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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張文仲,陳婉容又說:“你還是換一個要求吧!這樣吧,如果你真的能夠治好怡兒,那麼,我就給你,還有你說的那個什麼林醫生,每人十萬塊錢,怎麼樣?十萬塊錢呀!依我看,你一個月的薪水,大概也就一兩千塊吧?這筆錢,你們可得奮鬥五至十年才能夠攢夠呢!”
“你當真認爲,錢是無所不能的嗎?”張文仲搖頭哂笑,“可悲,可嘆,可笑。”說罷,他轉身欲走。
“喂,喂,你怎麼就走了?”張文仲的舉動,完全是出乎了陳婉容的預料。不過她並沒有挽留張文仲,而是冷笑着說:“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校醫,居然也敢在我們夫婦倆的面前擺譜。哼,你真的以爲,沒了你,怡兒就沒救了嗎?我這就讓人聯繫京城的婦科專家,實在不行,我就帶着怡兒去美國!我就不行,就算怡兒在國內治不好,在醫療技術先進的美國,難道還是治不好?”
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準備推門而出的張文仲,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說道:“趙琳怡的病,看似常見的血崩,也就是西醫口中的重症功能性**出血,但是採用常規的治療手段,是很難收效的。據我所知,國內外醫學界裡,能夠治好趙琳怡病的人,包括我在內,絕對不會超過十個人!”
“你這是在嚇唬誰呢?你真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話?”陳婉容不屑的說,她根本就不相信張文仲說的這番話。
“陳女士,我可以保證,張先生是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面說謊的。”嶽子敏對陳婉容也是全無好感,如果不是因爲替病人着想,他真的不想理會這個勢利的女人。“我們醫院的幾位婦科專家,都是國內醫學界裡,婦科領域中的權威人士。李主任,更是國內婦科學中的領軍人物。可是連他們,都對你女兒的病,束手無策。由此可見,能夠治好你女兒的人,真的是寥寥無幾。”
“那又怎樣?”陳婉容雖然知道嶽子敏說的在理,但是出於面子問題,她猶自嘴硬道:“除了他之外,不是還有人能夠治好怡兒嗎?我們就去找那些人!”
嶽子敏冷笑了兩聲,說道:“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你知道他們都在哪兒嗎?難道你想要慢慢的去找?趙琳怡現在的病情,是不能夠拖延太長時間的。你們難道真的想要因爲自己的面子,而害了自己的女兒嗎?”
“這……”陳婉容愣住了。
從始至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趙卓凱,在這個時候,大步的走到了站在病房門口處的張文仲的身前,向他深深地一鞠躬,誠懇的說道:“張醫生,我代我的妻子向你道歉,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與她計較。我答應你的要求,無論你能否治好怡兒,我都將親自去向林子蔓林醫生道歉。”
“趙卓凱,你怎麼……”陳婉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會向着一個校醫鞠躬道歉,這可是有損身份的事情呀。
趙卓凱將臉一板,轉身衝她喝道:“閉嘴,婉容,趕緊過來向張醫生道歉!這些年裡,我事事都慣着你,但是現在,我不能夠再慣着你了,否則我們就將損失一個女兒了!”說到這裡,他的臉色微微一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哎,自從我們有了錢,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愛慕虛榮,自大驕傲……我真的很懷念,當初沒有錢的日子,雖然窮苦,但是每天都有笑容,和周圍的鄰居朋友,也都是真心相對。不像現在,每天都得戴着一張假面具,和那些所謂的上層名流,說着些言不由衷的話。”
趙卓凱的真情流露,讓陳婉容的雙眼,也變的紅彤彤的。
“其實,我又何嘗想要過這樣的生活呢?自從我們有錢以來,我不止一次的聽見有人在背後說我們是暴發戶。我真的很厭惡‘暴發戶’這個貶義的稱呼。所以我纔會這麼看重面子,甚至是逼着你去參加那些上層名流的聚會。爲了什麼?還不就是爲了能夠脫去‘暴發戶’的稱謂。”
“可是,我卻覺得,我們這些年裡的所作所爲,倒更加像是一個仗勢欺人的暴發戶了。”趙卓凱轉身走到妻子身邊,輕輕地拉起了她的手,溫柔的說道,“或許,我們是時候應該放下包袱,不再去理會別人在背後的說法,像以前那樣的過日子了。至於我們究竟是暴發戶,還是成功人士,又或者是什麼上層名流,都讓別人說去吧,我們只要能夠開開心心的過好日子就行。”
“嗯。”陳婉容用力的點了點頭,在她的眼眶中,點點晶瑩的淚珠,正在閃爍着。
“來。”趙卓凱用右手牽着陳婉容的左手,牽着她走到了張文仲的身前。“張醫生,我們夫婦,就之前的態度和言語,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我們誠摯的歉意。”
“對不起。”陳婉容和趙卓凱一起,向着張文仲深深地鞠躬,誠懇的道歉。
“我接受你們的道歉。”張文仲說。
“謝謝。”陳婉容和趙卓凱齊聲道。
在陳婉容和趙卓凱道歉後,張文仲重新回到了病房,徑直的走到了病牀旁。
此時的趙琳怡,正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睜着無神的雙眼茫然的望着天花板,一派楚楚可憐惹人憐惜的模樣。在病牀旁的輸液架上面,正掛着一袋血漿,輸液管正紮在她的右手手背,以此來補充她喪失的血液。
見到張文仲走到病牀旁,趙琳怡向父母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陳婉容連忙解釋道:“這位是張醫生,昨天也曾給你瞧過的,今天我們特地將他請來,再給你瞧瞧。”
張文仲將右手放在了趙琳怡的左手腕處,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搭在了她手腕的寸關尺上,微眯着眼睛,開始仔細的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