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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石磊兩人下車後，在出站口，看到一個舉着牌子接石磊的人。
“何佳，你去哪個醫院，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了，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就行。”
石磊看着何佳離開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挺好的一個姑娘，正在大好年華的時候，居然得了重病，這算不算是紅顏薄命。
“你好，我就是石磊。”石磊走過去說道。
“您好，石總，我叫包思明，同事們都喊我小明。東西給我，我先帶您去家裡，公司給您在項目附近租了一套公寓。”包思明從石磊手裡接過兩個拉桿箱，帶着石磊往停車場走去。
小明？這名字還真好記。不過看他歲數，貌似比自己還大一點，聽口音，好像還是京城本地人。
“石總，這房子不大，周圍就這個家裡最乾淨，再沒有好的了。如果您不滿意，姜總監說可以給您在酒店長租一個套房。”
這是一個大兩居，使用面積有七十平，石磊很滿意。他一個人，要那麼大的房子幹什麼，再說～↖，..最多也就住三個月。
“沒事兒，這個挺好，不用麻煩姜總監了。你等一下，我把東西放這兒，咱們去項目辦公室看看。”石磊把兩個箱子推着往臥室走。
“石總，不用着急。您上午先休息一下，下午再去項目上看看就行，姜總監在飯店訂了一桌。晚上項目部的人給您接風。”
石磊收拾完東西出來：“走吧，別等下午了，我還有挺多東西要學呢。”
包思明看石磊堅持，他也沒拒絕，把一串鑰匙遞給石磊：“石總，這個是樓下和這房子的鑰匙，這個是車鑰匙。車在樓下停車場，這一串兒是項目部的鑰匙，到了地方我再給您指具體是哪個門兒。”
石磊在樓下按了一下車鑰匙。一輛奧迪Q7響了一下，胡哥還真是大手筆，居然給他配了一輛Q7，他還以爲最多就是A6這種檔次呢。
包思明在前面開車給石磊帶路。兩人花了十多分鐘。就到了項目部所在的小區。
昌盛地產御林佳苑項目部動遷辦公室，石磊一眼就看到一棟樓門口掛着的大牌子。
“石總監，你好你好，剛剛下車，怎麼不休息一下。”一個四十多歲，頭髮、衣服都打理的一絲不苟的男人熱情的握住石磊的手。
“姜總監，您還是喊我磊子吧，什麼石總監。我就是一個來學習的。”
御林佳苑負責動遷的總監姜思遠，是昌盛地產從其它公司高薪挖來的人才。這也是他跳槽到昌盛地產後負責的第一個項目。
本來聽說老闆又給他派來一個談判專家，他還很高興，反正是做他副手，能力越高約好，他還省心，有功勞還少不了他的。但是看到石磊這個年輕的面容，姜思遠有些遲疑了。這個確定是談判專家，怎麼好像看着小區的俯瞰圖都一副新鮮的樣子，這些他都沒見過嗎？
“石總監，在項目部，還是要這麼喊，出了項目部，你喊我姜哥，我喊你磊子。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其他同事。”
御林佳苑項目動遷辦公室，算上石磊，一共才九個人。其中包思明曾經在這個小區租過房子，對小區房子的狀況非常清楚。
小區都是很老的五層磚樓，兩棟樓之間間隔很遠，中間還有一個很大的廣場，裡面種着草坪和楮實子（一種景觀樹）。再往外一圈兒，是一些低矮二層小樓，建造的很不規則，都是一些網吧、檯球廳、小飯館、小超市等營業性~場所，這些也是最難拆遷的部分。
石磊早上還沒吃飯，早就餓了，他跟姜思遠打聲招呼，去小區裡超市買點吃的。
推開小超市的門，裡面光線很差。而且沒有開空調，有一種潮溼悶熱的感覺。一個穿着背心短褲的男人，嘴裡叼着一根菸，正在電腦前打遊戲。
“要什麼自己拿，頭頂上有指示牌。”超市老闆頭也沒擡的說道。
石磊拿了一塊兒麪包，一盒牛奶走過來：“老闆，再拿一包硬天子。”
“一共四十。”老闆從身後拿了煙給石磊，眼睛繼續盯着屏幕。
“老闆，你在這兒小區住多少年了，我看這房子有些老啊。”石磊並沒有離開，打開面包一邊吃，一邊跟老闆聊天。
“我打小兒就住在這兒，不過住不了多久了。政~府把我們小區給賣了，說是要開發成別墅區，我們可就要搬走了。”老闆正好一局打完，似乎是人物死了，一生氣，就把遊戲給關了。
“那開發成別墅，你們搬到哪兒去啊？”
“往外搬唄，誰知道呢。說是開發商在五環外也拿一塊地，讓我們搬到那邊去。嘁~~我在這兒住得好好的，憑什麼搬到城外去？除非他給我一個好的商鋪，否則絕對不搬。我就不信，在京城，他還敢強拆？我去中~央告他！”
石磊聽到超市老闆這句話，有些無語。這原址就這麼大一塊地皮，胡昌盛是要開發成別墅區，當然不可能讓他們回籤。一套別墅多少錢，一套普通住宅纔多少錢？就算面積相同，價格也最少差兩三倍呢。
這京城的本地人都這麼橫啊，當釘子戶都如此硬氣，還到中~央告他，好像很牛B的樣子。
“老闆你開這個超市，一個月不少賺吧？”
“還行吧，好的時候能賺個幾萬塊。差的時候萬把塊吧。你說我這麼好的一個超市，他說拆遷就拆遷，不給我一個同面積的底商。我能搬嗎？”
就這客流量，一個月能賺幾萬塊？石磊進來跟他聊了十多分鐘，就沒看到一個客人。當然，也有可能現在是九點多，大家都上班去了。不過一個月一萬塊石磊還相信，幾萬塊，糊弄鬼呢！
“那是那是。就算咱掙不了那麼多，也該說那麼多。”石磊附和道。
“肯定啊，開發商都是人傻錢多。你看看現在。年輕人一窩蜂的往京城擠，這房子能夠住嗎？再加上那些炒房的，貪~官名下空着的，房價是一天一個價。就說我媽買那房子。十年前你猜多少錢一平？四千多。現在呢，三萬六萬，翻了十倍！”超市老闆說的口沫橫飛。
石磊有些無語，就這數學水平，還敢開超市呢，四千多到三萬六，是翻了十倍嗎？
“誒，對了。看你有些面生，剛搬來的租戶吧？快別租了。今年肯定拆遷，到時候你還是要搬。”
“我是來看朋友的，不住這邊兒。他這不還上班呢麼，我下來吃點東西。行了，老闆，我先走了。”
石磊看到超市老闆似乎有些懷疑他的身份，正好他麪包也吃完了，趕緊離開。
超市老闆也沒懷疑，這個動遷辦公室的那些人，好像這麼年輕的，就只有兩個小姑娘。
其他人都在低頭工作，石磊拿了一摞資料，鑽進自己的辦公室。整個動遷辦公室，就是租的這底層的三戶。一個作爲會議室和餐廳，一個作爲姜思遠的辦公室，還有一個是石磊和其他人的辦公室。
本來姜思遠讓石磊跟他在一戶，反正是兩個房間，大家相互也不影響。石磊笑着拒絕了，能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就不錯了，還是別跟姜思遠擠，免得他不高興。當大領導的，誰不想有點特權？
“石總監，這是您要的資料。茶葉在這個櫃子裡，我給您泡杯茶。”信息資料員葉慧芳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什麼都不懂，但是爲人比較勤快。
“好，謝謝。”
茶杯放在石磊的桌子上，葉慧芳卻沒有出去。
石磊擡頭看了葉慧芳一眼：“你還有事兒？”
“石總監，您工作的時候帶帶我唄，我剛來，什麼都不懂，他們都不願意帶我。”葉慧芳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惜她雖然歲數不大，但是實在算不上美女，連化妝都不會。也是，一個學土木的，實習的時候天天跟水泥鋼筋打交道，能懂什麼化妝。就這表演水平，跟何佳差得遠了。何佳石磊都能挺住，何況她這種等級的。
“我也是剛來，暫時不會做什麼重要的事兒。你的工作，還是按照姜總監安排的做吧。”石磊連小區的基本資料都沒看完呢，而且動遷大會後天就要開了，他現在忙得很。
葉慧芳見石磊低着頭，根本不看她，只能噘着嘴出去了。她不是沒求過姜總監，但是姜總監就是讓她收集整理資料，這種工作，多枯燥啊。
姜總監這時候正坐在電腦前，看着石磊的簡單資料。勉強算是二流大學的本科畢業才一年，以前工作經歷是中介代理公司經紀人，半年的時間，忽然就坐到了經理的位置，然後半年時間又辭職了，這份工作履歷很有意思啊。
這麼說這個石磊一點拆遷談判的工作經驗都沒有，以爲這跟買賣貨物是一樣的嗎？如果真那麼簡單，那還要我姜思遠來幹什麼？胡總也不知道是怎麼被他騙了，居然派他過來當副總監，而且還特意說明，如果談判中他堅持什麼，讓我聽他的，憑什麼？
這兩天先放着你，等到動遷大會之後，我先安排兩個比較難的拆遷戶給你，看你怎麼給我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