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柳總裁之所以知道薛老三在蕭山時,曾和蘇美人夜夜電話,也非是使人監控了薛老三,而是小傢伙這個小特務泄的秘,正式她好幾次深夜打不通薛老三電話,爾後,無意跟柳總裁提起這茬兒,本就因薛老三搶親之事,醋罈子大翻的蘇美人,立時便生了疑心,結果就故意電話試探,之後,便徹底肯定了心中揣測,才故意也給薛老三電話。
卻說三人在校內好一陣歡鬧,薛老三見時間不早,便道離校,誰稱想柳總裁衝小傢伙神秘一笑,倆人大手牽着小手,竟朝教學樓行去。到得二樓,柳總裁竟直奔二樓校長辦公室,那校長似乎對柳總裁也極是熟悉,姿態也放得極低,停穩柳總裁給小傢伙請假,校長二話不說就批了,嘴裡還連連道”薛適同學的學習成績本就出色,請幾天假,想來也不會落下功課。“
二人這一唱一和,聽得薛老三直髮呆,壓根兒不知柳總裁這是又出什麼幺蛾子。
無奈有言在先,薛老三就是一腦門兒疑惑,也只能憋在心疼,誰稱想這舊疑未去,新惑又生。
出得校門,眼看就是傍晚了,原本該張羅晚飯和住宿了,誰稱想柳總裁的專座竟直直載了二人,奔了鵬城碼頭。
到得鵬城,薛老三便是傻子也知道柳總裁要幹啥了,分明是帶自己和小傢伙赴港,可他是組織官員,雖然沒了實職,可編制和行政級別還在,哪裡是能隨便離開大陸,哪知道薛正處分解之詞未曾出口,柳總裁一個電話似乎就搞定了一切,爾後。上頭等艙,離開鵬城港,簡直順利得一塌糊塗。看得薛老三直眨眼睛,心中喟嘆這就是資本的魔力啊!
到得港島。薛老三以爲終於到了目的地,哪裡知道當天晚上八點,柳總裁專座進了中環後,壓根兒就不朝家裡去,直接去了啓德機場,晚上九時許,一家豪華波音767客機,載着薛老三。柳總裁,小傢伙騰上了雲霄。
不錯,這正是一架專機,乃是美國波音公司最新研製出的一款客機,原本這款客機只用作航運,不接受私人訂購,可柳總裁在三個月前,臨時起意,要訂購一架專機,便通過微軟公司的關係。輕鬆下達了訂單,將客運機槍,改作了總統套房。便是薛老三這自詡領先今人三十年的眼光,上得這架飛機,也難免被震了,豪華的裝飾,匠心獨運的空間佈局,步進機艙霎那,便叫人直覺進了臥房,當真是太前衛、奢侈了!
“這飛機是你的!”
薛老三難以置信地問,很明顯。如此裝飾,只有可能是私人飛機。而一般私人飛機又哪裡會外借,再看這間臥室的佈局。總能若隱若現地瞧出他薛老三在蕭山臥室的痕跡,是以,他方有此問。
“是我們的!”
柳總裁橫了薛老三一眼,顯然,對他這種說法極爲不滿。
“乖乖,老子竟然有專機了!”
薛老三心中驚歎一聲,得意莫名,要說不管是以如今薛家人的地位,還是盛世中華的身家,一架飛機,算不得什麼,甚至遠遠抵不過那方傳國玉璽的價值,原本不值得薛老三如此興奮,可實際上,因爲國內的特殊航空管制原因,前世今生,對國人而言,擁有私人飛機,也是件極其苦難的事情,而薛老三這傢伙,前世不得志,也只能望着某東北大叔的專機流哈喇子,而今世,他投身宦海,要想有專機,除非在仕途上攀上絕頂,否則也是做夢!
今次,專機夢陡然圓上,薛老三自然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細說來,現如今港島富豪,有遊艇的不在少數,可有這種大型客機改作豪華專機的,柳總裁實乃是第一人!
而當時,柳總裁購進這架波音767時,恰逢盛世基金收購麗的電視臺股份遭遇阻擊,彼時,對手有散步謠言,稱盛世如今大舉進軍港島地產,資金鍊有斷裂危險,根本無力吃下麗的股份,不過是在玩兒拖延戰術,誰稱想,第二天,一架在機身上印着一副由一根柳條和一株青草的交叉圖案爲標識的波音767降落在了啓德機場,緊接着,已嚐到爲富豪定製飛機甜頭波音公司,就在港島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宣佈了這架客機以被柳總裁購得。
此消息一出,所謂盛世沒錢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誰都以爲柳總裁買這架飛機,是爲了應對謠言,乃是商業手段,可誰又知道柳總裁不惜提高百分之五的加班費,也要儘快得到這架飛機,爲的不過是今夜載一載薛郎君。
卻說這會兒,飛機已平穩地在高空飛行了有一會兒了,三人說笑了會兒,廚房便送上了法國大餐,三人飽餐一頓,便各自尋了地方歇息了。
因着小傢伙在此,柳總裁自然不可能跟薛書記滾牀單。
因着柳總裁在此,小傢伙自也不可能來膩歪她的肉枕頭。
柳總裁和小傢伙到底不比薛老三,一路奔馳,早已困頓,二人剛在一張如雪的鴨絨鋪就的大牀上倒了,沒幾分鐘便雙雙睡去。
倒是薛老三在一張碩大的長沙發上躺了,雙手交疊枕後,咪了眼睛,想小妮子到底要折騰什麼。
看她和小傢伙的眼神兒,再看如今的架勢,分明是藏着事兒,但到底是何事,薛老三卻是無論如何揣測不出,但他敢肯定決計不是度假旅遊,單看小傢伙那時時忍不住地笑模樣,薛老三便知道定是什麼促狹之極的事兒。
想着想着,薛老三也漸昏沉,可這一覺卻沒睡上五個小時,感知驚人的薛老三便醒了過來,因爲飛機降落了。
時下不過三四點模樣,因着駕駛員駕藝高超,降落得極其平穩,一大一小兩個小妞兒,竟是連眼皮也未曾抖動一下。依舊酣酣而睡。
薛老三擡手看錶,這鐘點,他也不便叫醒二人。便也打算繼續依枕而眠,誰稱想腦袋剛在枕上落定。耳邊便傳來萬馬奔騰般的悶響,要說這響聲其實也不大,奈何他感知力驚人,竟隔着厚厚的玻璃就聽見了。
他擡眼去看,但見昏沉沉的大地竟被分作兩半,一半純黑,一半晦暗,稍微駐神。便見那晦暗的大地陡然捲起數尺,從遠處朝那純黑壓來,霎那間,便見那晦暗的邊沿炸裂開來,緊接而來的,便是那萬馬奔騰般的悶響。
見此情景,薛向哪裡還不知道,這飛機停在了海邊,可至於是何處,他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不是港島,更不是大陸!
盯着窗外,瞅了半個多鐘頭。終於,薛老三也睏倦了,不知不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真沉,薛老三醒來時,牀上的大妞小妞已然不見蹤影,擡手看錶已是早上八點半。
薛老三剛翻身立起,室內的楠木大門便被敲響了,是個陌生的女聲。
薛老三支應一聲。大門很快被推開了,走進三個金髮碧眼的洋妞兒。每人手裡捧着若干穿戴用品,放下物品後。其中高個的洋妞用彆扭的中文說了句“柳小姐交代,請薛先生務必換上正裝,我們在門外等候!“,說話兒就步出門去。
一路神秘,薛老三已然麻木了,當下,再不多想,三把兩把將衣服剝了個精光,揀去牀沿處的衣物,便挨件穿了起來,衣服一觸手,薛老三便覺出不凡來,從西裝外套,到底褲、棉襪,竟無一件有着商標,可挨個兒穿上身後,偏又是異常得體,方佛是量身定做一般。
“高檔面料,大師剪裁,果然不同嘛!”
薛老三站在穿衣鏡前,盯着鏡裡的自己,喃喃自語。
很是臭美了會兒,薛老三忽地記起外邊還有人在等候,簡單洗漱了一把,便趕緊朝門外行去,他倒不是擔心這仨洋妞空等,而是迫不及待地想弄明白小妮子到底在唱什麼大戲。
門唰的推開了,薛老三從懸梯緩步而下,擡眼便見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腥鹹的海風迎面吹來,讓人精神一震。
“你,你是剛纔那位薛先生?”
先前的那位招呼薛向換上衣服的洋妞兒,直鉤盯着已經步到身前的薛向,眼神似迷似離,嘴脣開合,宛若自語。
另外兩位洋妞兒亦是大張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這話真是不假,尤其是用到如今的薛老三身上,絕對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會兒的薛老三,一襲剪裁得體的純黑西裝,被修長健碩的身體撐得輪廓分明,挺拔如鬆,冷硬如劍,棱角分明的俊臉微微掛笑,這笑容似正似邪,不魅自惑,一雙燦燦星眸,深邃的難以見底,碎髮悠然,隨風飄逸,一眼望去,便令人賞心悅目,似見明月流風。
要說,薛家姊妹原本就遺傳得好基因,十六七的薛老三,本就生得相貌堂堂,乃是一俊俏少年,六年過去了,昔日少年郎業已長成昂藏青年,俊逸的外形,配上成熟氣質,本就是偏偏佳公子一枚。
再加上,薛老三二十一歲那年,國術大成,步入堂奧,到此境界,雖然無傳說中的洗髓伐毛,胎質如嬰的神奇功效,卻着實讓薛老三眼見定型的相貌,向最和諧的方向,邁出了一大步。
如今的薛老三,較之十六七歲時,樣貌雖未必大變,可真個人一入眼,便自魅力天成。
可以說,這纔是薛老三桃花劫不斷的根本原因,畢竟男子好美色,女子亦然,不管知性蘇老三,成熟衛美人,青澀柳眉如何在心裡暗示自己喜歡的是薛老三的才華,氣質,可真真能讓女人第一直觀被男人吸引的還是樣貌!
要說薛老三也頗有自知之明,他雖不會自戀到學周星星同學那樣對着鏡子來上句“當今世上,我最英俊”,卻真覺得再這麼長下去是不成了,可這傢伙也知道國術再是厲害,也無法做到自行控制生長的程度,無奈,不能變臉,那也就只能換衣了。
是以。薛老三不得不拋棄曾經好打扮的習慣,經常衣冠不整,邋遢不羣。除了這無法捨棄的碎髮,薛老三甚至起了蓄鬚的打算!
“我就是薛先生。這位女士,請問下一步,我該去哪兒?”
美女的讚美,雖然悅耳,可薛老三顯然更關心遊戲的謎底。
“那兒,那兒,轉過那片竹林就是了!”
金髮美女顯然還沒回過心神,脫口道出了答案。卻忘了自己的職責應該是領薛向前去。
薛老三卻毫不介意,邁開大步,便向那處尋去,這會兒,他雖不知曉自己身在何方,卻是知道自己此處所站之地乃是一個小島,因爲以他目力,一眼便可望盡東西,大海中央不是小島又是何處。
“難不成小妮子要在此處和我玩兒荒島餘生,這想法挺別緻!”
薛老三暗讚一聲。大步而行,身子剛轉過那片茂密竹林,他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爲入眼的竟是座雪白的圓頂教堂,再細細一瞅,薛老三的眼睛便定住不動了。
但見教堂門口小妮子一襲雪白婚紗,含笑而立,小傢伙亦是一身雪白,牽了小妮子着了紗套的玉手,遠遠地衝薛老三做着鬼臉,顯然薛老三這目瞪口呆的模樣,落在小傢伙眼裡。讓原本就存了嚇大哥一跳之心的小人兒分外有成就感。
薛老三駐足良久,只因霎那間。腦子裡被許多東西塞滿,險些沒讓大腦立時當機!
小妮子這般模樣。薛向哪裡不知道她作何打算,可他和蘇美人已經訂婚,怎麼能和小妮子再成婚。
薛老三矛盾了,愧疚了,讀讀沒有責怪,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海風溼暖,薛老三心頭一片枯寒,他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甚至沒了言語,沒了思緒,就這麼靜靜立着。
“大哥,過來呀!”
小傢伙不知薛向作何感想,遠遠喊了一聲,在她看來,這時她和柳姐姐商量出來作弄大哥的遊戲,這遊戲怎麼能不到結尾,就完結呢?
小傢伙一聲清啼,薛老三才回過神來,忽地,他狠狠在心裡大罵自己,腳下卻是不慢,飛速地超前行去。
因爲,薛老三已打定主意,便是小妮子真要讓自己走那鋼絲繩,那也只有走了,自己虧欠她已經良多,當初石洞共死之情,今生已然難償,又讓她一人孤懸海外,日日孤燈,自己還疑神疑鬼,還是人麼?
得成比目何辭死,顧作鴛鴦不羨仙!
“鶯兒,你真美,遠遠看去,像一粒明珠,又似碧天裡的星星,晃得我都睜不開眼了!”
到得近前,薛老三諛詞如潮,不過,恰好解釋了自己方纔爲何駐足。
“嘻嘻,羞羞,大哥真不害臊,哄人兒都不用心,後邊是不是還要說,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呀!”
小傢伙第一次見大哥這番模樣,當真是倍覺新鮮。
小傢伙一出口,薛向和小妮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小人兒後續接上的半句,和着薛老三誇讚柳總裁容貌的幾句,合在一起,正是自清先生名篇荷塘月色裡的經典段落,當時,可是婦孺鹹聞的名句。
“鬼靈精,下次,再敢捉弄我,看我還帶不帶你玩兒!”
薛老三笑着輕輕敲了下小傢伙,小妮子露笑了,他也終於鬆了口氣。
捂着小腦袋,小傢伙衝薛老三一呲牙,“纔不要你陪呢,有柳姐姐陪我,比你好多了呢!”說話兒,還得意搖晃着小腦袋。
“走吧!”
小妮子挽着薛向的胳膊,輕聲說道。
薛向輕輕點頭,鬆鬆夾着胳膊,右手牽了小傢伙,緩步朝教堂行去。
三人剛踏進教堂,音樂便起,正是那首著名的婚禮進行曲,音樂起處,驚動散落在四周的白鴿,一時白羽成陣,如英繽紛。
教堂不大,不過和薛家堂屋彷彿,教堂內,一應正式教堂的器具,包括服裝嚴整的洋神父,一樣不少,唯獨少的是,見證婚禮的客人。
薛老三牽了小傢伙,攜了小妮子到得神父身前,音樂嘎然而止,神父說話了,婚禮開始了。
西式婚禮,這一套,比之中華婚俗一般,皆是約定俗成,原本無甚新意。
而今朝成婚的二人,因隔着千巖萬壑,這番婚禮雖草草,但整個過程別樣溫馨。
婚禮結束,小妮子和薛向互換了戒指,不過小妮子的戒指是由薛老三戴在手上,薛老三的戒指,卻由小妮子作了吊墜,掛在了脖子裡。
值得一提的是,小妮子拿出戒指吊墜時,薛老三當時差點把鏈子扯斷,將戒指帶進指間,卻被小妮子一把握住。
無他,因爲薛老三深深地慚愧,爲方纔的驚疑慚愧。
可這會兒,見了空蕩蕩的教堂,吊墜形的戒指,已經那瞎了眼的神父,甚至這孤島,專機,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小妮子用另類的方式在彌補他們一個婚禮。
且薛向想到的避諱,小妮子全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