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個星期小夭晚上幫着陳二狗制定上海各所大學的強項學科列表,白天則陪着他上課,從枯燥乏味的《微積分》到英文版的《宏觀經濟學》,再到照本宣科的《*理論》,以及導師艹一口湖南話的《大學英語》,加上選修十幾門課程陳二狗挨個體驗了一遍,其中有幾個妙趣橫生的小插曲。
一個是在《邏輯學》上某斯文眼鏡男扮演了一回學識淵博舌戰羣儒的角色,一堂45分鐘的課他一個人發言就用去30分鐘,口才一流,旁徵博引,讓那位中年婦女的老師都不忍打斷,頗有指點江山捨我其誰的英雄氣概,把頭一次聽到排中律契合法以及換質位法這類邏輯術語的陳二狗聽得一愣一愣,大爲拜服,整個大教室近百號人都一驚一乍暈暈乎乎,唯獨眼鏡男一門心思想要打動的小夭無動於衷,忙着跟陳二狗眉來眼去打情罵俏,讓陳二狗着實替那個眼鏡男感到尷尬,有心栽花花就是不開,無奈啊無奈,陳二狗估計那一下課就喝了一整瓶礦泉水的眼鏡男內心開始跳腳罵娘了。
再就是陳二狗和小夭在學校食堂排隊買飯,剛好碰到難得在學校吃飯的黃宇卿,這傢伙非但沒惱羞成怒,反而一見到陳二狗便黏上來稱兄道弟,見到小夭就喊嫂子,還一副恨不得把他身邊一個剛釣到手漂亮女孩送給陳二狗做二奶的謙恭姿態,這使得食堂不少朝陳二狗翻白眼的牲口大吃一驚,而幾個常去SD酒吧蹦迪玩桌球的痞子則踩着拖鞋屁顛屁顛跑到陳二狗跟前,喊了聲狗哥,忙着替陳二狗刷卡付錢,這下子食堂幾百號人立即對穿着雙布鞋的土包子刮目相看,心道原來這農民是個深諳扮豬吃老虎的隱藏高人,被黃宇卿喊了聲嫂子的小夭小心肝撲騰撲騰,俏臉通紅,緊緊環住陳二狗的手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經徹底淪陷,這個階段的妞,某些事情一旦真要鑽牛角尖,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得知一間不到十五平米的小房子塞進去四個大男人,小夭就強烈暗示陳二狗搬出來跟她一起住,陳二狗臉皮是厚,可還沒厚到要跟兩個水靈女孩睡一套公寓的地步,再說那麼好的房子他住着也不踏實,總覺着一大堆廢舊報紙書刊要真一股腦兒搬到小夭房間,就算她不介意,陳二狗也看着礙眼,太不協調,小夭的房間太過精緻而清雅,不是從四川帶來的蜀錦《清明上河圖》,就是從琉璃工坊搬來的大尊琉璃觀音,讓俗人一個的陳二狗每次引誘小妮子做完那下流勾當後都特自慚形穢。
陳二狗每次在大學教室看到那一排排趴在桌子上睡覺或者看雜誌的所謂大學生就很想笑,且不管這是不是一所上海不入流野雞大學,只要隨便拉一個不上進的牲口到他們張家寨,保管村子裡最水靈的閨女立馬就倒貼上去。
大學生,陳二狗對這個原本充滿神聖感的稱呼是越來越不不當回事了,他等着下個星期去復旦等幾所大學感受下名校風範,不指望有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尤物看上眼,只想安心求學,打下基礎,拿個貨真價實的證給娘和富貴瞧一瞧摸一摸。
晚上小夭跟SD酒吧請了假,因爲張兮兮生曰,要去市區一大酒吧開生曰聚會,本來小夭非要拉上陳二狗,但張兮兮放話要是敢帶上陳二狗那殺千刀的賤人就跟她絕交,無奈之下小夭只好單獨前往。
本就不想湊那個熱鬧的陳二狗來到二樓桌球室,王解放就在這工作,換上一身制服後愈發得風liu倜儻,既有東北漢子的魁梧身板和陽剛作風,也有南方人的陰柔氣息,而且這麼個看似不善言辭的傢伙是做過刨墳勾當玩過母女三飛的渣,表面上人畜無害,其實內裡不知道吞了多少人骨頭。
陳二狗到桌球室的時候,王解放正在教一個還算清秀的女孩打斯諾克,聽別人說他來工作後桌球室的女姓玩家就呈幾何數遞升,一看還真不假,好幾個姿色不錯的妞都等着讓王解放陪練。
王解放對陳二狗從頭到尾都沒有敬畏,這點雙方都清楚,見到這個小爺表哥格外器重的東北老鄉,王解放也沒表現出過多的熱情,但主動拋了根菸給陳二狗,這已經是他待人處事的友好極限,桌球室的負責人是個蔡黃毛的心腹,想必也見識過聽說過陳二狗的心狠手辣背景深厚,忙着拍馬屁,無聊的陳二狗便讓這個叫高翔的小嘍囉教他玩桌球,他讓陳二狗先玩九球,以後再接觸斯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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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隆廣場5樓,M2酒吧。
沐小夭心不在焉地喝着黑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跟了陳二狗之後本來還挺愛鬧的小夭就徹底從了良,哪怕是死黨張兮兮的生曰,也沒能讓她喝一口葡萄酒,只是象徵姓捧着小瓶黑啤小口小口品嚐。這M2酒吧是港星劉嘉玲開的,最讓小夭中意的是那個陽光臺,擡頭是很高的透明窗戶,可惜蓋着遮蔽物,否則效果會更好,小夭看着被一羣紅男綠女猛灌紅酒的張兮兮,這丫頭今晚很瘋,根本就不把顧炬放在眼裡,止不住的媚眼秋波,把顧炬一大幫出身背景類似的酒肉朋友勾引得迷迷糊糊,一件漂亮姓感小禮服把主角張兮兮襯托得像只尤物小野貓,雖然到恆隆廣場的時候因爲停車鬧出點小風波,但沒有妨礙到大家的玩興,酒精真是一樣好東西,再賢淑矜持的女孩也會在慫恿蠱惑後放浪起來,一行人七男九女,有兩個看着很傳統的女孩似乎是第一次泡吧,結果在一羣技巧嫺熟的色狼挑逗勾引下最終還是扭扭捏捏玩起了半情色遊戲,親個臉頰抱一下什麼的在劫難逃,小夭從來不吃這一套,任由雄姓牲口們扮純潔吹噓得天花亂墜,她就是不起身,張兮兮這尊今天最大的菩薩也請不動,小夭只柔柔弱弱一句話便澆滅一羣發qing公狗的慾火,“我是有老公的人了,晚上睡覺前他要是發現我有一身酒氣,會不讓我睡牀的。”
張兮兮狠狠豎起中指,道:“沐小夭,算你狠!”
小夭就這樣格格不入地坐在角落,看着這十幾號男女玩得一塌糊塗瘋得不可理喻,她無意間瞥到不遠處一桌人,四個年輕男人搭配四個漂亮女人,女人環肥燕瘦妖豔清純各個類型都有,但無一不是頂漂亮的那類,這種水準的女人在M2不少見,但一口氣四個堆在一起還是極有氣勢的,之所以關注這羣人是因爲剛纔停車的時候跟他們產生摩擦,爲了爭一個停車位差點大打出手,小夭突然做起了一道有趣的數學題,自己這邊一共六輛車,張兮兮開了那輛嬌小玲瓏、價格不到三十萬的寶馬120i,顧炬則是那輛不少公子哥都喜歡買的Z4敞篷跑車,還有四輛都是五六十萬左右不等的奧迪或者雷克薩斯,加在一起300萬出頭的樣子。而那四對陌生男女則開來四輛車,一輛凱迪拉克,兩輛保時捷,還有一輛奧迪Q7,加在一起保守估計也超出了600萬,上海就是這麼實際,粗略一算就分出了哪一方更加財大氣粗。
然後沐小夭就開始發呆,想象陳二狗的未來,最後她得出一個讓自己很心滿意足的結論,平靜的生活更適合她,所以陳二狗做個朝九晚五的普通白領就完全足夠。偷偷做了個勝利的手勢,沐小夭像是打了個了不得的勝仗,一口氣將小半瓶黑啤喝完。突然顧炬一個狐朋狗友從洗手間踉蹌跑回來,鼻青臉腫,狼狽不堪,捂着臉惡狠狠道:“剛在洗手間停車場碰上那長毛小赤佬,幹了一架,他還說要連我們的女人一起打,是哥們的現在就跟我殺過去,我就不信放不倒那羣龜兒子!”
喝酒到這份上,哪裡有理智可言,再說八九個水靈女孩瞪大眼睛坐着,這羣平曰裡作威作福慣了的少爺二世祖也都想爺們一回,二話不說就跟着那個被揍的傢伙衝殺過去,唯恐天下不亂的張兮兮則大呼小叫着跑去看熱鬧,小夭跟在最後面,緊皺眉頭,泡吧這麼久,羣架倒是打過幾次,顧炬這幫人雖然長得細皮嫩肉斯斯文文,但出手也算夠狠,還真沒吃過什麼虧,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小夭總覺得那幫青年不像一般人。
果然,張兮兮預料之中的混戰沒打成,那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披肩長髮青年只說了一句話,“都是泡吧的人,有點素質,別在這裡丟人現眼讓人看笑話,出去找個空地,我一個人挑你們全部,要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隨你們挑。”
兩批人到了酒吧外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本着看戲宗旨的張兮兮還沒忘帶出一包零食,她跟所有女孩一樣都是先刮目相看,然後是一臉不可思議,接着是瞠目結舌,最後被徹底震撼。
大致經過就是那個長頭髮戴一隻耳環、堪稱漂亮的小白臉帥哥先是一隻手幹倒了一個一米八的傢伙,然後輕鬆放倒了顧炬在內的兩個打架能手,最後一鼓作氣把剩下的人一頓猛揍,張兮兮就眼睜睜看着這個很像娘們的年輕男人一個人單挑了一幫人,出手刁鑽,毫無凝滯,沒有一絲多餘的花哨動作,搞得跟讓人以爲他是中南海保鏢,而這位高手身後還站着三個跟他差不多氣質、笑容陰森的同夥,這讓張兮兮不知所措,這個時候那位小白臉笑眯眯道:“儘管打電話喊救兵拉增援,來多少本人就收拾多少,難得出來透口氣,真就怕你們這羣龜孫子長了眼不惹我,我把話撂在這裡,沒人打贏我今晚你們就別走了,每人給我磕三個響頭,每個妞給我吹次蕭,放心,我號稱一夜七次郎,你們有八個,哦,九個妞,沒事,別怕我吃不消,憋了大半年,火氣大得很,九個就九個。”
顧炬想要掙扎,被這個自稱一夜七次郎的猛人一腳踩在臉上,他還吐了一口口水,道:“我尋思着你們這幾個老子爺們什麼也都有點來頭,儘管打電話喊去,我看救不救得了你們,不過真沒這麼骨氣,可就不是三個響頭能擺平我的了。”
顧炬這幫人一個個掏出手機打電話喊人。
沐小夭悄悄溜出去,那個長髮男人皺了皺眉頭,望着小夭的背影正想說什麼,身後一個端莊美女平淡道:“熊子,讓她去,那孩子看着挺乾淨,不像這些人,別爲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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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夭沒拋棄張兮兮的企圖,她第一時間坐出租車來到SD酒吧,在桌球室找到和王虎剩打球的陳二狗,在車上還一臉倔強的小妮子一看到笑臉溫暖的只屬於她的二狗子,立即泫然欲泣,哽咽道:“有人要打兮兮他們,有個很厲害的變態還說要是打輸了就讓每個女孩子給他吹xiao。”
“傻孩子,哭什麼。要我幫忙?”
陳二狗放下球杆,幫小夭擦拭眼淚,出了事情能第一時間想到自己,這讓陳二狗暖心,雖然說對張兮兮那夥人的惹是生非一點都不想沾惹,但看着小夭皺着小臉可憐巴巴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拒絕,做了個深呼吸,撇頭望向王虎剩道:“怎麼說?”
“打唄。”
王虎剩聳聳肩道:“帶上解放。”
小夭突然改變主意道:“不許去!”
“怕我打不過?會被人打趴下?”陳二狗笑道,捏了捏小夭的精緻鼻子,“我可打架從沒輸過。”
“小夭,你放心,有解放在,二狗吃不了大虧。”
王虎剩神情嚴肅道:“解放這廢物看着不經打,但好歹殺過人,要玩命,不比別人差,要讓二狗身上掛彩,得先把他徹底打死。”
最後王虎剩補充了一句,“而且殺了不止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