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你可怪我？”
其實他不想問這個，因爲不管怪不怪，他都是不會改變立場的，但是在看見難受的十一娘以後，奇異的，張毅心中竟是有些愧疚？
擦了擦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來的淚水，十一娘笑得很是坦然，“我不怪你。”
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張毅的錯。
聞言張毅這才笑了，好在十一娘是識大體的，不然的話這件事張毅還是真的不太好處理。
見沒有讓張毅對她升起什麼不滿，李蘭漪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那位吳公子……”
就算沒有跟張毅生出來什麼芥蒂，但是十一娘還是像知道，究竟是什麼人，點燃了張毅跟賈開元之間的導火索。
對，只是導火索而已，張毅跟賈開元總有一天會翻臉這是十一娘早就知道的事情。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賈開元跟張毅是完全想對的兩類人，換句話說，就是張毅跟賈開元若是不隔離的話，早晚有一天會鬧起來。
“他具體是什麼人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一定是出身不凡。”
這一點張毅無比肯定，什麼都能夠裝，那一身氣勢是無論如何都裝不出來的。
“我知道了。”
若有所思的低喃了一聲，十一娘沒有再多說什麼，順從的跟張毅一陣翻滾，滿室春光。
第二日清晨，張毅得到王三郎的稟告，吳孝先又來了。
張毅，“……”
交好有權有勢的人是好事沒錯，可問題是天天來這人到底煩不煩啊！
再說了，他這樣的人不應該是無比驕傲然後等着張毅去討好他嗎？
好吧後一句話是開玩笑的，但是張毅怎麼都沒有想明白吳孝先這麼殷勤是爲了什麼。
不過沒辦法，人來了張毅總不能將人往外面趕吧？搓了搓臉，將心中的煩躁隱去，讓十一娘接着好好睡，張毅穿好衣服去見了那吳孝先。
張毅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吳孝先吃着一桌早膳，酣暢無比的樣子讓張毅額頭上默默滴下一滴冷汗。
“……”
第一次，張毅對這廝究竟是不是出身不凡起了疑心，哪家的貴族會是這樣八百年都沒有吃過東西的樣子？
不過好在他的吃相還可以，沒有到處亂噴食物，不然的話，張毅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控制不住趕人的。
這是什麼事？
人對視線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吳孝先這種人，雖然他吃的無比歡快，但卻還是發現了張毅的到來。
非常可疑的，吳孝先瞧瞧紅了耳朵，但面上卻還是正經不已。
“張兄何時來的？怎麼不叫一聲小弟？”
“……”哦，這還是他的錯。
張毅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向吳孝先，只看得吳孝先敗下陣來對他作揖討饒，這才收回了眼神。
看着桌上顯然已經所剩無幾的早膳，張毅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這尼瑪是三人份的好嗎？
揮揮手讓丫鬟將殘羹冷炙收下去，重新換上來一桌早膳。
完全忽略了吳孝先帶來的那幾人眼中的佩服。
一邊用着早膳，張毅含糊不清的問他：“你又來做什麼？”
餘光看見吳孝先用一種近乎垂涎的目光看向他……手下的膳食。
“……”是真的八百年沒有吃過飯了吧？
見張毅用一種難以言表的眼神看他，即使臉皮厚如城牆，吳孝先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咳咳……張兄家中早膳頗爲精緻，小弟一時沒忍住……沒忍住。”
說實話，吳孝先並不覺得愛吃有什麼丟人的，食色性也，這是人的本性，就算是皇帝不也是一樣的注重口腹之慾嗎？
對吳孝先的厚臉皮實在是沒有辦法，張毅嘴角抽了抽，不過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
“吃吧吃吧，說的好像我小氣似的。”誰差這點飯錢了，他驚異也只不過是因爲吳孝先的態度而已。
不怪吳孝先如此啊，大周普遍的早膳也就只是粥，有錢有勢的人家也不過多謝精緻的糕點而已，哪裡有張毅這滿桌的花樣？
即使也是離不開粥點這些東西，但是張毅家中就是精緻無比，皇宮都沒有這樣精緻的早膳啊！難怪他吃多了。
在跟張毅一起用完早膳以後，吳孝先揉着肚子癱倒在椅子上，總算想起來了來這裡的正事。
“嗝……不知張兄對北蠻一事如何看？”
挑了挑眉，張毅心說這不是我的事情啊，所謂在其位謀其事，張毅不想摻和這些，於是也就只是淡淡的道。
“朝中大人難道沒有解決辦法？”
雖然現在士腐朽了，但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卻還是有的，在大周的種種政策上面，張毅能夠看出當今皇帝還能夠算得上是一個明君。
而明君是絕對不會允許腐朽蔓延到整個朝廷上的，即使這樣的趨勢沒法避免，也一定會提一些實幹家上來。
聞言吳孝先的臉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看着張毅，好像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立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帶着吳孝先到書房，吩咐王三郎守着。
“說吧。”
看他的神色張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不過卻也是想着畢竟他現在是周人，而且北邊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攻破了江寧，到時候他沒死，禍及自身怎麼辦？
對，張毅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
“朝中大人說，北蠻要的只不過是一方安定的土地生存而已，我大周要有天朝氣度，與其強攻損害兵士，不如直接給他們罷。”
聞言張毅豁然起身，動作太急桌上的茶盞茶壺被張毅碰倒了不少，甚至還被袖子帶着，摔了一隻難得的建盞。
而現在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裡，就連建盞落地清脆的聲響都沒有顧上。
張毅此時的臉色露出了些些猙獰，細細看來，看能夠看出一絲恥辱。
吳孝先被這樣的變故弄得一呆，不知道張毅爲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臉色，即使他對割土的事情也很是不贊同，但卻是不能明白張毅的心情。
畢竟大周的徒弟那麼多，若是真的讓那些人成了，割讓出去一塊也不影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