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尤明祿的到訪，吸血鬼獵人
07月07日，上午11點35分，老京麥街區。
柏子妮和尤明祿兩人肩並肩地走在街道上，步伐一致。從遠處看，尤明祿要稍高上一個頭，但她的身形消瘦得像竹竿。
不止如此，她們的造型形成鮮明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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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扎着高馬尾，穿着女式牛仔外套，和寬袖褲；
後者戴着一個毛線帽子，額前的碎髮幾乎快要把眼眸遮蔽住，再加上蒼白的膚色，看起來分外陰沉。這會是大夏天，她卻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雙手藏在連衣裙的袖管中，就連一絲肌膚都未外露。
柏子妮悄悄地瞥了眼尤明祿，迅速被她察覺，於是裝作漫不經心地移開目光。
擡眸望向前方，明媚的陽光中，街上有賣糖葫蘆的，有吆喝着賣豆花的，輒有一兩個小孩從身旁掠過，手裡拿着冰棍。童真無邪的嬉戲聲中夾雜着一兩道犬吠。樹上蟬鳴不絕，裹挾着熱浪的微風吹過楓葉，沙沙作響。
“話說，你爲什麼要戴着假髮？”她忽然問。
“因爲原來的頭髮很醜。”尤明祿說，“前輩讓我買衣服，我就乾脆連着假髮一起買了，不行麼？”
“你啊……”柏子妮扶額嘆氣，“那圍巾呢？”
“我的魔力是雪屬性的，怕冷。”
“哪有這種說法？”
“世界上不是隻有我一個雪屬性的魔法少女麼，爲什麼不能有這種說法？”
“好吧，的確沒人有過雪屬性的魔力，你說了算。”柏子妮嘟噥着，“所以纔在大熱天穿得這麼嚴嚴實實的啊。”
“前輩，伱管得好多，難道是在刻意扮演我早早去世的父母，想給我一點關愛麼？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早就已經習慣沒有雙親的日子了。”
尤明祿語速極快地說着。
柏子妮本來聽到前半句還想反駁一下，聽到後半句直接嗆住了。
半天愣是說不出話來。
只是結結巴巴地說：“你……你……”
看她這反應，尤明祿知道自己獨創的一套地獄聊天法把她鎮住了，應該不用擔心她繼續追問，要真被問出點破綻那就麻煩了。
柏子妮在心中折騰了會，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來狠狠地白了尤明祿一眼。
然後開口說：“但是大熱天穿得像木乃伊一樣，我的家人等會以爲你是病人，讓我離你遠些怎麼辦？”
“那就當我是病人，挺好的。”尤明祿頓了頓，“不過我相信前輩的家人應該不至於這麼小心眼。”
“他們是不在意，我家裡人都很缺心眼。”
“所以纔會沒發現前輩是魔法少女麼，他們果然缺心眼，明明前輩那麼粗心。”
“你要氣死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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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事，只是實話實說。”
“更氣人了。”
“那我不說話了。”尤明祿說。
柏子妮把雙手背在身後，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
“其實你剛纔那麼說，我忽然想起來，莉萊師傅以前也說過她有些怕冷。她的魔力是冰屬性的，每當魔力在體表流淌，就像有一塊冰在皮膚上滑過去一樣。所以她以前也經常穿得嚴嚴實實，可能你的情況和她類似？”
尤明祿先是一愣，心說老妹你還挺體貼，自己在那給我找補，隨即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迴應說：“對，我也是類似的感覺。”
“不說了，我們到了，我家就在這棟公寓的第十二樓。”說着，柏子妮在一棟複式公寓樓的前方停了下來。
話語間，公寓樓第一層的電梯緩緩向外敞開，有一個清冽的人影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她擡眼看了一下兩人，止住腳步。
柏秋蕪挑了挑眉，“小妮，這是誰呀？”
“老姐，這是我同學。”
柏子妮發揮了一下自己那薛定諤的演技，非常自然地回答說。
她停頓了一會兒，又扭頭對尤明祿得意地說：“這是我姐姐，是不是很漂亮？初中的時候我老哥和我姐站在一起，學校的小混混以爲他是我姐的男朋友，把他拉到小花園教訓了一頓。結果在知道他是我姐的弟弟後，那些小混混哭着道歉說小舅子我錯了，當時可沒把我笑死了。”
尤明祿的眼角抽了抽，心說這很好笑嗎，你哥簡直特麼的倒黴爆了好麼？
她點了點頭，說：“嗯，很漂亮。”
柏秋蕪打量着尤明祿，忽然察覺到一種隱約的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於是低聲問：“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尤明祿，利祿的祿。”
“這個名字真好聽。”柏秋蕪衝她勾起嘴角，說：“看樣子我妹妹受你照顧了，她脾氣那麼差，以前都沒帶過朋友回家的。”
“的確受我照顧，她在學校都認我當姐姐的。”
尤明祿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不知害臊地說着。
柏子妮低垂着腦袋，不滿地敲打着手機的屏幕，眼皮微顫，心說小紅帽你給我等着，馬上我就讓你知道我們誰纔是姐姐……
“那就更好了，有兩個姐姐罩着，我們小妮同學果然走到哪都是公主待遇。”
柏秋蕪漫不經心說着，她總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孩有些古怪，一種異樣的違和感。
於是擡起手來，輕輕做了一個揉眼睛的動作。
同時在一剎那開啓了火眼金睛，從手指的縫隙看向了女孩。只見女孩的外貌還是原來的模樣，紋絲不變。她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也看不到其他地方。
待到柏秋蕪把手放下時，瞳孔中燃燒着的赤金火焰已然熄滅開來。她腦海中傳來了一道嗤笑聲，稍縱即逝，像是某隻猴子又在嘲諷她了。
柏秋蕪微微撇嘴，已經習以爲常了。
她每次釋放火眼金睛，孫悟空都會嘲笑她，說“這簡直在侮辱俺老孫的顏面”之類的云云。
此時，尤明祿觀察到了柏秋蕪的肢體動作，但不動聲色，只是挪開目光盯着柏子妮。
她想，魔法少女變身後，身體會根據原先的樣貌進行一次物理轉變。
而小紅帽在上一次變身後，就發現變身卡的模樣已經固定在那副金髮藍眼的狀態，所以不用擔心變身後的樣子會被老姐用火眼金睛識破，因爲本來就長那樣；
至於柏子妮就不一樣了。
這個傢伙算是魔法少女中的一朵奇葩，變身後和變身前的長相高度相似，所以只能靠着那面魔法鏡子來改變自己的樣貌。
正因如此，她纔會被柏秋蕪的火眼金睛識破。但凡柏子妮變身後的樣子稍微變一個髮色，再改變一下面部細節，都不至於會被看出來。
尤明祿再次確認了下，自己的衣物把每一寸肌膚都裹得嚴嚴實實，柏秋蕪只能用火眼金睛看到她的臉。
但她臉上正套着一層人臉面具，根本不用擔心會被識破。
“那你們好好玩，我今天得出門，不能在家陪你們。”柏秋蕪說。
“嗯，姐姐拜拜，愛你。”
柏子妮頭也不回說着，和尤明祿一起走入了複式公寓樓，乘上了電梯。
三分鐘前，柏柯家的住宅中。
客廳裡頭，不算寬敞的沙發上正擠着柯明野、柯吟之、柯泳竹、柯曉默和柏子靈五個人，大夥各做各事，互不干擾。
柯明野把玩着手機，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問：“話說老哥，你昨天是和誰約會去了？”
“哦，沒約成，我被放鴿子了。”柯吟之答。
柯明野挑了挑眉頭，隨口問：“我去，還有敢放你鴿子？誰啊，女朋友？”
“宋亞雯，上次咖啡館搭訕你的那個。”
柯吟之低垂眼目，一邊翻動着書頁一邊淡淡地說着。
“啊？”柯明野的眼角微微一抽，“不是，你還和她有聯繫啊？”
他感覺磕到嘴裡的瓜子忽然不香了，於是一邊說着一邊意念喚出聊天面板，開始問候祖宗環節。
【失敗的Man：請問您到底居心何在，看我最近過得這麼順，給我上壓力是吧？】
【裁冰：我又怎麼了？】
【失敗的Man：不是哥們，你對我哥心懷不軌就算了，都約他了，還放了他鴿子是什麼意思？】
【裁冰：很符合我拽姐的人設啊，懂不懂欲擒故縱。】
【失敗的Man：快進到被黑判官分屍。】
【裁冰：忙呢，我在當客服小妹懂不懂，俺是環京嘞，環京客服妹。】
【失敗的Man：滾，總之真別騷擾我哥了。】
柯吟之一邊看着書一邊問：“不能有聯繫麼，她還挺有趣的。”
柯曉默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扶着額頭喃喃自語：“真是見鬼了，看來今天不宜出門。”
柯明野說：“我也覺得，大哥你是不是想把偷走熊貓的罪名栽贓給那個女的，跟她走那麼近。”
聽到這話，旁邊的柯泳竹眼角微微一抽，心說自己怎麼又莫名躺槍了。
本來他和柏子靈打遊戲正打的開心呢，聽到這話忽然就想起不太快活的記憶，於是說了句“不玩了”，便上樓自個兒自閉去了。
柯吟之微笑：“我得聲明一下，那頭熊貓真和我沒關係。”
柏子靈見柯泳竹跑路了，便拉了拉柯明野的衣袖，讓他陪自己打遊戲，但柯明野拒絕了他，說自己想玩手機。
“哦。”
柏子靈淡淡地應了一聲，於是放下Switch手柄，坐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這會兒，空出來的電視機理所當然被柯曉默佔了，他拿起遙控器，轉到了新聞臺。
新聞臺上正播報着不久前發生在鴻戈商業街的一個暴動事件，聽說是一羣像是被邪教洗腦了的普通人拿着球棍、鏟子等等危險物品上街遊行，嘴裡大喊着一系列奇怪的口號。
“那不敢見日光的惡魔，那被鮮血的慾望支配的奴隸，我們來了，我們來了，我們來了，我們是永生的聖徒，亦然是不潔的獵人……”
聽到電視傳來的動靜，柏子靈把玩着手機的手指微微一頓。
半晌，緩緩從雪白的發縷中擡眸，赤紅色的眼睛看向電視界面，瞳孔隨之收縮。
她的肩膀微微哆嗦着，蒼白的臉色褪去了最後一抹血色，像紙巾一樣單薄。
很快，柏子靈沉默不語地從沙發上起身，走向了二樓。
柯吟之和柯曉默兩人的注意力都被新聞吸引，低聲交流着什麼。
只有柯明野注意到了柏子靈的反常，於是遲疑了片刻，起身走向二樓。
樓梯上，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等一下，吸血鬼獵人？”
這麼想着，柯明野打開了任務面欄，看向了柏子靈的主線任務。
【該主線任務的下一個目標節點爲：“摧毀吸血鬼獵人組織”——利用柏子靈爲餌，將吸血鬼獵人吸引到這座城市，並將所有的吸血鬼獵人一併殺死。】
柯明野再聯想一下那些遊行者的口號，忽然就明白他們到底是被什麼人物控制了。
他輕輕叩了下柏子靈的房門，開口說：“喂？不是要打遊戲麼，我有空了，玩不玩啊，一起把分手廚房通了。”
見柏子靈沒有回覆，柯明野繼續問：“你沒事吧，這麼就睡着了？”
“沒事。”
柏子靈故作平靜的聲音傳來，“我不玩，你找弟弟。”
柯明野正要說話，就被忽如其來的話語聲打斷了思緒。
“姐怎麼了麼？”
他聞言愣了一下，扭過頭去，發現柯泳竹正靠着牆壁站在陰影處，漆黑的眼珠子盯着這邊。
“呃，你姐應該沒什麼事。”柯明野含蓄地說，“可能是每個月的那個，女生都這樣。你這個小學生就別瞎操心了。”
“那就好，我去睡午覺了。”
柯泳竹說着，走回房間關上門。
話語間，柯明野視野右上角的通訊圖標忽然冒出了氣泡。他挑了挑眉，用意念打開了聊天面板。
【環京同城玩家討論組。】
【本討論組已加入了一位新的玩家，該玩家的ID名爲“加斯特羅”。】
【加斯特羅：大家好，我是加斯特羅。】
【說不清的夢：我去，怎麼莫名其妙來了個新人，你啥時候來這座城市的？】
【加斯特羅：就在今天凌晨兩點，跟着我的組織來的。】
【說不清的夢：組織？】
【加斯特羅：是啊，我的出生點是一支血族獵人部隊，爲了活命，只能混在裡頭跟着他們做事了。】
【說不清的夢：我擦，吸血鬼獵人？還有這種組織？】
【加斯特羅：他們自稱爲“地獄讚歌”，你們聽說過麼？】
【反犬：沒有。】
【加斯特羅：話說，請問你們有在這座城市發現一隻白髮吸血鬼麼，把它抓住我們就會走，不會給你們添什麼麻煩，各做各事。】
柯明野看到這，微微怔了下，隨即擡眸望向柏子靈的房間門。
只見門上用粉筆畫着一個白髮女孩的笑臉——這是爲了辨別每個孩子的房間，母親所畫下的標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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