒帶。”
“去衙門裡取,我在這等你。”
李超仙這樣吩咐,師爺沒轍,只好去衙門取錢,等到師爺走後,李超仙問南宮青虎:“別人叫你武狀元,什麼來頭。”
丁曉猛搶着回答:“頭兒的名頭可是真金白銀的,皇上都知道他的名字。”
李超仙道:“既然這樣,你不呆在京城,爲什麼跑到這小縣城來?”
南宮青虎悶聲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去喝下:“得罪人了唄,被貶到這裡的。”
丁曉猛跟着道:“頭兒在京城的時候,那可是一等一的捕頭!江湖人稱三刀客。”
南宮青虎瞪了丁曉猛一眼,說道:“多嘴!”
李超仙笑了笑,讓丁曉猛等人退下,在門口等,丁曉仙幾人離開雅間後,李超仙說道:“好吧,我也不想問你得罪了什麼人,爲什麼會貶到這裡來,從現在開始,規矩改一改,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叫我大人,沒人的時候,你叫我兄弟,我把你當兄弟看。”
南宮青虎豁然站起,忙道:‘大人,使不得!’
“什麼使不得使不得的,借問一下,那胖哥的二叔真的是朝中的一品大員?”
“千真萬確!大人,這頓飯後,你我二人就在此告別吧。”
“耶,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打完人就跑路?”
“有這個想法,希望大人也早做打算。”
“具體點。”
南宮青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大人,得罪閻王也不要得罪陳家,我建議大人,悄悄的離開本縣...”
“那我的這個縣太爺不當了?”
“大人,你還想着當你的縣太爺?手腳沒斷就很好的了。”
“這麼嚴重?我可是朝廷命官,本縣的一把手,沒王法了?”
“王法?陳家就是王法,誰來鳳龍縣當縣令,不是上邊決定,而是由陳家選派,你的這個縣令在陳家的眼裡,還不如他們家的一...”
“有話說!”
“話很難聽,不說爲好。”
“你不會說本縣不如他們家的一條狗吧?”
南宮青虎一愣,隨即笑道:“大人,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操,一條狗的縣令!你呢,你想去哪裡?”
忽然間,猛聽得酒樓外一陣喧譁,吆喝咒罵之聲清晰入耳,丁曉猛跑進來,說道:“大人,不好了,陳家的人包圍了酒樓。”
丁曉猛的話剛說完,外邊樓梯一陣密集急劇的響動,緊跟着,冷不丁的,門外衝進一夥人,這些人個個穿着黑衣黑褲,頭戴着黑色四方帽,手拿鋼刀,鐵棍,氣勢囂張,凶神惡煞一般。
而丁曉猛,吳聰明,陶將則被另外一幫子黑衣人逼在了一個牆角,手持砍刀與他們對峙。
“南宮青虎,好有雅興啊,在樓梯口就聽說你要走,你要去哪裡啊?”
跟南宮青虎說話的人,是一個虎背熊腰,捏着兩個鐵球的巨漢,光是氣勢就夠嚇人。
南宮青虎冷笑一聲,說道:“就憑你這樣的貨色,也想拿下我?”
“南宮青虎,忍你很久了!你的點到了,給我拿下!”
他一聲令下,四周的人擼起袖子咋咋呼呼就要上前,然而,從他們的眼神中,這些人還是很懼怕南宮青虎,無奈把頭的說話了,只能向前。
“一羣小貓小狗也敢在本捕頭面前耍弄,來吧!”
南宮青虎拔出了長刀,那一刻,整個房間的溫度瞬間都冰冷下來一樣。
“慢着,借問,這位仁兄怎麼稱呼?”
李超仙慢悠悠的站起來,向着這個鐵球漢子道。“林大人,你也有份,後邊就輪到你了。”
“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鐵球漢子手中旋轉的鐵球停頓下來,納悶的望着李超仙。南宮青虎說道:“他叫齊輪,是陳家的家丁,也是家丁的頭目。”
“媽蛋,一個家丁,你他孃的就在本官面前蹦蹦跳跳的,你他孃的想幹甚,你想緝拿朝廷的公職捕快,你想恐嚇朝廷命官?你他孃的活膩了是吧,啊?”
鐵球漢子先是被李超仙罵得一愣一愣,後邊總算反應過來,罵道:“林恆天,你個撲街,想造反啊?”
“麻痹的,你居然敢說本官造反,反了反了,都他媽的反過來了,南宮青虎,給我揍他,往死裡揍!”
李超仙的話音剛落,南宮青虎的身形一晃,就到了鐵球漢子的跟前,別看這個傢伙氣勢那麼驚人,但動作遲緩,就是有一身蠻力,三下兩下,南宮青虎的鋼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大人,怎麼處理?”
刀給我!
南宮青虎將刀拿在手裡,雪亮的長刀在齊輪的脖子上來回磨蹭,他笑道:“奶奶個熊,一個狗腿子也敢在老子面前蹦躂!”
齊輪卻還再死撐,嚷嚷道:“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李超仙頓時高舉大刀,狠力一砍,堪堪擦着齊輪的頭皮,深深的砍入地板中,那齊輪慘叫一聲,李超仙聞見一股子騷味,這傢伙居然嚇尿了!
就你這熊樣,配我殺你?
李超仙掄起長刀,當做是板子,將齊輪噼噼啪啦一頓揍,只把齊輪的臉揍得豬頭一樣,才罷手,南宮青虎見狀,嘴巴半天合不攏。
而其他的家丁都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聽着,立刻放下手中的傢伙,否則,按照襲擊朝廷命官論處,襲擊朝廷命官什麼罪,那得死!我數三個數,不放下傢伙,這就是榜樣!一二三...”乒乒乓乓,酒樓地板上一地都是大刀,鐵棍。
“跪下!都他孃的給老子跪下!敢不跪的,老子讓你們領教一下本老爺的三百板子!”
咚咚咚,於是,李超仙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一大羣人。
“這纔是聽話的好孩子嘛。”
李超仙將長刀還給南宮青虎,拍拍手,回到座位上愜意的喝了一口茶。
就在這時,師爺慌慌張張跑上來,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穿着灰色長袍,鷹鉤鼻子,下巴超大,眼神兇狠,走路四平八穩的中年人。
“大人,大人,你這是幹什麼,都是誤會,誤會,誤會,快把人放了,快把人放了,南宮青虎,把人放了啊。”
師爺急急的衝到南宮青虎身邊,想讓他放人。
而灰青色長袍之人一來,立刻,跪在地上的家丁立馬神氣起來,紛紛爬起,撿起傢伙,還把丁曉猛幾人的刀給繳了。
“林大人,你好威風,好官威啊。”灰色長袍之人笑了一下,對李超仙說道。
李超仙笑問:“師爺,這位莫不是陳家的陳老爺?”李超仙這麼一問,灰色長袍人,眉頭頓時皺了一下。師爺忙道:“大人,這是陳府的管家,管家肖勁麟肖大人。”
“扯淡,一個管家也叫大人,大你個媽!老子纔是大人!”
肖勁麟嘴角忍不住抖了一下,說道:“林大人,幾日不見,居然學會了裝瘋賣傻的本事。”
這名管家的口氣,倒是官腔十足,他纔是縣太爺一樣。
師爺更急了:“大人,大人啊,都是誤會,先把人放了啊,南宮捕頭,放人,別踩着了,快放啊....”
南宮青虎看了看李超仙。
“放人可以,肖管家,把你們的人都請出去吧。”
肖勁麟回頭望了一下,罵道:“一羣廢物,都退下,在酒樓外等着!”
一大夥家丁忙不迭的退出,南宮青虎這纔將長刀收回,腳擡起,那齊輪一爬起來,就想發難,肖勁麟狠罵:“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滾?”
齊輪帶着殺人的兇光瞪了南宮青虎和李超仙幾眼,悻悻的出去了。
陳家的人出去了,師爺對丁曉猛幾個說:“你們也出去吧,把門關好,在樓下等,沒大人的吩咐,別上來。”
丁曉猛幾個出去後李超仙伸出手,示意肖勁麟坐下談。
“肖管家,肖大人!說吧,你們家老爺有什麼指示?我洗耳恭聽。”
肖勁麟卻陰陰的笑道:“林大人,縣太爺的茶,我可沒那麼福分喝,我家老爺說了,第一,道歉,在我家公子牀前跪上二個時辰,二,我家公子的療傷期間,你全程伺候,三,賠償我家公子的醫藥費,給多少,你看着辦,四,緝拿打人兇手南宮青虎,關入大牢,立刻執行。你有二天的考慮時間,後日中午務之前必答覆,清楚了嗎?”
李超仙還在發愣,肖勁麟鼻子裡哼了一聲,邁着方步,打着背手就要走。
“等會兒。”
“林大人,還有什麼吩咐那?”
撲哧一下,一杯滾燙的熱水潑在了肖勁麟的臉上,燙的他直跳。
李超仙冷冷的說道:“就你這二百五,你想幹嘛?你他孃的今後若是再敢在老子面前裝逼,看我怎麼收拾你!”
肖勁麟氣得繃着牙,盯着李超仙。
滾!
肖勁麟沒走,李超仙火來了,啊呀,你孃的!拿過南宮青虎的長刀,那肖勁麟一看,才慌不迭的逃走,再顧不上什麼面子。
師爺見狀,追出去,一邊追,一邊說:“肖大人,誤會誤會,您消消氣....”
兩個人的聲音,很快消失在樓梯間。
南宮青虎又傻傻的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一隻妖怪。
李超仙將刀放下,笑道:“你瞪着我幹嘛呀,你,走吧。”
南宮青虎端起茶杯,有放下,說道:“大人,你真的就怎麼放我走?你難道不知道放我走的後果有多嚴重?”
“我讓你走,你就走,想好去哪裡了嗎?”
“天下到處都有我的去處,倒是大人你,今天實在讓人看不懂,大人,要不真的是深藏不露,要不你就是....”
“被人打傻了是吧?”
“大人,你何時變得這麼幽默?”
“幽默個鬼,我的頭真的疼。”
“大人,對不住了,給你添麻煩了....”
“我說過,是我下的命令,出啥事,老子扛着,和你無關。”
南宮青虎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大人,那,在下就告辭了!”
“走好。”
聽到樓梯遠去的聲音,李超仙的心頓時變得緊縮起來,難道,這個武狀元就真的這樣走了。
他站起來,走到窗戶跟前,望着江水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