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最重要的任務是救死扶傷!
他們有責任、有義務去解救那些正在承受病痛折磨的人。
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然而,今日所見所聞,實在是讓徐子健耳目一新,內心震顫。
堂堂市中心醫院,爲了利益,竟然能幹出這種事。
欺騙患者,壓榨患者,這種行爲和坑蒙拐騙有什麼區別?和小偷和強盜又有什麼區別。
“繼續說。”徐子健壓着心中的怒氣。
“沒了啊。”
毛豔偉張着嘴巴,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
“繼續說。”徐子健聲音冷漠。
毛豔偉忍不住一陣寒噤:“大哥,真沒有了。整個中心醫院的醫生都差不多,我只是個小醫生,也就知道這些了。”
“畜生。”
徐子健踢了毛豔偉一腳,丟掉手術刀後,長嘆一口氣。
“行了,放了他吧。”
兩個小混混急忙放開毛豔偉,樹立在徐子健前面,大氣都不敢喘。
“你們兩個先走吧,以後少幹這種事。”
“一定,一定。”兩個小混混信誓旦旦的保證:“健哥,我們兄弟以後肯定不會幹這種缺德的事,一定多幹好事,以彌補我們的罪孽。”
徐子健白了這兩個小混混一眼。
狗要是能改了吃屎,還能叫狗了麼?
他不過是勸說一句而已,改變不了小混混的本質。
當然,如果這兩個小子能幡然悔悟,倒也是極好的,最起碼對得起他浪費這麼多時間過來地下室苦口婆心的教育。
當兩個小混混離開後,充斥着淡淡血腥味的地下室終於安靜下來。
徐子健點了一根菸,望着好死不死的毛豔偉,面色沉重。
“你是讓我幫你報警,還是你自己報警?”
毛豔偉癡癡地看着上方的燈光,神色呆滯。
忽然,他大笑起來,笑的癲狂癡呆,接着他又勉強坐了起來,頗爲認真的打量徐子健半天。
“小子,沒想到,我毛豔偉活了大半輩子了,該的玩過,該吃的吃過,本打算再攢一些錢然後退休養老,卻不想被你小子全部破壞了。”
“報警還是我自己來吧。我想嘗試一下把自己送進監獄是一種什麼感覺。”
說完,他雙手着地,努力的爬向方纔脫下的褲子,悉悉索索摸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而在警鈴響起後,徐子健已經來到中心醫院的院長辦公室。
院長薛興凱並沒有在,秘書不讓徐子健進辦公室,徐子健沒轍,最終使出了無賴大法,將院長秘書調戲的小臉通紅,小秘書纔給薛興凱打電話。
薛興凱是大人物,不管白天晚上都很忙,哪有時間見徐子健。
他告訴小秘書讓徐子健滾蛋。
徐子健就不高興了,搶過電話一通隱晦的威脅,薛興凱最終才同意見徐子健。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打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大概四五十歲,留着整齊的大背頭,是個看起來像個人物的人物。
“薛院長?”徐子健笑呵呵道,並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薛興凱板着臉,關上門後,坐在辦公桌前,喝了一口茶,不屑一顧道:“你是誰?”
客人坐在沙發上,作爲主人最起碼應該陪同
,也同樣應該給上茶。
不過徐子健似乎並不在意,他從沙發上拿起一個X光片,擺在沙發前方的茶桌上。
“如果薛院長也是學醫出身,應該能看出這個片子中的問題。”
薛興凱並沒有理會片子的事情,反而皺起眉頭:“你是誰?你來做什麼?”
徐子健彷彿纔想起自我介紹,他挺了挺胸,道:“我叫徐子健,是一個病人的家屬。我來的目的是給您看一看這個片子,還有我手中的一份關於你們醫院醫生診斷的錄音。”
薛興凱低頭擺弄着便籤,漫不經心道:“給我看這個有什麼用?我是院長,我的工作是協調統籌整個醫院的工作,不給病人治病。”
言外之意是我沒理由也懶得看你那破片子,我是大人物。
徐子健笑了笑。
薛興凱的反應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無非是不想理會他。
於是他繼續解釋道:“薛院長,你們醫院的醫生說,這個片子的內容顯示是:我的親戚腦震盪、顱內有淤血需要大手術。”
“當然,他說了很多,我只是陳述大概的意思,您如果想聽那位醫生的陳述,我這裡有錄音,現在就可以播放給你聽。”
薛興凱輕哼一聲:“我沒時間也沒興趣聽你在這裡嘮叨,你回去吧。”
多麼生硬的逐客令。
宛若高大上的存在瞧不起小窮比。
不過徐子健並依舊不在意,他繼續說他自己的:“但是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有一些朋友,我讓他找人看看,他說:片子並沒有問題,不過是輕微的擦傷而已,至於什麼腦震盪、腦淤血,完全是放屁。”
“噢,不好意思,我只是表述我朋友說過的話,還請您不要介意!如果您一定要介意的話,也可以當成我本人的意思。”
薛興凱的目光更爲陰沉:“徐子健,你什麼意思?你來找我論醫學之道麼?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耍猴,你還是出去吧。我不希望你繼續打擾我。如果你一定要打擾我的話,我也不介意報警。”
徐子健笑的更加開心。
因爲他知道薛興凱不高興了,用他說話的語氣來驅逐他。
但恰恰是因爲薛興凱不高興,他才更加高興。
這世上還有多少比敵人不開心更能讓人開心的事呢?
事實上,薛興凱跟他原本沒有多少關係,一定要說的話,可能和錢東東有關係,也和京華市千千萬萬的患者有關。
所以他來找薛興凱。
爲無數患者討一個說法,爲了給持中心醫院30%股份的錢東東舔點麻煩。
“您要報警麼?”
徐子健佯作吃驚的樣子,卻是莞爾一笑:“那是再好也沒有了,我也期待您報警,因爲你們醫院醫生毛豔偉通知已經主動報警了。”
“他好像深深的意識到自己的罪孽深重,要用後半生來補償前半生所犯的錯誤。同時,他作爲醫生的良知也好像覺醒了,要指正衆多正在坑害患者的庸醫、人渣。”
薛興凱面色鐵青,盯着徐子健,彷彿要把徐子健生撕一般。
徐子健卻熟視無睹,繼續道:“不過您可以放心,他指正的那些人渣中可能沒有你,因爲你跟那些人渣不在一個範疇中,你是管理人渣的領導嘛。”
薛興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着徐子健,大聲道:“徐子健,你夠了!你給我滾,滾!”
徐子健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其實您大可不必如此生氣,您是領導,作爲領導,怎麼能輕易動氣呢?成何體統啊?有什麼資格領導那些人渣、畜生啊?”
薛興凱的雙目在噴火,呼吸粗大。
忽然,他目光一定,強制性壓制怒氣,踱步到沙發前,坐下,平靜道:“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徐子健一臉你錯怪我的樣子:“我就是想請您做個鑑定,人渣總是誤診,作爲人渣的領導,肯定有比他們出色的地方。”
薛興凱很想一頭撞死徐子健。
太氣人了。
一口一個人渣領導的,人渣的領導是什麼?
那不就是人渣頭子麼?
人渣頭子是什麼?
說到底不就是人渣?比人渣還人渣?
強忍着怒火,薛興凱開口道:“徐子健,如果你想報警,或者舉報我們,你完全可以直接去,用不着來我這裡。”
“既然來我這裡,就表明你想和我談談,而我也想和你好好談。所以,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吧,你到底,想怎麼做?”
徐子健也收斂笑容:“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聽好了,我的條件是:把中心醫院31%的股份給我。”
“你說什麼?”
“我表述的不夠清楚麼?那我再說一遍好了。”徐子健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要中心醫院31%的股份。”
薛興凱陰沉如藏獒。
中心醫院31%的股份意味着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因爲作爲院長的他,也就持中心醫院5%的股份。
中心醫院是股份制不假,但只有一小部分在個人的手裡,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國家的。
別說不可能給徐子健31%的股份,就算可能給,那麼這部分股份由誰來拿?國家麼?顯然不可能。那麼由那些持股40%的人來拿?誰會肯?
中心醫院是京華市第一大醫院,總價值在20億以上,徐子健直接就要31%的股份,這獅子口張的也太大了吧?
“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徐子健很認真的點頭:“知道啊,我表述的很清楚,而且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是有些過分麼?”
“是很過分。”
“我可不覺得。”
徐子健道:“你想啊,我要是站出來檢舉揭發,會對你們醫院產生多大的影響?超出尋常數倍的醫藥費,加上故意說重病情,這些要是暴露出去,你覺得患者會怎麼想?”
“如果我是患者,我肯定會很寒心。寒心了就會影響你們醫院的收入,影響收入你這個院長對你位置肯定坐不穩。”
“當然,你可能會說患者不會看片子,不懂得醫學知識。這些都沒關係。因爲此時此刻正在審訊室的毛豔偉醫生肯定會向廣大羣衆解釋清楚的。”
薛興凱沉默。
他自然知道毛豔偉被警察抓去了,要不然他也不會來見徐子健。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他才肯願意坐下來跟徐子健談,畢竟他也搞不懂徐子健和毛豔偉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徐子健真的控制了毛豔偉,事情就恐怖了。
“徐先生,醫院的股份是不可以隨意買賣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補償你。”
“哦?”
徐子健擡眼看向薛興凱:“能給多少錢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