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春芳樓。
送走了最後一批前來“關心”的客人，大娘有些精疲力竭的揉揉腰，雖然身體是累的，不過大娘心中卻很是高興，沒辦反，誰讓這些客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張毅現在能力的一種肯定呢？
“兒子”有了出息，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也是高興的，至少，最起碼現在的張毅有了自保的能力，光是這一點，大娘對張毅就放心了很多。
雖然很早以前就有了這樣的認知，但是一個是心裡清楚，一個是真正見證，總歸是有些區別的，無論是大娘，還是其他的小娘們心中滿是暢快。
那些人從前都是趾高氣昂的等着她們去討好，哪裡有這樣上趕着上來示好的時候？張毅是真的給她們贏得了尊重。
一進門，張毅便看見了正揉着腰肢的大娘，讓那些人自己去他院子裡搬酒，張毅連忙上前將大娘扶到一邊坐下，“不用這麼辛苦，我能養活你們了。”這可不是張毅說大話，以張毅現在的能力，就算是關了春芳樓也依然還能夠讓小娘們享受現有的物質條件。
“大娘知道你孝順，可是大娘與你的小娘們都不想做一個沒用的人。”在家等着張毅來養活，可不就是沒用的人嗎？張毅能養她們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
就算是能夠養活她們的一輩子，但若是讓他們呆在家裡讓張毅養着什麼都不做的話，她們自己也是不願的，更何況她們的情況也有些特殊……誒。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張毅也不強求，強扭的瓜不甜，強行將小娘們養在家裡他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好吧，那大娘你幹活的時候也要悠着點啊，沒回都腰疼，要是日後年紀大些可是要受罪的。”張毅這話可不是信口雌黃，腰脊出了問題的話，年輕的時候是看不出什麼異常的，可等到年紀大些，抵抗力不行了，到時候肯定會很疼。
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大娘由着張毅給她揉腰，溫暖的掌心舒緩了腰肢的僵硬，大娘喟嘆一聲，“大娘現在就老了，還不知道能夠活幾年，累點就累點，給你和你的小娘們多攢下些家底。”
手裡有糧，心裡不慌嘛，有錢有糧，不管遇上什麼意外，安身立命總是沒有問題。
“大娘。”張毅無奈了，是真的無奈，不說以後還有賺的，就說他們現在手上的錢財，若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足夠他們東山再起了，他知道坐吃山空是不對的行爲，但是小娘們能不能讓他享受一把養人的成就感呢？小娘們的思想是不是太過於超前了一點兒？
不過好吧，小娘們有上進心是一件好事，總比無所事事的做米蟲好，就是吧，張毅覺得有點遺憾而已，就真的只有一點點。
拍了拍張毅的肩膀，大娘原本是打算拍張毅的頭的，但是沒有想到，張毅現在已經長得這麼大了，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可以隨便蹂躪的孩子了。
“乖，大娘會處理這些事的，若是以後春芳樓完了，小娘們還是要靠你養啊。”雖然他們心裡都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世事無常，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張毅聞言微微有些不滿的嘟囔，“現在也可以靠我養嘛。”他又不是養不起。
搖了搖頭，大娘沒有說話，看張毅已經揉的差不多了，大娘起身，“好了，大娘有分寸你就不要勸了，還沒有吃飯吧？張嬸那兒給你留了飯。”
“多謝大娘。”他也確實是有些餓了，摸了摸胃的地方，給了大娘一個燦爛的笑意轉身離去，大娘說有分寸就是有分寸吧，他不知道小娘們的故事，貿然插手也不太好。
走到轉角處，張毅看見了正在跟四娘對賬的十七娘，看見他十七娘眼前一亮，跟四娘打了個招呼以後，將張毅扯到一旁，“張公子和唐公子你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沒錯，在十七娘看來，張智進跟唐一虎只被打了板子，然後讓他們去澄清對春芳樓與張毅的污衊，就是“輕易放過”。
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珠，“十七娘，這已經夠了吧？”若是這樣還不夠的話，那應該是要怎麼樣纔算教訓？
“怎麼說也要五十板子吧？”雖然知道張毅這算是小懲大誡，但這個“懲”也太小了吧，二十板子算得了什麼？那唐一虎和張智進看起來皮糙肉厚的，二十板子對他們來說也就是牀上躺兩天的事情而已，算個什麼教訓。
四娘這時也聞聲而來，“當要讓他們賠償春芳樓的名譽損失纔對，少說也要一千兩。”
張毅嘴角抽了抽，看着十七娘也就罷了，四娘一臉高深莫測的冰霜樣，說出如此市儈的話，是不是有些反差太大了？這個反差萌實在是太萌了，張毅覺得有點頭暈。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這句話還真是沒有錯。還好他沒有惹惱過衆位小娘，不然看她們的心思，想要整一下他，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張毅如此道，“這個聖人有云，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要有些容人之量嘛，再說了，讓那起子小人蹦躂，不也當做看戲了嗎？”這確實是張毅的想法，要是全部都一棒子打死的話，那該少了多少樂趣啊？張毅可不想這樣。
勉爲其難的點點頭，“你說的也算是有禮，但聖人有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當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所以那起子小人若是再來你面前蹦躂的話，一棒子打死好了，若是你想看戲的話，小娘們演戲給你看好不好？”
該給張毅找些事情做了，看張毅這段日子無聊的。
沒錯，十七娘覺得張毅要解悶的行爲就是因爲太無聊了所以纔會這樣。
四娘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張毅眼中沒什麼情緒，看得張毅一陣莫名，同時默默反思自己，他是不是哪裡惹到四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