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文腳底抹油一路小跑的離開了酒店,一直來到停車場才站住腳,他劇烈的喘着氣,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雙手扶着車頂,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剛剛跑完一段馬拉松似的。
京城六月的夜晚還算涼爽,可是汗水已經打溼了蔡子文身上的衣服,白色的襯衫變成了半透明,裡面的背心清晰可見,那不是熱的,是被嚇的,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呼呼呼……
好險啊!
蔡子文背倚着車,看着面前的酒店,在他看來這裡簡直就是閻王殿,害的他差點兒就出不來了。
怎麼會是葉姐呢?
蔡子文心中納悶,他倒是聽說過葉姐去了外地,不過只聽說是投資創業,沒聽說過是在拍賣行裡面工作,要不然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上門找葉姐的麻煩啊,還有那個李大成,到底是什麼來路?難道僅僅是葉姐的合作伙伴?看起來不像,哪有合作伙伴這麼近親的呢?能讓葉姐親自送回酒店客房的,能是一般關係嗎?
“蔡少。”畢建偉等人追了上來,還有錢程,雖然剛纔被圍毆了一頓,不過並沒有受多大傷,不耽誤走路。
蔡子文冷冷的盯着錢程,眼神不善,看的錢程渾身直哆嗦,不自覺的往畢建偉等人身後躲了躲,生怕再挨一頓揍,最讓他鬱悶的是,即使現在他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自己爲什麼會被打。
“蔡少,那個葉姐……到底是誰啊?”畢建偉疑惑不解的問道,同時也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在場的人裡面,沒有不好奇的,那個女人竟然能讓蔡少低頭叫姐,這得是多牛-逼的人物啊。
聽到葉姐這個稱呼,蔡子文不自覺的又打了一個寒顫,眼睛立即投向酒店大門,當看到葉姐並沒有跟出來的時候,這才鬆了一口氣,用手拍了拍胸口,“是誰?大人物!”蔡子文沒有好氣的說道。
“有,有多大?”畢建偉問道,在他們的心中,蔡少就是大人物了,所以他們非常想知道蔡少口中的大人物到底有多大。
“葉姐全名葉瑾,這個你們肯定不熟悉,不過她的爺爺你們應該經常能夠在電視裡面看到。”畢建偉看了看周圍,然後小聲的說道,“葉道陵。”
葉道陵?
呼!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退休的緣故,老人這幾年在電視上出現的頻率很少,但是在早幾年,老人在電視裡面出現的頻率那可是相當高的。
現在他們終於知道蔡少爲什麼那麼怕那個女人了,就這背景,誰不怕呀?隨便一句話,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衆人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顫,回頭看了一眼酒店,心中感到僥倖的同時,突然有了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錢程,你-他-媽-的想害死我們啊。”畢建偉衝着身後的錢程罵道。
“姓錢的,我們拿你當兄弟,你卻拿我們當槍使。”包義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自己想死也就算了,還拉着我們,太不仗義了。”
此時的錢程已經徹底傻了,腦袋裡面不停的迴盪着三個字:葉道陵…葉道陵…葉道陵……
怎麼可能?
懷古藝術品拍賣公司的二股東藝術總監葉瑾,竟然是葉道陵的親孫女?派去調查的人不是說沒什麼背景嗎?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錢程愣愣的問道,如果對方真是葉道陵的孫女,那麼以他這些天對懷古所做的事,富比豈不是早就應該關門大吉了?
“搞錯了?”蔡子文狠狠的等着錢程說道,“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能搞錯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錢程慌忙的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覺得人家沒自報家門,你就以爲人家好欺負是吧?”蔡子文指着錢程說道,“我告訴你,做人做事要低調,別總想着欺負人,牛-逼的人多了,人家只是不願跟你一般見識罷了。”
不願一般見識?
錢程聽到後心中苦笑,這話說的,實在太打擊人了,要知道在一開始,他都沒把懷古放在眼中,而現在,卻變成人家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蔡少,那我們富比怎麼辦啊?”錢程苦着臉問道。
“怎麼辦?涼拌!”蔡子文掏出車鑰匙,開門上了車。
“蔡少,蔡少你別走啊,不知者不怪,你一定要救救我”錢程緊緊的抓着車門,在他認識的人裡面,蔡少是最大的那一個,如果連蔡少都不管,那麼其他人就更白費了。
“救你?我都自身難保了。”蔡子文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也不知道葉姐會不會把今晚的事告訴我奶奶,別沒給奶奶找到禮物,反而給我奶奶添堵了,我得趕緊回去。”
“蔡少,那她們怎麼辦?”畢建偉看着身邊的美女急着對蔡子文問道,好不容易約到蔡少,哪能什麼事情都沒幹就走呢?
“她們?”蔡子文看了看四個女人,眼中充滿了不捨,在進行了一番激烈的心裡掙扎之後,終於還是理智佔到了上風,“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跟我無關,今晚我只是來打醬油的。”撂下一句話,蔡子文就開車走了。
眼睜睜的看着蔡少離開,不管是組局的畢建偉和包義,還是其他幾個女人,眼中都充滿了失望,爲沒能跟蔡少進一步加深關係而感到遺憾。
“蔡少走了。”包義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身邊的畢建偉,“咱們怎麼辦?還繼續嗎?”
“繼續,當然繼續。”畢建偉聽見後說道,是錢程得罪了大人物,又不是他們,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錢都已經付了,不玩繼續豈不是就打水漂了?畢建偉突然張開雙臂,一左一右摟住兩個女人,一臉猥瑣的笑着說道,“美女,今晚你們倆就陪我玩吧。”說着就向自己的車走去。
看着離開的畢建偉,包義暗暗後悔,主要是之前被蔡少看中的旗袍美女現在又被畢建偉先登一步帶走了,其實他也很中意那個女人的,最重要的是,能夠左擁右抱玩雙-飛。
“噗通!”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包義回頭看去,卻見錢程癱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對,惹了那麼一個大人物,不被嚇傻纔怪呢。
咦?
包義突然想到一件事,錢程都已經被嚇傻了,是不是就沒心情跟女人玩了呢?“錢程?你沒事吧?”包義假裝關心的問道。
錢程沒有說話,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呆呆的,愣愣的,像個傻子。
“老錢,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趕緊回家,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你爸,想想應該怎樣補救,否則……”包義一邊說一邊搖頭。
錢程渾身一顫,緊接着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匆匆忙忙的上了車,很快就消失了。
“兩位美女,咱們走吧。”見到錢程走了,包義笑着對身邊的兩女說道,錢程這麼一走,他也可以像畢建偉一樣,享齊人之福了。
滴滴滴……
一路超速,又闖了n個紅燈,錢程終於開車來到父親家。
“媽,我爸呢?”進了屋子,錢程看着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母親問道。
“在書房呢,看你慌慌張張的樣子,什麼事啊?”
“你別管了。”錢程根本沒心情跟母親解釋,直接向書房走去。
書房是父親的私人空間,在沒被允許的情況下是不能進入的,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而這一次錢程急的忘記了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錢大富正在打電話,聽着好友轉述圈內對今天拍賣會的看法,在看到突然闖進來的錢程時,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臉色也陰着,將耳邊的電話拿到一邊,用手捂住話筒,衝着錢程厲聲說道,“出去!”
如果是以前,錢程肯定會聽話的出去,到外面從新敲門,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那樣做,三步併成兩步的來到父親面前站定,苦着臉說道,“爸,出大事了。”
“啊?”錢大富見到後愣了愣,兒子的表情看起來就跟哭喪一樣,可是他還沒死呢好不好?“又是什麼事?”錢大富面無表情的問道,今天倒黴的事情太多,公司夏季拍賣失敗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事,其他的事在他這裡都不算大。
“爸,你知道懷古藝術品拍賣公司的藝術總監葉……葉瑾嗎?”錢程提到名字的時候緊張的嚥了一口吐沫,心中生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藝術總監葉瑾?就是那個二股東對吧?”錢大富說道,他對那個女人的印象還是很深的,因爲之前那個姓李的砸場子,身邊都會帶這個女人,不過說來也奇怪,今天的拍賣會卻沒有出現。
“對對,就是她。爸,你知道她是誰嗎?”
“是誰?你剛纔不是說了嗎?懷古的藝術總監。”
“不是,我問的不是這個……”
“有什麼話就直說,我這裡還有事,沒工夫聽你在這裡賣關子。”錢大富沒有好氣的說道,拍賣會的事就已經讓他夠煩心的了,現在竟然還跟他逗悶子,這麼大的人了,一點兒眼力價都沒有。
“爸,什麼事也沒有我說的這件事大。”錢程伸手搶過父親的手機,把通話掛斷,接下來要說的可都是秘密,絕對不能讓外人聽見。
“你幹什麼?”錢大富吹鬍子瞪眼,這小子膽肥了,竟然敢搶他的電話?
“爸,你知道那個葉瑾的爺爺是誰嗎?是葉道陵。”錢程哭喪着臉說道,彷彿事業末日來臨了一樣。
“她爺爺是誰管我什麼……你說什麼?”錢大富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着兒子大聲質問道。
“她的爺爺是葉道陵。”錢程重複道。
“葉,葉道陵?”錢大富愣了愣,盯着兒子的臉上看了半晌,突然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是,是那個葉道陵?”
“對,就是那個葉道陵,以前新聞聯播裡面經常出現的那個葉道陵。”錢程說道。
錢大富呆呆的看着兒子,大腦似乎在這一刻完全的停滯了,過了好一會兒,錢大富才坐下來,皺着眉頭沉聲問道,“你是從哪裡聽到的?別亂造謠好不好?”
“我沒有造謠,這是蔡少告訴我的。”
“蔡少?”
“就是蔡子文,我剛纔見到蔡少了,正好蔡少想爲他奶奶找一件龍鳳玉牌,我就將計就計,把話題引到懷古的古玩訂製上面,希望蔡少能夠好好教訓了一下那個姓李的。本來,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可以當蔡少看到那個葉瑾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不僅喊那個女人葉姐,還反過來把我打一頓,我剛纔跟你說的事,也是蔡少告訴我的,要是傳言我就不跟你說了,但這是蔡少說的,根本就不可能有假。”
錢大富傻了,蔡子文他知道,家裡在京城非常有實力,他還囑咐過兒子,讓兒子不管怎麼樣都要和蔡少處好關係,如果真是這個人說的,那就不會錯了。
葉瑾?葉道陵?她們怎麼會是一家人呢?
“當初讓你調查的時候,你不說是這個葉瑾沒有背景嗎?”錢大富問道。
“我派去調查的人,確實是這麼說的。”錢程如實說道。
“飯桶,一羣飯桶,連個人都調查不清楚,是誰,趕緊讓他走,火星有多遠,就讓他滾多遠。”錢大富氣的臉色‘嗡’的一下就紅了,直感覺血壓不停的往上頂,頂的他腦袋都開始疼了。
怎麼會這樣?
那個女人竟然是葉道陵的孫女?葉道陵的孫女怎麼會跑到a省,在一家小小的拍賣行裡面當藝術總監呢?難道不是應該在機關,或者全球五百強的企業裡嗎?
錢大富不想去相信,但是他相信兒子肯定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這可關乎到公司的生死存亡啊。
“爸,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還是說說應該怎樣補救吧。”錢程急着說道,他相信那位葉大小姐絕對不會因爲他今天被圍毆了就輕易的放過他。
“補救?”錢大富不知道現在補救還來不來得及,“怎麼補救?”
“我也不清楚,人家是葉家人,應該沒什麼缺少的東西。”錢程說道,
錢大富一聽,是啊,人家可是葉家人,自己有的,人家可能有,自己沒有的,人家也會有,這可怎麼補救啊?
錢大富和錢程父子倆相互對望,什麼都不再說了,默默無語兩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