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將東方以惜和東方以若姐妹倆安頓在主樓中,陳二留下幾粒丹藥,穿上了老太婆給他的甲衣和披風,儒雅氣中頓時多了幾分逼人的英氣。
這甲衣和披風說來也怪,可能是由於老太婆在煉製的時候加了一些心思,所以在印魔島上,陳二穿起來不顯大,現在穿着也不顯小。
東方以若看着朗目疏眉的陳二穿上這身黑紅相間的甲衣,正紅的披風后,眼中頓時滿是小星星。
直到陳二離開後,東方以惜輕輕咳嗽兩聲,她這才依依不捨的收回了目光。
“以若……”東方以惜喊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你知道你和他都是什麼身份麼?”
東方以若一愣,彷彿沒聽懂東方以惜的話,問道:“什麼身份?”
只是眼底的那份失落,怎麼也遮擋不住。
東方以惜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在比武的時候,姐姐的做法讓你反感,但你是東方家族族長的女兒,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的。”
“姐!”東方以若皺了皺小巧玲瓏的鼻子。
“可能我說出來,你對姐姐會更加反感,但這就是現實!如果我現在不提醒,將來真的等到事情發生後,你只能比現在還難受!”
東方以惜頓了一下,見妹妹沒有太大的反應,又說道:“咱們東方家族,只是這大千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門小派,有些事情終究是身不由己的。”
東方以若趴在桌子上,神色黯淡,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姐,我知道,可是……”
話說到一半就停止了。
東方以惜走到東方以若身邊,緊緊地抱着她,有些心疼的說:“如果,你要怪,就怪姐姐吧。”
東方以若轉過身也抱住了東方以惜,帶着哭腔說道:“姐我不怪你,真的,我一點都不怪你。”
“唉……要怪,就怪這世道,怪這命運吧。”東方以惜嘆息一句,聲音有些沙啞。
抱了很久,東方以若掙脫開姐姐,含着淚微微一笑道:“姐,我想掙扎一下,不想認命。”
……
村長的石頭屋子中,村長,老邪頭,陳二三人再次聚到一起。
村長和老邪頭看着全副武裝的陳二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離開了麼?怎麼還沒走?”老邪頭用一副揶揄的口吻說道:“呦,這是要去打仗啊?”
陳二白了老邪頭一眼,張口反擊:“你懂個錘子!”
老邪頭不僅不生氣,反而大笑了幾聲。
“你小子是真的對我胃口!趕緊從東方家出來改投我門下!收你當關門弟子都行!”
陳二一愣,問道:“陸風臨不就是你關門弟子麼?”
老邪頭大手一揮,豪氣沖天的說道:“關門弟子?他算老幾?”
然後他又很認真的說:“他算老三,如果你過來,那就是老五了。”
陳二滿門黑線。
“你家關門弟子還能排出個一二三四五?”
老邪頭滿不在乎的反問道:“怎麼?就許我關門,不許我把門打開?”
陳二頓時無語,並且對老邪頭的“邪”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怪不得他們都稱你們是邪教,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陳二學着老邪頭的語氣開始揶揄他。
然後老邪頭學着陳二的語氣說道:“你懂個錘子!”
陳二不敵,在同老邪頭的脣槍舌戰中徹底敗下陣來。
“小子,我和你講真的呢,我是真的想要收你當弟子。”見到陳二認慫,老邪頭又回到了開始的話題。
陳二白了這個老不正經一眼,嘲諷道:“我敢當你弟子,你敢收我?”
老邪頭聽了陳二這話,琢磨了一下,嘿嘿一笑就沒了下文。
陳二哂然,他知道老邪頭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老邪頭的想法,自己說的是家裡三位老人。可事實上,陳二已經“被”拜入了別的門下,當時文聖還囑咐過自己遇到合適的人後把武聖的戒指傳下去,等將來會有人再送自己一枚。
陳二不知道文聖口中那所謂的“有人”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出現。不過當時文聖端着酒杯朝天而立,口中唸叨了些東西,雖然陳二沒有聽清,但看他那敬重的架勢,想必那人一定是位大有來頭的高人。
“行了,咱們說點正經的吧!”村長見這一老一少逗趣的話說的差不多了,開口說起正事。
“小友今天早上本來都離開了,爲什麼傍晚又回來了?”
陳二聽到村長詢問後,收起了嬉皮笑臉,轉而嚴肅的說道:“我們,出不去了!”
在村長和老邪頭疑惑的目光中,陳二緩緩道出了事情的經過。
當陳二說完後,老邪頭和村長表情也凝重了。
“道友,這是怎麼回事?”老邪頭扭頭看向村長,有些警惕。
在陳二三人離開的時間中,老邪頭一直在和村長討論南山村的問題,村長不僅將村子的情況同老邪頭說了一遍,而且對老邪頭的問題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如此看來,村長還是對自己有所隱瞞啊。
老邪頭不忍心這個村子幾千人繼續在這種生不生死不死的狀態下苟存下去,所以想出手幫忙,可這個幫忙是建立在對方對他足夠信任爲前提下的。
老邪頭用一個“邪”字貫穿了一生,這輩子做過太多損己利人和損人不利己的事。
這種做法,在東荒劍閣、補天閣和東方家族這些門派眼中是歪門邪道的行爲,但老邪頭偏偏認爲事情就得那麼做。
像南山村陰兵過境這件事,明擺着費力不討好,任誰來都會不管不顧,但老邪頭就是要橫插一槓。
無他,老邪頭認爲這麼做是對的!
可就算他再邪,也有個底線,事關消失的神和仙,搞不好就是沾上因果,灰飛煙滅的下場,如果這種時候村長還要對他有所隱瞞,那他再去幫,就不是邪,而是傻了。
村長此時也滿臉震驚,急忙對老邪頭解釋道:“道友,這件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們被困於此,怎麼可能清楚你們外來的人會走不出去啊?”
老邪頭見村長說的誠懇,臉色緩和了一些,只不過心裡想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候,陳二收到了老邪頭的傳聲:“我看的出來,你的甲衣和披風不是凡物,應該能夠自保。如果發生意外情況,在一旁護着你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就好,能不插手就別插手,這事情有些不簡單了,可能有天大的因果,你承受不住的!”