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出示您的證件。”許衝帶着手槍自然是不走正常旅客的登機通道的,他走旁邊的特別通道。
“謝謝,請您注意,沒有意外狀況儘量不要使用您的武器。”檢查員檢查過證件之後很客氣的提醒許衝。
“我儘量不使用武器,我只是出去執行任務而已。”許衝收起證件笑了一下說道。
許衝拿出來的是CIA的證件,這是他的另一個身份,自己的組織和CIA關係很深,幾乎每一個人都有CIA的身份證明,而且全部是在CIA有備案的那種真實身份,所以他上飛機很少坐經濟艙,也很少走正常的旅客通道。
收齊證件提上行李,許沖走過通道,轉過轉角的時候,他的餘光看到了身後又有一人行色匆匆的跑到特別通道那裡,然後展示了一下證件之後急匆匆的從自己身後跑了過來。
“嘿,朋友,一起?”身後的那人追上來和許沖走了個並肩,很友好的問道。
“不一起似乎不可能,不是嗎?”許衝聳聳肩無所謂的笑道。
“這倒是,我們中途不能下飛機,這可不是公共巴士。”那人也笑道,同時伸出手:“哈特,中情局。”
“瑞申,咱們一個大樓。”許衝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笑道。
“很高興認識你,任務?”哈特是一個很典型的歐美白人,身材高大健壯,一頭金色的短髮,淡藍色的眼睛裡面閃爍着開心和興奮。
“不,度假,你呢?”許衝很平靜的回答。
“哦,你真幸運,我是任務。”哈特的臉色立刻變成了苦瓜回答。
“看起來可不是什麼好任務。”許衝看着哈特的臉色就知道他這趟任務怕是不輕鬆。
“誰說不是呢?外勤就這麼倒黴,每天飛來飛去的還要受氣,看起來你像是內勤部門的。”哈特一邊走一邊上下打量着許衝笑道。
“噢,不,我也是外勤部門的,情報部。”許衝笑道。
“同病相憐,不過你比我幸運。”哈特立刻有了一種知己的感覺,拍了拍許衝的後背笑道。
“也許,你看到的是休假的我而已。平時我可比你還要倒黴,什麼地方都要鑽的。”許衝也笑道。
“啊,阿拉斯加?你一定是去滑雪,這季節滑雪真是太好了。”哈特一邊放行李一邊笑道,很巧合,許衝的座位和哈特的座位是相連的,兩個人正好坐在一起。
“啊,是啊,呆在城市的污水管裡面時間長了,去聞一聞新鮮的空氣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許衝笑答。
“我可以理解你的這種心情,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哈特很正經的指着許衝說道,然後又笑了起來。CIA的外勤人員平時是比較倒黴的,他們經常蹲點,當然,能在酒店等高級場所蹲點的機會並不多,大部分都是縮在那些不爲人注意的破屋子舊汽車甚至下水道里面監聽訊號,所以許衝說起來污水管的時候,哈特是非常有同感的。
“但不可否認的說,有的時候我們的福利還是相當不錯的。”許衝坐下來,挪動着身子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座位上說道:“比如說我們可以坐頭等艙打折。”
“嗯,這倒是,但是我並不喜歡和那些傢伙坐在一起。”哈特對着另一面擺了擺頭小聲說道。
靠近駕駛室的位置坐了幾個中東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些賣石油的,標準的財大氣粗,那些中東人正在低聲的交頭接耳,似乎坐在中間的那名年輕人是這羣中東人的首領,坐在那裡很平靜,其他人說什麼他總是用搖頭或者點頭來表示。
“人家有錢,你就別抱怨了。”許衝笑了笑也低聲回答。
“暴發戶而已,除了錢就沒剩下別的了,我敢打賭他們每月可能才洗一次澡。”哈特笑道。
“爲什麼?”許衝笑道。
“沙漠沒那麼多水,難道他們用沙子洗澡麼?”哈特很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呃,呵呵。”許衝一愣,被這個不好笑的冷笑話給逗樂了,這不是哈特不懂,而是一種蔑視,對於中東人的蔑視。整個中情局沒人喜歡中東人,沒別的,在中東地區吃得虧太多了,導致了中情局裡面一碰到去中東的任務就沒什麼好臉色。
飛機終於起飛了,看着逐漸變小的房屋和街道,許衝把座椅放低了一點,然後拿出毯子蓋在身上,準備睡一覺。
哈特看了看閉目養神的許衝,發覺自己沒有了說話的對象,看看周圍也沒什麼有說話的對象之後,他也只好拿出毯子蓋在身上,閉目養神。
空姐的服務很周到,輕聲細語的問着旅客是否需要飲料和食品,哈特閒不住,就和空姐逗樂,許衝閉着眼睛聽着哈特在那裡和空姐吹牛,言語中還帶着挑逗,看起來哈特是打算等下了飛機找個空姐過夜了。不過許衝倒也不在意哈特這樣的行爲,畢竟哈特是新手,這完全看得出來,年輕人嘛,空姐也是年輕人,這都是年輕人的事情。
猛然間,許衝發覺自己的心思已經和自己的年齡不太符合了,他閉着眼睛靜靜的思索着,也許是做這行當做的時間長了吧,考慮的事情有點多。他想起剛剛加入組織的時候,他似乎和哈特的表現差不了多少,記得那時候和法航的一個空姐抵死纏綿了一個多星期,結果差點兒耽誤了任務。。。。。。
“喂喂,瑞申,醒醒。”許衝眯縫着眼睛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身邊輕輕用腳踩自己的哈特,沒說話。
“劫機了。”哈特聲音很小的回答,許衝看到哈特雙手抱在頭上,腦袋頂着前面座位的椅背很小聲的說道。
“哦,那可真是太倒黴了。”許衝終於吐出了一句話,不過,馬上他就被一支槍指着腦袋了。
“雙手抱頭,腦袋頂在前面椅背上,不許擡頭!”夾雜着明顯中東口音的英語聲中透着緊張和威脅。
“OK、OK,請不要開槍。”許衝裝的很震驚的樣子立刻雙手抱頭頂在前面的椅背上說道。
“老實點兒,我們只是把各位暫扣爲人質,如果大家配合的話,相信很快就沒事了。”劫機者喊道。
“信你們纔怪。”許衝低聲嘟噥着。
“噗!哧哧哧!!”哈特聽到了許衝低聲的說話,忍不住也低聲笑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
“你笑什麼?!”很悲催的,一名劫機者正好路過,聽到了笑聲,一槍托砸在哈特背上。
“噢!上帝!”哈特疼得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另一名劫機者喊道。
“他在笑!”劫機者喊道。
“嗯?你是什麼人?”另一名劫機者走過來命令哈特擡起頭來問道。
“抱歉,先生,我無意冒犯你們,只是,嗯,你問他吧!”哈特很不負責的指着許衝說道。
“你,站起來!”劫機者有點緊張,把槍口指向許衝。
“別緊張,別緊張,小心走火。”許衝也舉起雙手慢慢站起來笑道:“沒什麼事兒,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妙而已。”
“哦?這位先生很鎮靜,請問有什麼好笑的事情麼?”那名明顯是頭目的年輕人很有禮貌的說道。
“我是說,如果你們不劫機的話,也許現在我們的角色會對換一下。”許衝笑道。
“嗯?你是說。。。。。。”那名年輕人楞了一下,然後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所以說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比較好,要合作一把麼?或者,我繼續當人質?”許衝笑道。
“我怎麼相信你呢?”年輕人問道。
“我身上有CIA的證件,他身上也有,可我們卻不是CIA的成員,當然,信不信由你。”許衝很鎮靜的說道。
“哦?那你怎麼證明你不是CIA的成員呢?”年輕人笑道:“你們如果說謊的話,測謊儀都測不出來,我可沒辦法相信你。”
“那就隨便吧,不行你拿着證件找他們談判,看看他們會不會證明我們是CIA的人。”許衝向上拉着衣服,露出腰間的手槍,然後在他們的注視下,慢慢的脫下上衣,然後丟給旁邊的劫機者:“證件就在左側內兜裡,還有其他證件你也可以看到,你覺得可以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算了,對了,手銬在這裡,你們自己拿就是了。”許衝說着慢慢的轉身,亮出在後腰的手銬。
劫機者看到許衝腰間有一把手槍,上身兩腋處各插着一支手槍,腰帶上還有四個彈匣之後,神情都有點緊張了,不由得都回頭去看自己的首領,想知道下一步的指示。
“唔,CIA的證件,邁阿密警察局的證件,這是什麼?你還是FBI的人?”年輕人看着手裡的一堆證件不由得笑了,這些證件太雜,七八本證件裡面居然連美國國防部的證件都有,要說他是CIA的話,這似乎沒辦法說得通,不過這些證件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
哈特驚訝的看着許衝,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但是許衝一臉無辜的看着哈特聳了聳肩膀之後,哈特恍然大悟了----許衝一定是高級情報人員,否則他不會擁有那麼多的身份!而恰恰是他的身份過於複雜,複雜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反而成了另外一種掩護,而現在許衝就是利用這個掩護在和劫機者演戲!
“好吧,請這位先生過來,嗯,槍下了,爲了安全。”那名年輕人把許衝的證件裝回去,然後把衣服放在邊上,對着許衝揮了揮手說道。
“雖然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是你的身份還是無法證明的,不過,你應該不是CIA或者FBI的人,他們兩家老對手了,除非你是雙面間諜,不過真拿着你的證件去核對,恐怕兩方都不會承認的,所以,就算知道你的身份對我來說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事情。”年輕人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亞洲血統的男人說道:“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表露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劫機者,你現在可能已經死了。”
“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的劫機者,我早就拔槍射擊了,但遺憾的是,你不是,我很想知道你爲什麼劫持飛機,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當然,這件事不是我引發的,如果要找的話,你該找我的搭檔,都是因爲他笑了。”許衝笑道。
“好吧,請坐吧,先生,要喝點什麼?”年輕人看了看許衝一臉的鎮定和微笑之後,搖了搖頭微笑着請他坐下,不管結局如何,眼前這名男子還是很有勇氣的,可以說算得上是勇士了,中東人敬重勇士。
“礦泉水。”許衝毫不在意指着自己的槍口,很隨意的坐了下來隨口回答。
“不喝點酒?”年輕人笑道。
“不,依據你們的風俗,酒是違禁品,我可不希望你們因爲我在你們面前飲酒而被殺,這是對你們的不尊重。”許衝笑道:“況且我也不怎麼喜歡喝酒,當然,紅酒例外。”
“看起來你去過我們的世界,好吧,請給他一杯礦泉水,謝謝。”年輕人對着身邊已經嚇得渾身發抖的空姐很有禮貌的說道。
“談談吧。”許衝看着抖抖忽忽的空姐用顫抖的手給自己送來一杯礦泉水之後笑着對年輕人說道:“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也不打算知道你想要多少錢或者釋放什麼人,不過,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到阿拉斯加去解決,所以我很想知道我們現在是否還在原來的航線上。”
“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年輕人笑着伸開雙臂說道。
“當然不像,缺錢的中東人,這太難以想象了,你們是坐在黃金上的民族,但是也說不好,不是麼?如果你們需要別的東西的話,有時候錢買不到,只能通過其他手段解決。”許衝話裡有話的說道。
“嗯,有道理,你不是一般人。”年輕人笑道。
“你也不是一般人,你是一名王儲?王子?這麼年輕的酋長可很少見,對於這點兒我可不敢肯定。”許衝抿了一口礦泉水說道。
“王儲,看得出來你一點兒都不緊張,經常碰到這樣的事兒?”年輕人笑道。
“幹我們這行的,什麼事兒都遇到過,比如說去你們那邊,哈瓦德就是被我們搞的一塌糊塗,當然,我真誠的希望你不屬於他那邊,否則我想今天我是一定會被你們從飛機上丟下去的那個,那就太糟糕了,因爲我不會飛。”許衝笑道。
“你真不走運,他是我叔叔。”年輕人咧開嘴笑道。
“噢!這真是太糟糕了,看起來我應該現在寫遺書?”許衝倒是沒想到對面這位真的是哈瓦德那一派的,不過這種事也就是一半對一半的機率,蒙對了就活,蒙錯了就死。
“那倒不一定,你是傭兵?”年輕人笑道。
“差不多吧,和傭兵差不多,只是我這行更雜一點。”許衝看得出來對面的人沒有什麼殺意,也就放下心來說道。
“可你是,嗯,看起來是中國人?日本人或者韓國人?你更像中國人一些。”年輕人打量了一下徐衝說道。
“中國人,算不上了,我現在算是美籍華人,你要知道中國不承認雙國籍的,而我如果沒有美國國籍的話,是不可能在美國生活的。”許衝遺憾的說道。
“中國那麼好,爲什麼要在美國?”年輕人好奇的問道。
“怎麼說呢?中國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好,事實上中國大部分人還生活在一個剛剛脫離貧困的生活線上,如果不是爲了更好的生活,誰喜歡離開自己的故鄉呢?”許衝無奈的笑了笑回答。
“這和我看到的不一樣。”年輕人眼睛裡閃爍着懷疑。
“如果你作爲一個普通遊客的話,自己來旅遊也許能看到點兒不一樣的東西,不過我相信你到中國應該屬於國事訪問一類的,那樣你什麼都看不到。”許衝笑道。
“哦,你真大膽,如果中國知道你這麼說的話,恐怕你會倒黴的。”年輕人笑了。
“事實上我說不說都一樣倒黴,現在我還不確定你什麼時候把我丟下去。”許衝指了指對着自己的槍口笑道。
“噢,不用擔心,我該怎麼稱呼你,瑞申先生?”年輕人不確定的問道。
“喊我伊比吧,兔子也行。”許衝笑道。
“很高興認識你,伊比先生,我是伊薩,我們似乎很有緣,發音差不多。”年輕人伸出雙臂。
“這真是緣分,親愛的伊薩兄弟。”許衝哈哈一笑,也伸開雙臂和年輕人擁抱了一下,然後行貼面禮。
“我現在確定你真的去過我們的國家,而且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不在我們國家生活一段時間是不懂得我們的禮儀的。”伊薩笑道:“現在你有什麼可以補償我們的嗎?”
“完成你們這次任務怎麼樣?讓你們獲得你們想要的。”許衝笑道。
“你知道我們要什麼?”伊薩笑道。
“除了監獄裡面的那幾位,我想你們也不想要什麼,不過,一架飛機是不是少了點兒?”許衝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