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載庚看了看四周亂飛的子彈與躲在石頭後面躲避的起義軍道:“我們不能帶太多人,只要帶上部分親信離開就行了,其他人就讓他們吸引火力吧,這樣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絕對不行,這等於是出賣自己的兄弟。”熊克武頓時暴怒:“我就是死,也不能放棄自己人。”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已經答應了大哥將你帶回去,就一定要做到。既然熊先生不肯離開,就不要怪我用強了。”秦載庚一遞眼色,旁邊的小弟會意,當即用刀柄磕在了熊克武的後腦處。
熊克武還不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感覺腦後一疼頓時昏倒在地。秦載庚冷哼道:“大哥說了,爲以後的榮華富貴着想,你這個共進會的首腦是絕對不能出事的,只要能把你帶回去,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他轉頭對着親信們道:“你們都跟我走,讓那些傢伙在這裡頂着吧,也算是給咱們爭取點時間。”秦載庚帶着十多個親信從側翼繞過新軍火力網,向着一條蜿蜒的山道而去。
失去了主帥的起義軍亂作一團,他們本就沒有戰鬥經驗,又缺乏系統的軍事訓練,只憑着血氣之勇又如何能夠勝利。連匍匐前進都不會的起義軍挺直身子衝鋒,很快被新軍的機槍當做了靶子掃射,在朱代珍的聯防民兵抵達開始兩面夾攻之後,這支人數不足四百的起義軍很快被消滅了。
“吳大人,讓你們久等了。”朱代珍笑着對吳子玉拱了拱手,這次雙方的配合算是非常成功的,竟然一舉將起義軍完全消滅了。
吳子玉看了看周圍沒有別人,他低聲對着朱代珍笑道:“朱代珍同志說話不必這麼客氣,咱們都是先鋒黨的黨員,大家可是一家人。”
“怎麼?你也入黨了?”朱代珍驚訝的看了看眼前這位後金軍協統,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主席的理論讓我茅塞頓開,如果我還不棄暗投明,簡直就是豬狗不如了。”吳子玉笑道:“上個月在謝名爵同志的引薦下,我也光榮入黨了。”
“小聲點,周圍這麼多人,可不能走漏了消息。”朱代珍指了指不遠處的衛兵們。
“你以爲我會這麼不小心嗎?這些衛兵也都是黨員。如今的三十四協可是咱們的黨員完全掌握的,軍官裡有八成都是黨員,士兵之中也有不少的。”吳子玉笑道。
“那就好,下一步吳同志打算怎麼辦?”朱代珍問道。
吳子玉皺了皺眉道:“經過戰場清點,秦載庚和熊克武都不在這裡。我已經審訊了幾個俘虜,似乎在打仗的時候,他們帶着少量親信沿着小路走了,咱們需要繼續追擊啊。”
“也好,去把侯寶齋叫來。”朱代珍對着身後的衛兵說道,很快一直隨隊前進的侯寶齋帶着些人走了過來,他對着兩人施禮道:“兩位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秦載庚沿小路逃了,你知不知道附近有小路離開的。”朱代珍問道。
侯寶齋點了點頭:“山區小路很多,附近至少也有十幾條,不知道秦載庚是從哪一條路跑的?”侯寶齋這麼說,兩人都有些傻眼了,他們沒想到附近有這麼多小路,看來要追擊下去十分麻煩。
“要是陳虎他們在這裡就好了,這些人都是追蹤匿跡的高手。”朱代珍搖頭道。
“沒關係,秦載庚的地盤在順慶府,我估計他是逃回老家去了。既然咱們無法追蹤,就到前面去堵他,順便將順慶府地區的哥老會也整頓一下,納入咱們的掌控之中。”吳子玉頭腦清醒,立刻想到了這麼一個擴大戰果的好辦法。
“我們的聯防民兵跟你們一起去吧,我要爲死難的烈士報仇。”朱代珍隨後將老陳等人的英雄事蹟都說了出來。
吳子玉聽得連連點頭:“咱們的戰士真是英勇,讓人肅然起敬啊。只是我們以新軍的身份追擊還好,如果你們一同前往很容易落人口實,如果被他人認爲你們是主席蓄養的私兵,會有很大麻煩的。我認爲你們應該立刻回防,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新軍來辦了。”
“這怎麼可以?戰士們都是情緒激昂呀。”朱代珍攤攤手道。
“朱代珍同志,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們的仇也就是我們的仇,難道我們會袖手旁觀嗎?一切以大局爲重,何況起義軍大部分都消滅了,你們的仇也算是報了,剩下的由我來處理就好,千萬不要因爲一時義氣而耽誤了大事。”吳子玉年齡較大,他自然要規勸正直血氣方剛的朱代珍。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立刻回到寧遠廳去,對付秦載庚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侯寶齋,你跟着新軍一起行動吧,多帶些人順便收編整個順慶府的哥老會。既然他們不義在先,咱們下手也絕不留情。”朱代珍的語氣頗爲狠厲。
“兩位大人放心,這一次就算秦載庚逃得性命,他的勢力也要毀了。”侯寶齋點頭道。犍爲縣附近戰場清理之後,吳子玉與朱代珍揮手作別,他們各自奔向了自己的目標。此時爲了主持大局而坐鎮寧遠廳等待消息的趙守宏,卻迎來了一個氣呼呼的客人。
“趙大人,我要辭職,你這裡的工作我是幹不下去了。”黃炎培一見面就氣呼呼的要辭職。
趙守宏卻絲毫也不着急,他往椅背上一靠,笑着問道:“黃先生這是何必?有什麼問題提出來嘛,何必動不動就辭職?”
“我算看出來了,你革命是假,擴充自己的勢力纔是真的。”黃炎培的氣一點也沒消,他氣呼呼的質問趙守宏:“我問你,爲什麼要出兵攻擊革命同志,熊克武在犍爲縣的起義本來已經獲得了成功,卻被你圍剿了,你這與朝廷鷹犬何異?”
“大人,關於這件事我也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共進會和咱們的目標是一樣的,都是推翻腐朽的後金朝廷。”張列五正好有事情來找趙守宏,他在旁邊聽到黃炎培的質問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只是有黃炎培在場,他不敢叫趙守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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