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的讓朱健淳有點不知道怎麼接。
清咳了兩聲，朱健淳有些艱難的道。
“張兄啊，雖然我們大周是實行均田制的，但是大多數的田產還是在貴族官員手上。”
聞言，張毅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原來這些官員都是地主啊？”
不過一想到作爲秀才的他都能夠有三十頃土地不交稅，他就明白了爲什麼貴族土地多了。
“地主？”
朱健淳重複了一下張毅的用詞。
“這個詞兒倒是貼切。”
沒有搭理朱健淳，張毅正想着要用什麼樣的辦法讓小娘們脫離苦海呢。
這個王洪也來湊熱鬧，當真是讓人頭疼的很，張毅想要託人都不知道託誰。
“誒，永康兄怎的沒有上門？”
看到王洪的名字，張毅突然想起來了一個異常情況。
朱健淳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張兄，你不會真的以爲吳大人沒有問過這件事吧？”
見他如此，張毅臉上的茫然更甚。
“沒有啊，他什麼時候跟我說了？”
這下朱健淳是真的忍不住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張兄啊張兄，前日你我還有吳大人一起用晚膳的時候，吳大人明裡暗裡的打探，難道您沒有看見？”
聞言，張毅仔細回憶了一下，“沒有吧……”
朱健淳這樣篤定的樣子，讓張毅也有點氣虛了起來。
沒有想到他竟然反應慢到這樣的程度，朱健淳不由得笑得更大聲了。
“吳大人也當真是可憐，他做的都這樣明顯了，你還沒有意識到，不知道若是吳大人知道了，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知道朱健淳這是在故意調侃他，張毅也只能訕訕的笑：“大概永康兄不會介意的吧？”
反正就算這樣問了，張毅也不可能真的告訴吳大同，這樣的結果其實還不錯？
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毅一眼，朱健淳沒有說是，但是也沒有說不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到了吧，下車。”
跟着張毅一起從馬車上下來，到門口，朱健淳突然想起來，“最近三郎怎麼不跟在你的身邊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朱健淳感嘆了一句，“三郎這些日子有些怪怪的。”
沒有想到朱健淳都看出來了這一點，張毅一驚，看來王三郎是真的出了問題。
嘴上卻是滿不在意的道：“我最近讓他在香閣幫着裝修。”
話音剛落，張毅便聽見有一個身影急忙急火的衝到他跟前來，“東家，不好了香閣出事了！”
“方元？你怎麼在這裡？你先緩口氣，出了什麼事慢慢說。”
看他這樣子，朱健淳覺得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張兄，慢慢說想來已經來不及了，咱們趕緊上馬車，在路上說。”
很顯然，方元比價贊同朱健淳的話，對朱健淳感激的點了點頭，拉着張毅就想要往還沒有來得及被收起來的馬車上面衝。
被拉了一個踉蹌以後，張毅便知道是真的有緊急事件了。
“小弟同張兄一起去。”
朱健淳的話張毅沒有意見，多一個能夠撐場子的人也好。
方元感激的對朱健淳點點頭，“孝王殿下說的極是，東家咱們趕緊走吧！”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了行禮的心思了。
好在張毅跟朱健淳都不是這麼在意這個，也沒有將心思分在方元行不行禮這樣的事情上面。
在路上，方元總算是理清了自己的舌頭，將事情大抵說給了朱健淳跟張毅聽。
其實還是香閣內部出了問題，有人買了香水回去用過以後渾身都泛紅，還有滿臉滿身的麻子，簡直就是出天花一樣，難看極了。
這還是其次，天花可是要命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對於香閣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朱健淳跟張毅心下一沉，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當衆看出了凝重。
這已經不是香閣出事這麼簡單了。
要是真的是天花的話，那杭州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朱健淳也沒有辦法對皇上交代。
看來背後的人，是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啊！
“方元你去駕馬車，十三你現在趕緊回府，將劉老帶過來。”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診斷那些中招的客人得的究竟是不是天花，再看其他。
顯然，月十三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讓方元接收了車伕的工作以後，片刻不停的往張府奔去。
在馬車上的朱健淳跟張毅用度秒如年來形容半點都不過分。
即想要趕緊到地方解決問題，又擔心得到的是不好的結果。
張毅的馬車一來，可以說是馬上的，便被那些或是中招的人，又或者是圍觀的人給堵了一個嚴嚴實實。
這段時間託張毅的福，認識朱健淳的百姓也不少，因爲朱健淳是皇室的緣故，百姓多多少少都是會對朱健淳有所敬畏的，所以並沒有發現動手打人的事件，這倒也是讓張毅安心了一點。
對於百姓們的聲聲質問，張毅連忙表示，“你們放心，只要是我們香閣的問題，在下一定會一力承當責任！”
別管張毅說的是真是假，他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樣的話，百姓們也安心一點，熱切急躁稍微緩了緩。
只有那些似乎是受害者的人才半點都不爲所動。
甚至還有一位大夫打扮的人出現在張毅面前，“張公子好大的口氣，老夫已經診斷過了，這就是天花！請問張公子，杭州出現天花的罪責，您應當如何負責？”
大夫的話百姓們都是相信的，聞言原本有些緩和的場面再一次嘈雜了起來，似乎比剛纔更甚。
幾年前杭州也是爆發過一場天花的，那個時候可是死了不少人，現在還活着的，大多數都是見過那樣場面的。
天花的事情，別說張毅一個秀才了，就算是身爲王爺的朱健淳，也沒有辦法說一力承擔的話。
若有若無的諷笑了一聲，不顧衆人驚恐的目光，張毅上前查看了那幾個疑似得了天花的女子，看着她們身上的一個個小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